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闻言如本能般错开视线,他想问为什么是我,但又觉得说这句话没有意义。
对于伊戈尔的抗拒,钟离没有表现出失望的情绪,他只是陈述道,“这正是我发现的另一面,对一个人的喜爱,当我开始思考它之时,它便已经诞生。”
那是独属于钟离的一面,他或许可以融入凡人,但他终究不是真正的凡人。可当他产生对身为他神的一面近乎自私的想法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个凡人了。
也是从那时起,他竟感谢起当初下定决心要走下神位,把璃月交给璃月人的自己。
千百年来,有无数的凡人,仙人乃至神明自他身边离开。而作为璃月的神,摩拉克斯不能长时间的为他们停留,他必须肩负着身为神明的责任向前走,如此一来才能让那些留在过去的朋友们安心。
可作为钟离他可以希望有人为他留下,也可以让自己停下脚步。
这个念头一经诞生,钟离忽然诞生几分轻松。
在把神之心交出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终于正式脱下那覆盖在脸上的面具,戴于头上的冠冕,可是此时他感觉如同一个为情所困的普通人。
以普遍理性而论,这种体验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也因这轻微的走神,他没注意到伊戈尔终于看向他,并且没有在他的身上读出那份轻松。
伊戈尔在听完钟离的诉说后,他心里浮现出一句话,他一直很孤独。
神与人的转变的,厚重的过去,那是作为凡人的他无法体验到的东西,但在看到钟离的时候,他感知到对方很孤独,不论是作为人还是神。
也许那份喜欢,这份告白,确实是自私的。
但这份自私是在对于神明,对人而言,希望另一个人留在身边是无比正常的一件事。
这一刻伊戈尔发觉自己无法再把钟离当做神明来看,同时他想如果对方再说一遍让他留下,那他真的可能会留下,并且他的预感告诉他,钟离会这么说。
出乎预料的是钟离没有这样说,他回过神,这次伊戈尔没有再错开眼睛。
“我不会强迫你留在璃月,你有你的责任。”钟离以近乎鼓励的语气说道,他看到伊戈尔错愕的神情,“但我会等你也卸下责任的那天。”
说完钟离又笑了一下,“或许这是我的第三个私心,当你想要选定一个地方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优先考虑璃月。”他到底无法要求一个同样追逐的人停下脚步,就像过去也无人要求他一样。
有些路总要走,这就是命运。
听到这句话伊戈尔咬了下嘴唇,不知道为何他又明白了人与神的差别。
也是在这时候他听到钟离近乎安慰般的话,“可能还有一点私情,我不想你是因为我的这些话才想留下。”这对他来说很像一份同情,虽然他不觉得不贴切,一时间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词了。
听闻此言,伊戈尔深吸一口,他也跟着笑了下,“我明白了。”
这时他再看钟离,一种释然自内心涌现,“等哪天我想清楚,我想我会做出决定。”说罢他很想走上去和钟离拥抱一下,但想了想他没选择那么做。
每个喜欢他的人都比他懂喜欢的意义,他们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伊戈尔想起老师在酒后发出感慨,说他有一颗冰凌做成的心,晶莹剔透却又空无一物。这不是刻薄的评价,他的老师说那是女皇对他的祝福,也是他的劫难。
当他开始思考如何将心填满时,他会或许会比很多人都苦恼。
想到这里伊戈尔反倒开始期待了,因为他从不害怕苦恼,那本就是人活在世上的一种最常见的感受。
正巧一阵微风吹过,一片金色的叶子从那株树上落下。
“说来,你对一个人有无摩拉如何看待?”钟离突然问出一个很世俗的问题。
伊戈尔眨眨眼,他认真的思考后如实回答,“我觉得还是有摩拉比没有摩拉好。”不然他为什么要跳槽到愚人众,除了不想再参加各项典礼,不就是他们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是吗?那看来我该适当储备些。”钟离若有所思的说。
这令伊戈尔笑出声,他接着告诉钟离他加入愚人众的原因。
在讲述到一半的时候,终于谈完的三人走出来,看见有说有笑的两人,胡桃露出欣慰的笑容。
伊戈尔注意到达达利亚他们出来,停止了说话,向钟离道别,“那我先回去了。”现在回去,他还能稍微休息一会,顺便看看文件之类的。
“回去吧,路上慢些。”钟离自然的回应。
胡桃这下更满意了,这和在她旁边的达达利亚和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唯有派蒙还在状况外,然后她灵光一现,一下子想起来钟离好像说过他对伊戈尔有私情。
派蒙这下可算知道之前那份不对劲是从哪里来的。
哼,这是背着他们谈情说爱。
如此一想,派蒙好想知道伊戈尔和钟离到底说了什么,俩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旅行者,我们晚上不如就去愚人众的据点吃饭吧。”派蒙为了听八卦,提出大胆的构想,“我想吃至冬菜了。”
空看了眼派蒙,想提醒她可以换个更合理的借口。
正当空想拒绝的时候,伊戈尔却先一步同意了。
“好啊,正好厨师正想念你们。”伊戈尔顺着派蒙的话说道。
达达利亚得知空和派蒙要回去,他摇摇头,“那我去找女士商量点事情,先不和你们一起走了,虽然不想见那个女人,可是公事归公事。”
对于达达利亚的话,空感觉这起码比派蒙的借口有点水平。
伊戈尔没有阻拦,又和达达利亚交流了几句工作上的安排后目送他离开,随即与空和派蒙一起登上来时的车。
车辆缓缓启动,胡桃挥着手向他们说再见。
等车子刚一走远,她就迫不及待的问钟离,“是不是成功了?”
钟离没有肯定也否定,他只是说,“我告知了他,我对他有私情。”这是他早就打算好的,等到一切落幕以后要做的事。
得知钟离说出来了,胡桃想起那些花,然后在心里想,她就说他把那些花拿走,就代表这事还有戏。
然而钟离的下一句就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但他没有留下。”钟离直白的说道。
胡桃的笑直接在脸上消失,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面对这样的胡桃,钟离解释,“他尚未想清楚,若是今日因我的这番诉说留下,那是对他的不公平。”
“你的意思是,他有想留下的意思,但你没同意,或者说你没在今天请他留下。”思考了好几秒,胡桃终于绕回来,她想反驳钟离什么,却又发现他做的是对的。
莫名的胡桃觉得她看错钟离,这家伙明显在感情上更加游刃有余。
什么石头,他就不是石头。
“本堂主都要心疼被你喜欢上的人了。”胡桃摊摊手,“可怜的伊戈尔。”
“嗯?”钟离有些奇怪。
胡桃看着这样子决定不说她的看法,她发觉钟离在感情方面挺强势的。
这个想法一诞生,胡桃摇了摇头,被放走的飞鸟还会自己飞回笼子里吗?
她只是个小小的往生堂堂主,对这种可不了解,既然钟离这么自信,那她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急。
想开了的胡桃转头问起钟离晚上要不要去万民堂吃饭,再不吃香菱就又要去找新食材了。
钟离没有拒绝,只是在临走前他看了眼那辆载着伊戈尔和空的车的形势方向,不知为何他也诞生了些许名为忐忑的情绪。
而在车上,伊戈尔面对空和派蒙,他犹豫了片刻后正要开口咨询一下他们的意见,这是这是他在北国银行就做好的打算,向愚人众以外的人讲一讲他经历的事。
那时候伊戈尔感觉一个人苦思冥想太难受,可现在和钟离交谈过后,他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说的必要。
就在他踌躇的时候,只听派蒙抢先问道,“钟离和你表白了吗?”
“什么?”伊戈尔惊讶看向派蒙,满心都是她怎么知道的。
派蒙歪头,“钟离之前吃饭的时候对我们提过一次。”
被解答疑惑的伊戈尔自知瞒不过去,最终他决定问出来。
“差不多,但是我不知道如何选择。”
这次换派蒙惊愕,她睁大眼,“莫非除了钟离以外还有人在追求你?”她完全没把钟离在万民堂说的话放心上,此时她满心都是钟离竟然还有情敌。
“是的,不过我认为钟离先生严格来说不是在追求我。”伊戈尔边分析便回答,他现在想想,总感觉钟离想要的是一种类似于婚后生活的状态。
按理说想要结婚,就直接跳过追求了吧。
“好多条的感情线。”派蒙伸出手指,然后她想问伊戈尔还有别的追求者吗。
倒是空反应过来,他用有些复杂的语气问,“你不清楚应该选哪一个吗?”他说着想叹气。
然而空没有这样做,而是静静的听伊戈尔继续说下去。
恍惚中空想到了愚人众,随之他脑海中里出现一个画面,那就是愚人众们痛哭流涕,然后大喊一句,伊戈尔大人应该是大家的老婆。
空难以相信他居然和愚人众产生了共鸣。
第66章
幸好这时候伊戈尔的话打断了空跑偏的思维。
“不是,我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选未来的生活。”伊戈尔回忆起他在至冬的经历,除了知道他在暗地里被成为小说主角和被票选为最受欢迎的候补执行官外,其他的一切都挺好的。
但是他也不是没有动过来璃月的心思,诚然换个地方居住也很不错。
“要不然去旅行吧。”派蒙给出不一样的看法,“这么多工作,做起来肯定很累吧,不如出去到处走走放松放松,就像我和旅行者一样。”
这个答案令伊戈尔惊讶,他想了想发现对生活来说,好像确实不只有定居这个选项。
空在心底无声的赞同派蒙,然后他们静静的等着伊戈尔的回应。
“我会考虑的。”伊戈尔在权衡过后认真的说,其实他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可是转念一想,他意识到如今还不是时候。
“其实很多人喜欢你,只是他们没有说。”在得到伊戈尔的回答后,空无奈的接话,“所以我想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假设太在意,那在得知那些投票和小说后,可能会崩溃吧。
空没把后半句说出去,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挺好的。
“是啊是啊,我们遇见的那些愚人众都很……敬仰你!”派蒙也是说到一半临时改口。
看着空和派蒙的态度,伊戈尔大致能猜出来是什么情况。
所以愚人众内部为什么要有那些投票!
伊戈尔在暗中咬咬牙,他开始好奇除了那个最受欢迎的候补执行官的投票外,在愚人众内部还有没有其他的投票?这么一想,他觉得可以回去让安德烈再调查一下。
确定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为防止冷场被派蒙和空察觉出异常,伊戈尔接着派蒙的话说道,“其实我之前一直在至冬很受欢迎。”他认为这是个安全的话题。
然而派蒙和空则沉默了几秒。
这下伊戈尔看出来他们知晓,不禁他开始怀疑那些空和派蒙到底知道多少,于是他继续说,“没想到来愚人众以后,大家的热情没有消失。”
“这可能不光是热情。”空忍不住纠正,在他看来这就是狂热,那群愚人众是在追星,要不是不合适,他真的很想向伊戈尔科普什么叫偶像,蒙德意义的那种。
“是啊,我觉得已经有点过分了。”派蒙说出心里话。
伊戈尔笑了一声,“其实大家喜欢就好,对我本身其实没多少影响。”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个投票是非盈利的娱乐,至于以他和其他给为正式执行官为原型写的书也无伤大雅。
甚至伊戈尔认为所谓的原型也不过是一种灵感来源,反正他在读《凛冬未完成事件薄》的时候从未想过那会是自己。
忽然间伊戈尔想起他以安德烈的名义向书店定的小说,应该在这两天要到了。
这让他忐忑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这份订单会不会被严查?
伊戈尔突然后悔起为什么他一时冲动下单。
果然感情这种东西是难以琢磨的。
“……可是,可是,真的很过分。”
派蒙的话拉回来伊戈尔飘远的神思,他看向对面有话要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派蒙,只好也跟着装不知道。
“没事,我习惯了。”伊戈尔边回想那些至冬的报纸边回答,“我真的不介意。”
但是他们喊你老婆啊。
派蒙挠了挠头,当初她就是被那一声老婆误导,以为伊戈尔是女孩子。
“算了派蒙,不用担心了。”空理解派蒙的苦恼,他出声安慰好让她不要因为这件事太纠结,毕竟以伊戈尔的能力他能料理好这些小事。
想到这点,空在不免在心底叹气,确实和被神明以及同事喜欢上相比,愚人众的狂热真的不算什么,并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有些同情愚人众。
“好吧,既然伊戈尔都不放在心上。”另一边的派蒙听到空的话后摊了摊手,也是这时候伊戈尔提起今晚的晚饭。
派蒙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晚上吃什么吸引走。
在讨论晚饭是吃红菜汤还是至冬饺子的时候,车停在了愚人众据点的门口。
迫不及待的派蒙在车门打开后飞下来,她已经感觉饿了,空和伊戈尔紧随其后,他们轻车熟路的向餐厅走去。
可是刚走进来,一群紧皱着眉头,满脸疲倦的人从楼梯上迎面向他们走来。
其中一人注意到空,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是旅行者?”
给叫到的空微微皱起眉头。
下一秒他听到这个人对伊戈尔问道,“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旅行者怎么会来?他不是七星的座上宾吗?”
只听伊戈尔慢条斯理的说,“旅行者也是公子大人的朋友,没有他的帮助,那天造成的损失会更多。”他在公子这个词上加强了读音,好让这群刚开完会的外交官们注意到重点。
“公子大人的朋友?这个我确实听说过……”
“所以说魔神被放出来真的是意外吗?”
“之前我就提过是公子大人的话,可以理解。”
身着至冬制服的外交官们交流了几句,然后很快达成了共识,他们看空的眼神都变得感激起来。
最初叫住空的那个人更是用真诚的语气道谢,“那天在群玉阁上真是麻烦您了。”不然他根本想不出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真的璃月港以后该怎么收场。
不过他认为到时候大概率也不用他收场,毕竟他一个普通人,大概率会活不下来。
“呃,没关系。”空对着转变的态度有些不能应付。
好在这些外交官没再多什么,在又寒暄两句以后,便和伊戈尔交流起工作上的事情。
空和派蒙隐约听到赔偿之类的词,这令他们互相看了看。
“这听起来要赔偿不少钱。”派蒙压低声音说。
“那可是群玉阁。”空提醒道。
这下派蒙觉得赔偿也不多,她这时再看法,发现伊戈尔已经和至冬的外交官们聊完了。
伊戈尔转过身,空和派蒙也不再小声谈话,按照原定的行程去餐厅里吃饭。
只是在餐桌上,派蒙还是没有战胜好奇心问起来关于如何赔偿。
“具体如何赔偿我不好透露,但可以说一下大概的方向。”伊戈尔切着盘子里的饺子回答,“我的方案是在双方之间寻找平衡点的同时尽力达成七星开出的条件。”
“这个意思是你们不会完全按照七星说的赔吗?”有点不太明白的派蒙继续问。
伊戈尔点头解释,“因为七星开出的条件肯定事全部有利于他们和璃月,不会考虑至冬方面的利益,而我和至冬的外交官们要做的就是在赔偿时也让至冬境内没意见。”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空想到一个俗语。
这不禁令伊戈尔笑了两声,接着他说,“对,毕竟也是我们理亏。”
“其实都是公子的错。”派能愤愤不平,她可还记得在黄金屋里达达利亚毫不留情的砸穿地板让他们跌落到下一层。那时候可疼了,要不是旅行者身体好,他们怕是都走不出黄金屋。
空也适时的补充,“不光是公子。”还有钟离,假如他把神之心放进仙祖法蜕,那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当然那样的话,也无法对七星和仙人进行考验。
这时候空发现伊戈尔应该是根本不知道达达利亚的最终方案。
假设他知道的话,那肯定会阻止达达利亚,毕竟谁想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空抱着这个想法再看伊戈尔,感觉他更不容易了,这分明是在给上司和其他的神一起做收尾工作。
“没有办法。”伊戈尔不着声色的说,他不能在公开场合讨论这个问题。
“说起来我们也是让你忙碌的人之一。”突然间派蒙产生这个想法,“可你对我们的态度没有变化。”
伊戈尔为她这么说摇摇头,“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就像公子大人说的,在工作以外的事情其实都是私人恩怨,我们根本没有私人恩怨不是吗?”严格来说,他和空以及派蒙的交流还是挺好的。
所以他不认为该因为一个任务就和对方闹僵,那样没有意义。
反倒是他觉得空和派蒙是很就事论事的人,在旅行的途中,愚人众大概率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但他们没有选择迁怒。
“你说得对,其实愚人众不和我们打架的话,我们也不想管他们。”自觉伊戈尔说的有道理的派蒙抱怨道。
空深表赞同,他根本不想打架,偏偏那些愚人众见到他们来就不由分说的举起武器,这就很烦人。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要是所有的愚人众都想伊戈尔这样讲道理,他的旅途会少很多的麻烦。
“抱歉,但这也没有办法,愚人众内部有很多派系,经不同的执行官领导,所以行事风格和队伍的素质都很不同。”
说完伊戈尔叹了口气,“这也是我比较头疼的地方。”
“居然连你都会头疼。”派蒙这下对愚人众的印象更糟糕了。
伊戈尔怕派蒙误会,只好再次解释,“我只是候补执行官,所持有的权力和权限是没办法和正式的执行官比。”虽然津贴和待遇和正式的执行官一样,但持有的资源可是天差地别。
“看来要是有的愚人众很不礼貌,那一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派蒙做出总结。
这次伊戈尔没有解释,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又和派蒙聊了聊关于愚人众内部的琐事,不是涉密的那一部分,伊戈尔看了看时间,决定回去看文件。
空也知道他该走了,主动对派蒙提议带她出去逛一逛璃月港的夜市。
“好耶。”派蒙得知去夜市,已经开始规划好要吃点什么小零食。
自知空的好意,伊戈尔没多挽留,直接把他们送到门口。
“再见了。”
吃饱喝足,顺便还听了不少八卦的派蒙满足的道别,恰在此时邮差打扮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走向门口的守卫。
空和派蒙下意识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劳驾问一下,能不能把这封信交给伊戈尔.格列斯塔,这个包裹交给安德烈.伯里安涅夫。”邮差边说边从身后的包里掏东西,然后他不忘嘟囔一句,“你们这外国人的名字就是长。”
门卫愣了一下,转头就看向伊戈尔。
“我就是伊戈尔.格列斯塔,安德烈.伯里安涅夫的包裹我可以给他带过去。”就站在门口的伊戈尔只好表明身份。
“好,那签个字吧。”邮差急着下班也是爽快。
伊戈尔从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笔,面不改色的签名。
然后他没管包裹,第一时间看向那封信,然后意外的发现上面的笔迹非常的稚嫩。
这是小孩子写的?
伊戈尔猜测着,随后没多想拆开了这封信,然后他发现里面有一张明信片和几张叠好的信纸。
先抽出来明信片,伊戈尔看到背面写着两行字。
【伊戈尔先生,请你把这封信转交给我的哥哥阿贾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