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想过一个问题,刚认识你的时候。”傅绍南侧过头,恰好看到陶心乐有些茫然的目光。
气氛诡异的平和,陶心乐温顺的讨好似乎起到了作用,傅绍南看起来没有像刚才那么生气了。
于是他接上话,轻声询问:“什么问题?”
傅绍南看着男生鼻梁上那颗咖色小痣,意外的坦诚。
“你在床上会不会也像平时那么乖。”
陶心乐思考了几秒钟,看着傅绍南旧事重提。他不知道傅绍南会不会又跟他生气,但还是鼓起勇气把话重复了一遍。
“你跟他们是一样的。”
——你跟他们是一样的,只是想操我,而且你刚刚也答应我了。只不过你现在对我有兴趣,所以不喜欢我把你跟别的男人去比较。
傅绍南当然能听懂,睡衣宽松,男人的手轻易探了进来,眼里一片漠然。
“是,我跟他们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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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一共持续了好几天,陶心乐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刻。
到了后来傅绍南一碰陶心乐他就开始掉眼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大抵是痛的,爽的,又或者是企图用眼泪让男人心软。然后陶心乐会听见自己控制不住的叫床声,沙哑绵软,羞耻却放荡。
傅绍南比陶心乐想象中的更疯更贪婪,他时常要等陶心乐自己哭一会儿才去哄他。很怜惜地摸他脸,亲他哭得发热的眼皮。
“傅绍南……”
陶心乐这时不再叫他哥哥了,全名全姓地喊他傅绍南,凑上来要亲吻。
这也是陶心乐这几天发现的,跟男人接吻时他会温柔一点。偶尔陶心乐也会沉溺进去,无意识地蹭着傅绍南硬邦邦的胸膛,像是在撒娇。
好在这种无休止的荒诞终于被按下了停止键。
助理谨记着老板的叮嘱,拿着一份几千万的保单,给傅绍南打电话前想这么大的金额应该算得上是特别紧急的事。
当时傅绍南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接起电话。陶心乐躺在他腿上,侧着身脸朝着电视,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嗯,我知道了。”
傅绍南打完电话伸手来抱陶心乐,松垮的睡衣缩上去一截。腰侧白嫩的皮肤露出来一点,满是斑驳的指印,交错着叠在一起。
其实陶心乐压根没睡着,傅绍南也清楚他是在装睡。
“公司有点事,我要先走了。”
傅绍南看着陶心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装得像模像样的。他没错过自己开口时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傅绍南也没戳穿,继续说道:“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哦……”
陶心乐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男人就伸手来摸他的脸颊。傅绍南逗弄似地捏陶心乐的脸颊肉,陶心乐皱着眉,垂着眼睛有些恼怒地来捉他的手。
“明天晚上下班前我要见到你。”
陶心乐顿时愣住了,下意识地抬起眼。傅绍南松开手,平静地同他对视,语气低缓:“你也可以不来,或者躲起来。”
“宝宝,你可以去赌我不会再找到你。”
“选择权在你。”
傅绍南讲这番话时语调平平,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他是真的在陈述,告诉陶心乐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第二天陶心乐睡醒,独自坐在客厅里。男人终于离开了,家里空旷安静,然而陶心乐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出票成功的界面,从A市到Z市要乘坐三个小时的飞机。现在是早上八点,傅绍南给陶心乐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九点,陶心乐叫了一个跑腿上门的外卖,上面写明了自己的要求。
十点,外卖小哥送货上门,把一个购物袋放在了六楼楼道口。几分钟后深绿色的防盗门被打开,陶心乐探出脑袋,拿走了那个购物袋。
十一点,午餐剩下一大半,陶心乐放下筷子,好像就没什么食欲了。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被拿了起来,陶心乐再次点开买票APP,手指点在退票按钮,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十二点,陶心乐收拾好茶几上的外卖盒丢进垃圾桶,打开冰箱门大致看了一遍,一些临期食物被统统拿了出来。陶心乐拆掉那个购物袋,把里面的一套运动服穿在了身上。
运动服是最常见的款式,立领,长袖。陶心乐把运动服拉链最顶端,再穿好运动裤,遮住了自己的手腕、脖颈、小腿、脚踝。
起飞时间是在下午两点,那些临期食物被塞进购物袋。陶心乐拿好证件扎好垃圾袋,走到家门口又转身,带走了沙发上的游戏机。
防盗门被关上,一时间整个楼道里都回响着那声重重的关门声。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生身形单薄,确认已经锁好了门。
网约车司机准时打电话进来,陶心乐风风火火地跑下楼。
傅绍南准确猜出了陶心乐的心理,知道陶心乐被自己操怕了,才给了他这么一个选择题。
外面阳光灿烂耀眼,陶心乐低头走得极快。他紧紧抿着唇,难得特别不高兴,心里恨恨地埋怨傅绍南是变态神经病。
第40章 “你开心就好。”
小区离机场并不是特别远,车厢里空调冷气开得很足。陶心乐坐在后车座上犯困,中央后视镜像一面窄窄的镜子。司机师傅不经意地抬头,很快挪开了目光。
这是他今天的第一单生意,乘客的年纪一看就是学生,长相格外乖巧。
室外的温度大概在35度,在那么炎热的夏天那个学生穿着长袖长裤,把自己裹得牢牢的,看起来有点奇怪。
陶心乐脸小,皮肤又白,低着头时略长的头发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
到达目的地司机师傅出于习惯转过头,友好地道别:“注意安全,如果方便的话麻烦给一个五星好评。”
陶心乐点头应好,拿着购物袋推开车门下车。透气宽大的运动服随着他开门的动作向下滑,露出了手腕上暧昧的痕迹。
司机师傅怔住,还没反应过来乘客已经走远了。
车窗外那个身形单薄的男生侧着头看路,司机师傅回想起刚才两人聊天时陶心乐的神态,显然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这趟行程大约只有二十分钟,陶心乐却觉得腰酸,屁股也不舒服。他在运动服里面穿了一件短袖,虽然薄但大夏天穿着两件衣服也够呛。
闷热滋生汗水,布料黏在胸口,走动间时不时地擦过一直红肿的乳头。傅绍南咬他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留情,本来陶心乐皮肤就嫩,这几天两人做了那么多次,如今陶心乐身上到处都是红红肿肿的。
机场人来人往,陶心乐看时间还来得及,去商店买了一个旅行枕,想着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
有些时候人一旦做完决定反而能放松下来,昨天傅绍南一接完电话就离开了。原本陶心乐以为昨晚能睡个好觉,没想到辗转反侧了一整夜,一共也没睡多久。
陶心乐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傅绍南,仔细思考好像感觉自己有点草率了,隐隐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即使当时陶心乐做决定是深思熟虑的,再来一遍他还是会对傅绍南这么说。
办完登机手续过了安检门,在候机厅里等待。陶心乐给秦在枝发微信,说自己今天回Z市。
消息没有收到回复,也许秦在枝正在忙。
意外的是没过多久陶心乐竟然收到了俞知阳的微信,对方询问他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连麦玩游戏。
俞知阳已经不止一次邀请过陶心乐了,三番五次拒绝别人陶心乐也有点不好意思。
陶心乐:我现在在机场,等我回来跟你约时间。
俞知阳:你回Z市了吗?!旅游结束了?
陶心乐:是的。
俞知阳:好好好!你有空跟我说!我们一起出去玩!
上了飞机陶心乐找到自己的座位,身边坐着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飞机平稳起飞之后陶心乐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眯着眼睛去调整脖子上的旅行枕。
机舱里的空调温度也是偏低的,陶心乐一低头就能碰到运动服的拉链。一旁的大叔似乎是一个特别热情的性格,瞧陶心乐穿得严严实实,主动开口询问:“小伙子,你很冷吗?可以把风量调得小一点。”
陶心乐连忙回答说不冷,两人客套地聊了几句,陶心乐才转回脸继续睡觉。遗憾的是睡着以后做了梦,梦里也是傅绍南。
三个小时的飞机旅途十分短暂,飞机降落后空姐提醒各位乘客不要忘记个人物品。陶心乐一走出来迎面就是一股热浪,Z市的气温明显比A市高了好几度。
出了机场门口有许多出租车,陶心乐坐进去以后报了目的地。
时隔一个多月重新回到Z市,陶心乐望着车窗外的景象,忽然觉得陌生了一点。
车载电台正在播报白天新闻,Z市经济高速发展,下一步将着重发展新城区。新闻里还提到了戚鸿的名字,只不过车厢里的两个人一个不认识戚鸿,一个在感慨新城区将会是Z市哪个区。
“现在去那里买房几年后又能赚一大笔,有本事的人真是躺在家里都能赚钱。”
机场离商圈要开四十分钟的车,陶心乐刚好能在傅绍南下班前到达他的公司。临近下班时间道路逐渐开始拥堵,微信里已经有了秦在枝的回复。
秦在枝:回来了?!怎么这么突然?!
秦在枝: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陶心乐看着这两条消息,似乎能想象出秦在枝惊讶的神情,没忍住被逗笑了。
笑完以后无端端地想到自己似乎一直处在被逼迫的境地,从借条开始,直播,再到傅绍南。笑容只在脸上持续了几秒钟,迅速消失了。
更加不开心了。
落日是粉红色的,跨海大桥下是蓝色海面,望过去波光粼粼。陶心乐付完钱下车,走进了写字楼。
给傅绍南发的微信迟迟没有回应,也不知道他在干吗。
赶上下班时间每一部电梯里面都有不少人,陶心乐站在最角落里看着电梯层数缓慢向上跳跃。
周围都是陌生的脸孔,但大家好像都有一个普遍的特点。
——穿着昂贵讲究,每个人都是社会人士的精英做派,是陶心乐触及不到的社交圈。
电梯停在68楼,临下班还有五分钟。前台抬起头,发现走进来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大学生。
“您好,请问找谁?”
陶心乐看着面前漂亮的前台姐姐,表情有点局促:“我找傅绍南。”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说完陶心乐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他让我今天来找他。”
显然前台也在打量陶心乐,极其普通的运动服,手里提着的购物袋像是装了不少东西,上面的LOGO跟身上的运动服是一样的。
如果要讲有什么特别,在那么热的天气穿长袖长裤倒是挺特别的。
前台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生,他看上去有点紧张。再加上刚才陶心乐那句直白的称呼,不像是什么不明的可疑人士,前台猜测说不准是傅总的亲戚。
“傅总还在开会,可能要等一会儿。”
原来是在开会,难怪没回自己的微信。前台处与办公区域还隔着一扇玻璃门,需要工作证件才能出入。
陶心乐应了,偏过头看了看那扇玻璃门,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他想了几秒钟,试探性地询问:“……那姐姐,我是要在哪里等?”
会议比预想中的更久,陶心乐独自坐在会客室里等候。大抵是看陶心乐长得乖,前台拿来一瓶冰镇的汽水,橘子味的,说请陶心乐喝。
正好陶心乐有点口渴,放下手里的游戏机跟前台姐姐道谢。
几秒钟前陶心乐还操纵着npc小人在游戏里砍树,旁边跟着一条叫阿南的狗。npc小人去触碰宠物时宠物头顶会冒出一颗爱心的图标,陶心乐一边砍树一边思索为什么游戏里没有把狗饿死的选项。
前台眼尖,陶心乐仰头喝汽水时一不小心露出了手腕。不过下一秒陶心乐就放下了汽水,前台琢磨自己刚刚看到的景象,时间太短她不太确定,没分辨出是吻痕还是胎记。
没过多久会议终于结束,前台领着陶心乐去傅总的办公室。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途中经过办公区域,不少员工都注意到了陶心乐。
傅绍南走出会议室,从助理口中傅绍南得知有人找他,大致猜到了是陶心乐。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陶心乐趴在冰冷的办公桌上,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笔筒。
傅绍南的办公室很有他的个人风格,冰冰冷冷的。
男人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精壮的手臂,上次陶心乐见到他这么穿是两人刚确定恋爱关系那会儿。
办公桌上摆着不少文件,傅绍南弯腰来抱陶心乐。与此同时陶心乐伸出手,抓住了笔筒里的一把长剪刀。
直到现在陶心乐也不知道傅绍南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手里那把剪刀如预想那般抵在了男人的颈侧。
钢制的剪刀触上温热的皮肤,下面是勃勃跳动的血管动脉,而傅绍南的动作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你力气小,下次换个锋利的。”
放在自己腰侧的手用了力,陶心乐挣扎了两下还是被抱了起来。手上的剪刀脱了手,被傅绍南拿过随手丢到了桌上。
座椅倾斜,陶心乐靠上椅背,男人凶狠地吻了上来。挣不开的唇齿交缠,弥漫着很淡的橘子汽水味。
下巴上的拉链被拉下来,被长袖闷了一整天,陶心乐顿时感到一阵清凉。傅绍南的手从T恤底下探入,沿着柔然的腹部轻车熟路地向上抚摸。
身体先于意识,陶心乐神经紧绷,被傅绍南一碰就敏感得直发抖。男人的掌心粗糙干燥,捏弄发肿的乳头。
陶心乐被摸得手脚发软,下意识地去抓傅绍南的手臂,制止了男人的动作。
黑色衬衫被抓出一个浅浅的褶皱,腕部的痕迹终于清晰地显露出来,是一个齿印。
“刚刚喝了什么?”
“……汽水,前台姐姐给的。”
视线里是那把被丢在一旁的长剪刀,陶心乐觉得泄气,说得很小声:“下次就换水果刀。”
联想到上回花园别墅里陶心乐拿水果刀威胁自己的行径,傅绍南的目光从陶心乐湿润的唇瓣上掠过,注意到陶心乐闷闷不乐的神情。
“嗯。”
傅绍南应了下来,用指腹摸了摸陶心乐鼻梁上那颗小小的痣。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在乎,像是无所谓陶心乐会伤害自己,又像是在哄陶心乐开心:“你开心就好。”
第41章 “被觊觎。”
助理是和傅绍南一起走出会议室的,不过他没见到陶心乐。前台来找助理确认明天傅绍南的行程,两人凑在一起对了对行程表,确定没出什么问题。
“下班下班,对了,你有看见来找傅总的男生吗?”
“男生?”助理一脸茫然,“什么男生?”
前台摆摆手,倒也没有太纠结:“没事,没见到就算了。”
助理没听懂前台在说什么,随口说道:“我明天要去趟A市,有什么事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出差啊?要去几天?”
“就这两天,傅总的车停在A市了,我去开回来。”
傅绍南和陶心乐离开时乘坐的是专用电梯,从68楼径直向下,整个商圈的风景都收拢进眼里。
天色暗了下来,远处的跨海大桥亮起灯光,连着整个海平面都是闪烁的亮光。
傅绍南留意到陶心乐目不转睛的模样,开口询问:“想去玩么?”
陶心乐回过神,转头去看傅绍南,很干脆地拒绝:“困,没兴趣。”
那个从A市带到Z市的购物袋如今被傅绍南拿在手里,陶心乐身上那件运动服外套也被放了进去。出了电梯是地下停车场,两人上车后陶心乐看了看这辆十分陌生的黑色越野车,这才记起来傅绍南平时开的那辆车停在了A市。
黑色越野车驶出停车场,很快驶上了跨海大桥。傅绍南没有告诉陶心乐接下来会去什么地方,陶心乐坐稳后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脑子里在想那栋位置偏僻的花园别墅。
好在设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傅绍南把车开回海湾园,还问陶心乐晚饭想吃什么。
车窗外的环境渐渐变得熟悉,陶心乐在飞机上也没睡好。现在知道傅绍南不会再把他关回去脑袋里那根紧绷的弦放松下来,便觉得更困了。
“想睡觉。”陶心乐慢慢眨眼,回答道,“没胃口。”
傅绍南猜陶心乐大概是坐飞机坐累了,顺着他的话应他:“回家先睡一会儿,晚点我喊你起来吃饭。”
海湾园仍然是那副光景,冷硬的装修风格。只不过设计温馨的花园别墅似乎给陶心乐留下了心理阴影,如今陶心乐看着那些黑白灰的家具,反而觉得顺眼了不少。
有些意外的是在他们回来前家里已经有人了,张姨在厨房做饭,听到外面的说话声立即走了出来。
陶心乐见到张姨特别惊讶,傅绍南没过多解释,看到陶心乐惊喜的样子对张姨说道:“心心想睡觉,晚饭晚点再做。”
张姨眼里盈着笑,点头表示知晓。
海湾园的陈设和以前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好像这段时间陶心乐真的只是去A市旅游了。
陶心乐在衣帽间里找到自己的睡衣,浴室里也仍然是那款自己看不懂牌子的沐浴露,很冷淡的香气。
洗完澡回到卧室,陶心乐掀开被子躺进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偌大安静的房间、适宜的空调温度都方便于快速入睡。陶心乐闭上眼睛钻进被窝,依旧用了好长时间才睡着。
睡着后也不安稳,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起来。陶心乐被吵醒,脸埋在被子里,手摸索着去找手机。
是一个微信电话,俞知阳听到陶心乐的声音愣了愣,试探性地询问:“弟弟你在睡觉啊?”
陶心乐也没有睡熟,很快清醒过来。俞知阳问他是不是回到了Z市,晚上他们有一个聚会,俞知阳想找陶心乐跟他一起去玩。
“你家在哪啊?我来接你吧!我最近刚提的车!我们也不喝酒,去玩会儿就可以回来了!”
被这么一说陶心乐就有些心动,主要还是他现在不太愿意跟傅绍南待在一起,而且跟俞知阳这样的同龄人玩肯定会比看着傅绍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有趣。
俞知阳听到陶心乐回答说海湾园暗暗咋舌,暗想弟弟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通话结束之后陶心乐来了精神,一看时间刚刚过九点,算起来自己也没睡多久。
陶心乐起床走出卧室,发现张姨在厨房里做点心。她看见陶心乐醒了随即去洗手,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拿围裙里的纸笔。
[胖了一点。]
陶心乐看见张姨担忧的眼神,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所以翘起嘴角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张姨没有提当时陶心乐的逃跑,只是问他肚子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
刚才陶心乐走出来就没发现傅绍南的身影,张姨瞧他在左顾右盼,知道陶心乐是在找谁。
[阿南出门了,去了甜品店。]
适逢玄关处传来动静,陶心乐连忙跑出去,看到傅绍南喊他:“哥哥!”
男人换好鞋抬头,见到陶心乐又把白天那套运动服穿在了身上。
“俞知阳刚才打电话喊我出去玩,他说玩一会儿就回家。”
陶心乐走到傅绍南面前,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期待。
仿佛是担心傅绍南不会答应自己,再次开口时陶心乐说得小声了一点,语气听起来轻轻软软的,是很明显的请求和示好:“……我想出去玩。”
即使陶心乐主动回了Z市两人的关系始终都是畸形僵硬的,陶心乐几乎不会对傅绍南撒娇。除非在床上,自己操狠了陶心乐会一直哭,贴过来把眼泪全蹭到傅绍南脸颊上,然后要吻,似乎很清楚男人会为他心软。
傅绍南的确很吃他这一套。
“现在就出门么?”
话说着,陶心乐口袋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一边点头一边应着:“好,我现在出来!嗯嗯嗯……你在门口等我一下。”
接电话时陶心乐眼睛睁得大大的,注意到傅绍南看自己又下意识地冲他笑。
这通电话只有短暂的几十秒,傅绍南把手里的甜品和奶茶递过去,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车上吃,你还没吃晚饭。”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陶心乐接过,傅绍南的指腹触到了陶心乐的手心。是很柔软的触感,陶心乐怔住,右手被男人抓住,连着腕部那个清晰的齿印也露了出来。
傅绍南没有多问,手指摩挲着那个齿痕。陶心乐不自觉地挣了一下,话说得很轻:“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