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你叫我来这里是准备做什么?”
程周策从他怀中抬起湿漉漉的脸,沈时曦对上他的目光。
没忍住伸出空余的那只手,用掌心蹭了蹭他的脸,直到把脸上的泪水都给擦干净。
沈时曦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高烧所影响了,要不然在清醒状态下,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可是现在,实在有些克制不住,有些东西已经压过了他的理智,他晕晕乎乎的想着。
“想吓唬你。”程周策仰着头说。
听到这句话,沈时曦扯了扯嘴角。
“如果吓唬成功,你已经开始讨厌我了,那么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干些你不喜欢的事了。”
沈时曦静静的看着他。
有些无奈,什么奇奇怪怪的脑回路?
“所以电话里说有事想跟我说,是随便找的理由?”
程周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沈时曦:“……”
他真没发现原来对方还是个哭包来着。
程周策的声音低低的:“上次你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想放弃也放弃不了,无论做什么都会显得死缠烂打,纠缠会让你讨厌,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现在只是想和你说说话,看看你。”
沈时曦蓦地有些无力。
他也想问,他又该怎么办呢?
答应不了,拒绝不了。
狠话说了,面对对方的眼泪还是会心软。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更疼了。
他不能现在去想,发烧会影响他的判断,他要等清醒。
程周策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舒服,他用手背抹了抹自己脸:“要不要睡一会儿?医生在路上了。”
沈时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我睡会儿吧。”
他好多天没有睡一个好觉了,现在又困身体又难受。
他这么说着,程周策就将屋子里的暖气温度开得更高了。
“要不要去房间?”
沈时曦摇摇头,估计也不会待很长时间的。
“就在沙发上吧,我就睡一会儿。”说着,他整个人就躺在了沙发里,一边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顺手递给程周策:“给我去充下电吧。”
程周策接过,给他的手机插上电,然后上楼将被子抱下来盖在了人的身上。
沈时曦有些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睛,感受到人给自己在掖被子。
他其实有些热,自己身上的温度本来就有些高,暖气也开的足,甚至感觉自己在流汗。
他有些不耐的将被子掀开,下一刻就被人重新盖上,并且压得死死的,他整个人都动弹不了。
“……”
男生在耳边轻声说:“不能掀被子,你要出点汗。”
沈时曦拧着眉头就不动了,他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程周策,声音又低又哑,却显得十足温柔:
“程周策,你乖乖的,别闹了。”他暖色系的眸子里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雾气,“等我睡醒了,送我回家,好吗?”
程周策坐在沙发旁的地上,垂头看着人。
他知道,对方的决定和答案不会变,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可他没有办法,最后嗓音沙哑的开口:“好,睡吧。”
沈时曦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只是在闭上的最后一刻,喃喃开口:
“扭一下头,不要一直看着我。”
程周策缓缓眨了下眼睛,仍保持盯着他的动作,嘴里却应:“好。”
似有所感,沈时曦扯了下嘴角:“算了……随你。”
他太累了。
程周策像是一座雕塑般,坐在地上垂头看着面前已经陷入睡眠的沈时曦,他不知道下次见到对方是什么时候。
所以现在的时光就显得尤为珍贵。
晌久,一个动作保持了很久。似乎是累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下巴搁在了沙发上沈时曦的手臂边,感受着对方身上好闻的气息。
只是这样静静地待着,他就感到无比的安心。
如果能和对方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闻楚仪看着手机上未打通的电话,出了一会儿神。
看到闻橙走进来,她才有些焦急的站起身来:“你联系得上小策吗?我这两天一直在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有接。”
闻橙扶了她一下:“妈,你别担心,阿策也许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当时程周策的事情,闻橙并没有瞒闻楚仪,她自然也知道这孩子感情受挫,不免有些担心。
只是前几天都还联系得上人,这已经两三天没有任何消息了,就有些不太正常。
闻楚仪总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是吗?可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她握着闻橙的手臂,“你要不要给时曦打个电话问问?我总觉得以小策那性子,估计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说不定是找人去了。”
闻橙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可直到打电话给沈时曦,发现他那边电话关机的时候,手忍不住顿了下。
她又打电话给自己的秘书,那边很快接通:“今天沈时曦那边有上班吗?”
“闻总,刚刚去确认了一下,沈先生今天请假了。”
这下,闻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随即,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表情险些都有些管理不好。
闻楚仪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捏着她的手臂紧了些:“怎么了?说啊。”
闻橙知道瞒不过闻楚仪,只得轻声开口:“时曦那边也联系不上,我打电话到公司那边,他今天请假了。”
“然后……”她迟疑了会儿才继续说道,“一周前,程周策问我他是不是有一座小岛,没有任何人知道在哪里的小岛。”
话音刚落,闻楚仪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
这一瞬间,闻橙和闻楚仪立马产生了些不好的猜测,毕竟有板栗的事在前。
那孩子的骨子里就带着些隐藏的偏激和掠夺性。
感情的事终究讲求个你情我愿,可世界上能获得圆满爱情的又有多少?
闻楚仪之前就担心过,怕程周策没能如愿会做出些傻事。
何况前面还有个周锦芸和程钰中的例子活生生的摆在他的面前,就怕他跟着学。
闻楚仪颤抖着手:“橙橙,你立马去找你奶奶,我去让你爸爸找他们现在在哪里。”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周锦芸估计是唯一能镇住程周策的人。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程周策也陷入了睡眠中,他是在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中醒来的。
感到沙发上的人很轻的皱了眉头,似乎是嫌被吵到。
程周策安抚的碰了碰他的脸,然后才去开门。
外面的人因为按铃拍门的力气过大,门被打开的时候差点身形不稳。
程周策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有些恼的程筑,他的身后站着闻橙和闻楚仪。
“你们怎么过来了?”
程筑忍着气:“我们怎么过来?我倒想问问你,怎么把你喜欢的人骗过来的?!”
他们调了下沈时曦小区门口的监控,再根据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找到司机,一行人很快就意识到沈时曦去了哪里。
——是当初程周策为了带走板栗特地买的一个房子。
联想到背后的意义,闻楚仪只觉得大脑“嗡”了一下,连带着心脏都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她声音颤抖得明显:“小策,时曦……在不在你这里?”
程周策往后退了一小步,让他们进来:“在这里。”
几人进去,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沈时曦,又看到了客厅里还摆放的当初属于板栗的玩具。
在此刻的场景里,显得背后意义尤为糟糕。
程周策的声音很轻:“他在睡觉,你们……”
话音还没落完,“啪”的一声,程筑狠狠一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
力气大得让人嘴角边都冒出了红色的血迹。
闻楚仪心疼得往前走了一步,可终究还是止住了步伐,流着泪偏过了头。
再怎么样也是这孩子做错了。
闻橙上前准备去叫醒沈时曦,却发现人明显是生病了,于是低头拿出手机叫医生。
程周策垂头站着,听程筑恼怒的低呵:“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又把人当什么?你的宠物狗吗?”
“你出息了啊?我们要是没找到你,是不是就准备把人带到你的小岛上去了?”
程周策沉默着不说话,因为无可辩驳。
就算他不准备真的这样做,也得承认,确实起过想把人藏起来的心思。
在门口有动静的时候,沈时曦就有些迷迷糊糊的,存在着些意识。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他的脑袋太晕了,本来就几天没有睡好觉,再加上发烧吃了退烧药。
在药物的作用和疲惫的身体下,尽管听到了周围的声音,他还是难以醒过来。
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周围的声音。
他听到有人在厉声斥责程周策,艰难的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后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他莫名的急切,想醒来给人解释,不是这样的,程周策根本没有做坏事。
可整个人却仿佛被魇住了般,动弹不得,清醒不了。
他烧得太高了,连睁开眼睛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随即,一巴掌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蓦地,泪水就顺着沈时曦的眼角滴落在了沙发里,洇湿了沙发的布料。
不要骂他,不要打他。
他突然好难过,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巴掌。
更是因为程周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已经背上了一个罪名。
因为板栗他有了前科,所以就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揣测后就给他的行为下了定义。
外人可以误解,可作为家人,请给他一点点毫无理由的信任,问问他。
因为他从小被奶奶养大,所以,他们就觉得程周策会做出同样的事也是自然的?
所有人都忘记了,在幼年时期,有一段时光程周策同样是被爷爷养着的。
可沈时曦记得。
他记得程周策在提起爷爷时脸上温和的表情。
他记得对方曾说过,那位老人家的性子有多么好。
程周策尊重且爱戴那位老先生。
他又怎么会将他爷爷曾经所受过的委屈和痛苦,加诸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
程周策的成长历程中,不仅是从周锦芸那里学到东西的,程钰中那里同样。
沈时曦也曾和大多数人一样,有时候会因为他的某句话而感到心惊,生怕他不知道是非对错。
可渐渐的,甚至是直到今天,沈时曦才猛然意识到,他其实早已看过对方骨子里柔软的那一面。
所以尽管对方逞凶时,沈时曦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态度是——
假把式,在唬人。
他不是个坏孩子。
可是,好像没有人想过这一点,也没有人……去深刻的了解他。
不知不觉中,沙发上被泪水洇湿出了一片痕迹。
外面车辆的声音响起,从始至终都沉默着的程周策在看到周锦芸走进来时,神色才终于发生了变化。
周锦芸的面容冰冷,没有什么表情。
她的眼神淡淡的落在程周策的身上。
程周策太了解周锦芸了,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他或许就知道了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今天发生的事,无论他是否辩解,是否解释清楚,都不会影响沈时曦不喜欢他的事实。
为了不让他影响到对方的生活,接下来,程筑顶多会找人盯着他,以防他靠近。
可要是周锦芸……她会选择更狠的方式,直接把自己送到别处。
在实在扛不住药性彻底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沈时曦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他。
是程周策……把他抱紧了。
周锦芸看着程周策的动作,半晌后才哑声开口:“程周策,你选个地方吧,”
程周策紧紧的搂住人,成滴的泪水止不住的砸在了怀中人的身上。
“奶奶……我、我不明白,你自己放弃不了的事,凭什么就要我放弃?”
周锦芸看着他:“不是要你放弃,只是你放不下,也狠不下心抢不了,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和他都需要空间想清楚,在你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之前,我不会让你回来。”
若是在同一片地方,程周策怎么都会忍不住去找沈时曦。
这样的纠缠只会将对方推向更远的地方。
见人的姿态仍然执着,周锦芸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
“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只是简单的听你爷爷说过几句,所以你没有直观的感受过,甚至你父亲也没有。”说到这里,她裤边的手,忍不住轻颤了下,“那10年的纠缠……太痛苦了。”
不仅是程周策愣住了,整间屋子里的人视线震惊的落在了周锦芸的身上。
这是周锦芸第一次说出自己那些年的真实感受,甚至以一种弱势的姿态。
这话的隐藏含义几乎是在承认自己的错误般。
周锦芸看着他:“所以,不要盲目的做下会让你后悔的决定。”
她静静看着面前无声落着泪的程周策,她也知道,今天他没有做什么。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如何做。
他还是太稚嫩了。
“所以,你选个地方吧,我送你走。”
程周策紧紧的搂着沈时曦不肯撒手,周锦芸做下的决定,他现在反抗不了。
可要是真的离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人了。
他……舍不得。
看着他固执搂着人的动作,仿佛无论怎么说都不肯撒手般。
周锦芸轻声叫他:“半半。”
程周策的身子一震,自从爷爷去世后,周锦芸再也没有叫过他半半。
仿佛这个由爷爷取的小名,也随着他的去世埋入了黄土中,
一片寂静里,周锦芸缓缓的开了口,似乎是有些无力:
“我可能要死了。”
“所以……你现在先听话,好吗?”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明天就见面,出意外……后天见面~
第51章 『“哥,你还记得我的室友程周策吗?”』
沈时曦醒来的时候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想着自己应该是被送到了医院。
耳边是医生的叮嘱:“病人高烧伴随低血糖最后引发了晕厥,不用担心,目前没有什么大事, 后面好好休息就行。”
闻楚仪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沈时曦缓缓睁开了眼睛, 连忙上前两步。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
沈时曦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摇摇头,撑起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阿姨, 程周策呢?”
闻楚仪愣了下,没想到对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程周策。
她迟疑了一瞬,然后才开口说:“被他奶奶带走了。”
沈时曦还记得自己意识残余时捕捉到的信息,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哑声解释道:
“阿姨,你们别误会, 程周策没做什么, 也没准备做什么,我是自愿过去的,因为有些话要说。”
闻楚仪缓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尽管是这个时候, 她的神色依旧很温和:“我知道了。”沉默了一会了,她才又开口道, “抱歉啊时曦,这孩子是不是给你带来困扰了?”
“没有。”沈时曦被子旁的手忍不住收紧, 他担心对方误解程周策, “他其实做什么都很克制, 没有出格的行为。”
听到对方对程周策的维护, 闻楚仪忍不住弯了下唇:“但是两情相悦还是很困难, 对吗?”
似乎没有想到对方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但他还是低声开口道:
“对任何人来说两情相悦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闻楚仪用温热的掌心给他轻轻捂了捂因为打点滴而变得冰凉的手。
沈时曦想到刚刚闻楚仪说的话,忍不住问道:
“您刚刚说,老夫人把程周策带走……是指?”
闻楚仪似乎有些疲惫,可嗓音仍旧温柔:“就是离开京都,大概率是出国吧。”
出国……
沈时曦整个人怔住,耳边仍是闻楚仪的声音:
“他可能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让奶奶把他带走一阵子也好,给你空间,也给他自己空间去想清楚。”
说着,她如剪水般的眸子就对上了沈时曦的:“有时候,感情是需要沉淀的,对吗?”
沈时曦知道她指的是程周策,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却猛的跳动了一下。
晌久,他才扯了扯嘴角:“对。”
话说完,房间再次陷入了安静。
闻楚仪有些失神,她还想着周锦芸的事。
在郊外别墅里周锦芸说出那些话后,整间房子都陷入了寂静中,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而和周锦芸关系本就好的程周策更是。
周锦芸的情绪反而是最稳定的那一个,远比她提起程钰中时要镇定得多。
她甚至扯了下嘴角,嗓音平淡:“肺癌,没救了。”
再加上年轻时,过于拼搏伤了身子,那些暗疾都残存在身体里,年纪上来后毛病都显现了出来,折磨着她。
在生死面前,私人感情也显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于是所有人一起来到了医院,一是送沈时曦,再就是找医生给周锦芸做全套的体检。
闻楚仪回过神,朝着面前的沈时曦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到时候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找人送你。”
沈时曦朝着她温和的笑了笑:“不用了,您先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闻楚仪也没有坚持,拎起包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她一走出去,正将房门关上,就看到闻橙神色难看的朝着这边走来。
闻楚仪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怎么样?”
刚刚给周锦芸的体检得到了明确的答案,闻橙黯然的摇摇头。
闻楚仪身子晃了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有的一切都让人筋疲力竭。
都给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而这其中每一件,受到最大伤害的都是程周策。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她忍不住扑倒闻橙怀里哭了出来。
在人走后,沈时曦感觉身上十足的疲惫,可是却又有些睡不着。
他倚着床头,侧头看着窗户外面显得有些阴沉的天,愣愣的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国外啊……
他自己也是在国外待过很长时间的来着,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可他就是觉得心脏堵得慌。
好像……好像他与这个人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般。
可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沈时曦只觉得身上更累了,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门之隔,程周策沉默的透过门板上透明的一小块地方看着里面神色苍白的人,很久都没有动静。
晌久,身后微哑的声音才响起:“我以为你会进去和他告别。”
程周策收回目光,转身看着周锦芸,摇了摇头才缓缓开口:“不了,我怕一跟他说话,我就走不了了。”
他只是……静静的看他最后一眼就好。
“好了吗?”
程周策走过去,扶着周锦芸的胳膊:“我们走吧。”
沈时曦是打完点滴退了烧之后才回的家,他的身体太累了,几乎是到了一个临界。
接下来,在闻橙的同意下,沈时曦休息了好几天才整理好了自己,去到公司。
一收到他重回岗位上的消息,闻橙就将他叫到了办公室。
见人进来,闻橙从文件中抬起头,笑着看了看沈时曦的脸:“看起来身体应该是完全好了。”
沈时曦坐在了她的对面,轻轻的“嗯”了一声。
闻橙将钢笔的笔帽合上,看着沈时曦,单刀直入。
“阿策走了,今天的飞机。”
沈时曦感觉自己的心脏紧了一瞬,这么快吗?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是去了哪里?”
“M国,毕竟他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在那边生活过一段时间,也更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