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书胡思乱想了半天,一直听到身后轻轻的呼吸声,才反应过来这人正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温言书便又没出息地哪儿哪儿都快烧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好他妈矫情,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而且都是为了干更过分的事情,眼下两个人甚至背对着背、完全没挨到一块儿来,他就开始想入非非紧张兮兮、心脏砰砰小脸红红。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温言书骂自己。
“睡了,晚安。”正当他想着,衡宁半起身,越过他去够温言书床头边的台灯开关。
这个动作让温言书整个人被衡宁的胸口和肩膀包裹,那人身上的气息在他全身画出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叫他呼吸都乱了。
温言书生怕自己过速的心跳声被衡宁抓包,于是只能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调整呼吸。
正当他好不容易稳下情绪,房间的灯“咔哒”一声熄灭了,方才还在视野里的窗帘、白墙、衣柜,一瞬间便被黑夜淹了去。
温言书整个人都克制不住地僵直了。
哪怕衡宁就和他背靠背躺在同一张床上,但当夜幕降临五感全失时,他依旧下意识觉得自己是座飘零在危险海域的孤岛,四周围满了饥饿的鲨鱼猛兽。
他克制地启唇调整呼吸,下一秒,就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翻身声。
一个下巴抵到了他的颈窝,衡宁转过身,轻轻将他整个人捞进怀里。
温言书便觉得,那孤岛四周的危险都瞬间消散了。
衡宁的体温永远都偏高,在那蜻蜓点水的搂抱里,温言书原本僵直的四肢被缓慢融化了。
果然这人的存在就会让温言书无比的心安。
温言书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任由自己刚刚好窝进他的怀里。
衡宁的入睡很快,没过半分钟,呼吸就开始均匀起来。
听到他睡着了,似乎是依靠坍塌了般,温言书又觉得有一点小紧张,他睁着眼在房间里扫描了几圈确认安全,又在脑子里给自己唱安眠曲哄自己睡觉,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睁着眼,看着窗帘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斜长地摸到他的床头,宛如无数黢黑的爪子。
温言书又一阵冷汗。
他觉得这样自己今晚肯定睡不着,于是又竖着耳朵听衡宁的呼吸声。
他反复品味那呼吸声的节奏,终于确认他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地转个身——
把自己埋进了衡宁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书书啊,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纯情的啊(慈祥
========
我认罪!这章确实短小!因为今晚加班到十点多实在太忙了,但答应过要发的所以扛不住了只能出一点,就算是一张“床|戏纯享”好了(什
第70章 无问西东09
这一夜, 温言书就这样睡睡醒醒,反复了将近七八回,终于像是确认衡宁不会逃跑了, 才用力把自己埋进衡宁的胸膛, 放心地睡过去。
他梦到自己坠进了一个温暖的漩涡,梦到沉冤昭雪, 梦见阴霾四散, 他梦见衡宁终于卸下了浑身沉重的包袱, 光明正大地牵着他的手, 对他说:“天亮了。”
“天亮了,该起来蹲点了。”
睁开眼,自己仍埋在衡宁的胸膛里。
哪怕是以前谈恋爱的时候, 温言书也几乎没有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过衡宁——这人本身就有早起的习惯, 更何况, 他还就是个喜欢提裤子不认人的混账东西。
那人的臂膀整个把自己包裹住, 这样的共振效果, 让他本来就磁性的声音又镀上了一层温言书扛不住的性感。
汹涌而来的邪念激得温言书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昨晚因为天黑怎么看也看不清的衡宁的锁骨。
明明只露了那一小块, 温言书的脑子直接把他整个人透视了个遍——他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他的颈线、腰线、人鱼线……
温言书觉得这么多年来衡宁没被别人捡走,简直是自己撞了大运,这人的身材是普通的健身房蛋白/粉堆不出来的, 那是一种无法雕琢的纯天然的野性, 是他不可复制的基因和经历融合出来的独一无二的作品……
温言书一边疯狂地幻想,一边开始拉起警报——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大清早就开始动歪心思, 他竭力想把自己拉回正轨, 但还是扛不住被那人身上阻拦不了的荷尔蒙勾得火速升旗。
甚至不用特意确认, 连被子都出现了明显的地平线起伏。
大清早就是容易出事,温言书朝下看了一眼,想含糊过去,就正巧被衡宁逮个正着:“要不要我帮……”
“我去趟卫生间。”温言书果断伸手推开那人的脑袋,翻身下床。
懈怠了,温言书脑子嗡嗡地想,他是依仗着最近吃得抗抑郁药会让人毫无欲望,却没想还是衡宁带来的药效更猛一些。
现在衡宁的状态和想法,他再清楚不过,他也知道只要自己提一句复合,两个人重新走在一起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温言书偏不愿开这个口。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因为自己服用抗抑郁药而苍白的脸色,心里不禁埋怨起来——这么多年,自己的那些个毛病都已经快好了,结果衡宁临走前在自己心窝子里插了一刀,现在自己又怎么可能让他轻而易举地得逞?
他想快点儿结束,但那些个药效逼得他在卫生间里待了平常时间的两倍,他打开水龙头,听着哗哗的水声,接着便是漫长的空虚和疲倦。
温言书两手支在水池边,好久才缓过神来,一脸肾虚的模样走了出来。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衡宁已经摸到厨房给他煎了个荷包蛋,摆到了餐桌前。
不得不说,这样早上起来有人搂着、下了床就有早饭吃的日子,是温言书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活。
换句话说,他梦想中的生活,就应当是和衡宁一起度过的。
温言书三两下吃掉煎蛋、喝掉热好的牛奶,瞬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看了看时间,又有些紧张地看向了衡宁。
这人昨晚跟他说好了,这段时间要保持一个人独居的生活节奏、正常踩点上下班、晚上正常和朋友们聚会。
“我尽可能不露脸。”衡宁说,“得要让他以为这间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
眼下,在衡宁颇具提前量的叫早声中,温言书吃完早饭,刚刚好赶上上班时间。
在市区住真的方便太多了,省去了在通州大清早通勤的时间,温言书觉得自己在这里,连睡眠质量都高太多太多了。
只是那不知在何处的眼睛始终盯着他,让他觉得心里毛毛的,又气又怕。
温言书站在门口,开始努力做心理建设,衡宁似乎早看出来他的紧张,认真道:“你别怕,可以把语音打开一直跟我通话,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害怕的话,我让胖子过来送你上班。”
“出了问题”这四个字,又刺激得温言书更紧张了,他摇摇头,手扶上门把手。
“可能需要些耐心。”衡宁说,“引蛇出洞需要时间,你保持正常的生活节奏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
不得不说,衡宁这样的人真的很能给人安全感,温言书光是听着他的声音,就觉得心情平复了许多。
于是他又回头望了衡宁一眼,那人居然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
衡宁鲜少露出这么温柔大方的效益,温言书看着那双褐色的眼睛愣了愣神,耳根子“腾”地红起来,也顾不上什么紧张害怕了,摔上门便逃之夭夭了。
这家伙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一个多月不见就变性了?温言书心脏乱跳着冲下楼,完全忘记了那双躲在楼道里窥伺的眼睛。
房间里,衡宁给胖子打了个电话,接着不久就接到了老丁的来电。
他莫名觉得有点紧张,似乎有隐约的直觉压迫着他的喉头,但他还是很快接通了电话:“喂?丁教授?”
“衡宁啊。”老丁的声音一出,衡宁便下意识屏住呼吸。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跟你提前说一下。”老丁委婉而犹豫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这个案子难度真的非常非常大,我希望你可以做好一切皆有可能的心理准备……”
这段时间,老丁为了衡宁的案子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但却是越忙越觉得心冷——
虽然他这么多年的辩护经验已经告诉他自己,这样的案子根本就没有胜诉的前例,但等他咨询过法院、检察院的朋友,又来来回回把衡宁当初的情况事实反复研究、和同行探讨,结果发现,越是了解案情,便越觉得胜诉无望。
衡宁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这句话的意思,他捏着手机的手收紧了,直到渗出一层细汗,面上的表情才故作轻松地舒展开来。
“没有关系的丁教授。”衡宁道,“不用顾虑那么多,只要我自己尽到全力就好。”
衡宁轻轻捏着自己的眉心,努力让自己的预期听起来没有那么多无奈和失落:
“我只是想要再努力争取一下,否则我不甘心。”
作者有话说:
未来要自己争取,老婆也要自己争取,是男人就全都要!
第71章 无问西东10
温言书出门的时候特意留意了四周情况, 这段时间搞得他多少有点风声鹤唳,连隔壁遛狗的阿姨都觉得可疑。
好在这里离单位近得很,融进他熟悉的集体环境之后, 焦虑的情绪很快就被缓解了。
何思怀比他来得早, 一看师父到了,立刻蹬着转椅从隔壁桌飞过来:“咋样?”
温言书细细想了想, 凑过去, 压低了声儿严肃道:“诡异至极。”
何思怀立刻捧场地睁大眼, 惊悚道:“我靠, 怎么说?”
“跟变了个人似的,殷勤得要命。”温言书说,“居然还主动爬我的床!”
何思怀愣了半天, 才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被秀了一脸, 骂道:“大爷!我问的是跟踪狂的事情怎么样!”
温言书逗他逗得开心, 咯咯笑了半天才冷静下来, 正经道:“调不到监控, 怀疑那人就住在我们楼里, 衡宁在家里守着, 让我出来钓鱼。”
“卧槽……”何思怀一听对方就住在那栋楼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好变态啊……”
温言书仰面躺倒在椅背上,长叹息:“我说了干我们这行危险得很。”
这段时间, 温言书和何思怀的报道立了大功, 便也换来了一段理所应当的清闲。
温言书趁机给何思怀科普了一把他入行的这些年,所遭受的非人的待遇:“当初报道你们那事儿的时候, 我刚入行没多久, 新人初出茅庐就搞了个大的, 可真他妈的开了个好头。”
那段时间,他努力调查宁昌异常行为矫治学校的犯罪事实、花大量笔墨跟踪报道,对老师、家长、学生进行全方位的采访,在做出报道的同时,也为案件的推进提供了大量的证据。
也正是因为这么一个“开门红”,温言书从新人时期就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一开始他们给我发一些虐猫的视频,还有一些血腥的图,告诉我要是再不收手,我的下场就会这么惨。”温言书无奈道,“再到后来,他们想方设法毁我前途,当时要不是杨哥保我,我现在早就在西单的地下通道喝西北风了。”
那些人对他生活的入侵,给了温言书前所未有的精神压力——先是整个单位都知道了他是同性恋的事情,接着就是各种凭空捏造的恶心谣言,甚至有段时间传出来他在外面乱搞得了艾滋,逼得他把体检报告打印出来贴在电梯门口,这样荒谬的谣传才得以暂歇。
但温言书一天不停止调查,这些人就绝不可能善罢甘休。谣言之后,迎接温言书的就是大量的□□投诉,说他行贿受贿,为了谋取不正当利益、恶意编撰假新闻。
尽管整个单位上下都知道这是无事生非,但依旧扛不住大量投诉给报社带来的负面影响。
温言书说:“那段时间社长委婉地劝过我,问我有没有考虑换份工作,但老杨一直在挺我。”
那时候,杨文武在报社就已经相当有发言权了,当初,他在一群前来面试的实习生中,一眼就相中了温言书,说他眼睛里有新闻人独有的光,而温言书记得清楚,那是他在社长面前为自己说话时,眼里确实是有着光亮的。
那天,杨文武在办公室说:“如果今天真如那些人所愿、将小温辞退,那这就是正义的一次彻彻底底的投降,从此以后,将再没有人会有底气为真相撑腰。”
那天晚上,杨文武请温言书搓了一顿管饱的烧烤啤酒,他让温言书明天上班不要迟到时,温言书那本来摇摇欲坠的决心便再一次稳了回去。
“你的眼光真的很好。”温言书感慨道,“《每周观察》绝不会辜负一个有抱负、有志向的新闻人。”
那一次动摇之后,报社特意为他的事情发表了严正声明,对温言书进行了高调的保护,自此,□□投诉消失。
而那一系列的投诉,反而让他成为了一个谨慎到滴水不漏的人,这些年面对各种诱惑,温言书从没有做出半分越过红线的事情,自始至终恪守着一个新闻人的职责底线,绝不踏入雷池半步。
他成为了一个在品行和业务能力方面无懈可击的,也因此,再过渡到以后,他要承受的便是连单位也无法解决的直接人身伤害。
被下药烧坏了嗓子、被不认识的混混堵住殴打、好几次险些被冲过来的□□撞到……
然后就是现在,那些牛鬼蛇神直接潜进他的生活里,似乎是下了死心要将他赶尽杀绝。
要是在以前,温言书定是忍不住又要跟何思怀说,让他别当记者,别来自讨苦吃,但眼下,经过冯然的案件、切实感受到了衡宁的变化之后,他便不再说这样的话的。
总得有人干这些事情,倒不如交给那些真正有觉悟、有热爱的人。
这天晚上,衡宁特意发消息来,叮嘱他不要在单位吃晚饭。
温言书紧张兮兮跑回去,以为是有什么新进展或是新计划,结果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饭香让他差点儿瘫在家门口没起来。
大约是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衡宁做了一顿极其精致的晚餐——煎鱼饼、西蓝花炒虾仁、炒时蔬、手工饺子……
衡宁把人推去洗手,又推回来桌边坐下。一桌子菜色泽诱人健康营养,一动筷子,温言书就彻底忘掉了紧张焦虑。
看他吃得香,衡宁心情也好,就坐在对面一边拿着碗筷,一边和他念着今天的琐碎——
今天一天盯梢没有太大动静,估计对方以为温言书上班去,便没再这边偷窥了。
衡宁白天帮杨梦圆讲题,下午和老谢讨论案子,临傍晚前特意等着没人盯着的时候出去买了这几天的菜,刚刚炒完最后一碟时蔬,温言书便回来了。
温言书一边喝着饺子汤,一边听他絮絮叨叨。
细想起来,他几乎没有和衡宁一起吃过饭——那人总喜欢在自己吃东西的时候什么都不做,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看,等自己找话题,宛如监考一般盯着他把饭菜吃完。
而此时衡宁却和他一起吃着晚餐,还动不动往他碗里夹大块的虾仁。
自打记事开始,就没有人给温言书夹过菜了,温言书看着那人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的举止,莫名有些眼睛泛酸。
“单位食堂营养跟不上。”正埋头吃着,衡宁忽然抬头,颇有些嗔怪道,“以后家里有的吃,就别吃外面的了。”
衡宁说“家里”说得很顺口,倒是让温言书的心尖儿颤了颤。
温言书从小就是单亲家庭,毕业之后更是一直独居,对“家”这个字完全是陌生又憧憬。
而眼前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家的感觉——有温度、有人气、有下班就能吃到的营养晚餐、有人带着嗔怪意味的嘘寒问暖。
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酥酥麻麻的,一种小心翼翼的怯怯的幸福油然而生。
衡宁似乎能给他带来所有关于家的幻想。
吃完饭,温言书照例开始犯困,衡宁把他捞起来,让他去楼下走了两圈,就由着他像只懒猫一样缩在沙发里打盹儿。
衡宁给人带来的安全感实在是太足了,神经敏感的温言书就这样放心地睡过去,连什么时候被人抱进被窝都没有印象。
接下来的几天里,温言书按照衡宁的要求,正常上下班,吃完晚饭照常下楼溜达一圈再回来打盹儿,每天规律作息,从不过问盯梢的事情。
而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衡宁在楼道口安装了摄像头[注1]、做了厚厚一沓子观察笔记,终于在答应一周期限的最后一天,拦住了吃完饭要去楼下独自散步的温言书。
“今天别出去。”衡宁说,“把你的外套给我。”
温言书吃困了的脑子立刻清醒过来,他明白守株待兔计划快要成功了,忙把自己身上的那件白外套递给了衡宁。
温言书的外套是偏大的宽松款,衡宁穿上身正合适。
他没有作声,又给温言书比了个噤声的收拾,抬手指了指门上的猫眼。
温言书瞬间会意,看着那人缓慢打开门的手,躲在房间的死角、紧张地屏住呼吸。
为了营造家里没有人的假象,衡宁出门的时候还关上了家里的灯。
漆黑一片的房间让温言书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他只能把脑袋凑近门上的猫眼,看楼道鹅黄色的灯光下,衡宁转身回来锁门的身影。
这样的视角看起来两人贴得很近,温言书有种他们险些要接吻的错觉,接着就看到衡宁身后的楼梯里,悄无声息地潜下来一个漆黑的身影。
温言书瞬间全身冷汗——这人打扮得一身黑,带着帽子和口罩,哪怕是被监控拍下也不可能认出是什么人,光是这样的形象就让他恐惧起来。
此时,这人的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显然上面涂抹了一些叫人失去意识的药剂,正一步一步地逼近刻意悄悄弯着要、显得和温言书身高差并不明显的衡宁。
这糊弄的灯光下,衡宁穿着温言书的衣服,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此时,口罩男已经悄无声息地从楼上潜到了衡宁的身后,而衡宁这人才刚刚拿着钥匙,自然地锁着门。
温言书有些着急起来,他开始担心衡宁到底有没有发现这人的靠近。
该冲出去提醒一下吗?温言书看着那人朝衡宁伸出来的毛巾,握着门把手的手心全是汗水,已经完全做好要破门而出的准备。
结果,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温言书甚至没看见衡宁是怎么侧身从口罩男面前闪到了身侧,一声闷响,衡宁一个擒拿便将口罩男抵在了门上!
在从猫眼接受到衡宁眼神信号的一瞬间,温言书“哗”地拉开门。
在将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口罩男搡进屋里后,衡宁直接飞起一腿——
那人便“咚”地一声,跪在了温言书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
注:在楼道内装监控,只照射公共区域是不违法的,衡宁懂法,请大家放心。
第72章 执迷不悔01
放在以前, 温言书总是被别人踹跪下来的那一个,眼下这家伙给自己行了个大礼,倒是吓得温言书直接后退了三步。
那家伙还想挣扎, 无奈衡宁压制性的力量完全不给他半点儿挣脱的机会。
衡宁牢牢钳着这人的双手, 朝温言书抬了抬下巴,温言书便会意地凑回来, 先是拿走了他手里沾着迷药的毛巾, 接着才伸手扒拉下他的口罩帽子和墨镜。
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温言书看了好几眼, 才抬头跟衡宁说:“顶楼那户的租客,打过几次照面,不算认识。”
衡宁并不意外, 只站到那男人面前, 低头看了他一眼。
对视的一瞬间, 男人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似乎是被衡宁的眼神掐住了脖子一般, 面色骤地难看起来。
温言书抬头看了看, 好半天才忍不住小声问:“报警吗?”
“你叫我来还叫什么条子?”衡宁笑了笑, 先简单用衣服把那人的双手捆住,接着转身,不知从哪儿拿出根绳子,对温言书道, “搭把手。”
眼前被吓懵了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 哆哆嗦嗦开始抗议:“你要干嘛?!”
衡宁回头又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 这人就又开始打颤儿了。
似乎是为了方便干活儿, 衡宁把身上那件温言书的白色外套脱下来, 又脱掉了里层的线衫,直接穿着一件白色的贴身无袖衫,在暖和的室内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