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突然被凌璟暴躁的声音打断,庄迟一凛抬头看去,见凌璟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怒气冲冲道:“就说了我真的只是想闻一下而已……!把那个带子稍微松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她似乎原本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又自己生生停住,一张姣好的脸都涨得红起来,咬着牙将话头拐了弯:“……一桩一桩来,我最开始问的问题还没人回答我呢,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才刚分化不久?”
凌璟说着探出头来,越过安臣的肩膀来看顾溪眠,又毛毛躁躁地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圈:“这个是刚分化不久的时候、凭自己控制不住信息素外泄才会戴的东西吧?”
确实。庄迟在心中默默点头。虽然看起来像是她那个世界里的choker饰品,但放在每个人后颈都会有腺体的ABO世界里来说,这样会给感官非常纤细的腺体带来束缚感的饰品并不流行。所以这基本上只会作为Alpha和Omega刚分化后尚未能完全控制住自己信息素的那段时间的辅助物存在,通过一些高科技的物理阻隔来阻止信息素随意外泄。
虽然一般来说是这样,但顾溪眠的情况又不同。庄迟看了看顾溪眠,目光在她颈上略过,白皙的颈被一指粗的黑色布料覆过一圈,在大约是她腺体的位置上系一个结,黑布雪肤,内敛、却又隐隐带着种说不出的艳丽感。
顾溪眠在她的设定中应该分化的很早,是天生的S级Omega,她会至今都戴着choker也是因为她的信息素等级太高,再怎么样也难以单凭己力完全控制住,故而不得不一直戴着。
……当时会写出这样的设定完全是单纯觉得choker很漂亮,腺体受到压迫会不舒服这种事小庄迟一丁点儿都没想过,而对于现在已经了解了ABO世界的常识的庄迟来说……
啊,真是太糟糕了。庄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吧,总之现在真的和正主见了面之后,短短十几分钟里对顾溪眠的愧疚感一直在止不住地往上涌……!
非常糟糕,指这种“对方受到的痛苦都是我导致的”的感觉。包括现在在追问她逼迫她的这个Alpha凌璟、不也是她庄迟写出来的吗……哇……
庄迟的心情一时间跌入谷底,这次似乎被顾溪眠察觉到了,她能感觉到顾溪眠的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搞的她又提起了心,好在顾溪眠开口时话里的内容并不是在问她,而是中规中矩地在回应凌璟的问题:“不是。我分化很早。”
她说完就住了嘴。完全没有要继续解释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戴着choker的打算。而凌璟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一下子突然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很满意地哼了一声:“我就说……那让我闻一下吧,把那带子松一下就可以了吧。”
哇,这个人说的理直气壮的。庄迟将脸皱成一团,然后果不其然听到顾溪眠柔和却断然的回应:“我不要。”
凌璟明显楞了一下,随即眉眼和肩膀都一起垮下来,声音都沉了两个度:“……你……”
她没继续说下去,看起来心情坏的不行。只是在沉默半晌后暴躁地把自己本来就凌乱的长发揉的更乱了,然后以一种“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语气说道:“那好吧,那你告诉我你的信息素是什么气味的也行。”
噢。庄迟默默闭了闭眼。骚扰程度大概减轻了一成左右吧,亏她能表现的像是退而求其次一样。
顾溪眠大约也没见过这样的人,她沉默了半晌,然后温温笑了笑。
“没有。”她温声说,“我的信息素没有气味。”
“……”凌璟明显并不接受这样的回答,她的面色越发阴沉起来,看起来整个人都绷着股火儿,“……你这是在糊弄我吗?”
“当然不是。”发起怒来的Alpha是很危险的,但顾溪眠却没表现出惧色,只是认认真真地摇头,“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我现在要去报到了,麻烦让一下。”
凌璟哪肯让,气鼓鼓地站在原地不肯动。安臣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沉声道:“今天发生的事我会原原本本告诉校长的,我们走吧。”
前半句是说给凌璟听的,后面则是在对顾溪眠说,庄迟想着没被点到名的自己是不是可以溜了,看起来这个事件差不多告一段落了的样子……是吧?
……总觉得好像还少了什么。庄迟茫茫地想,虽然说实在的记忆真的很模糊,但在这个事件里、好像还应该会有——
“……可恶,不管了。”
思绪间听到了喃喃声,庄迟一转头就看到像是气昏了头的凌璟猛地抬起头,对她们的方向一指:“……那我就自己想办法把那个布条摘下来!”
庄迟一惊,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些零星的画面,而安臣反应相当快,已经逼近凌璟身前,来阻止她可能会做出的暴力行为。但出乎他意料的,凌璟没有向顾溪眠冲过去,而是向后退了一步,挑衅似地对他哼了一声,随后毫无征兆地吹响了尖利的呼哨。
哨子。庄迟心头一跳,视线下意识往下移去,落在凌璟左手上那只尚还不明用处的、看起来相当厚实的皮质手套上。
不是吧。庄迟想。不是吧,她好像想起来了——
“小心!”
比安臣的呼声要快上一拍,是庄迟先不假思索伸出了手,挡在了身侧的顾溪眠后颈处,然后在骤然接近的翅膀扑棱声中感受到尖锐的痛意,一瞬后就在腕上火辣辣地蔓延开来。
“……!”
庄迟尚未呼痛,手上已经被人攥住,力道很轻,伴着浅浅的吸气声,顾溪眠望着庄迟腕上深浅不定的三道抓痕,最深的那道已经唰地涌出血来,无声地淌到她虚虚搭在庄迟腕下的手上,温热粘腻。
大概还是今天第一次,庄迟看到顾溪眠骤然凝起的眼神,全然不再带着任何笑意。
“……鹰。”她轻声说着,抬头看向方才伤了庄迟的那团灰白色影子,目光追着它落在凌璟的左手上,声音低而缓,“还有这种东西啊。”
……就是说啊。
庄迟默默闭了闭眼。手腕被抓破了,还挺痛的,但她的心更痛,或者说已经麻木了,对这种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故事情节,对这种匪夷所思的人物设定。
怎么……怎么会有鹰啊!凌璟在想些什么!她自己当年写出来这种剧情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圣布莱斯顿这个地方……真是糟透了!
第4章 第四章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遭的人都没怎么能跟得上事情发展,在安静了一瞬后才爆发出哗然。
而这其中看起来最震惊的反而是当事人凌璟,她睁大了眼睛,看看那边负了伤的庄迟又看看飞回到自己手上的小鹰,看起来很有些不知所措,话都说的磕绊:“怎、你怎么……怎么突然伸手……”
“……你现在还要说这种话吗。”惊魂未定的安臣深吸一口气,目光冷厉地扫过凌璟手上那只半大的鹰,“所以依你的意思来说,如果不是人家出手,受伤的就应该是溪眠了,对吗。”
“怎么会!”气势已经比之前弱去大半,但凌璟否认的很强烈,“我没有想伤她!只是想让小鹰去把那条带子扯下来,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当我是傻子吗?”安臣气极反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训鹰大师了?再说了、正常人怎么会想到让鹰去做这种事的?”
他显然并不相信凌璟的说辞,旁边庄迟血淋淋的现场还在那,凌璟的话也自然没有什么说服力,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着,凌璟原本还试图辩解着诸如“我说的是真的”、“小鹰是我从小养大的,它很有分寸的”之类的话,后面就渐渐在周遭的目光中停下来,半带焦躁地咬住下唇。
……您说得对。战场外受到了流弹伤害的庄迟一抖,羞耻地低下头去。正常人怎么会想到让鹰去做这种事的……!
哎,不管怎么说,现在会觉得凌璟说的可能确实是真的的人,搞不好就只有她庄迟。
在受了伤之后庄迟才终于想起来,如果她刚才没有伸手挡那一下的话,正常的剧情发展确实就是那只鹰将顾溪眠的choker扯了下来,导致她的信息素外泄,立刻就会暴露她S级Omega的身份。又是在校门口这样人多眼杂的地方,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开,随即对她后续的校园生活都产生影响。
剧情是不可能在这种故事开篇设置发生流血事件的,更何况还是腺体的位置,所以硬要说的话凌璟确实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庄迟突然伸手,是不会有人受伤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
腕上的伤口在经过最初的剧痛后渐渐化为一跳一跳的刺痛,伤口其实不算很深,但被血糊着看起来颇为狰狞,庄迟看了几眼就不忍地错开眼,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回想起凌璟会在这里喊出一只鹰来的时候,她的动作比思考还要更快些,下意识就伸出了手。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将顾溪眠推开才是更合适的做法,但当时的情形容不得庄迟想太多,也没能去考虑插手剧情发展会不会有问题,事到如今才觉出一点忐忑来。
但总不能就看着事情发生吧。庄迟想。如果是不知道那也就算了……
……哎,只能说自己挖的坑自己填,自己写的狗剧情自己都看不过眼。
“我们去医务室吧。”
庄迟惆怅地想着这些,骤然听到顾溪眠的声音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眼神一错才注意到顾溪眠的手正搭在她腕下,白皙的手掌被她的血染的斑驳,惊得下意识抽回手:“哇、血沾到你手上了——”
“……没关系。”顾溪眠一顿,慢了半拍才摇摇头,重又将庄迟的手轻轻捉回来放平,“不要垂着,会让血出的更多。我们去医务室吧?”
“是啊。”安臣也结束了和凌璟的对话,匆匆走过来,“看起来有点严重,我来带路。”
那边凌璟也不知道具体受了些什么教训,看起来完全失了气势,犹犹豫豫地搭着眼往她们这边看,见三人要走了才急着开口道:“我、我也——”
“你不如先去把你那只鹰脚上的血擦干净怎么样?”
话没说完就被顾溪眠打断了,她半转过头,眼神只浅浅略过愣住的凌璟就收回,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楚:“然后去准备一下看看要怎么赔偿吧,在这之前,先离我们远一点。”
并没有要等凌璟回应的意思,顾溪眠径自说完后便转回头来,对庄迟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凌璟站在原地,好半晌之后才独自离开了。而这场校门前的小小风波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圣布莱斯顿。
*
结果还是到医务室来了。
认命地坐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前,庄迟老老实实地伸过手去消毒包扎,苦中作乐地想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一开始顾溪眠来向她搭话的时候就过来好了,那还能比现在的事态简单一些。
圣布莱斯顿的医疗设施很完善,这里说是医务室不如说根本就是个小型医院,她的伤也不算很重,没花多长时间就包扎完毕了。只是在这里的花费是不接受现金的,需要刷学生卡,而庄迟和顾溪眠两个新生都还没拿到,还多亏了有安臣在,利落地帮她刷了卡。
“不用客气。”面对庄迟的连连道谢,安臣温文地摇头,“这钱本来也不该你来花,之后让凌璟赔偿就好了。”
说到凌璟,安臣俊秀的面上略过一丝阴影,叹道:“你才第一天入学就碰到这种事、真是很糟糕……但圣布莱斯顿真的是个很好的地方,像凌璟那样的学生只是个例,希望你不要因此讨厌这里。”
“而且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会负责去跟进后续的。凌璟虽然是校长的女儿,但校长是个很公正的人,会有妥善处理的。”
哇,原来还有这样的设定啊。记忆模糊的创作者庄迟嗯嗯点头,决定暂且不去深思她的行为会对剧情产生怎样的影响(她也根本还没想起来原本后续的剧情发展),感觉整个人从忐忑进化到了一个坦然的状态——事情做都做了,她对当下都还顾不及,还想什么未来的事呢。
安臣当然不知道她这看起来很老实的点头后隐藏着怎样的破罐破摔,他安抚地对庄迟笑笑,又看了眼手机的时间,稍抿紧了唇。旁边去帮庄迟拿了药的顾溪眠在此时走回到庄迟身边,余光扫过安臣,开口道:“学生会长今天应该有很多事需要忙吧,没关系吗?”
“……确实有些事要忙。”安臣叹了口气,苦笑着抬起头,“我可能得回去了,我们一起走吗?”
噢噢!庄迟一下子竖起了耳朵,好像看到了迈向独处的曙光!只要她现在说她想先休息一下、让顾溪眠和安臣先离开的话,那她不就终于可以从这一直毫不讲理猪突猛进着的剧情里暂时脱身了——
“不,我陪庄迟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顾溪眠没有任何停顿,流畅地拒绝了安臣,清澈的眼底闪过忧虑,声音轻轻:“……她刚才流了很多血。”
“……说的也是。”安臣理解地点了点头,“没关系,现在时间还早,休息一段时间也好,正好现在报到的人可能也比较多。等你们休息好了要过去的时候再联系我吧。”
噢,庄迟又塌下了耳朵,虽然她话还没说上一句,但好像已经被决定了去向的样子。
留下就是和顾溪眠一起,要离开就是和顾溪眠以及安臣两个人一起,说实话很难辨别出哪边更差一点。
“……嗯……”庄迟局促地动了动,试探性地开口道,“其实不用太在意我也没关系的,你们可以先去报到……”
“我还没有好好向你道过谢呢。”
试探的话语立刻就被顾溪眠软软推翻了,她坐到庄迟旁边,转头时有淡淡的柔和香气传来,投来的眼神温柔而潮湿,像是盈盈的鹿:“让我陪着你吧。 ”
庄迟默默闭上了嘴,觉得自己此时的不争气绝对非常的情有可原。
如是这般,庄迟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安臣独自离开了,眼里很是带着点儿羡慕。而学生会长明显在医务室也受到优待,还专门给她们俩找了间空房间单独休息,出去前还试图把门带上,被庄迟手忙脚乱地制止了。
“还是要正式说一次,”一直安静着的顾溪眠在安臣离开后重新开口,眼神落在庄迟缠好了绷带的右手上,微微低下头去,“谢谢你。”
“没、没事……”
大概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郑重的当面道谢,真是让人面上发热,更何况庄迟心里对她自己方才的作为不太有底气——总觉得算不上是性质很单纯的帮忙,于是回应也弱弱的。顾溪眠倒没继续多说什么,直起身子来看向她,在庄迟被看的生出忐忑时轻轻笑起来:“你那时候的反应好快啊。竟然能挡下来。”
“……”心道其实对身为剧情创作者的她来说这已经算是卡着死线的迟钝反应了,这话她当然不能说,庄迟只能干干应道,“……就是……凑巧注意到了。”
顾溪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沉吟了半晌,突然问道:“你是还没有分化,对吧?”
“诶、”话题转的有点突兀,庄迟一愣,“……能看出来的吗?”
“不是,”顾溪眠摇摇头,抬手撩开自己的长发,指尖轻滑过颈上的布条,解释道,“只是我的个人体质对信息素比较敏感,所以注意到了。”
这样啊,这就是S级Omega的能力吗。庄迟默默点了点头,暗自反思着她怎么总是从别人嘴里得知自己的设定,又听到顾溪眠续道:“我记得……一般来说人们都会在分化后迎来身体各方面能力的二次发育。”
“安臣是A级的Alpha,”像是单纯闲聊似的,顾溪眠说着前后不太搭得上边的话,在庄迟有些困惑的目光下徐徐步入正题,“……也就是说,你还没有经历过二次发育,反应就已经比A级的Alpha要更快了。”
她暂时停住,安静看着庄迟,对方似乎有点被她的话吓住了,也可能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总之显得愣愣的,颜色稍浅的眼瞳睁大一点,嘴唇也不知所措似的僵硬绷着,但庄迟的唇角天生微微上挑,即使是这样僵住不笑的样子也显出股温吞的软和劲儿。
白皙莹润的脸颊看起来很柔软,半长不短刚刚触到肩膀的头发也是,似乎是天生带着点儿微卷,软软垂在颈侧。虽然这样的想法不太礼貌,顾溪眠想,但有点像是只卷毛小狗儿。
顾溪眠就这样安静看了半晌,在卷毛小狗有点不安地动了动时才回过神来,轻轻眨了眨眼。
“庄迟,”
顾溪眠喊她的名字,胸口隐隐泛起某种预感,她轻声说。
“你……或许是个很特殊的人吧。”
第5章 第五章
心虚。
好像突然从顾溪眠那里得到了很高的评价,但庄迟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心虚,进而感到忐忑。
……要说起来的话她这大概算是开卷考试都只比人家闭卷的安臣高上那么几分而已,怎么也说不上她有多厉害,而且……
说不好是不是庄迟忧心太过,她总觉得引起顾溪眠的注意对她来说很有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就真的只是碰巧而已。”秉持着这种隐隐的危机意识,庄迟果断地摇头否认,“而且安臣那时候在和凌璟说话嘛,本来就离得远,他要是像我一样站在你旁边,那……那一定会比我反应快的,嗯。”
顾溪眠听她努力说完一袭听起来像是在替安臣找补的话,也不反驳些什么,只笑了笑:“或许吧。”
她自己挑起的话题就这样被她模糊地带了过去,二人之间因话题的中断而陷入安静。这又让庄迟有点坐立不安起来——她自己也觉得她这人可真是麻烦,人家向她搭话的时候她提心吊胆,人家不说话了也没见她有多安心。她默默反省着,半发呆地垂着眼将目光落在自己绑了绷带的右手上,血迹和伤口都被洁白的绷带遮住,如果不是隐隐的刺痛感还在,简直让人觉得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都不太真实。
……现在仔细一想,这状况好像真的很不得了。庄迟冷静地想。上大学报到的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原来是自己曾经写的小说,紧接着就在校门口和女主相遇,并从跋扈的女校霸叫来的鹰爪下救下了女主,还为此负了伤——哇,真是不知所云。
而她现在和女主独处一室,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毕竟要庄迟清晰地回忆起整本小说的情节是比较困难,但关于整本文的核心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也就是“顾溪眠是绝对的主角”这件事。说她当年创作出的所有人或物都是为顾溪眠服务的也不为过,再夸张一点……说顾溪眠是世界中心也没什么问题,她就是这种角色定位。
所以……庄迟无声地闷闷叹了口气,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考虑,如果她不想要继续被卷进类似刚才那样不讲道理的剧情里的话,那么或许不要太过轻率地去接触顾溪眠比较好吧……?
……总觉得自己在想一些非常失礼的事,心情都变得乱糟糟的了。庄迟想着没什么精神地垂着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顾溪眠闻声向她看来,轻声道:“伤口很痛吗?”
“啊、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人产生了误解,庄迟下意识挺直了背,她紧张时话都说得多,“不怎么痛,刚才大夫也说了、没有划的很深,只是出血多看着恐怖而已,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