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相扣,温暖而舒适。
等进了酒店房间,顾见瞳就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
“姐姐怎么突然来了?”花映看向她。
“自然是因为,”顾见瞳低头,埋在花映的肩窝,声音变得隐约低闷,“想我的小花儿了。”
没见到人时尚能忍住的情思,在这一刻尽皆土崩瓦解。
顾见瞳低声说:“小花儿,我想吻你。”
女人唤着她的名字,嗓音低柔,偏又撩人。
她看着花映,狐狸眼隐约带笑。
熟悉的香味萦绕在花映的鼻尖,她迷糊糊地应下:“好。”
女人的红唇随之落下。
顾见瞳轻吻着小女友的唇角,又沿着娇嫩的唇瓣描摹。
她伸手揽着花映的腰身,一步步加深这个吻。
脚步被带着跌跌撞撞地向前,最终扑到了柔软的薄被上。
顾见瞳住的是顶层的总统套房,床旁边就是宽阔的大落地窗,窗外的蓝天白云一览无余。
风吹起,云层跟着而动,不停变幻着柔软模样。
女孩的脊背光洁,像盛着皑皑白雪的山巅。
虔诚的信徒顶礼膜拜,从山脚步步叩首,亲吻过神灵的每一分每一寸土地。
窗外的飞鸟从云层间穿过,信徒的指尖跟着压下一片雪白。
顾见瞳顺着女孩的肩颈线条啄吻。
力道很轻,花映没觉得一点疼,只觉得又麻又酥。
她不甘示弱般地在顾见瞳的锁骨上轻咬了一下。
换来女人低哑的笑音。
顾见瞳故意调笑着说:“几日不见,小花儿原来这般热情。”
她手上稍稍用力,听到小姑娘闷声漏出的半句气音。
“也好,”顾见瞳唇角笑意妩媚,意有所指,“我该好好回应才是。”
洁白的雪在滚烫的指尖化作潺潺春水,花映的轻吟被消弭于女人的温柔的吻中。
她虚着眼,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玫瑰花丛。
馥郁的花香笼罩住自己,柔软的花瓣和叶片,擦过身体每个脆弱的部位。
枝干褪去了尖刺,打磨得光滑圆润,俯身贴近,似乎是在表达着对她的欢喜。
花茎仿若从她的体内穿过,吸收着水分,盛开出更夺目的片片热烈。
她身体绷直,有些难以承受般地红了眼角。
在漫天花海同时绽放之时,她听见顾见瞳的声音:“小花儿。”
女人问:“喜欢我吗?”
花映紧紧抱着顾见瞳,夹杂着尚未平复的喘息,声音发软却清晰:“喜欢。”
她主动吻上女人的下巴,“最喜欢姐姐。”
-
窗外的日头渐渐落下,花映享受完顾见瞳为她清洗穿衣的服务,懒洋洋地靠在一起。
“小花儿,”顾见瞳忽然开口说,“慕倾月回国了。”
她垂下眼睫,“她来找我了。”
听到这话花映懵了懵,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因为她根本不认识慕倾月,但又无比清楚地认知到,在她们的人生尚未产生交际之前。
慕倾月,占据了顾见瞳短暂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席位置。
再加上两人的风格类似,这种小微妙的感觉。
要说完全一点都不介意,不太可能。
但她相信顾见瞳,所以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安静地聆听着。
安静了一会儿,顾见瞳才缓声开口:“我跟你说说她的事吧。”
她伸手握住花映的手,试图从相触的掌心汲取一些温暖。
顾见瞳垂眸,落在两人指间的银戒上。
她忽然释然地笑了下。jsg
那年之后,除了顾家人,这些事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就连琴姐都不知道。
如今下定决心说给花映听,就像是自己亲手剥开伤口。
但她觉得,既然她已经认定了小花儿。
那么,花映就有权利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小花儿很乖,从来都是甜甜地叫她姐姐,不会多说什么。但顾见瞳看得出来,她心底对于慕倾月,颇有些耿耿于怀。
顾见瞳又怎么能让慕倾月那个疯子,成为两人之间一根刺呢。
她不配。
花映没能参与的过去,顾见瞳愿意陪着她一起回忆。
哪怕,那段记忆并不是很美好。
“我家和她家比邻而居,是好几辈的世交。”
顾见瞳说:“我跟慕倾月同一年出生,她比我早几个月。两家相近,所以,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
“她从小就很照顾我,陪我玩,哄我开心,像个温柔的大姐姐。”
说这些的时候,顾见瞳的语气里隐着一丝叹息。
大约是没能想通儿时的玩伴,怎么就变成了后来那副样子。
“我们一起上学放学,形影不离,一直到高中的时候。”
顾见瞳的唇边掠起一抹讥嘲,“那时有很多人给我塞情书,但还没到我的手里,就会被慕倾月全部撕碎。”
“她跟我说,年纪小不该谈恋爱。我心里把她当成姐姐,以为她只是一心为我好,没起疑心。”
“后来放寒假时,慕倾月找我出去玩。她问我,想要考哪所学校。”
“我说了以后,她就沉默了很久,因为那所学校以她的分数不可能考得上。”
顾见瞳还能记得那一天,寒冬的夜,街上没什么人。
不远处的天上,有人在放着烟花。
斑斓的光映着慕倾月那张熟悉的脸,有些诡异的陌生。
她抬眸问自己:“阿瞳,不能和我一起吗?”
顾见瞳很不理解,她们确实是好朋友,但还没有到为了跟对方待在一起就牺牲梦想的地步。
“现在交通这么便利,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也可以经常见面啊。”
慕倾月却只是笑了笑,声色幽然:“可大学四年,没有我在身旁,阿瞳会认识更多的人。”
当时的顾见瞳只觉得她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却没多想,还笑着跟她说:“但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慕倾月凝望着她,半天没说话。
“阿瞳,”她忽然一笑,“你渴了吧,我去买点喝的。”
她让顾见瞳坐在路边长椅上,自己去便利店买了两杯热奶茶。
顾见瞳接过其中一杯,仰头喝下。
然后……她就再无知觉。
等顾见瞳再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双腿双脚都被绳子绑住了。
眼上蒙了眼罩,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她缓了缓神,回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那杯奶茶……
这时候顾见瞳还没觉得是慕倾月在害她,只以为两人都遭遇到了绑架。
毕竟她们两家都算是富裕,被盯上的可能很大。
顾见瞳试探地焦声喊道:“倾月?倾月?”
旁边传来熟悉的回应:“我在,阿瞳。”
一只手落在她的发顶,安抚般地轻拂着。
“太好了,”顾见瞳心下一松,“你挣开了绳子吗?快帮我松开。”
但那只手并没有依言而动,只是顺着发丝,抚住了她的一边脸颊。
慕倾月说:“阿瞳,还没到时间呢。”
直到这一刻,顾见瞳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寒意涌上心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和阿瞳永远在一起,但是阿瞳却想离我而去。”
慕倾月抚摸她脸颊的手指微微用力,“不可以哦,阿瞳在这四年里会认识更多人,迟早会忘了我。”
“所以,”她微微一笑,“我想了一个能让阿瞳永远不能忘记我的方法。”
“阿瞳,我好喜欢你,”那温温软软的声音,此刻却如同恶魔低语,“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顾见瞳全身发冷,不敢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竟然对她怀有这样的心思。
更可怕的是,她似乎还准备做点什么。
慕倾月口里的方法,顾见瞳不知道是什么,但她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察觉到慕倾月似乎想要低头亲她,顾见瞳挣扎着扭开头,“滚!”
这个相伴多年的玩伴,此时的每分亲近,好像都成了散发着恶臭的毒药。
顾见瞳恶心欲吐,“慕倾月,你离我远点!”
“阿瞳真让我伤心,”慕倾月慢慢收回手,声音却含着愉快的笑意,“不过没关系,很快我们就会产生不可断裂的联系了。”
“阿瞳,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说完以后,她就关上门走了出去。
少女的浓情蜜语,听在全身被束缚的顾见瞳耳里,只觉得如同诅咒。
不行,她不能任由慕倾月发疯。
在慕倾月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之前,她得逃走!
顾见瞳年纪不大,但有顾老爷子的悉心教导,比同龄人要更成熟一些。
她压下无尽黑暗带来的恐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见瞳艰难地用被捆在身后的双手摸索着周围,许久以后,她身上衣服弄得灰扑扑的,额头上已经汗水涔涔。
但没能找到任何可以解开绳索的东西,只能放弃。
也许是慕倾月早有准备,房里空荡荡的,想要凭自己挣脱束缚逃离的想法破灭。
那就只能让慕倾月主动为她解开了。
顾见瞳攥紧了掌心,在下一次慕倾月打开房门的时候,她咬唇发出一声呜咽。
慕倾月很快注意到了她的动静,“阿瞳,怎么了?”
顾见瞳低垂着头,声音发颤:“……好疼。”
她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样子,但能确定,这个角度露出来的侧脸会显得最为柔弱。
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慕倾月眼中,少女墨发微乱,最漂亮的那双眼睛被蒙住,于是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下半张脸上。
洁白贝齿轻咬着下唇,露出来脖颈修长而脆弱。
像那株最耀眼的玫瑰,甘愿落在她掌心之中。
慕倾月眸光一动,柔声问:“哪里疼?”
“手,”顾见瞳忍着气,和她虚与委蛇,“还有脚。”
慕倾月低头查看,果然见顾见瞳的肌肤都被蹭出了道道红痕。
她心疼极了,想给顾见瞳解开,又怕她逃跑。
“倾月,”顾见瞳低声哽咽,“真的很疼。”
慕倾月哄孩子似的轻语:“阿瞳,你答应我乖乖不动,跟我永远在一起,我就给你解开好不好?”
顾见瞳说:“好。”
等到双手双脚得到了解脱后,顾见瞳把眼罩扯开,正想将慕倾月一脚踹开逃走时。
突然听见了脚步声。
略微沉重的,成年男人的脚步声。
顾见瞳神色一僵,暂时停下了动作。
慕倾月竟然还有帮手!
久违的光明重回眼前,顾见瞳环顾四周,确认是在极其陌生的屋子里。
慕倾月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太好了,阿瞳,X医生来了。”
她满脸幸福,“我们马上就要密不可分了。”
医生?顾见瞳皱起眉,不知道慕倾月究竟想要做什么。
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外国男人走了进来。
他打量了顾见瞳一眼,用蹩脚的中文说:“就是这个女孩?”
慕倾月点头。
X医生指了指外间的床,“把她扶到上面。”
慕倾月拉着顾见瞳起身走向外面,顾见瞳这才发现,外间的布置像是医院里的手术室。
无影灯的光线强烈,浓郁的药水味萦绕在周围。
她看见床边放着些手术器具,还有个散发着冷气的小冰柜,里面装着试管式的东西。
顾见瞳看得头皮发麻,“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