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邹叔。”成嘉澍奉上礼貌可爱的笑容。
在礼貌这一块,成嘉澍向来是做得不错的。
看着邹叔的反应,他觉得刚刚那个笑容应该很完美。
金如山也那么觉得。
但是在成嘉澍发现自己过来的时候,还是装作很平淡:“来了。”
“金老板。”成嘉澍抬头看着金如山,好久没有见到他了,语气和心情都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雀跃。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很雀跃。
甚至还觉得金如山比之前要帅了。
他本身是骨架和脸型都很硬朗的类型,又带着微微混血感。今天在家里没有穿那些炸眼的衣服,就穿得深灰色基础款毛衣和宽松的休闲裤,头发也是顺毛的,看起来稳重又……有张力。
成嘉澍在爱情上是有些迟钝的,除了出道的第一部 《海边》有初恋元素,后面的电影都是剧情片,也没有爱情元素。
关于的性的张力,成嘉澍很少能感受到。
但是此刻的金如山身上,对他来说居然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金如山被成嘉澍看得有点不自在,有种没穿衣服的感觉。
“我怎么了吗?”
成嘉澍回过神来:“没什么,金老板,我们好久没见了。”
“是吗?最近有点忙。”金如山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装作官方地问他:“你们呢?顺利吗?”
其实剧组里屁大点事金明月都会回家念叨。
成嘉澍说:“嗯,后天就开机了,金老板,后天你有时间吗?”
金如山进入警惕状态:“有会。”
成嘉澍的眼神带着失落,“好吧。”
金如山的心情随着成嘉澍垂下的睫毛散落一地,他今天真的很好看。
为什么会那么失落呢?
好像自己欺负了他。
“哎呀!成大导演来啦!”金建国围着围裙拿着锅铲出来,站在客厅中央,神采奕奕,目光炯炯。
成嘉澍第一个念头:长得一点都不像!
可见梁晓的基因强大。
“金大老板好!”成嘉澍马上站起来,展露乖巧礼貌的微笑:“今天打扰了。”
金建国哈哈哈一笑:“哪里的事,再稍微等等,饭菜马上就好了。”
成嘉澍保持笑容,目送他离开。
转头的时候发现金如山在笑,成嘉澍:“笑什么……”
金如山:“你叫我爸什么?”
成嘉澍:“金大老板啊。”
金如山还是笑,成嘉澍就解释:“我叫你金老板,叫你爸爸得高一个档次吧。”
“所以加了个大?”
成嘉澍傲娇地哼一声:“难道不比你大吗?”
说完的瞬间,两人方才还跳动着火花的眼神凝固,大不大什么的,真的很容易被误解。
成嘉澍耳尖发烫,变成粉红色。
他好讨厌这样的时刻,不想和金如山之间有隔阂。
“金老板。”
“嗯?”
“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如果有的话,你可以跟我说吗?我想我应该不是故意的。”
金如山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坦率地问出来,一时间有点愣住。
你自己干的那些事你不知道吗?!
正焦灼时,金建国带着家里的保姆还有金明月一起出来了。
“开饭咯!”
“来来来。”金建国热情如火,跟成嘉澍说:“导演,随便吃点,别嫌弃。”
成嘉澍看着面前的清蒸帝王蟹。
“……您太客气了。”
“小树,我叫你小树可以吗?”金建国笑眯眯看着成嘉澍。
成嘉澍:“当然可以。”
金建国:“多大了?结婚了吗?有没有小孩?”
成嘉澍流汗,“27了叔叔,没有结婚。”
“哦哦哦,那有小孩了吗?”
“爸!”金如山忍无可忍地打断,“没结婚哪里来的小孩?”
金建国:“没结婚也是可以有小孩的嘛,我关心一下怎么了?”
眼看着父子俩要呛起来,成嘉澍忙解释:“都没有的叔叔,我现在要专注工作,暂时没有那些想法。”
说完又很真挚地补充:“我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没有什么比拍电影更重要。”
“可以一起的嘛,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
“对啊,不瞒您说,金老板肯投资我,还愿意让我拍这个故事是我的幸运。”
“都是缘分,说明缘分到了。”
“叔叔说得对,所以我更要心无旁骛地拍好。”
“我看过你演的《青城山下五百年》,很好看,没想到哦啊老了老了还能欣赏电影。”
“是吗?那部我也很喜欢。”成嘉澍笑着挠头:“其实我拍过的电影我都很喜欢,都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喜欢,热爱。”
金建国看着成嘉澍,眼里带着对妻子的思念,端着酒杯点头说:“特别好,你这样单纯的热爱特别好。”
金建国和成嘉澍还在聊着他最近的心路历程,说金如山是他的贵人,说自己会尽全力,金如山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成嘉澍。
言语中只有坦然和真诚。
他……难道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吗?
金如山的心脏,毫无预兆地往下沉了几分。
金如山嘴里咀嚼着食物,穿过暖色的灯光看到成嘉澍的侧脸,他讲电影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自己怎么会那么龌龊?
金如山忍不住自嘲般笑了下。
“哥,你干嘛呢?”金明月一脸的嫌弃:“你这表情风云变幻的,演《风云3》呢?”
金如山收去表情:“吃你的饭。”
没想到金明月更来劲了,凑上来悄悄在他耳边说:“你刚刚在看成嘉澍。”
“金明月!”金如山低声警戒。
他才意识到自己错怪了成嘉澍,现在听到金明月揶揄自己,很是不开心。
他真的板着脸时,是有些吓人的。
金明月耸耸肩,不再说话了。
成嘉澍没想到金建国这么爱聊天,还会投其所好地聊,他看得出来金建国对电影很有兴趣。
大概是妻子曾经是个演员的原因。
他时不时会转头看一下金如山,他好像情绪有些低落。
情到浓时,金建国拿出了两瓶茅台,说两个人喝点儿,成嘉澍不好拒绝,就陪着喝。
一来二去,喝了个脸蛋红红。
成嘉澍单手撑着下巴:“叔叔,来!”
金建国有点喝高了,跟成嘉澍碰杯之后感慨道:“小树,跟你聊天开心,你不知道我在家里很寂寞,儿子不回家,女儿还爱骂人,苦啊。”
说完吸溜干掉一杯。
金如山、金明月:“……”
“叔叔,我也苦啊,我爸妈整天出去玩,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们了。”成嘉澍吸溜喝掉一杯。
“这样!你要是愿意,认我当干爹,以后有什么事找干爹!”
“爸!”金如山和金明月异口同声喊。
金建国沉默片刻,抬头:“那这样,叔把你当朋友,拜把子!以后你就是我弟弟。”
这下成嘉澍也沉默了。
他看向比自己大了五六岁的金如山。
金建国:“弟,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如山,我儿子就是你儿——”
“金建国!”金如山忍无可忍,打断了他。
成嘉澍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为什么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金家人的漩涡里。
转头偷偷看金如山的反应时,看到他无奈到双手扶额,又觉得很好笑。
“笑什么?!”看起来明明在苦恼的金如山,居然一下子就发现了成嘉澍在笑。
成嘉澍腰板一挺,故意逗他:“随便笑笑咯,不可以吗?大侄子。”
“哈哈哈哈哈哈。”金明月看亲哥吃瘪,笑到差点往后倒去。
“对啊,不能笑吗!”金建国红着脸说。
成嘉澍举起酒杯,“开玩笑的,金老板,来,我敬你一杯。”
金如山脸色这才稍稍缓和,确定成嘉澍没有想捣蛋的想法之后才举起自己的酒杯。
“你喝多了。”
成嘉澍声音黏黏糊糊地回答:“是啊。”
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蛋,还有朦胧的眼神,金如山不自觉地眼神闪躲,
“金老板,那个是萨克斯吗?”成嘉澍指向对面的置物架。
金如山说是。
成嘉澍拖动椅子往金如山那边靠:“上次看你演奏了一次没有声音的,好想看一次有声音的。”
金如山已经好多年没有练习,早已经生疏,上一次碰萨克斯还是三年前,因为无聊亲自把它擦了一下。
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吹。
“去嘛,给小树表演一下。”金建国说。
金如山瞬间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金如山就是那种会在饭局上让孩子表演的家长。
而且不管表演得怎么样,他都会大肆夸赞,饭店包间都要被他说吹成维也纳大厅。
“不会了。”金如山说。
成嘉澍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笑说:“那不看了。”
方才说话还很清晰的成嘉澍,说完这一句,就有种上头的感觉,晕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
醉了。
成嘉澍感觉到有人把他抱到了床上,他迷迷糊糊的,觉得口干。
“渴……”
“等一下,马上来。”金如山脱了他的鞋子,去给他倒水。
回来的时候成嘉澍却已经睡了过去。
这间房子是金如山以前住的卧室,工作之后就住在公司附近的房子里,只有周末会偶尔回来睡,睡在一楼的房间里。
金如山担心成嘉澍会吐,在床边坐着守一会儿,抬眼却看到了另外一个萨克斯。
是从临风市带回来的那一个,还是妈妈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用了很多年。
管身处已经有点褪色斑驳,很旧了。
想到自己最近对成嘉澍的误会,心里有点愧疚。他是表里如一的人,很纯粹,是自己看轻了他。
也说明自己一开始的眼光没有错。
第一次在路边的烧烤摊见到成嘉澍的时候,金如山觉得他很好看。
很奇怪,他穿得很普通,也没有造型可言,脸色还有些憔悴,但还是觉得很好看。
他很像那种电影里的人。
金如山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叫什么已经忘了,里面有个镜头,他很喜欢的演员舒淇穿着厚实的羽绒服,隔着人群看向镜头。
——那天成嘉澍看向自己的时候,就是那种感觉。
“水……”成嘉澍轻声说了一句。
金如山拿来水,把成嘉澍扶起来:“慢点喝。”
成嘉澍灌了大半杯,靠在床头,呆呆地看着金如山。
“怎么了?”金如山觉得他有点可爱。
“我醉了。”
“我知道。”
“你不给我吹。”
金如山:“啊?”
成嘉澍:“萨克斯。”
金如山叹气,开始怀疑,到底是成嘉澍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
他这么坦荡,自己却不断闪躲。
仿佛心里有鬼的是自己。
“那现在给你吹。”
该死,还是觉得这个话很有问题。
但金如山还是转身拿来了萨克斯,在床边坐下之后用湿纸巾擦拭干净。
“听什么?”
成嘉澍拉起被子盖到下巴,想了想:“《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金如山的动作顿一下,“有点忘了。”
“别的也可以。”喝醉的成嘉澍看起来格外乖巧。
《合奏团》故事发生的那两年是台湾音乐的鼎盛期,金如山虽然没有多少音乐细胞,也听了不少歌,有一首他最喜欢的。
金如山:“《melody》怎么样?”
成嘉澍笑眼弯弯,点头。
金如山学的是中音萨克斯,本身就很适合爵士音乐,他张嘴含住簧片,手指按住按键,试了试音。
萨克斯优雅浑厚,又带着莫名骚气的音色。和穿着黑色衬衫,将领口扣子松开并且挽起一层衣袖的金如山是如此的和谐。
成嘉澍晕晕乎乎,感觉自己不在床上,在摇摇晃晃的海中小船。
他闭上眼睛享受金如山吹奏的音乐,酒精在他的血液里流动,像点燃了平原上的枯草,热烈又危险。
“金老板。”成嘉澍在演奏结束的时候睁开眼睛。
“嗯?”
酒气朦胧中,金如山的眼神也蒙上了暧昧的滤镜。
成嘉澍微微歪头,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下垂,衬得他本身颜色就很深的瞳仁更黑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我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吗?你最近对我很冷漠。”
金如山瞬间哽住。
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成嘉澍。
金如山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很多,有可以左右公司老谋深算的董事,有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实习生,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狐狸,也有直言不讳的老实人。
但是没有一个会像成嘉澍一样,那样直白地盯着你问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冷漠。
好像一个孩子。
或者说,成嘉澍长到27岁,经历了一个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大风浪。他几乎失去的梦想,甚至成为一个找不到工作的失信人。
但是他还是如此的真诚,真诚得像八月正午的阳光,直白得让人睁不开眼。
金如山再次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愧。
他笑了笑说:“没有,只是最近工作比较忙。”
成嘉澍闻言才笑了出来,“那就好,金老板,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拍电影很欠缺,但是我一定一定会尽我所有的努力的。”
“嗯?”
“最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但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的,不会浪费你的钱,不会浪费这么好的一个故事。”
原来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他想的一直就只是电影,以为自己气他碰到了问题解决不了。
金如山很罕见地低头笑了一下,他给成嘉澍拉拉被子:“知道了。”
“你真的没有生气?“
“没有。”金如山回答,随后对他承诺:“开机那天我会去,给你带礼物。”
“真的?”
“从不骗人。”
成嘉澍听完咧嘴一笑,眼睛弯弯。
他模糊的视线里金如山的脸逐渐模糊,但是他还是知道那是金如山。
帅气、稳重、偶尔有点搞笑,很靠谱的金老板。
不知怎的,成嘉澍突然伸手捧住金如山的脸,在他的脸颊印下了轻轻的一吻。
“你真好,谢谢你。”
半夜,金明月口渴出来接水喝,看到客厅亮着落地灯吓一大跳。
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那个向来沾枕头就着的哥哥。
“哥?”金明月下楼梯到一半,还是觉得诡异,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金如山抬头,看见金明月,有气无力道:“干嘛。”
金明月哒哒哒跑下楼,蹦到沙发上:“你怎么了?你怎么这种表情啊?你失恋了吗?你也没恋啊?不会是公司股价大跌吧!你先把存款都打我卡里别破产了变穷鬼。”
金如山缓缓转头,看向金明月:“去睡吧,梦里有存款。”
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往楼上的房间看。
金明月捕捉到这个片段,心里有了个猜想:“你不会……”
她指向成嘉澍睡觉的房间。
“去睡觉吧你,怎么话那么多。”金如山像每个无良哥哥那样反驳。
金明月根本不屌他,凑上来贱兮兮道:“哥,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在谈恋爱这方面,我经验丰富这个你得承认吧。”
金如山白她一眼,很是无奈。
“本来就丰富啊,我幼儿园就开始交男朋友,从学弟到学长,从便利店员到明星,最高记录同时谈三个。”金明月拍拍他的肩膀:“牛不牛?”
金如山当然都是知道的,哪次谈恋爱不是他在背后当爱情保安。
他呵呵一笑:“牛个屁,谈三个也不嫌累,你当客服呢。”
说完自己也有点动摇了,妹妹确实心思比自己细腻,经验肯定也比自己这个老光棍丰富。
“那个……”
“嗯?”
“你谈过女的吗?”
金明月心里的猜想变成现实:“你喜欢成嘉澍啊。”
金如山立刻反驳:“不是,就是我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金明月:“我觉得你才是怪怪的,他多自然啊。”
“不是……”金如山嘴笨又害臊,急得口不择言:“他勾引我!”
金明月愣住片刻,随后哈哈大笑。
“哥,你疯啦?成嘉澍脑子都是拍电影,甚至电影里都没有爱情,你这完全是栽赃。”
金如山想反驳,却欲言又止。
金明月看出哥哥这次好像是碰到问题了,于是软下声音来说:“哥,你喜欢男人吗?”
金如山:“不知道。”
“那你对成嘉澍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会觉得他勾引你?”
金如山思索片刻,开口说:“他经常看着我笑,他还用那种很那个的声音跟我讲话,去酒店要跟我睡一个屋子,在我面前不穿衣服之类的,我还见过他爸妈。”
金明月哑口,“哥……你一个煤老板活了这么多年,你不是大色魔就算了,你居然是个纯爱战士吗?”
“你侮辱我?”金如山恶语。
金明月叹口气:“哥,在成嘉澍知道你不喜欢男人的前提下,他做的这些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是你自己加滤镜乱想了。”
“哥,你喜欢他。”
“什么叫喜欢。”
“你看见他就会笑,这就是喜欢。”
金如山听完,瘫倒在沙发上。
金明月踢他大腿:“不过喜欢他也挺好啊,感觉他也挺喜欢你,你烦恼什么呢?”
金如山没有说话,只是在想,他的喜欢不是自己的这种喜欢。
金明月困了,临走前想起一件事:“哥,你刚刚吹萨克斯啦?跟猴子叫似的。”
“滚!”
金如山又甜蜜又心碎的想到后半夜,无果。
他摸摸自己脸颊处被亲过的地方想,不如就像成嘉澍一样,单纯的喜欢就好。
成嘉澍单纯的热爱电影,金如山单纯的热爱成嘉澍。
这是成嘉澍最近睡得最好的一晚,其实醒来的时候有点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有听萨克斯演奏。
是做梦了吗?可是记忆是那么的真切,他在爵士音乐中入睡。
这个房间很大,但是看起来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成嘉澍爬起来,在卫生间里洗个澡,擦干净头发穿好衣服,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会在金老板家睡着啊!?
手机也已经没电了,成嘉澍只好硬着脸皮出门。
这是个二楼的房间,可以看到一楼的客厅,家里很安静,冷冷清清的。
昨晚成嘉澍就觉得有些冷清,映象中这种豪门家里都很多人,人丁兴旺,但是金家却这么冷清。
除了去世的母亲,好像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往来的亲戚。
沿着楼梯下楼。
成嘉澍试探着喊了一声:“金老板?”
声音在挑高的客厅里回荡,成嘉澍站在中间,左看右看,心想难道都出去了吗?
“醒了?”
成嘉澍转身,在厨房门口看到了金如山。
金如山穿着T恤和毛衣开衫,系着围裙,似乎正在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