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刚听了两耳朵,很快就被大人赶去洗脸刷牙准备睡觉了。
早知道那条蛇不咬他,他就多看两眼了,元溪心中有些懊恼,哎,他铁头不是以前的铁大胆了,怎么会被一条小白蛇吓得大叫,太没出息了。
这让他明天还怎么去和小伙伴们,吹嘘自己遭遇蛇的神奇经历。
之前遇到鬼的事,吹了也没人信,信得又吹不起来,现在遇到蛇的事,大家肯定都会大呼惊险非常好奇!
元溪一阵长吁短叹地洗脸去睡觉了。
睡前不忘狗蛋的提醒,多念叨狗蛋几句,以便两人在梦中汇合。
不过嘛,元溪今晚还是失败了。
·
元溪在梦中睁眼的时候,又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来了。
此时元溪脑子有些迷糊,好像真的在做梦的那种感觉,抬头看天时,天空黑乎乎的,世界也是黑乎乎的,仿佛笼罩着一层白的灰的雾气。
这是一条很普通的街道,元溪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打量,渐渐发现周围越来越熟悉,很像是他家附近的街道,是他爸妈在城里的家。
元溪还看到很多卖东西的人。
元溪好奇地凑到一个摊子上,正想要问对方卖的是什么,结果对方一看到他这个小孩子,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怎么来的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离开吧。”
“啊?”元溪奇怪,刚想问这里是哪里,就见那人也不再理他,径直走了,只给他抛下一句,“别多问,快走!”
元溪听对方这样说,心想着那自己还是回家吧,刚一回头,元溪看到舅姥爷在街口朝自己招手。
……
李昙之前论坛的那个帖子,这都已经几个月了,竟然还没有沉底,被加了精华,且时不时还会被人顶上来,同时也有那不信邪的,仍想要来试试李昙的威力,试图加他的通讯号,或者给他下挑战。
李昙没有多看,直接找上了当初说想要收自己为徒的出云老道,用一指禅问了问铁头说的梦中乱跑,梦中考试,以及筑基的情形。
那边的出云老道似乎还记得李昙这小友,没过多久就给他恢复了不少内容过来。
【筑基只是修行的开始,筑基成功时,会冲击病灶,百脉具通,身体达到一种如胎儿在母体中的状态,从而天魂显现,开始真正能够沟通天地,沟通宇宙资讯,让天地能量与体内气机交融,转化成自身所需的能量物质,真正踏上修行之旅。】
【至于梦中的考试,这是人类的集体意识归流到的一种空间,不是天界,不是地界,是向天界升级的一种过度阶段,会不断地经历各种考核,情关,欲关,神考,魔考……】
【这个时间,其实也是挺危险的,如果没有师门看护,很容易被天魔捕获,受到伤害,所以小友,要拜师吗?】
李昙一指禅回复,“不拜,谢谢。”
“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做梦总是在一个地方吗?比如家住在哪里,做梦的范围就一直在家附近,哪怕修行了还是没能离开这里,这是为什么?”李昙觉得自己的进度也并不是多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元溪修行了之后开始到处乱跑,他却始终都在似水河边,或者在河里。
出云老道一时也分不清李昙所说的情况,半响,他在李昙的催促下,给出了一个推测,【有可能是元神被困住了。】
第93章 危险的梦
元神?
被困住了?
秋夜的冷风砰砰吹着窗户, 李昙看着墙上的时钟越走越晚,烦躁地敲敲鼠标。
已经快9点了,铁头这时可能已经要睡了, 且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自己却还找不到头绪, 他可不想明天去求助什么催眠大师小天!
想到梦里那条闹心的河, 李昙顿时有种让人去把似水河给填了的想法。
李昙在心中问候了一下他那不知道哪辈子的将他困住的仇人, 在自己不能和元溪一起出去玩之前, 他都要持续地祝对方倒大霉!
李昙一指禅敲字:“有什么办法让我和朋友做同样的梦?去那个什么考试的空间?”
电脑那边的出云老道,听到李昙这样问,还挺诧异, 本以为李昙会问他怎么脱困,没想到他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其实想要进入那里并不难, 很多身上带有仙缘的人, 或者各种有宿世修行缘分的人,在没有修行时, 都可能会被接引到这个考试空间。只是他们大都浑浑噩噩,被引去了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经常是错过时间找错地点进不去考场,或者成功进去考场却发现试题都不会做, 又或者有其他的阻碍让他们看不清题目做不了题。如果考不好,还可能会重新被退回到学校教室学习;如果考好了, 过了一关,可能会进入更上一层,找到自己宿世的师父, 得到梦中传承, 继续接受其他的考验。】
李昙看了半天, 这么一大段话,也没看到这答非所问的内容里,有哪里是对他的提问有用的。
李昙吐槽:“这我和怎么做梦有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想说说而已。修行有成沟通天地可去,身上带仙缘可去,不过就算你两者兼备,你估计也去不了,我虽然分不清你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你应该不是普通的元神被困,单靠我应该是没法解除的,不过如果你来我门派,我点香求助祖师,也许……】
“不了,不用你们,我自己可以!”李昙用力地敲敲键盘,小脸紧绷。
想想还是生气,扭头哐地拉开了自己课桌的抽屉,剪刀,钉子,美工刀,匕首,李昙仿佛在挑选什么凶器一般认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一抽屉小武器,最后皱眉嫌弃了一眼破烂后,从中拿出了一把小匕首来。
李昙决定,今晚要是离不开似水村找不到元溪,他干脆就催眠自己回忆过去,让自己记起自己所有的仇人,刚刚上网查到说催眠可以让人记起前世今生,虽然之前李昙觉得没用,但是现在李昙又觉得它也可以有用了,不能帮他脱困,帮他回忆总能做到吧。
到时候等他想起来,投胎转世的、没有投胎转世的,有一个算一个,给他们扎小人!
管是哪个混蛋妨碍到他,通通弄死,障碍就没了。
“歘!”李昙冷冷地笑了一声,小匕首被他用力钉穿了桌子上的他自己的一本作业簿,扎在了实木桌板上,决定明天起就用这个作业簿来记自己想起来的仇人们。
自李昙发来那句话后,出云老道隐约从李昙的文字中,感到了一股扑面而来很大的煞气,还挺意外,几乎要以为自己看错了。
明明之前从李昙身上感觉到的都是大吉之运,现在出云老道却有点不确定了。
出云老道顿了半响才又打字回复:【小友不要如此急躁,那地方鱼龙混杂,仙魔同扰,你去不了也有去不了的好处,可以清净修行。如今修行不宜,群魔乱舞,身边有师门仙缘护持还好,但凡自己修行的,修出一些能量,就很快会引来邪恶,吞噬你们的能量,万事有弊必有利。】
李昙听到这话脑海中只闪过了一群杂鱼这种想法,有这种想法李昙就知道这对自己是没啥危害的了。
李昙懒得再听,就要和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出云老道说再见。
【还有,在梦中越清醒,受到的伤害就越真实,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前,最好不要在梦中太过清醒,以防招引来妖魔鬼怪时,受到伤害,严重者甚至可能回不到身体中来。】
李昙看到这里,准备关电脑的手顿了一下。
想到了一个人跑出去的元溪。
·
睡梦中,元溪在道路上看到了朝自己挥手的三舅姥爷,心中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元溪仰头看着也朝自己走来人:“三舅姥爷,你怎么在这里?”
三舅姥爷面上带着笑,但是笑容却好像面具一样有些古怪,没等元溪完全靠近,他一把抓住了元溪的手,就要抓着元溪往哪里走,“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你妈。”
元溪被熟人拉扯,一时间愣了一下,“三舅姥爷,你带我去哪里找我妈?你怎么知道我妈在哪?”
三舅姥爷伸手一指:“你妈在前头餐馆里吃饭呢,你看她车子就在门外。”
刚问话间元溪感觉不对想要清醒,但是这一刻三舅姥爷一开口,元溪下意识顺着看过去,还真看到了他妈妈的电瓶车,停在餐馆前。
看到妈妈的车子,元溪不知怎么似乎又被那股弥漫在梦境中的黑气带迷糊了,被三舅姥爷拉着往那餐馆走。
那餐馆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餐馆,门里门外的人都闲散地坐着,似乎并没有太关注来往的人,门口的一个男人还在往路边的下水道泼着水。
看着那泼水的男人,走到门前的时候,元溪眼角余光,忽然瞥到餐馆门口的一处下水道井盖里,冒出来一团头发丝一般的东西,好像是刚从人的头皮上薅下来的活得发丝一般。
不对劲,很不对劲。
越靠近这家餐馆,元溪就感觉身体越虚,好像有种精力要被吸走的感觉,同时还升起了一股很强的危机感。
元溪立刻用力甩开三舅姥爷,转身就要逃跑。
元溪转身的瞬间,餐馆门里门外闲散坐着的几人突然冲了过来,他们速度极快,且其中一人离元溪极近,并一直暗盯着元溪蓄势待发,此时元溪一动,那人如捕猎的野兽般顿时四肢着地扑到跟前,手中的匕首直接向元溪脚下扎来。
哆地一下,那匕首仿佛穿透空气般,直接从元溪脚后韧带贯穿到脚掌,一下子把元溪的整只脚钉在了地面上。
元溪瞪大眼睛。
不疼。
但是元溪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甚至脚上的匕首似乎还开始吸收他的力量。
元溪试着用学习的雷法去劈那伤他的坏人,但是不知是不是力量被吸走了,雷光在黑暗中只闪出了半米,只能将那人打退两步,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致命伤。
“喀拉啦——”
听到声音元溪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明明该在餐馆外的,这时却不止怎么到了餐馆内,餐馆的卷帘门正在渐渐拉上,原本就昏暗的世界,在元溪眼前渐渐完全变黑,那几个坏蛋仿佛拐卖小孩就要成功的人贩子般,在卷帘门下的黑暗中露出恶鬼的模样。
没有痛感。
这是在做梦,这是做梦。
元溪告诉自己这是梦,想要让自己赶紧从这梦中醒来,但是脚却好像始终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一般,也没法从这梦境中脱离。
眼看着卷帘门被拉得越来越低,那种逃不出去的感觉越发占据元溪的大脑。
干爹。
对,遇到危险他应该叫干爹的名字!
元溪张嘴欲要呼喊干爹的名字,但是此时心中略慌的情况下,元溪发现自己竟然只能想起来昴日星君的名号,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干爹叫什么!?
好急啊!
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着面前的卷帘门只剩下十几厘米高,元溪心慌之间,终于在手掌中画了一个替身符的替字。
“喀啦!”卷帘门完全关上的一瞬间。
大念急急如律令的元溪忽然感觉自己的脚能动了,身体一个翻转,似乎被什么顶替了一般,霎时从束缚中脱离开来了。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下子被驯服,被吸走的能量瞬间回来小半,元溪看到自己刚刚待着的位置上,此时站着一个熟悉的小纸人。
久违的小纸人看着元溪,脸上用朱砂画上去的笑靥扭曲地仿佛要吃人,又是你,又是你!
果然又是你!!
又是我,真是对不起了。
元溪心中尴尬抱歉,刚想和小纸人嗨一声打个招呼叙叙旧,就见周围重重黑影,似乎发现了他使用了替身逃出禁锢。
黑暗中捕猎的妖魔发现到嘴的鸭子要飞,换了个倒胃口的破纸人,顿时大怒,就要再次朝着元溪再次扑上去。
此时脚下没有那只匕首禁锢后,元溪一念之间,就直接离开了这漆黑的小屋子。
从外再看,那哪里是个什么正经屋子,分明是无数蠕动的头发丝包裹起来的一个棺材箱子,坐落在这个已经开始模糊的梦境街道上。
本来已经封闭的地方,在发现元溪跑出来后,那些头发丝顿时都开始张牙舞爪地向外伸展,似乎就要分散成数部分,向正在逃走的元溪抓来。
“小纸人,我会带狗蛋来给你报仇的!”元溪冲着还被困在原地的小纸人吆喝的同时,再在心中补了一句对不起谢谢你,然后他跑得更快了。
那大家伙一看就非常危险,溜了溜了。
屋子里成瓮中之鳖的小纸人,此时它笑脸仿佛被谁画成了哭脸,眼眶中像是掉毛线一般地哗哗掉起了眼泪,同时朱红色的嘴唇发出了漏风一般地鬼哭之声。
那些头发丝全都朝元溪追去,甚至道路的井盖上也不断出现头发丝去追元溪,元溪正想着怎么从这个梦境中醒来。
一开始并没有谁注意到小纸人的哭声,等发现不对时,小纸人的哭声仿佛已经穿透了梦境,引来了什么邪恶的东西,一时间,这个原本就很是阴暗的梦境突然像是发生了日全食一般。
“撕拉”天空如同被折叠的纸,蓦地黑了半边。
然后梦境里的天空好像在持续地被折叠着,不断地变得更黑。
下一刻,追着元溪的那些布满头发丝的长方形店铺,也赫然‘咔擦嚓’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似乎被剪刀从中间剪开一般。
这难道是小纸人搬来的救兵?
元溪回头去看,蓦然发现自己身后好像也有一把大剪刀出现,咔擦一下就要把他剪成两半。
元溪吓了一跳,险险闪过那把剪刀后,顿时一个踉跄,终于从这个梦境里脱离了出来。
“哇!”元溪一睁眼,就恍惚看到李昙正在自己床头边,身边的床上还睡着小姨和心心姐,元溪的动静好像并没有吵醒两人。
“狗蛋?我醒了?”元溪有些迷糊,不知道几点了,以及李昙怎么过来了。
“没醒,你还在睡觉。刚刚你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怕你有危险,过来看看。”李昙刚刚见元溪睡梦中眉头紧皱,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就去摇晃元溪,试图把他叫醒,摇了一会儿元溪才有反应。
元溪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摸摸额头的冷汗吐口气道,“好吓人啊,我做了个噩梦。”
李昙把元溪从他身体里拉起来:“你梦到什么了?”
“梦里有人贩子抓我,还用刀子扎穿了我脚,”说到这里元溪嘶了一下,虽然梦里感觉不到痛,但是他想起那一幕还是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一堆黑色的头发丝怪物,要把我关起来吃掉。”
李昙脸唰地一下冷了下来,眉头紧皱,“铁头,你仔细跟我说说。”
元溪闻言将刚刚梦到的内容说了一遍,见李昙好像很生气,安抚道,“狗蛋,没关系啦,只是做梦而已,我一点都不怕的!”
什么,好吓人?
元溪表示自己已经忘记刚刚说过什么了。
“不是那么简单,刚有个老道士跟我说,梦境也是很危险的。越是修行,越容易引来强大的邪气,来吞噬你的能量,甚至可能困住你,让你回不来,还会像是那些蚂蚁替换你爸一般,把你替换了。”李昙越说越气,差一点,铁头就可能回不来了。
该死的头发丝,还有那什么破剪刀!
元溪一听也有些后怕,不过他现在也变得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梦境去哪里了,这可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元溪看看自己的手,和下头还在睡觉的自己的身体,忽然发现自己还在做梦的状态,且已经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地盘似水村来。
元溪立刻自己的身体里跳起来,拉着李昙就要出去玩,“狗蛋,走,我们先去看看我们在妖界的房子去,还有胖人参。”
之前老是说要去看房子的装修进度,但是因为做梦乱跑,元溪都还没找到机会去看呢,白天去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石洞,还没有兔哥家里大,但是黄黄说现在已经按他们的要求装好了一部分,夜晚看起来已经很漂亮了。
元溪的烦恼去得太快,把还在阴冷地想着如何杀人杀妖魔的李昙弄得一愣。
元溪乐观地和李昙分说道:“等我们看完房子,回头还可以去拜访一下黄黄和兔哥,他们现在是咱的邻居了呢,也许黄黄和兔哥有什么办法呢。”
李昙一想也对,老道士没用,这边不是还有那么多妖魔鬼怪嘛,真不行,他去找元溪的老丈人问问去?
“小火车快来!”元溪跑到门前扬声一呼唤,没多久,他久违的小黑火车就‘哐哧哐哧’地踏着夜色过来接人了。
元溪和李昙很快上了火车,小火车一接到人,顿时哐哧哐哧开向了密林,一路穿林过隙,在秋黄叶少的支离树影月影下,往新家前进。
第94章 元溪新家
离似水村很远的南方保海市。
保海市老城区人流密集的鸽子楼房里, 刚刚天不亮就去早市买了菜回来的13号楼住户,想坐电梯却发现那老旧生锈的电梯好像又坏了,按键时灵时不灵, 这会儿根本按不动,只能骂骂咧咧地去楼道爬起了楼梯来, 他们家住十一楼, 这爬起来简直要命。
一经过这楼栋的第四层, 买菜的中年女人立刻就忍不住破口骂道, “吊毛衰鬼,又把楼道里放满了坛子,这是装八辈祖宗的骨灰呢, 大坛子小坛子,还让不让人上楼了。”
这四层的楼道里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坛子, 再往楼道里看, 也到处都是各种坛子,本来空间就小, 这些杂物弄得空间更加逼仄,想要上楼都得侧着身过。
“妈,你快少说两句,小心被下了降头。”提着菜回来的儿媳赶忙拉拉自己妈, 生怕被这四层的人看到了。
“老衰鬼,怕他们呢。”虽然嘴上仍嘟囔着, 但是这个一脸凶相的中年女性到底是放低了点声音,她也不知道怎么最近看到这四层的景象,就很控制不住脾气, 声音小了, 但是嘴里还是忍不住在嘀咕着, “这些衰鬼,电梯又坏了,别栋都不坏,就我们这栋坏,一定是这些邪老鬼又招什么坏了。”
这个倒还真说不定,儿媳心中暗想。
他们这栋楼里每一层都至少住了七八户人家,每一家都是拖家带口好多人塞在小几十坪的屋子里,甚至是十来平左右的屋子也不乏住着一家几口的,只这第四层,住的全是一伙人,之所以说一伙人,不是一家人,因为这都一群神神叨叨的大仙儿。
楼道隔音不好,经常有人听到他们半夜又唱又跳跟念经似的,偶尔过分起来还要敲敲打打,楼道里还放着各种阴阴森森的坛子。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在这里了,反正自从他们来到,这13栋楼里的电梯和楼道灯就比别的楼的容易坏,小孩子经常莫名其妙被吓哭,那些像是酒坛又像是骨灰坛的坛子,不少人都见过,都说这层楼的大仙们,不是在养鬼,就是在养蛊,又或者就是练降头,一般都绕着他们。
儿媳也是心中埋怨,要不是穷得没法搬,谁愿意忍受这样的一群邻居,而这群神神叨叨的大仙,看起来也不像是穷的,也不知道为何就喜欢住在他们这贫民窟里。
儿媳:“妈,别惹他们,听说他们厉害着呢,之前21号楼的马老太太家大孙子,不是对这四楼的坛子好奇吗,那天半夜带着几个朋友偷偷跑来翻看,回头没多久就疯了。”
中年女性一听,似乎也想起了这么个人,立刻变成了锯嘴葫芦,拉着儿媳就要赶紧上楼。
两人正要轻手轻脚地跨过楼道里堆放的摊子过去,忽然“啪嚓”一声,就见楼道里的四五个坛子忽然齐刷刷地裂开了。
中年妇女和儿媳吓了一跳,然后低头看去,就见那些裂开的坛子里,呼啦啦涌出了很多黑色的头发丝。
“啊啊啊!”那坛子中涌出的,仿佛像是活人的头发丝,还在动!随着裂开的坛子像是直接从坛子里钻了出来一般,差点把眼前的两人吓疯掉。
两人是真的吓得狠了,手中的菜都扔了,脚都软了,拉着扶梯连滚带爬地跑,还有好几次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因为被吓得腿软跑得太慢,两人缓过神来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些坛子里涌出的并不是什么会动的头发丝,而是一些黑色的如糟泥般的污水。
虽然污水里确实也有一些仿佛是人的头发丝一般的东西,但是并不像她们第一眼看到的那样,是一大片如同海藻般会浮动的发丝,就仿佛,仿佛还在人的脑袋上随风飘着一般。
……
楼道里的尖叫声,也惊醒了其他不少人,此时才五点四十多,天还没有全亮。
就在坛子破开时,四楼404房间里的丁老鬼,蓦地喷出了一口血,血直接喷在了他面前的一尊八臂三头的鬼面神像上,连供台前的香烛燃油和一堆乱七八糟的贡品,也全都被他喷上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