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真的有急事。
桑亚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那张除菌贴,雌虫的体质一向强悍,其实根本用不上这种东西,但他还是撕开包装,把药贴平整覆在了伤口上。
敷了药,伤口应该会好得更快些吧?
游阙赶到警局门口的时候,古伊古和约翰已经蹲在路边等着了。他们眼见游阙过来,快步上前催促道:“游阙,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叔叔都快交班了!”
游阙随便编了个借口:“路上有点堵,还来得及吗?”
古伊古没好气道:“你再啰嗦下去就来不及了,快跟我进来。”
警局大厅气氛严肃,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军雌。游阙身为一个小偷,进去的时候难免感觉有些怪异,他跟着古伊古穿过走廊,最后停在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古伊古弯腰敲响房门,声音就像做贼一样:“叔叔,是我。”
游阙趁着古伊古敲门的时候,抬手摘下了脸上的口罩。他对着旁边的仪容镜撕掉伤疤,又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红肿的麻子,确定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这才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只见一名穿着制服的中年雌虫从里面走了出来,应该就是古伊古的叔叔理查:“要拍照的那只虫来了吗?我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
古伊古闻言连忙把旁边的游阙拉了过来:“他来了他来了,您赶紧帮他拍一张,拍完我们立刻就走。”
理查深知自己这个侄子不学无术,跟着古伊古扎堆混的八成也不是什么好鸟,他闻言不耐烦抬眼看去,结果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俊美淡漠的面庞,能把圣里埃小镇所有雄虫都甩出三条街去。
理查愣了一瞬:“就是你要拍证件照?”
游阙点头:“麻烦您了。”
倒是挺有礼貌的。
理查的语气缓和了几分:“进来吧,身份证带了吗?”
游阙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身份证递给他:“带了。”
理查坐在光脑后方,把身份证放进卡口进行扫描,不多时屏幕上就弹出了密密麻麻的身份信息,他大致扫了眼道:“这张身份证上有指纹数据,出生日期和姓名不能更改,不过数据库里的照片是可以替换的,等会儿你重新拍张照就行了。”
古伊古问道:“叔叔,他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理查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被发现的,只要他长得和数据库里的照片一样,谁会查那么多,圣里埃小镇是穷乡僻壤,又不是帝都中心。”
他语罢又补充了一句:“前提是你们不要犯事被抓进警察局。”
古伊古讪讪一笑:“当然不会,我最近老实着呢。”
警局的办事流程比游阙想象中要快许多,他在摄影棚拍好照片,理查直接帮他上传了星网数据库,末了出声叮嘱道:“照片我已经帮你换好了,不过以后如果遇上政府筛查,记得躲一躲,他们不止要查照片,还要查指纹。”
游阙道了声谢,又问道:“真的没有办法办一张新的身份证吗?”
理查摇摇头,那双苍老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我听古伊古说了,你没有出生证明,根本办不下来的。圣里埃小镇每年来来往往的虫那么多,有走私的,有做生意的,也有逃难的,帝国都快放弃治理了。其实有没有新的身份不重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游阙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想要一个全新的身份、一个干干净净的开始,实在难如登天。
理查不知想起什么,指着游阙手里的身份证道:“对了,需不需要帮你把这张身份证上的照片也换一换,办张新的,以后也方便一些。”
游阙却拒绝了:“没关系,就这样吧,今天麻烦您了。”
他已经借用这张身份证行了太多便利,总不能连别人的照片都换下来。
游阙一向现实冷漠,总觉得在生存面前,一切都得靠边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远离了那个偏僻的村子,在这个拥挤的小镇和古伊古他们厮混太久,身上多多少少也沾了点烟火气。
游阙和古伊古他们从警局里出来,在街头随便找了个位置蹲着,抽烟的抽烟,剔牙的剔牙,发呆的发呆。
游阙摩挲着口袋里的身份证,忽然出声问道:“新闻上说镇子外面一直在闹星盗,好点了吗?”
这张身份证的主人当初死在了荒郊野外,尸体也不知道在哪儿,如果可以的话,游阙想过去把他的尸体收殓一下。
古伊古用牙签剔牙,百无聊赖道:“好个屁,你看我们镇上驻扎的军队,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星盗打过来了第一个跑的就是他们,你可别想不开跑出镇子,万一被那些不长眼的星盗毙了怎么办。”
游阙弹了弹烟灰:“圣里埃一直这么乱吗?”
古伊古耸肩:“反正从我出生的时候它就这样了,乱成一锅粥。”
约翰一直没吭声,闻言结结巴巴道:“我……我好饿啊,能……能不能找个地方吃饭?”
游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结果只掏出来一把钢镚,大概有十几枚星币,还是早上买面包的时候剩的:“我只有这么多。”
古伊古也摸了摸口袋,结果他比游阙还穷:“我花光了,怎么办,要不出去偷两单?”
游阙皱眉不语。
约翰却着急开口阻拦道:“我们别……别偷了,最近风声紧……紧得很,前两天有一个……小小偷在酒吧偷东西,手都废了,浑身鲜血淋漓地扔在街上……那……那些军雌都不敢管。”
古伊古显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心有余悸道:“那怎么办?各回各家?”
偷鸡摸狗的混混没有一个是愿意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的,游阙也不愿意待在家里。他闻言不知想起什么,从上衣口袋抽出了一张卡片,这是那只雌虫今天塞给他的免单卡。
游阙试图从这张卡片上找出哪怕一个字来,但无论正面还是反面都干干净净,看起来就像是餐厅墙上随手拿的便签卡。
那只雌虫该不会在忽悠他吧?
古伊古见游阙手里拿着一张卡片,探头看了眼:“你拿着一张废纸做什么?”
游阙半真半假道:“库里特酒吧的免单卡,你去试试?”
古伊古觉得他在拿自己当傻子:“我可不想被他们酒吧的打手扔到大街上。”
游阙只好把卡片重新塞进了上衣口袋,他起身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踢了踢古伊古和约翰的屁股:“别蹲着了,走吧,我请你们喝酒。”
古伊古闻言吃惊回头:“你不是没钱吗?”
游阙手腕一翻,指尖赫然夹着两张一百面额的星币:“我找到了二百星币,点三杯酒应该够了。”
古伊古莫名觉得那两张星币有些熟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你从哪儿找到的钱?”
游阙淡淡哦了一声:“没什么,从你裤子口袋里找到的。”
古伊古:“!!!!”游阙这个杀千刀的!!
鉴于游阙发现了古伊古的私房钱,他们三个又有了去酒吧挥霍的资本。游阙像往常一样走在大街上,因为脸上的伤疤已经卸掉,沿途引来了不少灼热的视线,时不时就有雌虫因为盯着他忘记看路“砰”一声撞在柱子上。
汉森恰好和同事巡逻路过,冷不丁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对面走来,正准备转身避开。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一张俊美的脸庞顿时映入眼帘,让他瞬间陷入了呆滞。
游阙每次相亲穿的都是同一套西服,再加上他颀长的身形,浅棕色的头发,汉森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对面那只雄虫是和自己相亲的游阙。
但怎么可能?对方的脸不是治不好了吗!
就在汉森陷入震惊的时候,游阙已经和他擦肩而过,带着古伊古他们进了旁边的酒吧。只有同事站在旁边低声惊叹道:“天呐汉森,你刚才看见那位阁下没有,我在圣里埃小镇待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比他还漂亮的雄虫!”
汉森闻言终于回过神,勉强笑道:“是……是吗?”
游阙相亲次数太多,再加上汉森刚才穿着警服,他并没有认出对方。不过四周窥探打量的视线还是让他感到了些许不适应,进酒吧的时候就重新把口罩戴上了。
游阙是小偷,常年在黑夜中游走,最好谁也不要注意到他,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显然很影响他的职业。
游阙和古伊古他们走到吧台落座,却没在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只有一名圆圆脸的雌虫酒保在里面工作,调酒加冰,动作有条不紊,明显要专业得多。
游阙屈指轻敲桌面:“两杯蒙特洛,一杯冰茶。”
酒保道:“稍等阁下,马上为您制作。”
斐文刚好坐在二楼的酒桌旁聊天,他不经意往下一看,忽然发现了游阙的身影,出声戏谑道:“喂,桑亚,那只丑八怪又过来了,你不下去看看?”
对面的真皮沙发上窝着一只身形清瘦的雌虫,对方很明显在打盹,姿态慵懒,就像一只优雅危险的雪豹:
“丑八怪?谁?”
斐文:“就是上次站在吧台和你聊天的那只雄虫啊。”
桑亚闻言悄无声息睁开双眼,银色的眼眸倒映着上方的彩灯,闪过了一抹流光。他从沙发上翻身坐起,立刻往楼下看去,果不其然发现吧台对面坐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游阙喜欢坐在角落一个人玩骰子,那里恰好是光影最暗的地方。他心不在焉地摇着筛盅,随意往楼上一扫,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银色的眼眸,动作就此顿住。
骰子碰撞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
桑亚趴在栏杆上,没想到游阙晚上会忽然来酒吧,对方不是说今天没时间吗?
第170章 治好了
桑亚用手一撑越过栏杆,直接从二楼跃了下来,落地时连声响都没发出,身形敏捷灵巧,让坐在不远处的游阙想起了某种猫科动物。
桑亚示意那名圆脸酒保去旁边招待,自己则接替了对方的工作。他走到游阙面前开始调酒,修长的身形笼在酒吧暧昧的光影下,只能看清翻飞的手腕,动作似乎比以前熟练了一些:“阁下,我以为您今天不会过来了。”
游阙盯着桑亚的动作,注意到了对方手上贴着的除菌贴:“所以这就是你跑到楼上待着的原因?”
因为他不来,所以去了楼上待着?
桑亚闻言动作一顿,那双银色的眼眸显得流光溢彩,定定注视着游阙道:“请不要如此说,就好像您不来我就不下楼了一样……刚才只是我的休息时间。”
游阙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很像调戏,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所以你的休息时间结束了吗?”
桑亚道:“刚好结束。”
说话间,桑亚已经调好了一杯浅蓝色的高度酒,他端着酒杯轻轻放在游阙面前,不着痕迹推开了那杯还没动过的冰茶:“阁下,尝一尝。”
游阙没动。
桑亚笑了笑:“放心吧,这次里面可不是糖浆。”
看的出来,桑亚应该练过了,这杯酒明显比上一次强些,但里面的冰块都摇碎了,原本的渐变分层也有些浑浊,严格来说依旧是杯失败品。
游阙环顾四周一圈,见附近没有虫注意到这里,指了指吧台里面:“我能进去看看吗?”
桑亚微微挑眉:“您想进来?”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侧身让出了一些位置:“当然。”
他语罢正准备打开柜门,游阙却已经身手利落地翻了进来。他和桑亚挤站在调酒台旁,扫了眼台案上乱七八糟的瓶子:“你刚才调酒用了哪些东西?”
桑亚心想游阙难道怕自己毒死他?但还是指了指桌上的几个酒瓶:“这几种。”
游阙一一拿起来查看,大概明白了桑亚调的是什么酒。他取出一个高脚杯,往里面垫了些碎冰,开始复刻桑亚那杯酒,手感精准几乎用不上盎司杯,摇酒时不见太多花哨的动作,但胜在利落漂亮。
薄荷蓝的酒液缓缓注入杯中,颜色一层比一层深,在灯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道绝美的渐变。
游阙切了一片柠檬插在杯沿,修长的指尖托着那杯酒递给桑亚:“尝尝。”
“……”
桑亚总感觉游阙好像在炫耀什么,他慢半拍接过那杯酒,确实对这抹清新冷冽的颜色爱不释手:“您进来这里好像是为了和我抢工作岗位。”
他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但没想到游阙居然真的看了他一眼:“你们这里招调酒师吗?”
“……”
桑亚闻言愣了一瞬:“您说什么?”
游阙也知道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为了生存,脸面也算不上什么了。他尴尬低咳一声,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这里招调酒师吗?”
桑亚技术那么烂都能当酒保,没道理他不行吧?
桑亚终于明白了什么:“您想找一份工作?”
这在圣里埃小镇来说绝不多见,雄虫总是钻破了脑袋想着娶一些漂亮多金的雌虫回去供养他们,绝不会把精力浪费在找工作上,只有家境实在贫困的雄虫才会出来干活,但那种例子屈指可数。
桑亚指尖轻敲酒杯,似笑非笑问道:“您为什么不找一只雌虫当伴侣,那样就不用辛辛苦苦出来工作了。”
游阙抬手理了理袖扣,假装没听懂他言语中的戏谑:“我不介意,但你今天在餐厅不是没看见,他们都被我吓跑了。”
他说着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我在这里当保安怎么样?效果也许会不错。”
游阙顶着那张丑脸吓跑了不少雌虫,如果在酒吧当保安,起到的效果也许不啻于门神,就怕连客人也一起吓跑了。
桑亚不语,抿了一口杯里的酒,初尝很淡,过了几秒才从喉咙里返上来一种辛辣绵长的味道,最后只剩下薄荷的清凉与微甜,比他调的那杯要强上百倍。
桑亚晃了晃酒杯,仿佛在思考什么,片刻后才抬眼看向游阙:“您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吗?”
游阙刚才其实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指望能在酒吧找到什么工作,他打开柜门重新回到吧台外面,连自己都有些不确定这个问题:“也许吧。”
小偷真的需要出去工作吗?
可有了工作的话那还叫什么小偷。
游阙身上的钱已经见底了,如果还没有经济来源,他就又得出去偷东西,否则交不起房租被赶出来,就真的成了乞丐。
小偷总比乞丐“体面”一些……
桑亚见状静默一瞬,不知想起什么,把酒杯暂时搁在了吧台上:“阁下,稍等片刻。”
语罢转身上了二楼。
斐文和凯文他们一直坐在沙发上观察底下的动向,难掩八卦的心思,冷不丁看见桑亚上来,戏谑出声问道:“喂,桑亚,你刚才不是急着下去吗,怎么又忽然跑上来了?”
二楼的隔间就是办公室,桑亚不理他们,径直推门进去了,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份纸质合同:“没什么,给酒吧招一个新员工。”
斐文闻言眼皮子一跳,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新员工?谁?”
桑亚甩了甩身后银灰色的马尾辫,动作利落中透着慵懒:“你认识的,就是楼下那只雄虫。”
斐文闻言惊得下意识从沙发上坐起了身,忍不住吐槽道:“该死,我们这里是囚犯窝子,又不是慈善机构,那只雄虫长得那么丑,他会把顾客都吓跑的,你以为每只虫都像你那么胆大吗?”
桑亚屈指轻弹了一下那份合同,单手插兜,径直朝着楼下走去了:“但是他的酒调得确实不错。”
斐文心想什么酒调得好,分明都是借口,他正欲阻拦,却被凯文他们按住了肩膀:“算了,多招个员工而已,又花不了几个钱。”
斐文只是担心自己的眼睛受到荼毒:“虫屎,你们不知道那只雄虫长得多丑,他如果天天在我眼前晃,明天我就可以去见虫神了!”
凯文略显讶异,下意识往楼下看了眼:“不会吧?”
斐文翻了个白眼:“否则你以为那只雄虫为什么老是戴着口罩?”
另外一边,桑亚已经拿着合同回到了吧台。游阙不知道对方上去做了什么,手里捏着几个骰子把玩,出声询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桑亚却直接把那份合同推到了他的面前:“您不是想找工作吗,我们酒吧刚好还缺一名调酒师,这是工作合同,您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过来上岗。”
游阙闻言动作一顿,目光显得有些惊疑不定:“合同?”
桑亚点头:“工作合同。”
游阙心想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他前脚刚说了想找工作,后脚桑亚就拿了一份合同过来,微不可察皱了皱眉:“你们酒吧招聘员工都这么随便,老板不用考察的吗?”
桑亚随便编了个借口:“我是老板的亲戚,他说让我负责处理,怎么样,您对这份工作有兴趣吗?”
“……”
游阙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只见上面条例清楚,甚至还盖了章,应该不是假的,一个月六千星币的底薪加提成,在这个小镇来说已经算是待遇不错了。
游阙抬眼看向桑亚,声音低沉,让人难以窥测他心里的情绪:“为什么帮我?”
他们其实算不上认识,连名字都不知道。
桑亚反问道:“您也帮过我,不是吗?”
“……”
游阙确实需要这份工作,也无法拒绝这份工作。他将合同叠起来收好,瞥了眼桑亚身上洗旧的衣服:“你确定是老板的亲戚?”
桑亚:“远亲。”
游阙没有怀疑,因为桑亚看起来业务能力确实不太行,除了走后门进来他想不出第二个理由,顿了顿才道:“……谢谢。”
从小到大罕少有谁对游阙伸出援助之手,以至于有朝一日真心说出这两个字时,听起来生疏而又怪异。
桑亚瞥了眼桌上自己调的那杯酒,里面的冰块已经消融大半,浅蓝色的酒液越来越淡,雄虫居然一口都没喝:“您如果真的想谢谢我,不如喝了这杯酒?里面的冰块已经化了,到时候如果不好喝,您可别又怪我的手艺……”
他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停顿了下来,因为桌对面的雄虫不知何时摘下了脸上的口罩,一张俊美到令人屏息的脸暴露在灯光下,与之前丑陋的面容堪称天差地别,让人心跳都控制不住漏了一拍。
游阙的五官过于深邃,看起来有一种邪佞的俊美,但因为是单眼皮,又平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淡漠感。他端起桑亚调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等喉间辛辣的酒液散去,这才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点评道:“没有上次那么甜了。”
让人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想喝甜的还是不想喝甜的。
桑亚的神情难掩震惊:“你的脸不是过敏了吗?现在怎么……”
游阙道:“治好了。”
他语罢摸了摸自己的脸,丝毫不在意摘下口罩后引来了四周多少惊艳窥探的视线,自嘲道:“现在应该没有以前那么恐怖了吧?”
桑亚着实没想到这只雄虫的真实面容居然是这样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就连楼上一直窥墙角的凯文他们都看呆了,不可置信的扭头询问斐文:“这只雄虫长得这么漂亮,你居然觉得他丑??!”
语气满是他该去医院看眼科的震惊。
斐文也傻了,不死心地趴在栏杆旁边看了好几眼:“他他他……他之前明明不长这个样子的,怎么今天忽然变得这么漂亮了?!”
桑亚花了几秒钟才回过神:“阁下,如果您的脸恐怖,那世界上就没有漂亮的虫了。”
游阙看了他一眼,正欲说些什么,身旁却忽然响起了一道羞答答的声音:“阁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喝杯酒?”
游阙循声看去,只见一只雌虫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旁,对方面容秀气,穿着打扮也不错,在圣里埃小镇应该不愁找不到对象,说不定还会引起一些低等级雄虫的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