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穿越)——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5-31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文清辞总觉得谢不逢最近几天态度格外冷淡,也不再像前几日一样,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了。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神医谷的《草药汇编》中,详细描述了芙旋花的生长环境。
  文清辞带着人溯溪而上,向流石滩的位置而去。
  望河河道曲折、狭窄,两边长满了青苔,几乎没有能够下脚的地方。
  文清辞会些轻功还好,跟他一起来的医士则步履艰难。
  但几人受传言影响,一心想只离他远一点,行走的速度也不由变快了几分。
  不过二十多分钟,他们便提前到达了目的地。
  狭窄的河谷骤然宽敞起来,文清辞一眼便看到,流石滩的间隙,生长着朵朵红花。
  “就是这里。”文清辞松了一口气。
  亲眼看到芙旋花,几名医士无比兴奋“真的有!”一人忙将背在身后的木盒捧了过来,“我现在就去采来!”
  文清辞轻咳一声,没有阻拦。
  芙旋花的采摘,没什么特殊的,对太医署的医士而言不成问题。
  对方三两下便将花摘来,装在了木盒里。
  然而还没等众人紧张得心情彻底放松下来,采药的医士忽然发出一阵尖叫。
  紧接着,人便朝直直地栽了下去。
  木盒随之从他怀里跌出,落入了河道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文清辞下意识朝对方的脚底看去。
  ……涓涓细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漫过了流石滩上的石子,让脚下的路变得愈发湿滑。
  静了不过三五秒,远方突然传来了隆隆巨响,震耳欲聋。
  文清辞立刻抬眸,看向上游——
  一块块巨大的冰凌与巨石顺着水流而下,顷刻间填满了河道。
  不过眨眼,便滚至流石滩上。
  “你们先躲开!”
  “是是——”几名医士立刻朝高处而去,四肢并用,爬上了一旁的矮崖。
  河道上的人也艰难起身,踉跄着向这里而来:“这……这是什么东西?!”
  “是凌汛,上游溃坝了。”文清辞迅速答到。
  望河上游的山峰,海拔有将近三千米,这条河在丰水季水流极其湍急,但是春冬之际,上游的河水与瀑布全部冻结,水流量只有平常的十分之一不到。
  可这绝并不代表凌汛不危险。
  现下,阳光晒碎了高达数百米的冰瀑与河流。
  积攒了一冬的冰凌,全都顺着未化的那一点河水,从上游滚了下来。
  枯水期的河流虽然淹不死人,但是河道里的冰凌,却能够轻易将河道两边的人卷进去,碾死在其中。
  更别说冰凌还冲破上游的石坝,将巨石也带了下来。
  闻言,医士的脸色瞬间煞白。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流石滩已经被冰凌填满,而小小的木盒,也早被冰块吞噬,裹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完了……这可怎么交差?
  “你们把他拉上去,咳咳……待在这里不要乱动。”说完,文清辞竟顺着河道,与冰凌一起向下游而去了。
  流石滩是望河河道最宽阔、平顺的位置,谢不逢所处的下游,要比这里危险百倍!
  此时此刻,文清辞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谢不逢还在那里。
  自己必须找到他!
  天慈发作还没过去多久,文清辞的身体,仍没有养回来几分。
  几步下去,他嘴里便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胸口随之灼痛起来,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
  顾不了那么多,文清辞强忍着痛意顺流而下。
  哪怕用了轻功,他的速度仍比不上冰凌的流速。
  等文清辞到峪口处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巨型冰凌填满了狭窄河道,中心处堆积有近十米之高,如无数把锋利的飞剑,指刃向天。
  森森寒气映亮了河道。
  河流的拐弯处的凹岸,情况稍好一些。
  此时谢不逢正半跪在那里,他的小腿便被冰凌重重地压着,难以动弹。
  而好巧不巧的是,那个木盒也被冰凌带到了这儿来。
  谢不逢的视线,落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他是来寻药盒的吗?
  顾不得多想,文清辞足尖轻点,直接踏着仍在活动的冰凌,来到了谢不逢的身边。
  接着拼尽全力,将少年拉了出来。
  “咳咳咳……跟,跟我走。”文清辞的唇边不知何时溢出了鲜血,声音也变得格外沙哑。
  可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神情仍没有半分慌乱。
  下一刻,峪口又传来隆隆巨响。
  ——在后方冰凌的挤压下,原本已稳定的冰堆再次活动
  翻滚中,原本浮在冰面上的木盒,终于被彻彻底底地卷了进去,深埋入冰堆之下。
  可是自始至终,文清辞都没有多看药盒一眼。
  冷风夹杂着冰碴,袭了过来。
  文清辞头顶的丝带不知何时滑落,一头柔软的墨发就这样如瀑布般披散在了肩上。
  然后和着风,轻轻地从谢不逢的颊边扫了过去。
  与此相伴的,还有那股熟悉的苦香。
 
 
第16章 
  文清辞为什么不去拿药箱?
  哪怕是谢不逢,眼眸中也少见地透出了些许的迷茫。
  唇角的鲜血,蜿蜒滑入微微散开的衣领。
  文清辞却并不在意自己的情况,他回眸深深地看了谢不逢一眼,如释重负般缓缓一笑:“还好,咳咳……殿下没有受伤。”
  语毕,终于用随身携带的白色丝帕,拭去了唇角与脖颈上的血迹。
  见少年没有事,压在文清辞心头的大石头,这才算是落了地。
  谢不逢是被自己带到望河峪口来的,文清辞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这里出事。
  这不但有违良心,还容易得罪未来大boss,给自己拉满仇恨。
  沉默半晌,谢不逢突然将视线从文清辞的身上移开,落向那片冰凌:“药盒埋在那里。”
  他的语气格外冷硬。
  文清辞为制药这件事,不眠不休地准备了许多天,这是他的心血所凝。
  他应该去拿药箱才对,而不是……在这里陪着自己。
  河道上的冰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移动。
  谢不逢的耳边,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咳咳……我说过,”他看到文清辞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轻轻摇头笑着对自己说,“殿下的性命,才是最为宝贵的东西。”
  我的,性命吗?
  文清辞不是头一回这样说。
  理智告诉谢不逢,芙旋花没了,还能去别处采,可是为皇帝试药的人,只能是自己。
  但是今天,他的心还是因为文清辞的话乱了一瞬。
  ……
  冰凌堵住了峪口,一行人暂时被困在了这里。
  幸运的是,碎石滩上的积冰不厚,医士们清理了一会,又重新挖出了芙旋花来。
  在医士和随行侍从分别从内外两端清理冰凌、打通峪口的同时,文清辞便动手,处理起了药材。
  他点燃一盏银灯,将芙旋花和其余早已准备好的药材一道焙了上去。
  过了正午,河道两侧高耸的山峰,便将阳光拦在了身后,周遭变得阴冷无比。
  只有银灯明明灭灭,映亮了文清辞的眉眼。
  从调配、粉碎到炼蜜,一共花费了将近半个时辰。
  文清辞将半成型的药丸交到谢不逢手中的时候,峪口处的冰凌,也被清了个七七八八。
  药物开发必须经过临床试验,文清辞上学的时候,就有同学去当过药物试验的志愿者。
  但是自愿与被迫,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概念。
  在他看来……原主这个行为是真的挺缺德。
  因此文清辞从来都不盯着谢不逢试药,只定时通过诊脉,来确认药效以及副作用。
  但是今天,望河河道边仅有这么一点空地,文清辞是必须得全程观看了。
  少年缓缓拿起药丸,借着未熄灭的银灯,在手中轻旋两下。
  接着,便将药放入了口中。
  谢不逢没有半刻犹豫,神情格外平静,显然早已熟悉这套流程。
  这对他而言,这只是交易的一部分而已。
  文清辞不由攥紧了手心。
  谢不逢过分坦然的态度,令文清辞感到心虚,他看向少年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有些复杂。
  浅红色的药丸方一入口,便融化了开来。
  药丸并不苦,还带着一点芙旋花特有的清香。
  谢不逢没有喝水,咽下药丸后,直接转身看向文清辞。
  下一秒,他便注意到了文清辞与以往略为不同的目光。
  “还要做什么?”少年的声音略带疑惑。
  ……未来大boss谢不逢,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文清辞的心情骤然紧张起来。
  “不必,”他将目光收了回来,把其余药丸装入锦盒,顿了顿轻笑道,“我只是有些羡慕殿下罢了。”
  羡慕?
  文清辞为什么要这样说。
  暮色渐沉,四周冰冷的石壁与冰凌,将温度拉得愈发低。
  文清辞轻咳两声,拢了拢衣襟,漫不经心地说:“殿下好像从来都不好奇这些药的副作用。”
  试药与诊脉结束后,谢不逢都是直接走人,从来都不关心结果。
  “好奇的话,就不会有副作用了吗?”少年的语气是淡淡的不屑。
  文清辞笑着仰头,看向墨蓝的天空。
  末了又轻轻摇头说:“芙旋花丹没有毒,可若是过量使用,便会产生依赖性,甚至于抗药性。在极端情况下,一颗已经无法达到镇痛的作用,三五颗、甚至于十余颗才能起效。”
  “殿下,您不觉得这很有趣吗?”语毕,文清辞终于将视线,落回了谢不逢的身上。
  月亮不知何时升起,遥挂于枝头。
  过分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月光,那双眼瞳依旧漆黑,如无底的深渊一般平静。
  可是谢不逢却从这样的目光中,感受出了那种几近病态的痴迷……
  不等谢不逢回答,文清辞自己便给出了答案:“药量的积累,还有‘质’的变化,看不见、摸不着,却有着属于自己的规律。”
  一开始文清辞只是想糊弄一下谢不逢,可说着说着,他也不禁真情实感了起来。
  心脏的跳动,随之快了几拍。
  “咳咳……虽然都说‘医病不医命’,可若世上真有‘天命’有神佛存在,那或许唯有从医,才能正面与其相争。”文清辞的语气温柔,如月光缓缓化开。
  但是少年却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平日不可见的疯狂与狂傲。
  这世上,或许只有文清辞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谢不逢的视线,如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牢牢地锁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说话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接着便是众人的欢呼声。
  ——他们终于清出了一条通道,今晚不用住在这个鬼地方了!
  文清辞不由松了一口气,“走吧殿下,可以回雍都了。”说完他便提起药箱,想要离开这儿。
  “等等——”谢不逢忽然将文清辞拦住,“你方才说的羡慕,是什么意思?”他蹙眉问。
  谢不逢本就比文清辞高了一点,此时又站在河道上游,将月光挡在了背后。
  冰凌反射出的冷光映入谢不逢眸底,琥珀色眼眸中,竟然多了几分碧意。
  刹那间,文清辞成了被他困在河谷的猎物。
  “殿下还记得吗,我是个药人,”文清辞向后退了小半步,他看着远方的冰凌说,“这世上的药,对药人而言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原主留下的笔记、书册很多,文清辞此前一直没有细看有关药人的部分。
  因此这件事,他也是前两天才发现的。
  怪得不自己穿来后试着吃药调养身体,却没什么效果!
  想到这里,文清辞不禁有些后怕。
  自己只算“半个药人”,药物不起效还好,要是在体内产生什么化学反应,起了反效那才要命。
  “因而在我看来,体会不到这种变化,是件遗憾的事。”
  说完这句话,文清辞朝谢不逢淡淡地笑了一下,终于带着药箱,缓步离开了河道。
  谢不逢的心,骤然一空。
  文清辞如同幽潭,就在恍惚间,他似乎窥见了幽潭下并不平静的暗涌……
  方才冰凌冲出峪口,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停在峪口外的马,也因此受了惊。
  车夫将惊马牵出,回程的马车只剩下了来时的一半,需几人合乘一辆。
  放在寻常,能够和皇子或是皇帝的亲信挤一辆车,医士们开心还来不及。
  可是这两人……一个是“仙面罗刹”,恶名在身,另一个则更是将“不好相处”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任凭是谁,都不敢往他们身边凑。
  最后只能是文清辞与谢不逢同乘一辆马车。
  窄窄的车厢里原本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上车之后,文清辞和谢不逢便默契地倚窗而坐,在马车正中,划出一道无形的界限。
  夜色弥漫于城郊,四周一片静谧。
  累了一天的文清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披散的墨发,将文清辞的眉眼,衬得愈发柔和。
  一缕碎发遮住了他眉间的朱砂,唇间的浅红,成了整张脸上唯一的色彩。
  城郊的路并不平坦,颠簸间文清辞的额头,轻轻在少年的肩上点了一下。
  谢不逢的身体陡然一僵。
  ……月光从窗缝里溜了进来,照亮了少年不知何时泛起浅红的耳根。

 
 
第17章 
  两日后,文清辞将制好的芙旋花丹,送到了宁和殿上。
  彼时,皇帝正一边与兰妃对弈,一边谈着不久后去翊山封禅的事。
  这件事他已经准备了近一年。
  不同于血缘继承,更不同于以战功开国。
  “得国不正”始终是被推举为帝的谢钊临心中一根刺。
  旁人越是这样说,他便越是要证明自己受命于天。
  兰妃将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前朝皇陵就在翊山脚下,封禅之后,陛下是否要去祭拜?”她的语气颇为小心。
  “嗯……”皇帝的表情晦暗不明,他看着棋盘,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去吧,是该去一趟了。”
  正写诊籍的文清辞下意识抬头,看了皇帝一眼。
  这位向来会隐藏情绪的帝王眼中,少有的透出了几分怀念。
  文清辞记得《扶明堂》中有写,前朝皇室有家族遗传病,不但子嗣单薄,且皇帝几乎各个早亡。
  实际上哀帝的年纪,比当今圣上还要小一点。
  “祭拜完后,再去看看辰陵。”皇帝一边落子,一边随口说道。
  “辰陵”是谢钊临百年后的埋骨之地,从他继位起就开始修建,花费了近二十年也未建完。
  “……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这里兰妃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一点古怪,但下一秒她便借着落子,将那点奇怪的情绪掩藏了起来。
  宁和殿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只有剩落子的轻响,不时传于耳畔。
  文清辞的诊籍将要写完,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便是太监尖利的嗓音:“启禀陛下,雯昭媛求见!”
  皇帝刚抬起眼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道水红色的身影,便不顾太监阻拦,扑通一下跪在了殿外:“陛下,清韵有一事相求——”语毕,就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殿内的人,均朝她看了过去。
  “臣妾听闻,锡儿已经,已经被……带入刑部,”说话间,雯昭媛哭得梨花带雨,“请陛下饶他一命,锡儿这次的确是昏了头,可是他本性不坏,绝无伤害陛下的意图啊!”
  听到这里,皇帝不由一脸不悦地将扳指抵在了额上,眉毛也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看样子是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次兰妃首先发话:“雯昭媛,不要在此提前朝之事!”
  跪在地上的女人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说:“可……可臣妾……”
  “你入宫多年,还不懂这些规矩吗?”兰妃的语气已经称得上严厉了,甚至将手里的棋子,也放了下来。
  雯昭媛终于抽噎着闭上了嘴。
  头顶的珠翠,伴随着身体的晃动发出噼啪轻响。
  这对本来就头疼的皇帝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原著里几乎没怎么提到这个“雯昭媛”,因此文清辞回忆了半天才想起,眼前的人应该是宫里最小的四皇子的生母,同样也是忠安侯的胞妹。
  雯昭媛不过二十岁,又是家中独女,娇生惯养着长大,性格里自有一份贵女的天真烂漫。
  文清辞吃了这么多次瓜,还没见过来皇帝面前求情、卖惨时,依旧穿金戴银的人。
  沉默一会,雯昭媛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作为姑母,臣妾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锡儿这一辈子就此毁掉……”
  “文太医,把芙旋花丹给朕拿来——”
  “是,陛下,”起身后,文清辞顿了顿说,“……陛下近日需要静养,万不可动怒。”
  文清辞刚将药递上去,皇帝便直接咽入口中,末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杜清韵,还没说够吗!”兰妃深吸一口气,对一旁的贤公公说,“把她送回去,这里不是她胡说八道的地方。”
  “是,是……兰妃娘娘。”贤公公立刻听命叫人将满脸不情愿的雯昭媛带了下去。
  这还是文清辞第一次见兰妃如此生气,不过相比起为婉昭仪求情时的虚情假意,她这种态度,倒是真有几分替对方着想的样子。
  文清辞有些紧张地向龙椅上的人看去。
  也不知道这个药方,有没有书里写的那么神奇。
  宁和殿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观察着他的表情。
  两三分钟过去,龙椅上的人总算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紧锁着的眉毛,也随之舒展开来。
  ……芙旋花丹真的起效了!
  殿内其他人,也一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皇帝将白玉扳指,从额上移了开来,他停顿片刻,朝文清辞说:“文太医奉药有功,传朕旨意赏赐金百两、锦缎十匹……位同太医令。”
  文清辞立刻行礼谢恩。
  芙旋花丹这种放在现代都说的上神奇的止痛药,对近来颇受头痛之症的他而言,简直称得上仙丹。
  痛意顿失,皇帝说话的语调,也随之高扬:“还有同去望河的医士,也各赐金十两。”
  身为一名现代人,文清辞对皇帝的恩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
  他的反应非常平静,更不像其他人那样假装推脱,但这也在无形中,契合了原主的人设。
  而殿上其他人,均在皇帝赏赐完后,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陛下果然看重他!
  多少太医熬了一辈子,都只是个正六品的“御医”,可文清辞年纪轻轻,刚入宫没多久,就与七十有余的禹冠林平起平坐!
  更别说赐金百两……在此之前,皇帝只这样恩赐过朝廷重臣。
  在不知不觉中,文清辞的身上,已经重重烙下了“皇帝亲信”的印记。
  按照卫朝的规矩,凡是受赏者都要当着皇帝的面谢恩,听到他这番话,贤公公立刻派人去太医署通知医士。
  “慢着——”心情大悦的皇帝忽然拦下他补充道,“还有大皇子,也赐金十两吧。”
  皇帝终于想起谢不逢了!
  最近几个月,身为“主治医生”的文清辞没少受赏,但是皇帝却始终不曾提起为自己试药的儿子。
  ……太殊宫的人最会察言观色,受赏这件事传出去后,谢不逢的处境也会好上一点。
  文清辞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不少。
  贤公公很快便将人从太医署唤了过来,赏赐的金锭也早早拿到了殿上。
  然而和热泪盈眶,激动地情难自已的医士们不同,谢不逢身上没有一点收到赏赐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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