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只千年狐,还喜欢给自己套个兔子外套,闹得白蓝也搞不清,这秋爹究竟是个掩藏极深的妖艳贱货,还是真的有那么单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媚骨天成?那这么好的媚骨,不拿来利用,只会埋头搞烫锅,见天摸算盘,未免太可惜了!书上不都说,身怀媚骨的美人会享受吗?为什么秋爹不享受?中秋夜游临河,吃炸糕,看灯会,多好!忙了大半年,再热爱干活,也该得歇一歇。
“我提议,挂牌关店去游河!”白蓝高举双手,一秒站在了锦玉身后。
白秋见锦玉出来了,以及自己食言被当场戳破,有些许不好意思,但要说退让,那却是没有的,不过道歉是可以有的。
“对不起!”男人双手合十便开始道歉,“我失约了,主要是崔府的小姐差了丫头跟我递信,说今天她想和情郎在我这吃锅子,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在父母的同意下出门约会,她想留一段美好的回忆,我觉得这是好事,就答应了。然后我想,既然崔小姐的事我答应了,那琼姨的事我也该答应,琼姨家的老四,就是四枪头,前些日子不是刚娶了媳妇吗,他们想中秋一家人在外面聚一聚,选了咱家食肆。我一寻思,那正好啊,崔小姐一桌,琼姨四枪头一桌,我弄了款新锅,不如也今天发了,择日不如撞日,你看这开都开了,大家反应也激烈,我们今晚不游湖在肆里好好招待客人,说不定能大赚一笔,那……”
“赚赚赚,都赚成啥样了,你还想着赚呢,白秋,我看你是掉钱眼里了!”
白秋话没说话就被锦玉打断,被打断后白秋愧疚地一缩头,这一缩头给锦玉刺激的呀,当时就想杀人!
男人憋坏了是想杀人的,尤其是他已经一个月没做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白秋都呆在食肆里,哪怕他跟过来,半夜锁上门想迁就白秋在后院,白秋也不许他近身!而他拒绝他时的动作便是这么一缩头,好像挨了打一样又弱小又委屈,弄得锦玉脱不得裤,下不去鸟。
这缩头是罪魁祸首!
是拿捏他的利器、法宝!!
他对缩头过敏!!!
他恨缩头!!!!
第254章 大结局上 汤与尊重与中秋
“你少给我来这套!”
锦玉气的气血翻涌,白秋这种四十岁就不给的行为,分明是在挑战他身为男人的底线,可他又没辙,他总不能去强了白秋,就这样反反复复地平息、冲动、再平息、再冲动,直到他快要自我平息不了,才和白秋商量着,中秋节好好玩一天包条船把白蓝阿苦放船上,他俩回家两人过个甜蜜节。昨天夜里,白秋明明都答应了,也默许了今晚和他搞点夫夫生活,结果到头来又毁约,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不管,今天无论谁来都得关店!”
“不行!”
“我说行就行!”
“不行就是不行!”
“白秋你……你混蛋!”
锦玉眼珠通红,一秒靠近白秋,下一秒提紧了裤裆。
多丢人啊,他现在看着白秋就开始想了,他以前不是这么纵情声色的人,怎么看见就……
唔,都是憋的!他憋坏了!憋成色魔了!都怪白秋!
“你再事事可着生意,你就自己弄这食肆吧,我不管了!”事关终生性福,锦玉发出最后通牒。
白秋也不愿看锦玉受委屈,但他该怎么办?食肆正蒸蒸日上,他实在不愿也不想停下来。你说赚钱,他是爱赚钱,但他绝不贪钱,在满足了物质需求后,白秋发现食肆带给他的快乐远不止于此。
他喜欢做吃的,喜欢别人吃他做的吃的露出笑容,喜欢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坐在他的饭馆里吃饭,或者不是一家人,天南地北的聚在这,刚巧拼了个锅,在拼之前几个人还不认识,拼之后就成了能畅聊并且相见恨晚的好朋友。
这是多么美好的事,这么多美好的时刻发生在他的食肆,让白秋觉得,自己终于活着做了点事。不再是靠人养,惹人非议的扫把星,他给临水镇的人带来了美食、欢乐,赚来的钱,不光养活了他自个儿,平时闲来还能多做好事。临水镇新建的龙王庙就是白秋和几个商户出资弄的,修桥,铺路,还有好多好多,其中白秋最得意的便是八年前他们收养了白蓝。
那时他们刚到沛县不久,用全身的银两开了个只足三灶的小食肆,在那个小食肆,白秋熬出了他第一款汤锅,用猪骨和葱卷,一出锅,下进去白菜豆腐块,白蓝就来了。
彼时的白蓝只有十一岁,还是个小乞丐,因为常年乞讨,吃不到什么好的,虽说有十一岁,看着倒像将满七八岁,白秋留他在三口灶三口锅的小食肆了吃了人生第一场热乎饭,之后,他便留了下来,没有名,也没有姓,跟了白秋,白秋给他起名白蓝。兜兜转转八年,如今白蓝也十九岁了,出落的是个活泼伶俐的小哥儿,白秋预备着将来等自己老的走不动道了,就把食肆交给白蓝。
想不到他和男人厮混了一辈子,临近四十还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尽管不是亲生,白秋也知足了,这些美好都是食肆带给他的,他时刻记得,八年间,三口灶的食肆变成了十口灶的食肆,白秋的心血在这;十一岁的白蓝长成十九岁的白蓝,白秋的心血仍在这。他承认,为了这令人快乐到晕眩的满足感、被需求感,他一定程度冷落了锦玉,但……
白秋紧了紧衣袖。
四十岁的他真的一点也不想耽溺于床笫,人们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锦儿三十成了狼,他四十却没能变成虎,反倒还是那只老兔,从前当兔子要趴在炕头撅屁股,现在,他吃素。
“我们,我们过段时间再想,兴许是,你火气太旺……”
下定决心以后要经常吃素,并把吃素当成习惯的白秋当着锦玉的面就胡言乱语。
“其实我们可以去看看大夫。”
在他说出这句话时,锦玉彻底炸了。
“去你的败火!去你的大夫!”
连最后通牒都宣告无效的男人歇斯底里地跺脚怒吼,白秋则是继续委屈地一缩脖,却在小门帘掀起的瞬间转换了笑脸。
“崔小姐,你来了~”
*
晚上的新锅小柿子辣椒,是白秋主做,锦玉帮着。
你可能会问,锦玉不是走了吗?不是甩手不干了?不是要给食了言,拒绝履行契兄弟义务的白秋以颜色吗?怎么又回来了?
那你可问对人了!自从锦玉年纪到了开始频繁地欲求不满,诸如此类的戏码,就和花楼美人常年抛千金但求一睡,吃饭客人常年缠白秋想做光屁股乱撞的好兄弟一样,司空见惯。
白蓝摊手叹了口气,见证了他那两个爹第七百零一次吵架和七百零二次和好,和好的关隘,当然是他锦爹妥协,也不知他锦爹答应了他秋爹什么,每次秋爹一抬手指,锦爹就没戏唱了,寒着张脸跟在秋爹后面去招待人,刚刚是崔小姐,现在琼大娘也到了。
“这个柿子汤,还真是酸酸辣辣的开胃好吃,秋哥儿,怎么弄的,教教我这个老太婆,回去了给我家娃儿也弄,新媳妇怀孕了正喜欢吃辣,我正愁没啥给她嚼嘴呢。”
琼姨才嘬了口汤,放下勺就扒着白秋向他讨方子。这方子嘛,肯定是不能教的,每一款锅子的汤底,都是他们食肆的财富,就跟药铺的药方,是他们吃饭的本事,除非把店兑出去或收了徒弟自己退了,否则,这方子白秋是要捏手里一辈子的。
琼姨也不是不了解这一点,所以她说完又补充一句,来个略略的就行。
略略的还是没问题,白秋扫见琼姨家的新媳妇,才过门的四枪头家的小媳妇,算算日子好像也就来了小半个月,但见肚子,却是有三个月大了,原来是奉子成婚。
白秋在心里偷笑着,看那小媳妇笑容同样甜蜜可掬,更是为他俩高兴。
这又是他们食肆见证的一桩好事!
想到这,白秋甜滋滋地开口,同时手上做着示范,“去买点新鲜柿子,去皮切块后焯水,就着姜蒜清炒,炒熟了再下一把小辣椒,红的青的都好,加水,等水冒了像我一样下菜就行。你们今天不是还点了盘牛肉,我让大师傅片的薄一点,这样肉浸满了汤汁,你们或泡饭,或卷饼,都好吃!大概做法就是这样,唯一隐瞒的是我还加了一道调味酱,这个确实不能告诉你,是我们食肆的秘方!”
第255章 大结局下 汤与尊重与中秋
“那个我们也不问,说实话,你说的这些足够我们做个略略的家常小锅,好孩子,你真行!在你来之前,我们从没试过这么新奇的吃法,这样方便,又这样好吃,你的材料也是顶尖的,我琼阿婆在菜集里混了一辈子,什么菜水灵,什么肉新鲜,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年你从不用差的敷衍我们,听说最近还捐了钱给我们那条巷重新铺路。孩子,你真和善,那条路不整,我家老大的几个娃,出门就经常不注意摔倒,我怕老四媳妇也摔着,都不敢让她出门,你帮忙铺整了,今后我媳妇再出门也不怕了,你真是我们临水镇的福星!”
“是,是福星!秋阿哥,你刚开食肆时那灶是我二哥帮你砌的,我二哥手脚不干净,给你砌了灶,顺手就把你的钱袋偷了,被你家伙计抓着,你心善,没跟我二哥计较,不然我二哥落个脏名,往后更没人找他做事,说起来,你不就是我家的恩人吗?”
“是啊是啊,秋大哥人长得好,心眼也好,我派人递话说想和何郎中秋节去他家吃,他就把锅子,汤底,配菜都准备齐了,知道我喜欢喝花茶,菊花茶也是早早就备下。要我说,再没有比秋大哥更心细的人!来,今天我们相聚在这,应该一齐举杯敬秋大哥!”
“敬秋大哥!”
“敬秋大哥!”
崔小姐一声召唤,琼阿娘,四枪头,四枪头家媳妇,还有外面源源不断进来并落座的新客,都遥相呼应着举起了杯子,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善意、感激,在油黄油黄的月光下,白秋的食肆,热闹的像办了个小花灯会。
白秋亦意有所感地举着杯子,他一生中从未有如此被看重的时候,颤抖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食客们在白秋喝下后也纷纷喝了,阿苦出来给各个灶洞里添火,待锅子沸腾,一桌桌客人坐下,冲白秋挥了挥手致意,就开始讨论起各自的家长里短。琼阿婆也不再霸着白秋,崔小姐羞答答瞄了眼锦玉,锦玉帮她舀好了汤,白蓝搬来屏风,锦玉也随之退下。
“原来,你喜欢这个。”
锦玉陪着开心到流泪的白秋回了后厨,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白秋会这么看重由他一手搭建起来的食肆,这不单单是他经营的第一个生意,更是他得到的第一缕光,之后,第二缕,第三缕,皆降临于此,在这小小的临水镇,小小的白家烫锅。
“锦儿,我真的很开心,在沛县的八年是我这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白秋揩了揩泪,对锦玉说。
两人寻了个板凳坐在厨房外的院子里,八月十五,天上的明月意味着团圆,这团圆不止指人团圆,最重要的是心有归处。过去的白秋,飘零在好多个村落,城镇,没有归处;现在的他,终于有了一个能落脚,能安身并且别人也包容他,尊敬他的地方,是多么不易!
八年,锦玉总想,为什么白秋老爱挪腾一堆事,把自己忙的跟个小陀螺,是生意的成就感让他上瘾吗?就像自己当初,才做出点成绩就飘飘欲仙,还以为他的秋哥也这般虚荣,结果却是他的秋哥一直在等别人的认可,他等这天,等的太久太久了!
“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也配不上你。”锦玉搂着白秋的肩,“你就像一壶酒,越老越香,越久越淳,你让我感觉追不上,从八年前你从清丰县来找我,我心里从未有过的高兴,也从未有过的惊慌,你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真正地意识到,我们之间,我才是需要追赶的那个,而以前,我始终认为我跟你,你是被我施舍的,我真傻对不对?你不抛弃我,我该一辈子感激,但我却还是跟你发脾气,无数次地猜忌再证明,我居然在和你一生所追求的东西争风吃醋。不过这也怪你,你自己说,你有多久没好好看过我?虽然你要的东西重要,但我也很重要,你刚说要找大夫来替我败火,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你是存心让我当太监的!”
“但是我,真的有点累了嘛。”又说回床笫间,白秋四十多岁的人,还是不可避免地羞红了脸,“更何况临水镇不像我们荷花镇那么多结契兄弟,我们太亲热总是不好的。”
锦玉:“嗯,对,秋哥现在是大老板,大恩主,是要注意形象,我这种留了疤心胸狭隘的丑男当然不配站在你身边了。”
“说什么!你还丑啊!”
“不丑?你不愿意搭理我?”
锦玉阴阳怪气地笑笑,然后低下眸,那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从眼皮一路贯穿到颧骨,是当年两人攀雪峰,在小树林里逃跑,锦玉为了救他替他挡下的。事后王丰用了药,但这疤终归是留下了,虽说一道疤不耽误锦玉的美色,可若是它没了,锦玉又该多么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