这样以后就能名正言顺地让那孩子住过来,他还挺怀念的。
从利益的角度来说,两家加深关系对双方都有好处。
像赤司家这样的名门,树大招风,身边需要一
些有实力且忠心的保镖,一般是家族里自己培养,人数不多。港口Mafia的实力有保障,能做的事也比普通保镖更多,而且如果有人盯上了赤司家,里世界的消息也会更灵通。
从感情的角度来说,如果森鸥外重视白鸟弥这个孩子,更会答应了。
毕竟森鸥外身处危险之中,万一哪天他去世了,到时候身为港口Mafia少主的白鸟弥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目前得到情报有限,赤司征臣不确定性格天真活泼的白鸟弥能否坐上那个位置,也不知他是否愿意成为首领。
但只要有赤司家的干儿子这层身份,就能给他一条宽敞的退路,赤司家有能力让他随时离开里世界,安全快乐地过完一生。
“我想森先生不会拒绝这件事,重要的是白鸟的想法。征十郎,如果你对这个弟弟没有异议,稍后去问问白鸟的意见。”
孩子的想法就不太能用利益和未来考量,赤司征臣不擅长应对那样的孩子,也不知道他肯不肯。
赤司征十郎久久不语,脸色也不太好,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回应。
征十郎难道不同意?两个孩子不是关系很好吗?
赤司征臣心中疑惑。
尽管不明白赤司征十郎为何迟疑,他还是摆摆手道:“算了,今天没安排晚宴招待森先生,太仓促,这件事以后再说。”
赤司征十郎走出洽谈室,找到正在和佣人聊天,对谁都扬着笑的白鸟弥。
要是成为弟弟,他会变得更听话吗?
不久后,来接白鸟弥的车到了,这一次森鸥外没有进来,只在大门口等着。
赤司征十郎作为主人,将客人送到门口。
森鸥外一身黑色大衣,身上有种说不明的危险气息,他面带微笑,亲切又和善地对他说:“赤司君,我们聊聊吧。”
笑容亲切,称呼却没有以前那般亲近。
他指了指车内,已经做好准备的赤司征十郎点头。
森鸥外又露出真切的笑,对白鸟弥说:“我和赤司君聊一会儿,小弥和爱丽丝玩一会儿吧。”
白鸟弥狐疑地盯着他们,想从他们两个脸上看出他们要商量什么,但是失败了。
好奇……
“要快点哦!”
“当然。”
赤司征十郎坐进车里,发现桌板上摆着一副国际象棋棋盘。
森鸥外笑吟吟地说:“光聊天多没意思,小弥和我提过,赤司君很擅长棋类游戏,那我们边下棋便聊吧。不能让小弥等太久,那就快棋、快问、快答,怎么样?”
下棋本就是一件极其消耗脑力的事情,快棋更是限制了思考时间,却还要在思考起棋路的同时思考对方的问题斟酌词句回答。
这种时间紧迫且一心两用的场合,不消片刻就能让人手忙脚乱,露出狼狈的姿态。
“可以。”赤司征十郎从容应下挑战,坐在了白棋一边。
国际象棋中黑棋先手,且具有先手优势。而他直接放弃了这个优势,礼让对方。
森鸥外也没有推让,他单刀直入开始提问。
“你是哪一位赤司君?和小弥牵手的,还是摸小弥尾巴的?”森鸥外“哒”的一声,重重放下棋子。
赤司征十郎不假思索地完成自己的棋子移动:“我还没和他牵过手。”
他是摸尾巴的那个。
森鸥外笑容略显狰狞地将后排的棋子跳出来,他的黑棋也显得杀气腾腾。
呵,听这个回答,你还挺遗憾的?
开局都有固定路数,思考时间不足,他们都选择了自己拿手的棋路,两个人下棋速度极快,一个呼吸间就能完成移动,棋盘上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地较量着。
直到森鸥外冷不丁问出:“你喜欢小弥?”
赤司征十郎的手在空中悬停一秒,但还是迅速回道:“不,只有另一个人格喜欢他。”
森鸥外的动作也慢了一瞬。
他古怪地看向面前毫不慌乱的少年,以他的经验,自然能判断这是真话。
或者说,赤司征十郎认为他说的是真话。
森鸥外思索着。
摸尾巴的事他其实也不太好计较,朋友长了条尾巴好奇摸几下其实很正常,有小弥的允许连失礼行为都算不上。
更何况对方还是赤司家继承人,他也不可能上来把别人揍一拳。
他主要是来试探一下赤司征十郎的。
目前看来这个人格还不自知。
“那另一个人格还会出来吗?”
“我不知道,他陷入了沉寂。”
森鸥外愁眉苦脸起来:“我是个开明的家长,并不排斥早恋,但是赤司君你也知道,小弥缺乏常识,性格单纯,我非常担心他会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诱骗。如果有人送他礼物向他提出交往,他也许会不假思索地答应。”
如果对方好感度足够,他真的怀疑自己儿子会为了充能被拐走,多个男友或女友对小弥而言,说不定就是绑定个饭票的意思,完全不会在意。
摸尾巴的事自己要是不制止,指不定会招来多少变态。
“可即使他答应了,也不代表他是真的喜欢对方,等他以后反应过来,说不定会后悔并且讨厌那个人,再也不想见到对方。”
棋局进行到中后期,两人的速度都有些放缓。
“身为父亲,我还是希望小弥未来能在不受任何干扰的情况下,自发且主动地向某个人表露心意。”
森鸥外注视着他:“赤司君觉得呢。”
赤司征十郎握着棋子:“当然应该这样。”
森鸥外笑了,又交手几个回合,他看着面前的棋局,表情耷拉下来。
“赤司君的棋力果然厉害,我输了。”
他们两个从车上下来,森鸥外走向白鸟弥,在他耳边低声说:“小弥今天都没迎接我下班,不来抱我一下吗?”
“父亲大人又在撒娇啦。”白鸟弥一脸拿他没办法的表情,扑进他怀里抱了一下。
森鸥外摸着他的脑袋,抬头看向赤司征十郎,后者正灼灼地盯着他,那种目光中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敌视。
果然是个觊觎他儿子的臭小子。
嘴再硬点吧。
森鸥外带着白鸟弥上车回家,白鸟弥看着还未收起来的棋盘说:“征前辈赢了?”
森鸥外脸上有点挂不住:“为什么不觉得是我赢的?”
“没什么,我就是想征前辈赢而已。”白鸟弥理直气壮,“谁让征前辈更喜欢我呢,我当然支持他。”
森鸥外一噎。
他幽幽发问:“小弥,如果有个很喜欢你的人和你告白,想和你交往,你会答应吗?”
白鸟弥想了一下:“我认识吗?不认识的话我可不会答应,就算是认识的我也不会随随便便答应。”
“嗯?”森鸥外疑惑,这和自己想的好像不一样。
白鸟弥斜睨他一眼:“我又不傻,干嘛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别人喜欢我是别人的事,我也没必要一定回应吧。”
森鸥外讪笑:“我还以为小弥为了充能,会喜欢和那种人在一起呢,那不是小弥喜欢的类型吗?”
在帝光祭的时候,小弥可是谈过这个问题的。
“父亲大人好像搞错了什么。”白鸟弥纠正道,“那是对别人的要求,我当然不会要求自己啦。我喜欢的人必须是心意值最多最喜欢我的人,而不是我一定会喜欢上那
种人。”
听起来容易迷糊,白鸟弥还举了个例子。
“父亲大人喜欢萝莉类型,难道只要是萝莉出现在你面前,你都喜欢?”
说完之后,他似乎觉得这个例子不够好,嘀咕着:“好像也不一定……”
毕竟父亲大人是个变态,见一个萝莉爱一个萝莉也不是没可能。
森鸥外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
白鸟弥重新举了个例子:“我喜欢的人必须会打篮球,和我在一起之后再学都可以,但不是所有打篮球的人我都要喜欢。”
他叹了一声:“如果按照父亲大人的误解,心意值这么低的父亲大人我早就该丢掉了。赤司爸爸好多了,他也有很多下属,肯定也会给我好多礼物的。”
森鸥外努力忽视他后半句话,为他前半句感到欣喜。
小弥没抛弃他,说明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森鸥外安心下来,小弥并不受异能力操控,他的确会听取异能力的推荐和判断,但不会无脑喜欢他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轻易被拐走。
这么说来,自己和福地樱痴比好像有一点点赢面了。
父子两个人聊着去合宿的准备情况,家里没有佣人,到家后得他们自己收拾行李。
而另一边,赤司家。
赤司征十郎目送父子两人离开,回到家,他出色的眼力让他注意到会客室的古董摆件少了一个。
他随口询问,管家还没答复,一位男佣迟疑着说:“白鸟少爷刚才挺喜欢那个的,可能是白鸟少爷拿走了。”
再名贵那也是个摆件,但如果是白鸟弥这样备受重视的客人喜欢,顺带拿走了,赤司家当然不会追究,甚至都不会当面提起。
然而赤司征十郎冷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穿了他心思。
“愚蠢。”
白鸟弥如果想要会直接和他说,让自己送给他,不会不问自拿。
男佣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
无需多言,管家立刻带人去解雇调查。
无论是凭空污蔑客人,还是偷东西嫁祸客人,赤司家都不会留。
等回到房间里,赤司征十郎看准时间,打电话给白鸟弥。
“到家了吗?”
白鸟弥愉快地眯起眼:“征前辈给我打电话了诶!”
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了前辈的电话,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前辈想和自己聊天?
打电话也不错,能直接听到声音。
征前辈和赤司前辈的声音都很好听。
看他满脸高兴,边上正和他一起走进家门的森鸥外气得咬牙。
果然还是想揍那小子。
-
次日,篮球部出战过全中的队员带上行李,坐着校车大巴来到机场,准备乘坐飞机去夏威夷。
三年级生挠挠头:“呀,没想到连快要退部的我们也带上了。”
“没有比赛的牵挂,这次总算可以好好玩了!”
黄濑凉太拍拍正在看资料的白鸟弥肩膀,问道:“小白鸟在看什么?难道你作业还没做完吗?”
“这是队长才能看的资料!教练让我帮征前辈分担压力的。”白鸟弥抬起下巴说,“我可是下一届队长,你们到时候都得听我的话!”
黄濑凉太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什么时候成队长了?”
其他人也惊讶地看过来。
“到明年就是了。”白鸟弥信心十足。
紫原敦说:“可是我们明年也要退部了,弥仔管不到我们吧。我现在是保育员,应该是我管你!”
白鸟弥哼哼唧唧:“我是实习队长,我比你大,应该是我管你!”
三年级生看乐了。
“我们有大队长虹村,小队长……赤司。”说道赤司的时候,他们明显顾忌地看了一眼这位性情大变的小队长,才继续说,“那白鸟你是不是迷你队长啊。”
紫原敦点头支持。
白鸟弥想到了梦野久作称呼他“弥哥(mini)”的事,毫不客气地说:“你们要叫我弥哥也行。”
怕这些人搞不明白意思,他在纸上写了一下。
众人脸色微妙,感觉被占便宜了呢。
“……那还是让再下一届的学弟叫吧。”三年级生搓了搓他的脑袋。
大家畅想了一下,以后的队员围着小学弟叫“弥哥”……怎么感觉篮球部快变成幼儿园了,不过他们的确连保育员都有了。
上飞机前,紫原敦找到赤司征十郎,递过去一盒美味棒。
“赤仔,这个是给你的,我昨天买到的土瓶蒸口味的美味棒。”他有些不自在地说,“白金教练找过我了,说我不应该在那么多人面前挑衅你,还说弥仔都比我懂事——那怎么可能嘛……”
像在解释似的絮叨一会儿,他忽然停下来,声音闷闷:“对不起,赤仔。”
那天明明自己也被暴打一顿,惨败的紫原敦心里不舒服,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有点说不出道歉的话。
但是教练居然说他连弥仔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