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立刻有人喊道:“一百五十万!”
之前的商品,拍卖会底价一百万,最少加价十万。
拍卖官的假面与客人的银色不同,是金色。
此刻,他笑出一口假面颜色的牙齿,竖起手指,向那边做出一个嘟嘴的唇形。
“嘘,”他友善地纠正道,“这次不是一百万了哦,这位先生。”
“五百万起拍,二十万加价,拍卖开始!”
“好!这位先生率先喊出五百八十万……”
“六百万!”
“七百万!”
“一千万!”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
“成交!”
很显然,拍卖升级,重头戏马上要来了。
贺关歪过身把身边的任宁推醒:“场内有摄像吗。”
任宁迷迷瞪瞪睁开眼,看清楚场上的情形,说:“没有,进来的时候手机被拿走了,不让电子设备进场。”
贺关重新蹙起眉。
任宁:“怎么了?”
贺关摇头。
他只是在想救出主角受的可能性。
这是在海上,为了保密,进来时他特意观察过,四处放置有干扰器,与外界毫无联系。
如果有人引来警察,至少要提前通过气,而他刚穿书,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警力配备。
警察这条路不通,排除。
他坐回原位,等待主角受的出现。
终于,场内灯光一变。
原本的暖金色中突然夹杂进漂亮的金红,全场所有灯光照得场地金碧辉煌。
无数亮片洒下,移动高射灯在场内四处巡游,背景音乐骤然热烈起来,预示着狂欢盛宴的降临。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即将迎来我们最后一件拍卖物!”
来了。
拍卖官沉回地下。
等他再次上升,回到原地,他身边赫然放着一个长方形铁笼,平平无奇,黑色细网格。
铁笼里关着一个人。
看骨架是位男性,通身雪一般的白,仿佛没见过太阳。
身上的衣物是带着闪片的白色薄纱,堪堪掩住重点部位,和没穿没什么两样。
他一头柔软发亮的黑发,此刻半跪在笼子里低着头,手指从笼子孔洞中穿过,死死抓着笼壁,泛起诡异的红。
他腰后闪烁,贺关皱起眉观察片刻,才发现是细长的银链。
从脖子上的项圈垂下来,色气地捆在身上,勒出软肉。
正面观众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贺关这个位置看不到人脸,只能看到他透明般的如雪肌肤。
拍卖师按下笼子外的按钮。
贺关的视角刚好从背后看过去,极佳的视力让他看到按钮上的仪器。
电。
笼子里的人痛苦地痉挛起来。
因为太痛了,他不自觉地夹紧脊背,仰起白玉般的脖颈。
他身材纤瘦,更显得蝴蝶骨脆弱突出,在背上投射下大幅凌乱颤抖的阴影。
他是本次拍卖会最美丽的“物品”。
笼子旁竟然还有麦。
场内响起他痛苦的呜咽,和濒临崩溃的喘息。
下面有些看席上的男人发出露骨的吞咽声。
观看着一个毫无反抗之力、接近全果、正在经受痛苦的人类。
拍卖开始。
这次的跟拍声接连起伏,有男有女。
“一千万!”
“三千万!”
“三千五百万!”
“五千万!”
“八千万!”
贺关示意任宁举牌。
任宁拿起牌子,问:“多少?”
他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即使他们两个一分钱没带,也举起了牌。
贺关思索半秒,轻描淡写道:“两个亿。”
作者有话说:
任宁:举牌的手,微微颤抖
第2章 拿下 贺关叹气,一次五亿。
任宁:?
任宁:???
任宁抖着手:“我真喊了?”
贺关摸了摸指关节:“快喊。金额破一亿之后加价涨幅会变慢,肯定有人也想直接拔高价格。慢慢加没有威慑力。”
任宁按下竞价按钮,前方正对着的屏幕亮起。
任宁举牌:“两、两亿!”
说得磕磕绊绊。
他虽然是贺关的经纪人,也在娱乐圈帮贺关跑来跑去接商务和通告,但从来没给艺人接过两个亿的项目。
这是个什么概念……
场下寂静了两秒。
铁笼上方,一个巨幅圆柱形屏幕缓缓落下。
拍卖官笑道:“各位女士们先生们,稍安勿躁,预想到马上加价的热情景象,所以我们为各位准备了大屏幕,方便看到各位的举牌。”
等屏幕到位,拍卖官看向里面的任宁,落锤:“二十八号,两个亿!还有没有——”
贺关对面的包厢,有位助理举起牌,慢条斯理地说:“两亿一千万。”
破窗效应一旦开始,这个价格又会继续往上升。
原文里,主角受被渣攻花两亿买走,贺关本以为自己能一举拿下,看来不行。
他还发现,下面出现了骚动。
这助理似乎是个名人?
他注意到助理没举牌的另一只手突兀地扶向鼻梁,又很快放下。
这人之前戴眼镜,但今天没戴,暴露了一点小习惯。
他记得……全书里,作者只描述过渣攻带着的助理近视。
啊,有好戏了。
贺关笑着示意任宁停下,暂时闭麦。
加价还在继续。
终于,在攀升到三亿八千万时,加价形势暂缓,喊不上去了。
即使再纨绔的世家子弟,也知道接近五亿买一个人、买一个男人是挥霍。
贺关看到渣攻助理动了动手臂。
渣攻等到现在,终于要再次出手。
贺关抓住任宁的胳膊,按开麦,先人一步:“五亿!”
五亿?
这个价位超出了几乎在场所有人的心理阈值,全场哗然。
数道目光投向贺关的包厢,被单向玻璃阻隔在外,同时,贺关沙哑的声音传遍全场。
中央大屏幕上,贺关抓着助理手臂的那只手十分用力,异常稳。
在他身边的任宁目瞪口呆,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疯狂。
渣攻助理关掉屏幕,不再竞价。
贺关一笑,松开任宁坐回沙发,示意任宁闭麦。
拍卖官扭身向这个包厢,表情十足兴奋:“五亿一次!五亿两次!”
“恭喜二十八号这位先生!”
任宁关掉屏幕,声音发抖,喊起了贺关的小名:“这、这怎么办啊,贺关,关子,贺少,贺少爷,这五亿咱们上哪弄啊?!”
贺关:“等着。我们最后走。”
任宁:“最后走也不行啊,那不还是要付钱的?!”
贺关:“……”
拍卖会结束,工作人员马上要开始确认各个包厢竞拍者在的位置,派人过来签订后续的付款合同。
贺关简略地说:“你先走,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负责签字的事。”
任宁欲哭无泪:“不是、不行,你怎么、咱怎么这么圣母啊关子,我看错你了,黑粉骂你整天冷着脸不拿正眼看人的时候我就应该买水军回怼骂死他们。谁会为了买一个男的花五个亿,现在还要自己一个人承担,你这得给拍卖场刷多少年盘子?不行、我不能走,我得在这陪你……付不上钱是不是得坐牢啊关子……完了,马上要出道你怎么来参加个拍卖会进局子了啊……”
贺关叹气:“我有考量,去船舱等我。”
任宁崩溃道:“我还指着你出道给我赚钱呢,你现在不死在海上都是好的……”
贺关听到“不信”两个字,才微微抬起眉毛。
竟然有人不信他。
他笑出锋利的犬齿,说:“那你就在这看着,看着我怎么付钱。”
贺关指指身后原本用来放茶具的茶柜,说:“进去,别出声。”
任宁:“???”
任宁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玩心上来的贺关连人带面具扔进柜子,结结实实上了锁。
任宁骨架小,又白净,看着像个高中生,这个茶柜竟然正正好。
他透过茶柜垂下来的棉布帘往外,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
贺关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直到任宁在柜子里等得流哈喇子,才听见外面有人敲门,问:“先生?”
贺关说:“进来。”
贺关从沙发上站起身,看向走进来、双手空无一物的经理,笑问:“什么事?是不是要付款了?我已经等不及要签购买协议了。”
经理向眼前这位一出手就是五亿的富豪青年露出诚挚真心的微笑,听贺关急切的语气,心里一颗怕人逃单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他说:“先生,我们现在还在清点货物,还请您稍等。”
贺关仿佛没听见“货物”两个字,点头,显得更急:“签署协定后将他直接送到我房间,可以?”
经理:“好。我来找您是因为有人想见您。”
贺关有了兴趣:“谁?”
经理为难地说:“刚才和您竞价的那位……”
拍卖场内,每个人的身份信息都是机密。
经理不敢得罪楼家的长子。楼家是什么家族,在南原省一手遮天的家族。可他也不敢得罪一掷千金——一掷五亿的年轻人。
这么年轻,他进来都吓了一跳。
这说明年轻人身后至少有个庞大到十亿都是洒洒水的家族。
贺关自然地流露出不屑,带着青年人的桀骜,拒绝道:“不可能。”
经理满头冒汗:“您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他是楼家那位……”
贺关这才挑眉,轻漫道:“楼君夺?”
渣攻的名字。
经理看他准确无比地说出楼君夺的名字,更加确信他的身份一定在楼君夺之上:“没错、没错,是楼先生。”
贺关笑了。
他这笑带着点无语,又夹杂着宠爱。
经理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自己脑子像个马上烧开的蒸汽壶,呜呜直咕嘟,就是没想明白贺关得是个什么身份,才能这么对楼君夺。
贺关:“让他来见我。”
他沉吟片刻:“你帮我给他带句话,爱来不来。”
经理拿手帕擦汗:“您说,您说。”
贺关:“说我姓贺,加贝贺,让他自己来。”
经理:“就、就这些?”
贺关又露出那种轻漫的神色。
经理知道他不耐烦了,连忙点头。
他赶到楼君夺的包厢,敲门。
已经取下面具的助理打开门,戴着眼镜,显得精英又冷漠。
经理尽职尽责地说:“燕助,二十八号那位先生不愿意来见楼先生。”
助理见他还有话说,推推眼镜:“他还说什么了?”
经理:“他说他姓贺,加贝贺的贺。让楼先生单独去见他。”
助理:“我转告总裁,稍等。”
经理在两分钟后等到一个抓着大衣的男人狼狈地打开门。
是楼君夺。
他面容俊朗,带着压迫感的凶相,身量高大,此刻猝然冲出来,抓起经理的领子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他姓什么?!贺?!他多大?!”
经理呛咳着抓他的手腕:“对,对……他姓贺……和您、和您差不多大……”
楼君夺松开手,夺门而出。
经理揉了好久自己的喉咙,觉得舒服了才咽了口唾沫,心想。
那位姓贺的青年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楼君夺都这么狼狈。
还一出手就是五亿。
真是人比人,唉。
贺关手里的茶变温,刚刚喝了一口,就听见外面急促的敲门声。
他站起来踢了一脚茶柜,把睡着的任宁踢醒。
任宁敲一下茶柜门,示意自己醒了。
时刻可以奋战在吃瓜前线. jpg
贺关戴回假面,起身开门。
进门的人刚刚和他对上视线,抬手要抱,被贺关反应敏捷地后退一步。
躲过了。
楼君夺的手僵直在空气里。
贺关清嗓,依然嗓音沙哑:“你是?”
好险。
俩男的有什么好搂的。
楼君夺在原地站住,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这才注意到他的嗓子,看着他的目光温和又怀念,问:“你喉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