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少校？”
身后的士兵在小声唤他。
秦纵抖掉烟灰：“放。”
士兵吞咽了一下口水，有点怵这个看上去能一拳打他十个的少校，斟酌道：“少校，您在看什么呢？咱们要不还是抓紧一点，不然今天的任务有点完不成……”
还没说完士兵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完不成就完不成呗！又不是你背锅！叫你多嘴！
好在秦纵心思不在他身上，没有计较这个士兵的僭越。
刚好这时候顾念进去了，看不到了。
秦纵淡淡收回了目光，一脚把烟头踩灭。
“走吧。”
第7章 小菜鸡变成大熊猫了
研究所里一尘不染，光滑的地板砖反射着头顶明亮的灯光，略微有些刺眼。
安全区里能进入这里的人总共就不到二十人，此刻都在研究室里各自忙着各自的事，走廊上空荡荡的。
顾念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自从这里组建起来，就没招过新人，昨天他还是拜托职业分配计划局的人才有机会来试一试。
对方见他文质彬彬，像是有两把刷子，也只是答应牵个线，能不能进得凭本事。
当时对他进行简单考察的是一个鬓发微白的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顾念看到他胸口挂着工作牌，上面写着“张行知”三个大字。
今天找到这个张先生应该就可以了。
顾念顺着走廊往前走，板鞋在地面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
“嘿！谁让你进来的？”
一个出来送文件的研究员看到顾念没穿工作服，立刻叫住了他。
在这末世里，不谨慎可不行。
顾念停下脚步。
正好，找个人问问路。
“这里是研究所，闲杂人等不许进入，门口都插了警告牌，看不懂？”来者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年轻，语气不善。
顾念波澜不惊，“看得懂，我是来找人的。”
小年轻上下打量着他，安全区发放的衣物单薄寒碜，配上一条快发白的牛仔裤，和不太合脚的板鞋。
小年轻眼神中流露出嫌弃和不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快出去。”
说罢，就要“尽职尽责”地把顾念赶出去。
“我是来找张行知的。”
顾念一把抓住小年轻推人的手，不卑不亢，不退让半分。
年轻的研究员一愣，“张博士？你找张博士做什么？”
顾念：“我是来应聘的，昨天他考核的我。”
瞧着小年轻这反应，张行知看来是里面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
短短几秒之间，研究员的眼中就划过了好几种情绪——震惊、疑惑、不可置信。
研究所已经五年没有进新人了，这儿的研究员比大熊猫还珍贵，一旦安全区发生什么，他们和研究资料就是联盟重点保护对象。
就连他当时也是走后门，被塞进来当个跑跑腿的小助手。
“不可能——”小年轻下意识脱口而出。
眼前这个人，岁数和他差不多大，怎么可能有资格破例成为研究员？
顾念淡淡扫了一眼年轻人的反应，这个表情他太熟悉了……
曾经他的学生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挂科，觉得是那年题目太难，怨天尤人，结果发现居然有人能考满分后，也是这个表情。
不想继续纠缠，顾念拿出临时通行证亮给年轻人看了看，“上面印着研究所的标志，我相信这种东西，应该不是大街上两块联盟币能买到的吧。”
年轻研究员哑口无言，他抱着怀里的资料，深深看了顾念一眼。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甚至带了一点礼貌的微笑，他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
—
傍晚时分，东区墙边不断响起枪声。
“哇哇哇，李大小姐真是了不起，居然解决了这么多。”
秦纵巡逻完划给他的那块区域，就去东边防护网的豁口处看了一眼。
李乐被派到这里解决逐渐聚拢的活死人。
不到半天功夫，这里已经躺了一堆。
“少贫。”李乐在卡车车顶单膝跪地，抬起冲锋枪又爆头一只活死人。
活死人恶臭泛黑的血溅了出来，这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溜到防护网边上，因为离得太近，差点弄到秦纵身上。
“你故意的是不是？幸好爷反应快。”
李乐翻了个白眼，“闭嘴，有这闲工夫不如来帮我干活。”
秦纵转头，看着远处慢悠悠向这里游荡的活死人，皱了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这群东西的智商好像变高了。
秦纵两三下就爬上了旁边矮房的屋顶，扶着插在上面的联盟旗杆望向远处。
安全区外是一大片寸草不生的平原，这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发现靠近的活死人，特地铲平的。
远处则是荒山，现在正在朝这边游荡的都是从山林里下来的。
他们为什么不去别处，都往这个坏了一层的地方来？
秦纵眯起眼，突然很想知道这群活死人会不会爬防护网。
虽然上面都带着尖锐的刺，但万一就有幸运儿能爬进来呢？到时候岂不是来到了天堂，疯狂享用自助餐？
不过秦纵的想法并没能付诸实践，每当活死人进入射程范围，联盟兵们都会第一时间把它们击倒。
只有少数趴在地上爬的漏网之鱼能到防护网前面，但一站起来，依然会被爆头。
秦纵在这里欣赏了一会儿，最后李乐实在看他不爽，连骂带踢地把他赶走了。
“切……”秦纵耸耸肩，“本来还想看完这一会儿就帮忙的，看来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
李乐扭头，“滚！！！”
滚就滚，秦纵这人在这方面有求必应，他吹着口哨，肩上挂着枪，单手插兜，开始在心里盘算晚饭吃点啥。
军部食堂的爆炒猪腰和麻辣.鸡心都挺好吃，算算日子，今天也该有这两道菜了。
想着想着秦纵就饿了，不由得加快了点步伐。
不过某个小菜鸡不爱吃动物内脏。
秦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七拐八拐扯起顾念来了，脑海中浮现了昨晚惊鸿一瞥的白皙腰肢。
路过研究所的时候，秦纵多看了这平时半个眼神都懒得分给的“白色锅盖”两眼，有点好奇今天早上顾念是进去干嘛的。
该不会太菜了，连研究员都想研究他的身体构造，所以被骗去做人体实验了吧……
不过这又不关自己的事。
秦纵活动了一下脖子，头也不回地朝军营走去。
然而走到半路，他脑子里自动脑补出了顾念被绑在实验椅上楚楚可怜却无计可施的样子，烦躁地“啧”了一声，甩了甩头。
干嘛关心那家伙啊，把人救回来不就行了，他又不是顾念的爹。
秦纵继续朝军营走。
到底要不要回去看看呢？
有什么好看的。
万一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呢？
那就凉拌，赶紧回去吃饭。
……
半小时后，秦纵一脸无语地站在研究所门口抽烟。
他可以对天发誓，换成任何一个被他救回来的人在他眼前走进这破锅盖，他都会不放心地站在门口等着。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绚丽的色彩，最后一抹刺眼的光芒也即将落入地平线下，透过层层防护网，斜斜刺入大地，把人影拉得老长。
研究所的门终于开了，里面走出一群中年人。
秦纵站直了身体，挨个找过去，终于在人群的最后看到了顾念。
顾念正神情严肃地跟身旁的人讲着什么，秦纵认识那个人。
张行知，联盟赫赫有名的博士，在研究病毒疫苗方面做出了卓越贡献。
“我理解你说的意思，也觉得你的提议非常好——”
顾念花费了不少口舌，终于有了一点起色，张博士松口了。
但下一秒，张博士话锋一转，对着顾念身后露出一个友好热情的笑容，“好久不见，秦少校。”
秦纵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看看顾念又看看张行知，挑眉，“这是什么情况？”
张行知拍拍顾念的肩，心情甚好地介绍，“这是顾念，我们研究所新来的研究员兼学术顾问。”
“什么？”秦纵以为自己听错了，“研究员？学术顾问？”
顾念刚刚说话太急，眼镜不知不觉滑到了鼻尖，秦纵顺手给他怼回去，差点把顾念眼睛戳瞎。
张行知点头，“是啊，能得到顾念这样的优秀人才是我们研究所的荣幸。”
秦纵嘴巴张了张，表情有一瞬间空白。
就在不久前还被他嫌弃的小菜鸡，摇身一变就成了大熊猫，还是他必须保护的那种。
这特么……离谱。
顾念缓过鼻梁上的一阵钝痛，一脸嫌弃并且不满地瞪着秦纵。
这个傻鸟，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在张博士松口的时候来。
这下好了，白费了他半天功夫说服张博士广招贤才。
秦纵也震惊地回看着顾念，只见对方黑着脸，上面明晃晃写着两字：快滚。
秦纵莫名其妙，爷惹他了吗？
第8章 别乱动
“李少校，晚上好！”
“晚上好。”
李乐没精打采，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肩。
终于捱到了换班的点，她第一时间就飞奔回食堂。
昨天光顾着去看顾美人了，没来得及跟兄弟们喝酒，正好今晚也没事，打算喊上几个军校同学一起潇洒一下。
张非正一边吃饭一边乐呵呵的跟齐耀祖玩幼稚的猜丁壳，桌上放着一大把联盟面值最小的硬币做赌注。
李乐环顾四周：“喂，秦纵呢？”
张非又赢了，得意洋洋地把齐耀祖面前的几块大洋划到自己面前，“嘿嘿，小菜鸡。”
李乐：“……”
居然被无视了，她忍了忍，余光忽然瞥见张非口袋里露出来的一根烟。
“拿来吧你。”李乐一把抽走，夹在指尖晃了晃。
张非大惊失色，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来了，“操！老子就还剩这最后一根了。”
他要去抢，李乐就身法灵活地躲，两人谁也不让着谁，就差把学校里学的近身格斗用在对方身上了。
齐耀祖在一旁捡乐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瓜子。
最后张非实在没办法，为了一根烟连男人的脸面都不要了，求爷爷告奶奶，总算把自己的宝贝烟要了回来。
齐耀祖吐掉瓜子皮，“6。”
张非小心翼翼收好烟，瞪他，压低了声音不让李乐听见，“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乐往他俩对面的位置上一坐，把有些零散的头发撩到耳后，“秦纵呢？他不早回来了？”
两人戳着饭，都说不知道。
“可能半路遇到什么事，耽误了吧。”齐耀祖挥挥手，“那咱们喝酒就不带他了呗，反正他平时也不缺酒喝，马上把豆丁他们叫上不就得了。”
李乐“啧”了一声，托着腮点着桌子，他们这几个人平时都以秦纵为中心的，少了秦纵就少了很多乐趣。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到处都看不到那二货的人影，估计真的半路被绊住脚了吧。
等秦纵回来，她倒要问问他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去。
—
勾魂的小妖精顾念现在看见秦纵就烦，他平日里表情向来很平淡，就算面对着期末百分之五十的挂科率也没这么无语过。
张行知博士和秦纵寒暄了几句后就被别人叫走了，顾念压根插不上话，之前差点谈好的话题也这么不了了之。
顾念冷着脸想回去，结果秦纵这个傻鸟非要跟着，美名其曰东区不安全，要尽职尽责保护“安全区大熊猫”回家，实际上是自己那点好奇心在作祟。
顾念三番五次想甩掉他，可惜对方是个少校，实战考核第一毕业，根本甩不掉。
“顾教授果然名不虚传，啧啧啧，人不可貌相。”
“我还以为你是个小菜鸡呢，没想到你还挺牛叉。”
“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你是弱鸡的事实，风一吹就倒，娇气死了。”
秦纵走一路叨叨一路，半是震惊半是鄙夷。
他早就听说了研究所里都是一群智商怪物，天天起早贪黑的，有时候为了一个项目能几天不出来，好好的年轻人进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秃头大叔。
秦纵居高临下瞄了一眼顾念浓密乌黑的头发，想象不出来顾念秃头是什么样子。
不过也应该挺好看的，毕竟人颜值摆在那。
“喂。”秦纵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抽不？”
顾念看了一眼，随后移开目光，语气不咸不淡，“我从来不抽烟，烟草里含有大量尼古丁，尼古丁是一种生物碱，具有神经毒性，吸烟会让人神经兴奋，长此以外虽然耐受性增强，但依赖性也同步增长。烟里面也有一氧化碳，它——”
顾念还没说完，就被秦纵打断，“行了行了，顾教授，别跟我说这些，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示好失败还沦一通说教的秦纵有些不爽，他把刚刚要给顾念的烟叼在嘴里，不过没有点燃。
夕阳已经完全沉到地平线下方了，西边的天空像染了鲜血一样红。
远处的苍穹黑暗与光明交织不清，如同两缸不一样的染料被打翻，互相晕染，互不相让，呈现出诡异又让人心神驰往的色彩。
“对了。”秦纵眯着眼睛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你出来的时候在跟张行知说什么？”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顾念脸色更难看。
“我建议研究所广纳贤才，今天在里面待了一下午，发现很多弊端。”
秦纵本就是随便起个话题，没想到顾念真的回答了。
他眼神不自觉地往顾念脸上瞟，“什么弊端？”
就那破锅盖，里面有安全区内最好的设备，还能有弊端？
顾念皱着眉，淡淡“嗯”了一声，他本不欲多说，然而一旁傻鸟的小眼神太有存在感，就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顾念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解释道：“里面的位置重合度太高，大多数研究员都精通生物，对细胞的了解非常透彻，然而在数学领域运筹帷幄的人才却很少，更别提理化方面了。”
说完顾念观察了一下秦纵的表情，对方好像有在认真听他说话，于是继续道：“研究所任何一项研究都少不了三者的结合，听说研究所从来不招新人，我相信安全区内有很多人才会被埋没，因此就建议研究所的领头人张博士向全体联盟公民招新。”
可是张博士好像不太愿意，一开始直接拒绝了顾念的提议。
后来可能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太好，嘴巴便松了些，像是有被说动的迹象。
然而这一迹象还未完全显露出来，就被秦纵搅黄了。
前面路面不太平整，顾念垂下眼小心地绕过坑坑洼洼。
他现在胃很难受，此前一直在忍耐，现在翻江倒海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就连额角也泛起了细密的冷汗。
“喂，小菜鸟，你怎么了？”秦纵现在虽知道顾念挺牛逼，但以前的称号却没改。
他看到刚刚还挺能讲的顾念此刻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像是要站不住了，立刻上前一步，及时扶住他。
“嘶……”
顾念不知道为什么胃疼忽然来得这么猛烈，他疼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缓缓蹲下，蜷缩起来。
胃里在泛酸，早上和中午潦草解决的压缩饼干好像没有消化完，在蓄意报复，要是这个时候有瓶弱碱性的苏打水来中和一下就好了，顾念咬着牙想。
“你胃疼？”秦纵一眼就看了出来，他战友也有同样的毛病。
“还能站起来吗？”秦纵拽着顾念的膀子，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顾念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现在四肢无力，五感全被脆弱的胃给剥夺去了，他无力地摇了摇头，想自己先缓一会儿。
“啧，真麻烦，就你一开始还不要我送，我看要是我不在你今天怎么回去，爬回去吗？”
秦纵逼逼叨叨的，顾念心头涌上一股烦躁，头一次生出爆粗口让人闭嘴的心思。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身体一轻。
秦纵直接单手把他提溜了起来，扛上了肩。
“你——！”
顾念可以确信，他从出生起，从来没有露出过像现在这样大幅度的表情。
身体的一下子悬空让他头重脚轻，仿佛要一头栽下去。
本能让他浑身瞬间紧绷，瞳孔骤缩，双臂胡乱地挥动两下，最后死死抓住秦纵的军装。
哦？好轻。
虽然之前也抱过，但再一次感受顾念的体重秦纵还是会被惊到。
小菜鸟是喝露水长大的吗？身上这才几两肉。
秦纵把人扶稳，有力的手臂收紧抱牢了顾念修长的腿，让顾念的胃正好抵在肩膀上，缓解一点疼痛。
“别动，老实点，不然我打你屁股。”
肩上的人果然一下子僵住，不再挣扎了。
秦纵满意地大步流星往前走。
顾念头倒着，柔顺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发烫的耳根。
刚刚这个傻鸟二逼蠢货说了什么？居然想打他的屁股？！
当了这么久的教授，顾念头一次被人威胁教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扛走了。
第9章 浑身上下嘴最硬
上半身悬空很没有安全感，顾念不经微微发抖，他的眼镜刚刚差点甩飞出去，此刻正滑到鼻尖上，要掉不掉的。
幸好今天外面没什么人，不然从未出糗过的顾教授今日就丢人丢到家了。
秦纵稳稳走着，把人往上颠了颠。
顾念被这么一弄，胃里又是一阵天崩地裂般的绞痛。
泄愤似的，他一口咬上了秦纵的军装。
“嘶——”
秦纵感到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第一反应是活死人，刚想骂娘，结果忽然意识到是某个小菜鸟。
“哟。”秦纵觉得新奇，很想知道顾念现在是什么表情，他一把将人拉起来，用结实的臂弯托着顾念的屁股，另一只手手掌摊开抚上顾念的后背，防止小菜鸟重心不稳掉下去。
顾念没力气，只能由着秦纵折腾，透过下滑的镜片瞪着他。
这眼神颇有一副老师的威严，若换做别人可能真的会被威慑住。
但秦纵不一样，他一点也不怕老师。
老师的话他在军校从来没听过，违纪的事基本上都被他干了个遍。
以前不是有句老话吗？
人不要脸则无敌。
如果无敌还分等级的话，那么秦纵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坦坦荡荡地与顾念对视，仿佛把顾念一颠三弄的人不是他。
“顾教授好牙口。”秦纵重新把顾念扛回肩上，语气中充满了戏谑，“怎么跟小狗似的，万一哪天你变成活死人一定尖牙利嘴，追着人咬。”
顾念：“……”他现在胃里一阵一阵的疼，像钝刀子割肉一样，没那个精力和傻子计较。
秦纵这家伙嘴巴虽然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但实际行动力确实很强。他的步伐很大，迈一次腿能抵顾念两步，大大缩短了回去的时间。
顾念缄默不语地趴在秦纵肩头，浑身软绵绵的，额角还有虚汗。
“怎么不挣扎了？该不会疼死了吧。”
秦纵眼皮子一跳，信口一说，换了个姿势把人抱在怀里。
这下舒服多了，顾念的眼睛依然紧闭，但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他的头无意识地歪向一边，正好靠在秦纵的胸膛上。
“怎么淌了这么多汗？”
一只粗糙的大手抹过额头，将额前的刘海尽数撩向后。
因为长年握枪，秦纵的指腹有老茧，顾念皮肤嫩，轻轻一擦就红了。俊逸的脸庞怎么看怎么好看，甚至比女人还姣好，手感也不错。
秦纵捻了捻掌心，下意识把人抱紧了点，但嘴上还闲不下来，“顾教授，你怎么这么虚啊，老子当年腿折了都没像你这样。”
顾念嘴唇动了动，气息不稳。
秦纵低下头凑近了听——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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