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拔得头筹,我要你亲亲我。”燕暮寒偏头看过来,眸光沉沉,似是要将人溺毙在深情之中,“要你主动,要亲我的嘴,要亲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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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燕子:得寸进尺第一名!
第37章 【修】彩头
祝珩嚼着肉,小声嘀咕:“孟浪!放荡!不要脸!”
亲哪里,亲多长时间……那种话怎么好说出来。
燕暮寒和其他参加夜猎的儿郎们已经出发了,祝珩独自坐在席位上,没一会儿就有人主动过来攀谈:“请问先生可是祝军师?”
拜燕暮寒所赐,军师祝长安的大名已经在王廷里传开了,各部族都知道燕暮寒招请了一个高人军师出山。
祝珩认不出他属于哪个部族,出于客气,微微颔首:“正是,你是?”
来人年近三十,脸上带着笑:“我来自哈仑桑部,是部主长子,名叫哈坚。”
祝珩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你不参加夜猎吗?”
各部族的继承人都出发了,哈坚身为哈仑桑部的长子,应当和其他继承人一样满心为部族争光的想法,怎么还有闲心来找他聊天。
祝珩狐疑地打量着他,哈坚苦笑一声:“我腿上有伤,骑不了马,哈仑桑部是我二弟参加夜猎。”
原来是个弃子。
祝珩的一百二十分警惕心,有一分变成了同情,安慰道:“反正都是家族荣光,你弟弟争到了彩头,也是你的荣耀。”
他实在没有安慰人的天赋,哈坚听了后表情难看,彻底笑不出来了。
祝珩专心吃菜,哈坚站了一会儿后还不离开,作势要在他这里坐下:“左右我们都是孤零零的,我在这里与你做个伴吧。”
“不用了。”祝珩眼疾手快拦住他,客气一笑,“我们将军脾气不好,不太喜欢别人坐他的位置。”
这人要是坐在他身边,别说其他部族和王上会怎么看,燕暮寒指定发疯。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祝珩想起自己受过的佛家教诲,真诚劝道:“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喝点酒,吃点肉,早点养好身体,明年就能参加夜猎了。”
你在我身边坐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
哈坚没想到他拒绝如此不留情面,脸色铁青,站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开了。
祝珩特地观察了一下,他走的速度不快,微跛,伤在右腿上。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提醒:“军师,你离他远点。”
祝珩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启闲光,他身上穿着巡防的衣服,猫着腰蹲在后面,像是刚从巡防队伍里溜下来的:“为什么?”
“这人对你有意思。”
祝珩呛了下,咳嗽起来。
他这几日操劳,旧疾复发,一咳起来就停不了,直咳得鼻尖眼尾都红了,胸中闷痛。
启闲光慌了神:“军师你怎么了?”
“无碍。”祝珩捂着胸口,断断续续道,“我就是,就是有些震惊。”
启闲光给他倒了杯水,祝珩喝了一点,慢慢平复下来:“你莫不是在说笑,我是男子,他对我怎么可能……”
“哈坚好男风,此事人尽皆知,他爹在青楼里抓到他和男人鬼混,亲手打断了他的腿,一路让人把他抬回家的。”启闲光打量着他,语气赞叹,“军师俊帅,哈坚会看上你不稀奇。”
祝珩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了,一个燕暮寒不够,又来了个哈坚,他就那么招男人喜欢吗?
启闲光眨巴着眼,压低声音:“军师怎么一脸震惊,你和将军不是一对吗?”
祝珩懵了:“我不是——”
“军师莫要瞒我了,我都看见了,你与将军睡在一起。”启闲光笑嘻嘻道,“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将军对军师情根深种,我们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都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
出来。
来。
祝珩一阵头昏。
夜猎一共两个时辰,有人陆续带着猎物回来,最后燕暮寒以十只猎物险胜,拔得头筹。
大王大为满意,让人将彩头搬了上来。
“此刀乃玄铁所制,削铁如泥,环首上镶嵌的兽骨与国玺出自同一头猛兽,刀名……”王上搁下酒杯,呵出一口浓重的酒气,沉声道,“贪狼!”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贪狼乃北域先祖所制,是镇国刀,以前冬猎也曾拿它做过彩头,不过都是传给下一任王上的,自从当今王上杀入王廷后,这刀就再没有拿出来过。
“王上,万万不可!”
“贪狼刀是皇家世代相传的宝物,怎么能赏给外人。”
王上把玩着酒杯,低低一笑:“世代相传,好一个世代相传,本王就没有被传到过。”
劝告的人噎住,低着头不敢说话。
“都说了是做彩头,谁拔得夜猎头筹,这彩头就给谁,不是大将军,也会有别的英勇儿郎来拿,好刀要配英雄,大家说是不是?”
没人搭腔,就在这时,一道赤红色的身影缓缓走来:“王上所言有理,好刀自要配英雄。”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目不斜视,朝着主位走去,王上放下酒杯,起身相迎:“长姐,你来了。”
“本宫忧心,在帐中总是休息不好,做些怪梦,梦里有豺狼虎豹,挟制王上。”长公主转过身,目光从席间宾客身上掠过,在看到祝珩时,她的目光停顿了一下,“诸位说,本宫这做的是什么梦,是不是有人想对王上不利?”
各部主不敢开口,长公主抬了抬手:“还不将刀拿给大将军。”
几名侍从推来刀架,燕暮寒打量着贪狼刀,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北域的儿郎都爱刀,他也不例外,毫无疑问,面前是一把绝世好刀。
他一把拿起刀,挥了两下,只听得破空声阵阵,斩落一地月色。
“多谢王上赏赐,多谢长公主殿下。”
东西部联合,王上和长公主也站到了一处,短暂的交锋以燕暮寒收下贪狼刀宣告终结。
燕暮寒收刀入鞘,他方才夜猎出了一身的热汗,此时身上还热着,坐在祝珩身旁,连带着四周的空气都变热了。
祝珩往旁边挪了挪,他对这刀不感兴趣,现在还惦记着启闲光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他的遮掩是笑话。
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燕暮寒爱不释手地抱着刀:“长安,我给这刀重新起个名字,你说好不好?”
祝珩敷衍地应了声:“好。”
“那就叫长安,时时刻刻我都要将长安握在手里。”
“……”
祝珩心情复杂,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换个名字吧。”
燕暮寒没问为什么,兴高采烈的凑上来:“那长安你来起。”
祝珩愣了下,忍不住怀疑,燕暮寒该不会是故意激他来起名的吧?
狼崽子一肚子坏水,很有可能。
祝珩故意道:“小燕子,就叫小燕子,如何?”
燕暮寒皱着眉头,祝珩以为他不满意,谁知他委屈地质问道:“小燕子是你给我的名字,我专属的,你不能再给别人,刀也不行。”
他偷偷拽了拽祝珩的袖子,语气神秘:“我会吃醋的。”
祝珩心口一空,匆忙别过脸,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随便你咳咳咳……”
他拿错了,喝的是燕暮寒的酒。
祝珩没喝过这么烈的酒,一口下去烧得喉咙疼,像是有刀片在嗓子里翻绞,他又呛又咳,上气不接下气,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燕暮寒又悔又恨,一把扔下刀,拍着他的后背:“长安,长安,你没事吧?”
祝珩咳得浑身难受,说不出话来,费力地摆摆手。
宴席结束,所有人陆续离开,燕暮寒一手拿刀,扶着他就往营帐跑,他几乎将祝珩架了起来,步履如风。
长公主起身的工夫,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大将军呢?”
侍从道:“方才已经离开了。”
长公主又问:“他身旁坐的人呢?”
侍从道:“和大将军一块走了。”
长公主皱起眉头,王上走过来,关切道:“长姐的脸色不好,可是受了风的缘故,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过来了。”
“我若不过来,他们今日又要为难你。”长公主按了按眉心,“和大将军坐在一起的男人,你知道是谁吗?”
王上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平静道:“是南征大军的军师。”
长公主急切问道:“姓甚名谁,何许人士?”
“名叫祝长安,是北域人士,今年二十有五。”王上语气很沉,“他才学出众,是个可堪大用的人,长姐还是不要将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众人皆知,长公主爱好美男子。
长公主没在意他的提醒,喃喃道:“二十有五,你确定他是北域人士,二十有五?”
王上颔首:“没错,他无父无母,在土佧村长大。”
另一边,祝珩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嘴里全都是辛辣的酒味:“有人在骂我。”
燕暮寒失笑,拿了块糖塞进他嘴里:“长安这么好,哪里舍得骂,喜欢还来不及,说不定是有人在想你。”
祝珩想起了哈坚,咬着糖有点不自在。
夜深,燕暮寒没有离开的意思,祝珩咽下最后一点糖渣,委婉道:“我困了,想休息了。”
“我这就铺床。”
“……你不回自己的营帐吗?”祝珩站在床边,看着他单膝跪在床上,一一抚平被褥,上身弯折,劲装勒出一截窄瘦的腰。
祝珩捻了捻指尖,用眼睛丈量了一下,得出结论:他两只手差不多就能掐过来。
铺好被褥,燕暮寒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唇,嗓音带了哑意:“长安别赶我,我的彩头还没讨呢。”
祝珩心里一紧,握住了手上的珠串。
“长安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燕暮寒走近,几乎贴在他身上,像只大狗狗一样拱在他脖颈间闻闻嗅嗅,“长安,要亲。”
他身上有酒香和热意,语气里盈满了炽热的情意,祝珩被熏得头脑发昏,下意识掐住了他的腰。
果然是两只手就能掐过来。
一刻钟,要亲很久吧?
山里气温低,帐门没有关严,冷风一股股吹进来,吹得祝珩一个激灵,但很快他就被燕暮寒带着转了个身,风都被宽厚的胸膛挡住。
“今晚很冷。”
“山里很冷。”
他磨磨蹭蹭的,铺垫了两句才说出心中所想:“这里没有金丝炭,你一个人睡会冷,我身上很暖和,长安,留下我给你暖床,好不好?”
风吹灭了帐中的灯,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簌簌的风在刮。
祝珩在心里认同道:确实很冷。
北域的酒太烈了,一口就能让人头昏心乱,祝珩舔了舔唇,掐着腰将燕暮寒推到了榻上,低声命令:“衣服脱了。”
他想试试燕暮寒的腰有多细。
还想知道延塔雪山的狼崽子亲起人来,有多凶。
第38章 【修】腰窝
风越来越大了,帐篷拉紧后还能听到风声。
祝珩摸着黑回到床榻边,被子是刚晒过的,很软和,他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紧接着不知踩到了什么,他脚下一滑,往前扑去。
“小心!”
他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那只手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腕,紧扣在手串旁边,连玉珠都捂热了。
那只手很烫,祝珩被烫得口干舌燥:“我站稳了,可以松开手了。”
从黑暗中传出一声低笑。
下一秒,那只手突然发力,拽着他往前扑去。
祝珩惊呼出声,很快就扑进了一个热烘烘的怀抱里,触感温热,是赤裸的胸膛。
燕暮寒已经脱了衣服。
祝珩心跳的很快,方才被冷风吹清醒的脑子又开始发懵。
燕暮寒身上有未散的酒气,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戒酒经过体温的中和,并不会让人觉得辛辣,反而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祝珩抽抽鼻子,将之定义为燕暮寒的味道。
还好,他不觉得讨厌。
“长安,上衣脱完了。”燕暮寒缓缓摩挲着他的手腕内侧,仿若呢喃一般贴近,蹭了蹭他的耳骨,“还要继续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