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珀闻言一噎,也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太过离谱,他歪了歪头,皱眉问道:“那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赫勒弥斯的洞穴里?”
林空有些结巴:“我是……我是他的……”
雪珀:【他的什么?】
林空脑筋一转,终于想到了答案:“我是他的手下。”
他语罢似乎是觉得这两个字分量太轻,又刻意强调道:“很重要的那种手下。”
雪珀狐疑问道:【你确定?】
林空点头:“当然,我骗你干嘛。”
雪珀出乎意料的好骗,他闻言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套崭新的神袍,直接扔到了林空怀里:【正好,这套衣服你帮我交给赫勒弥斯吧。】
林空下意识抬手接住:“你过来就是为了给赫勒弥斯送衣服的啊?”
雪珀原本都准备走了,闻言脚步一顿,又回头看向了林空:【那当然,我今天早上为了赶去神殿帮他拿衣服,连头发都没梳,我还要去抓月光虫呢。】
林空还是第一次听见神殿这个词,闻言不禁心头一跳:“神殿是什么?还有月光虫,你抓这个有什么用?”
雪珀闻言伸了个懒腰,后背忽然徐徐展开了一双半透明的翅翼,在和暖的阳光下泛着流光溢彩的色泽,差点闪瞎林空的眼睛,他炫耀似的扑棱了一下翅膀:【神殿就是神殿,月光虫就是月光虫,吃了月光虫,可以让我的翅膀变得更闪更漂亮~】
林空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由得被雪珀的翅翼给震慑到了,他呆了片刻才回神,实话实说:“你的翅膀确实挺漂亮的。”
雪珀闻言更得意了,又嘚瑟了片刻才收回翅膀,他凑到林空面前,爱不释手摸了摸他柔顺的发丝:【哦~我可真喜欢你,你的头发和眼睛居然是黑色的,我从来都没见过这种颜色~】
雪珀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意识舔了舔尖尖的牙齿,看向林空的目光就像是三天没吃饭的人看见了一盆子红烧肉,思考着该怎么下嘴。
“……”
林空不着痕迹躲开了雪珀的手,对方的指甲又尖又长比猫还锋利,总让他感到了些许危险,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神殿呢?你还没告诉我神殿是什么地方呢。”
雪珀还是那句话:【神殿就是神殿。】
废话!
林空额头青筋都爆了起来,这个臭美鬼怎么老喜欢说废话,他见雪珀一直爱惜的打理着那头金色卷发,不知想起什么,折返回行李箱旁边,从里面拿了个东西出来。
“哎,”林空忽然叫了他一声:“要不这样,你如果告诉我神殿是什么,我就把这个东西送给你。”
雪珀闻言下意识抬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把半透明的白色梳子,他皱眉接过,用指甲敲了敲:【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叫梳子。”
林空语罢在雪珀长长的金卷发上梳了两下,教给他怎么用:“你头发这么长,正缺一个梳子,这个是梳头发用的。”
雪珀见状眼睛顿时一亮,连忙把梳子抢了过来:【天呐,这个东西居然可以梳头发,你要送给我吗?!】
林空把梳子重新抢了回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神殿是什么……算了,你直接告诉我神殿在哪里吧。”
雪珀指了指群山那头:【神殿就在这座大山的对面。】
林空循循善诱:“里面住着谁?”
雪珀思索了片刻:【里面住着虫王,还有很多虫蛋,天气暖和的时候工虫会把虫王搬出来晒太阳,如果是雷雨天,虫王就会躲进神殿休息。】
虫……虫王?
林空闻言面色顿时古怪起来,心想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虫吧:“你……你们的虫王长什么样子?”
雪珀比划了一下:【长长的,白白的,胖胖的,我们都是虫王的子民,只有找到更多的猎物喂给虫王,它才能产下更多的蛋。】
【虫王会在数不清的蛋里面会挑出四只最强大的虫,然后放到神殿接受洗礼,成为高等级的侍神者。】
【赫勒弥斯就是侍神者哟,他每次打到的猎物都是最多的,虫王也更喜欢他~】
雪珀说着小心翼翼指了指林空手里的梳子:【这把梳子可以给我了吗?反正你以后也用不上了,你身上的生命力这么蓬勃,赫勒弥斯过几天就会杀了你献给虫王的。】
林空闻言终于从震惊中回神,不可置信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跟赫勒弥斯都是虫?!!】
雾草!他昨天居然差点艹了一只虫?!
雪珀咬了咬自己尖尖的利爪,歪头问道:【不像吗?】
语罢又催促道:【梳子,快把梳子给我。】
林空只想把他薅成秃子,他无声咬紧牙关,把梳子塞进雪珀怀里,破罐子破摔道:“拿走拿走,归你了!”
造大孽了,他这些天居然一直在和一只虫卿卿我我,林空现在只想对着他家祖宗牌位磕九九八十一个响头,免得被雷劈死。
雪珀不知道林空为什么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只当他不舍得给自己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劝道:【赫勒弥斯还没回来,要不你趁现在赶紧逃吧,我就当没看见,他发现不了……】
雪珀话未说完,周身忽然疾风顿起,不远处的树林传来一阵哗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动物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呼——!”
是翅翼用力扇动掀起的劲风声。雪珀惊讶抬头,却见赫勒弥斯从远处俯冲而来,右手掐着一只尚未死透的长颈羽龙,伴随着“轰然”一声巨响,那具半温的尸体就重重砸在了他们面前。
赫勒弥斯收敛翅翼落地,因为逆光的缘故,浑身都落在了阴影中。他睨着林空,眉头紧皱,声音难掩戾气: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谁想逃?】
雪珀:“?!!”
林空:“!!!”
雪珀立刻嗖一声蹿出洞口老远,然后用白玉般的手指隔空点了点林空,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他,是他想逃。】
林空惊呆了:“?!!”
卧槽你个老六!
林空还没活够呢,他立刻上前拉住赫勒弥斯的胳膊,指着雪珀道:“他胡说八道,赫勒弥斯,这个丑八怪刚才抢我的东西,你快揍他!”
薅秃他!!
第211章 虫王
雪珀原本还在试图撇干净关系,闻言顿时气了个倒仰,他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林空质问道:【你说什么?!谁是丑八怪?!】
他花容月貌,是历届侍神者里最漂亮的一只虫了,林空到底长了眼睛没有,居然敢骂他丑八怪?!
雪珀气得两颗尖尖的吸血牙都冒了出来,恨不得一口吃了林空。
林空见状立刻躲到了赫勒弥斯身后,他悄悄探头,睁着眼睛漫天说瞎话:“雪珀,我知道你想带我走,不过我已经是赫勒弥斯的猎物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雪珀闻言脸色一僵:【……】
卧槽,林空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带他走了?
林空继续火上浇油:“虽然你说你比赫勒弥斯漂亮,比赫勒弥斯更讨虫王的喜欢,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易碾死他,但这种事总要分个先来后到,对吧?”
林空一口接一口的黑锅甩过去,把雪珀砸了个头晕目眩,他好不容易回过神,却见赫勒弥斯忽然右手一翻,一道凌厉的精神力直接袭了过来——
“砰!!!”
雪珀立刻展开翅翼飞向上空,及时躲过了赫勒弥斯的攻击,他身后的那棵树却遭了殃,被硬生生拦腰劈断,倒地发出一声巨响。
雪珀落在树梢上,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没有受伤,这才气急败坏道:【赫勒弥斯,你居然为了一只猎物和我动手?!】
赫勒弥斯轻飘飘收回攻击,银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猩红的眼眸结了一层寒冰:【他是我的猎物,你不许插手。】
赫勒弥斯刚才只是为了给雪珀一个警示,并没有打算真的动手,他语罢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了洞穴,顺带着把林空也提溜了进去。
“哎哎哎,你轻点,轻点。”
林空几乎是被拖进去的,他攥住赫勒弥斯的胳膊,艰难把自己手腕抽了出来:“你今天上午去哪儿了,怎么不叫我?”
赫勒弥斯闻言脚步一顿,偏头看向他:【你见过谁带着猎物去狩猎的?】
原来是狩猎去了。
林空也不在意赫勒弥斯对自己的讽刺,他想起雪珀刚才说的话,小心翼翼问道:“你杀这么多猎物是为了献给虫王吗?它是不是很厉害?”
赫勒弥斯皱眉:【谁告诉你的?】
林空顿了顿:“雪珀,他告诉我的,他还说你会把我献给虫王,让我赶紧逃。”
赫勒弥斯闻言冷笑了一声:【那你刚才怎么不和他逃?】
谁让你回来这么早。
林空小动物的直觉总是很准,他知道自己如果敢在赫勒弥斯面前说一个“逃”字,下秒肯定暴毙当场,轻声道:“我不逃,我跟着你。”
林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赫勒弥斯,伽炎太凶悍,雪珀笑里藏刀,相比之下赫勒弥斯虽然冷冰冰的,但有种意外靠谱的感觉,这算是雏鸟情结吗?
赫勒弥斯无动于衷:【是吗?那你大概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林空:“为什么?”
赫勒弥斯:【因为雪珀说的都是真话。】
他真的会杀了林空献给虫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赫勒弥斯语罢不顾陷入死寂的空气,转身走到了石床边换衣服,他脱掉身上白得有些刺目的衬衫,换上一身纯黑色的教廷长袍,终于感到了几分久违的舒适。
就像毒蛇重新回到了阴暗湿冷的巢穴,不必再被迫暴露在阳光之下。
林空刚才光顾着说话去了,直到赫勒弥斯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后背有一道老长的抓伤。他走到赫勒弥斯身后,拽了拽他的黑袍:“你怎么受伤了?”
赫勒弥斯不想回答,声音冰冷低沉,暗藏一丝警告:【与你无关。】
他不想和林空有所牵扯,牵扯得越多,对方“猎物”的身份也就越不纯粹。
马上就到了向虫王进献的日子,而赫勒弥斯的生命力还没攒够,他上次打架留下的伤势还没痊愈,今天早上就又外出狩猎了,洞穴外躺着的羽龙就是他今天的猎物。
林空:“哦。”
林空挺没心没肺的,闻言也就真的不管了。他捡起地上的脏衣服走到溪边,蹲在地上笨拙搓洗着,这是他仅剩的几件衣服了,不节俭不行。
赫勒弥斯站在洞内,盯着林空忙碌的背影皱了皱眉。他迎着烈阳走到洞外,看也未看地上那只半死不活的羽龙,直接伸手扼住它的脖颈,疯狂摄取它身上残存的生命力。
那只羽龙少说也有大象的体型,此刻却像是戳破的气球般飞快瘪了下去,羽毛接二连三的凋落在地,到最后只剩一具光秃秃的干尸。
赫勒弥斯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了一枚玻璃珠大小的蓝色光球,他面色微沉,显然并不满意这么少的生命力,拧眉活动了一下后背深可见骨的抓伤,思索着过几天该怎么应付虫王。
还是说……杀了林空?
赫勒弥斯思及此处,目光沉沉地盯着不远处的人类,莫名感到了几分心烦意乱。
林空注意到身后的视线,下意识回头看去,结果就见赫勒弥斯脸色黑黑的站在自己身后。他挑了挑眉,心想难道是自己刚才没关心他的伤势,所以生气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林空每天都要抱一抱这个金大腿才安心,他加快速度把衣服洗干净,然后拧干搭在了外面的灌木丛上,径直朝着赫勒弥斯走了过去:“我包里有止血药,你要不要用?”
赫勒弥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不需要。】
林空心想赫勒弥斯不要还好了呢,他省着自己用,目光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了地上被吸成干尸的羽龙,顿时来了兴趣:“赫勒弥斯,这只动物的尸体你还要吗?给我行不行?”
这只羽龙对赫勒弥斯来说已经没了价值,他闻言扫了眼林空:【你想做什么?】
林空眼巴巴看着他:“吃啊,我肚子饿了。”
可惜今天洞穴外没兔子,否则他还能让赫勒弥斯打只兔子回来。
赫勒弥斯对这种事毫无兴趣,闻言直接转身进洞,黑色的神袍下摆拂过地面,淡淡甩下了两个字:【随你。】
这只羽龙的脖子很长,翅膀上遍布白色羽毛,身体却是光溜溜的。林空试着戳了戳尸体,发现虽然已经被赫勒弥斯吸瘪了,但还剩不少肉呢。
林空眼睛一亮,就像看见了大餐。他先是把地上掉落的羽毛全部收集起来,打算以后做衣服或者点火用,然后找了一个尖尖的石块,顺着羽龙柔韧的肚腹开始切口。
“铛!”
“铛!”
林空砸了不知道多少下,才终于把羽龙的腹部撕开一条口子,只见里面的肉硬邦邦的,根本没有血液的存在,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现成的风干腊肉。
身在野外,不能挑剔那么多,林空费劲吧啦用石头割下了一块硬邦邦的肉,拿到溪边洗了洗,然后架起火堆像昨天一样烤肉。
赫勒弥斯没有管他,闭上双眼,自顾自坐在石床上疗伤,但林空嘀嘀咕咕的抱怨声还是一个劲往他耳朵里钻。
“真难吃,硬邦邦的……”
“一点儿盐味都没有,要是有盐就好了……”
“好想喝可乐……”
林空就那么一边追忆往昔,一边艰难啃咬着手里硬邦邦的肉块,把肚子填了个七八成饱。
林空和赫勒弥斯之间的交流基本全靠前者,林空不说话的时候,他们都是各干各的,一天的时间就那么悄然溜走了。
晚上的时候,林空照旧去溪边刷牙洗脸,他抬头看了眼上空,不期然又是一轮血红的月亮挂在天边,只是颜色比前面两天浅了点。
林空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心想幸亏赫勒弥斯晚上不能出来,否则密林里的动物早晚被他杀灭绝。
林空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转身进了洞穴,他见赫勒弥斯仍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修炼,走上前询问道:“天黑了,你不睡觉吗?”
赫勒弥斯闻言睁开双眼,这才发现已经天黑了,他见林空盯着自己,侧脸在光影下漂亮的不可思议,甚至能脑补出抚摸上去的感觉。
一定是温热的、柔软的……
林空见赫勒弥斯不动,又催促了一句:“时间不早了,躺下睡觉吧。”
赫勒弥斯不躺下他没位置睡,石床虽然硬了点,但垫层衣服还是挺舒服的,晚上睡地下容易被虫子咬。
赫勒弥斯闻言皱眉,却也没说什么,不情不愿躺下来睡觉,身旁空出了一块位置。林空见状一喜,连忙跟着挤了上去,结果屁股还没捂暖和,身旁忽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赫勒弥斯慢慢脱掉了自己身上的神袍,苍白修长的身躯就那么暴露在了空气中,银色的长发绸缎似的披在身上,半遮半掩,带着清冷矛盾的风情。
他做完这一切后,就安静了下来,乖乖躺在原地,似乎在等待林空做些什么。
前面几天都是这样的,林空会先过来抱住他,然后亲吻他,然后扒掉他身上的衣服。
赫勒弥斯不知道这种举动的意义何在,但无法否认是舒服的,就像一个空荡荡的瓶子,被缓缓注入了些什么东西,阳光也好、水流也好,鲜花也好、鸟鸣也好,填得满满当当。
赫勒弥斯以为晚上都要做这种事。
赫勒弥斯以为每次都要脱衣服。
这次不用林空主动,他就已经提前脱好了,等会儿也许可以省些时间。
林空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破天荒愣了一瞬:“你……你脱衣服干嘛?”
赫勒弥斯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赫勒弥斯闻言皱起尖锐的眉头,眼中闪过了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满,看向林空的目光甚至带了杀气:这只该死的猎物,自己不愿意的时候老是贴过来往上凑,现在自己愿意了,他又做出这幅表情,到底什么意思?!
林空的求生欲总是很强,当赫勒弥斯眯眼看过来的时候,他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什么,慢半拍眨了眨眼:“你……想让我亲你了?”
一直生活在丛林中的野兽不知羞赧为何物,闻言毫无起伏的“嗯”了一声。
林空:“……”
林空忽然有些想笑,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将赫勒弥斯压在了身下,莫名觉得这个大变态有点可爱,低声问道:“我亲的你很舒服吗?”
赫勒弥斯静默一瞬,然后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好……”
林空依言低头亲了他一下,唇瓣温热湿濡,自额头缓缓下落,比羽毛落下来还要轻柔。
那一刻赫勒弥斯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控制不住颤了颤睫毛,身侧的手悄无声息攥紧。彼时他只知道自己脸热耳烫,呼吸一窒,直到很多年后才从林空嘴里得知,那种情绪原来叫“害羞”……
旷野寂静,风动林响。
在这个没有电视、没有游戏的原始森林,林空偶尔也会觉得无趣,只能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和自己一样的生命上。他搂住赫勒弥斯的腰身,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捏了一把对方紧致的腹肌,然后咬住赫勒弥斯冰凉的耳垂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虫王是不是很厉害?”
赫勒弥斯徒手都能捏碎一块石头,虫王大概率只会更厉害。
赫勒弥斯不该回答这个问题的,因为林空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但他静默一瞬,还是吐出了一句话:【虫王掌控着我们的生死。】
虫王其实没有任何武力值,弱到赫勒弥斯徒手就能将它捏成齑粉,但虫王的精神力浩瀚如海,牢牢操控着所有子民的大脑,谁如果生出二心,立刻就会被它用精神力绞杀。
强大如赫勒弥斯,也只不过是虫王手中的牵线木偶而已。
林空也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奇怪,自己干嘛要在床上问另外一个人厉不厉害。他抚摸着赫勒弥斯柔韧冰凉的腰身,模糊不清的低声笑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呀……”
本该是一句战战兢兢的话,偏偏后面那个“呀”字千回百转,听起来像是在挑逗调情。
赫勒弥斯闻言缓缓睁开一双情动的眼睛,红色的瞳仁比宝石还要瑰丽几分,他剧烈喘息,在黑暗中掐住林空的脖颈,然而这个危机四伏的动作像抚摸多过威胁:【等到……】
赫勒弥斯顿了顿:【等到寒冬来临,猎物四散……】
弹尽粮绝的时候,他也许会杀了林空。
林空笑哼了一声:“你真大方。”
他不知是不是为了报复这个冷血的大变态,往赫勒弥斯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用力勒紧对方的腰身,指尖摸索的时候,不期然触碰到了一条厚厚的血痂。
赫勒弥斯的伤势恢复实在快,早上看还皮开肉绽的,晚上就已经结了痂。
林空的力道松了几分,他把赫勒弥斯翻过来背对着自己,忽然低头亲了亲上面的伤痕。
赫勒弥斯浑身一抖,眼睛更红了:【你做什么……】
林空勾唇低语:“我在心疼你呀。”
他语罢凑到赫勒弥斯耳畔蛊惑道:“如果我死了,以后就没有人心疼你了哦。”
他好像在威胁谁。
赫勒弥斯闻言无意识皱紧了眉头,心疼是什么?他从来不需要谁来心疼。可林空身上的温度实在灼热,以至于他溺毙在对方的吻里,神智越来越恍惚。
【食物……】
赫勒弥斯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低沉幽远的声音,从群山那头传来,急躁催促着什么。
【食物……给我食物……】
虫王永远都是饥饿的,他操控着侍神者的大脑,催促着他们尽快给自己寻找食物,那道声音每每响起的时候,赫勒弥斯的大脑都会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剧痛。
【唔……】
赫勒弥斯痛苦闷哼一声,忽然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他额头冷汗涔涔,死死盯着洞穴外间,猩红的眼眸闪过了一抹冰冷锋利的杀机。
第212章 蛋
虫王的胃口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