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爷爷说我会一年内应劫,如果现在开始拍新戏的话,筹备、进组到宣发半年就能搞定,运气好年底前我还能赶上这一届的最佳演技奖……”这么一想竟还有些热血沸腾。
江一眠听他自言自语立刻抓住关键词:“应劫是什么意思?”
宿燃大概讲了讲祖爷爷对他的判词。
江一眠摇摇头,满脸怀疑道:“阿燃,我看你可不是短命相,你那祖爷爷别不是在故意恐吓你吧?”
“你也会看相?”
“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听说过圈内著名的玄学大师江桥吧,那可是我亲叔叔。我自幼被他养大,耳濡目染之下会点相术不是很正常吗?”
江一眠顶着稚嫩的娃娃脸,用手拍着胸膛笃定的和他保证:“放心吧,一会你跟我回家,我给你画张符,保证你什么事都不会有!而且我都想好了,等咱们新剧拉到投资,就请我小叔叔给我们算开机日子,再驱驱邪去去晦气,保证新剧一播就爆,咱们一雪前耻!”
江桥这个名字宿燃当然也听过,圈内不少迷信的老牌明星都找他算过命,对其极为推崇。听到自家知己如此保证,宿燃的心里也跟着踏实许多。
说不准祖爷爷就是故意诓他,好逼他去还债呢?
呵,想管教他?门都没有!他宿燃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谁来都不好使!
“走,去你家!”他兴高采烈道:“对了,你还得收留我几天,等找到新剧的投资商,我再回去和公司掰头。”
“没问题,我小叔最近不在家,你尽管和我一起住,住多久都可以!”
*
因为“一时半会不会死”而被不孝玄孙欠债不还的宿微声,此时正在客厅里安逸的翻书,不止手里的这一本,茶几上还摆着厚厚的一摞资料,从史书杂记到八卦周刊、字典,甚至连《大龄熊孩子教育手册》都有,可谓是非常全面。
小白助理拿着被挂断的手机唉声叹气的走进屋,宿微声看他一眼,随口问:“担心他在外面出事?”
白颂音拼命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祖爷爷,不是所有的鬼都像您这样……”他顿了顿,本想说和蔼可亲,但看着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想起他暴揍顶流时的恐怖模样,还是将这个词咽了下去,改口道:“燃哥要是被外面的鬼抓住了可怎么办……”
宿微声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担心的模样,玄孙与他的小助理倒是很有趣,别看两人平时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互坑模样,关键时刻却始终互相挂念、不离不弃。
这让他想起,他过去似乎也有一位朋友。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那位并不觉得他们是朋友,而且每次都是单方面被他坑害到破功。
啧,真是令人想念的朋友啊。
“祖爷爷……”白颂音喊了他一声,“你的心情好像很好?”
宿微声喝了口水,压下唇角的笑意,懒洋洋道:“可能是因为想到了一些有趣的回忆吧。”说到这里,他突然放下水杯,似有所感的望向阳台的方向,“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啊。”
白颂音跟着转头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
宿微声却已经收回视线,淡淡的嘱咐了一句:“去买些饭菜回来吧,今天有客上门。”
“哦,好。”
什么客人?他不知道,但祖爷爷说了,小白还是下意识的照办,他推门出去准备买菜,到关上门就想起没拿手机,赶紧又用钥匙打开门走进来。
白颂音一抬头,就见沙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那人一身黑袍头戴兜帽,正坐在宿微声的对面,与他隔空对视,两两沉默。
——卧槽!什么时候进来的?!
白颂音吓的脏话都飙出来了。
黑袍来客扫了他一眼,沉声道:“我此来只是确定你醒来后的状态,不必做多余的事。”
宿微声朝白颂音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而后不赞同的对着黑袍客摇摇头,道:“你是阴间司命,我是阳间星君,咱们各管一界生态,即是同僚就该守望相助,司命,你怎么能对我如此见外呢?”
司命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宿微声半点不惧。
片刻后,司命冷笑一声,道:“大祭司升星君有三次天劫,次次都是我来考核,你正经的渡过了哪个?”
答案是一个也没有。
第一次是出世天劫,他选的是断子绝孙,然后卡bug换户口本过了;
第二次是救世天劫,他选舍弃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来证道,司命以为他要以身殉道,结果他理直气壮的散尽家财给黎民百姓,自己只留了几件随身法器。
最重视秩序的司命当然不认,结果宿微声因为舍弃珍宝心痛难忍,直接渡劫成功了。
又是卡bug过的!
司命的心态都被他气崩了,冰块脸维持不住,发誓要在第三次天劫上找回场子。但他没等到第三次天劫考核,宿微声卡着天劫来之前直接沉睡了两百年,这才刚刚醒来。
想起自己之前那些操作,宿微声半点不觉惭愧,仍旧厚着脸皮笑眯眯的安慰对方:“司命何必介怀,不如跟我说说,第三次天劫考核是什么,我保证这次一定正经通过。”
“你的第三次考核不归我管。”司命站起来,兜帽下的俊颜晦暗不清,他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宿微声,道:“在你沉睡的184年里阴间已经迎来了新的冥主,你的第三场天劫自然由他来出。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句,这位新冥主性格诡异,可不是你耍点小聪明就能通过的。”
新的冥主,而且还让一向重规矩的司命在背后评价上司为性格诡异,那听起来的确有些麻烦了。
宿微声若有所思的抬头,看着司命倨傲的模样,突然噗嗤笑了一声:“司命这是担心我会冲撞冥主,特意来提醒我一句吗?”
“我会担心你一个耍滑头扰我秩序的混账?”司命下意识的反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冷哼一声立刻又恢复平时的高冷,淡淡道:“总之,未过第三次天劫,你未来会成为真神还是伪神,一切都尚不能盖棺定论。”
伪神,即失去情绪、只按天命行事的怪物。
黑袍兜帽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
宿微声的笑意也慢慢淡下来,他的眼眸低垂,注视着手边的水杯,良久后才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冥主啊,不知道是什么性格,不能继续在司命面前卡bug真是太可惜了。”
同一只羊,无法被薅三次羊毛,难过。
事到如今只有尽快拿到玉骨扇提升自保能力才是正途,既然如此,那就要加速对玄孙的教育问题了。
*
深夜,玄孙正在和江一眠探讨如何找到慧眼识珠的投资商,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寒冷,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江一眠疑惑的抬抬头,“被风被吹到了?”说着伸手将窗户关上。
“……可能是吧。”宿燃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时间心底还是有些毛毛的,但又找不到原因。
眼看已是深夜,江一眠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感觉到小伙伴的心不在焉,“那咱们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出门见投资商吗,总之广撒网多敛鱼,万一有个冤大头……啊不,是伯乐愿意投资呢?”
他起身准备走,末了突然停下脚步抄起书房的符纸递给宿燃:“对了,我亲自给你画的符咒,收好了,保你事业顺遂,夜夜好梦!”
不知道是不是江一眠这乌鸦嘴闹得,当天晚上宿燃就做起了梦。
梦里,他和江一眠坐在老破小的房子里面面相觑,他问对面:“这是哪?”
江一眠:“好像是我姥姥家。”
这么说着,就见一老太太端着碗进来,招呼他们吃饭。
宿燃吃了一宿的饭。
第二天从梦里醒来,还觉得肚子有点撑。
他困得哈欠连天,爬起来往外走,正好和盯着黑眼圈打着饱嗝的江一眠四目相对。
宿燃:“我梦到咱们俩和你奶奶一起吃饭了。”
江一眠干笑:“真巧……我也是。”
“可能是住在一起磁场相互影响吧,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两人相互安慰着,勉强将这个梦给忽略过去,结果一整天都诸事不顺,约好的投资商不是出了车祸就是找小三被老婆打进医院,总之一个也没见到。
第二天晚上,俩人又在梦里和姥姥吃了一宿饭。
第三天,又是一宿饭。
第四天,宿燃撑得头晕眼花,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我觉得……投资商肯定找不到了,我们想想别的办法搞点钱吧,你觉得我回去和我祖爷爷说,一起去参加那个综艺怎么样?”
江一眠抱着马桶吐得稀里哗啦,气若游丝的回答他:“我……支……持……你……”
*
另一边,正在喝茶的宿微声突然放下了杯子,对着白颂音招呼道:“小白,给宿燃准备点催吐的药。”
“啊?”白颂音震惊:“我燃哥要回来了吗?”
“嗯。”
宿微声顿了顿,补充道:“顺便买些纸扎的厚礼给一位老夫人烧过去,感谢人家对玄孙的盛情款待。”
白颂音:“……”总觉得,燃哥那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8章 Chapter8
Chapter8
白颂音才按照祖爷爷的吩咐,给阴间的老太太烧去纸钱,刚一回家就和客厅的宿燃打了个照面,惊吓之余感想脱口而出:“卧槽,真灵!”
宿燃很警惕:“什么灵?”
白颂音没回答,而是先将手里的纸袋递给他,“诺,祖爷爷让我给你买的。”
看到鼓鼓囊囊的纸袋宿燃的表情都扭曲了,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他黑着脸将面前的袋子挥开,“不需要,我不饿。”
白颂音满脸同情:“不是饭,是催吐药。”
宿燃:“……”草!!!
祖爷爷果然什么都知道,说不定还是他在其中搞的鬼!士可杀不可辱,宿燃杀气腾腾的左右寻找:“祖爷爷人呢?我今天就要和他谈谈……”
“我在吃饭。”宿微声清冷沉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宿燃一转头,正好对上那双漆黑不见底眼眸,声音戛然而止。
宿微声坐在阳台的餐桌边,放下筷子,微微侧首注视着他,好整以暇的问道:“你要和我谈什么?”
宿燃:“当然是和祖爷爷谈谈尽快还债的问题!虽然您是我的祖宗,不和我小辈计较,但是我不能没有责任心的一直拖着不还啊。”
他将手里的合同递过去,义正言辞道:“我已经和公司谈好了,我要参加那档缺德的综艺,并且必须拿到冠军,为祖爷爷赢回玉骨扇!”
上一秒还是要与老祖宗同归于尽的架势,下一秒已经变成了真诚正直的孝顺玄孙。即便是宿微声,也要为他玄孙的变脸速度之快赞上一句,这演技不是挺好的吗?谁说我们宿燃演技稀烂不配拍戏的?
他微微一笑并未拆穿,不是随意的接过合同看了两眼,表情顿时有些古怪:“要我和你一起上综艺?”
“亲情综艺啊,我也没办法。”宿燃一摊手,“听说咱们家还有旁支,不过在我爸爸那代就已经不和我家来往了,我唯一能找来和我一起上综艺的家人就只有你了。”
他说的一脸正直,唇角却不由得微微翘起。
宿微声斜睨了他一眼,玄孙立刻收敛笑容变成真诚正直的模样。
他当然知道这不孝玄孙肯定是带着整蛊他的心态,故意要拉他下水一起参加这什么综艺节目,不过有一点玄孙没说谎,他的确没有第二个家人了。
对此宿微声并没有多排斥。
这几个小辈可能会觉得祖爷爷会排斥这种类似于“耍猴给别人看”的节目,但对于宿微声本人来说,他还真没有那么强烈的偶像包袱,更需要故作矜持的端着自己的身份。
宿燃提醒他:“祖爷爷,这是合同的草稿,如果你能以嘉宾的身份陪我参加的话,我再通知经纪人那边联系节目组,三方一起签合同。”
宿微声将合同丢在一边,他靠着椅背慢悠悠道:“我倒是没意见,不过按照你们这里的秩序来说,合同好像是需要录入身份证吧?”
——他可没有那玩意儿。
宿燃即将得逞的胜利笑容凝固了。
小白助理也在旁边喊了一声:“我去,都忘了这茬,祖爷爷现在是黑户啊!”
#祖爷爷黑户#
这件事立刻就变得有些棘手起来,毕竟他们如果去办身份证的话,也不能和官方直说,我家破产后老祖宗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这也太吓人了。
宿燃琢磨了一会,决定将压力推给经纪人。
“你祖爷爷没有身份证?”禾衡接到电话的时候也很懵,“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登记过吗?”
“……没有。”祖爷爷出生的时候还是幽国当政呢。
烦恼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从宿燃这里转移到了禾衡身上。禾经纪人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整天都要处理他家艺人那点破事,但身份证的问题再麻烦,也总比让他去拍烂片好。
于是最后禾衡还是想出了办法,硬着头皮带着几人去了一趟户籍处。
据他所知,补办身份证有一项特殊政策,在一些偏僻落后的地方,上一代有很多居民都没有登记在册,是后面科技与网络越发发达后,才慢慢的补办起来。
因为有这种先例,所以禾衡解释了半天后,户籍处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按照流程采走了宿微声与宿燃的血脉样本进行比对。
眼看着工作人员采走血样,禾衡的心里还有些打鼓,一个劲的在这对祖孙之中来回打量,他有些紧张的问:“你们俩,应该没瞒着我什么事吧?宿先生,你确定你是这小子的祖爷爷对吧?这要是假的,咱们可要一起被加起来教育一顿,说不定还要上新闻头条……”
宿燃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我有病还是你有病,一个破节目也值得我雇个假爷爷来骗你们?”
宿微声慢条斯理的用棉签压住指尖的伤口,声音淡淡:“玄孙,要懂礼貌。”
宿燃一脸噎住的表情,“……知道了,祖爷爷。”几秒后,他转过头,温柔的对禾衡重复了一遍:“禾哥,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然怎么会臆想我在骗你呢?有病要看哦,我有医保卡,可以借给你。”
禾衡:“……”
这孙子有点礼貌,但不多。
不久之后,亲缘鉴定报告出来了,宿微声与宿燃的确有隔代血缘关系,且宿微声的血样从未在户籍处有过登记,基本符合黑户补办条件。
这一点,别说禾衡很惊讶,工作人员都是反复确认了几遍。
宿微声可以补办身份证,不过在户籍上,他当然不能用自己原来的辈分,那不合理。他翻了翻族谱,自他之后宿氏下面有四代,分别是他儿子宿睐金,孙子宿翌年,曾孙宿诚与玄孙宿燃。
当年,他为了卡bug强行把自己的本名宿迢记在了他哥名下,现在他又理直气壮的将宿微声三个字记在了儿子宿睐金的名下,与孙子宿翌年并排而立。
宿燃看着他的操作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一个劲的低声问他:“祖爷爷,这样的话,在名义上你就是宿睐金的后代了,给自己的儿子当儿子,不会不爽吗?”
宿微声单手撑着下颌,神情严肃,似有所思:“的确有点不爽。”
宿燃点点头,他就说嘛祖爷爷还是有点廉耻的……
宿微声突然问工作人员:“你好,请问我可以给我哥改名吗?宿翌年这三个字听起来一点都不吉利,我的名字放在他的旁边,我怕他影响我风水,想给他改个名。”
宿燃:?
禾衡:?
工作人员:???啥?你说啥?
“你想……给你已经过世的哥哥改名?”工作人员艰难的重复,很难消化其中的意思。
宿微声点点头,理所当然道:“对,我对我爹的名字很满意,但宿翌年的名字不好听,如果可以,我想把宿诚和宿燃的名字一并改掉。”
宿燃炸毛:“我名字挺好听的,你给我爸改名就算了,我不改!”
宿微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宿燃满脸屈辱:“……你想改成什么?”
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了:“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只能将你的身份填进去,并不能更改其他人的名字。”
玄孙大大的松了口气。
宿微声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但也没有再多作纠缠:“好吧。”真可惜,当初就该把后代的名字都提前定下来,哪至于现在想改都不能改?
*
常年阴森死寂的地府突然热闹了起来。
一道道天雷横空出世,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到处都是逃命的惨叫声。
“救命——!卧槽难不成有百世恶人要转世了?害的老子也要被天雷波及!”
“快跑快跑,再不跑又要被劈了!”
其中,宿家的祖孙三代也在混乱中不停地乱跑,但渐渐地大家就发现了问题,这祖孙三人跑到哪里,天雷就跟到哪里。
又是一道天雷劈下来,宿家祖孙三人下意识和彼此拉开距离。天雷直愣愣的从宿睐金的头顶劈下来,浓烟滚滚,外焦里嫩,很显然这天雷就是冲他一人来的。
“草!”片刻后,宿睐金吐出一口黑气,控制不住的骂着脏话:“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在整蛊老子?”
一道沉沉的嗓音突然出现:“那是伦理天罚。”
众鬼循声望去,就见黑袍兜帽的司命朝这边缓步而来,纷纷敬畏的低头行礼。
“大人。”宿睐金唤了一声,有些不可置信:“伦理天罚是什么意思……我爹又干了什么?”
司命抬手展开天幕,映入眼帘的正好是宿微声办身份证的画面。
一时间,宿家祖孙三人的脸都扭曲了。
“他把他的名字,记在了我的下面?”宿睐金崩溃了,“怪不得我被雷劈,他可真是我亲爹,还能这么办事的?”
辈分最小的宿诚也很崩溃:“老祖宗要是再活几百岁,他下一个身份证不会记在我的名下吧?到时候换我被雷劈?”
“不止……他还想给我们改名字……幸亏工作人员制止了他。”
提起改名字,宿睐金的表情愈发扭曲,咬牙切齿道:“你们放心的太早了,以我对我爹的了解程度,他是绝对不会放弃改名这项大业的。”
“想当年,族里大长老为我取名宿敛月,本是风花雪月的好名字,哪里想到他成了我爹,说捞个月亮有什么用都是假大空。他非要给我改名叫睐金,给我弟弟改名叫睐银,说是来金又来银,吉利又喜庆!”
这理由,霎时间让所有的听众都陷入了沉默,连司命的唇角都微微抽搐,离谱,真是太离谱了,不愧是你,宿微声,沉睡两百年仍然不改本性。
说到这里,宿睐金看着旁边的儿子,冷笑道:“看着吧,不久的将来,说不定你俩就得改名叫招财进宝了。”
“!!!”
“不要哇!!!”
*
阴间的三只鬼已经预料到了凄惨的未来,但阳间的玄孙还沉浸在即将签合同的兴奋中。签了合同就有预付款,有这笔钱,他就能拍一部小成本的网络剧,计划通!
宿燃沉浸在美好的计划之中,并不知道接下来他要面临的是什么。
隔天,节目组已经带着摄影机来到了宿燃家楼下,他们要从签合同的准备工作开始录起。
禾衡带着副导演一起上楼,两人寒暄了几句,脸上都是春风得意的红光,毕竟是双赢的局面,大家都对未来充满期许。
副导还特意问了几句关于宿燃与他祖爷爷的情况,“老爷子今年多大岁数?能接受每天六小时的直播工作吗?不行的话,我们可以适当调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