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小少————totoark

“大可（哥）~~~~~~~~~~~~~！”嘴里还吧叽着鸭腿的骨头，凌傲凡不顾满手的油腻马上飞扑到霍歅的身上，死求硬磨，“瑞巫？里屋？礼物！虾米礼物？”一口吐了嘴里的鸭骨头，凌傲凡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望着霍歅。
“呵呵，你呀！”点点凌傲凡小巧的鼻子，“那天你就知道了。”
“凡凡要过生日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要送礼物？”一籽叹道。
“要！”极度期盼自己的生日快些到来，凌傲凡迫不及待的想收礼物了。
“好了，乖乖吃好饭，然后好好睡个觉，养足精神。离你生日不还有五天吗？” 霍歅夹了块金丝蟹黄送入凌傲凡的口中。
“嗯！我会乖乖的等着收礼物的！”快速的扒了几口饭，凌傲凡就回屋洗梳睡觉去了。霍歅继续敬地主之宜，盛情款待一籽他们。晚些时分，大忙人霍歅听了属下的禀告，随之一起出去办事了，而其余众人就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洗梳完毕的一籽自从筱溪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第一次和他分房睡，自然有些不习惯。没有马上入睡的他，轻推窗门，靠在窗框上仰望皓月。夜，如此漫长。灵魂，如此空荡。一直想笑看潮起潮落，可是无奈自己却身在潮落与潮起，颠簸的人生，总是身不由己。没有雨的夜原来也会让人如此孤寂凄冷。一籽始终喜欢一个人独自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因为他怕别人看到他的脆弱。他心上的面纱经不起他人的掀起，曝光与世无疑在自寻死路，当筱溪看清了他的脆弱和阴暗，是不是就不会再让他依靠？会不会和他分飞两地？怕他离开，哪怕只是一寸的距离。原来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单纯的爱原来还是会在他残破的心中萌芽。没有阳光的照料，一个小小的嫩芽在黑暗中茁壮成长。它会成为支撑他一生的那棵大树吗？
“小心着凉。”不知何时进来的筱溪轻轻的为一籽披上外衫，顺势从背后抱住了那个在风中颤抖的背影。外表如此柔弱，可是内心却那么倔强刚强，他的坚强有时让筱溪都不得不佩服。
长发轻垂在身后，微微的颤动，一籽的心也在颤动。贪恋身后那片温暖的胸膛，仰头对上身后那双闪烁的双眸。触景生情般，眼泪情不自禁在眼眶里打转，“你到底是谁？”
“……”blzyzz
“我可以不问你是谁？可是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会不会离开我？”强忍着眼泪，一籽总觉得他和筱溪不会长久。从第一眼见到筱溪时，他就知道，他是风，永远不会停留，飘忽不定。一直想笑看潮起潮落，可却不曾想到自己的一生就在这潮落与潮起之中，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幸福好短暂，短暂的让他不敢去想。怕他离开，哪怕只是一寸的距离。原来单纯的爱情还是能在自己阴郁的内心生根发芽，那颗刻上筱溪名字的种子，是否能在没有阳光的黑暗中茁壮成长，成为那棵可以支撑他一生的大树？一籽不敢奢望。
“……”筱溪无言以对，他的身份必需保密，无论是为了他的主子，还是他是自己。他诗歌不能有任何家眷的人，因为那样会让他时时陷入被动，成为阻碍任务完成的后患。也正因为他的身份关系，就算他的地位再高也无人知晓。他是夜，只能出现在黑暗中，太阳落山之后！
“请让我任性一次，不要离开我。我不会拖累你的。如果真有一天成为你的累赘，我会结束自己的生命，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
“……”筱溪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搂着一籽的臂弯抱的更紧了。明天有属于他们的阳光吗？两人相互依偎，企盼着天明的那一刻。
56．
一，二，三，四，五。一个手掌，五根手指头。一根代表一天，五天，并不长，也不短。可是日子还是磨磨蹭蹭的从凌傲凡眼前一瘸一拐的走着。在别馆不出三日就无聊的凌傲凡终于还是拖着一籽和小阿海出门玩去了。走大街，逛小巷，拿着大哥给的一袋碎银到处卖东西吃，一籽劝都劝不了孩子王似的凌傲凡。小阿海也是童心为泯，起初还对一籽有所顾及。在通过一籽的批准后，小阿海也加入了凌傲凡的行列。简直就是两只猴子逛闹市，可苦了平日很少逛街的一籽。“什么？还要吃‘四不沾’？你们去买吧，我在那棵树旁休息下。”
“恩！二哥我们马上就回来。走吧，小阿海。”凌傲凡牵起小阿海的手，深怕他走丢，俨然一副大哥哥的模样。
“小阿海，你有没有觉得有人一直跟着我们？”离开一籽有段距离后，凌傲凡小声道。刚才他还以为那人是跟踪一籽呢，可是当他们和一籽分开后，他就确定那人跟着的是他们。回头谨慎的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人群中有任何异样。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小阿海结果老板递给他的‘四不沾’，付了钱后说道。
“难道是我神经过敏？哎！算了，我们快些和一籽碰面然后回家吧。”
“嗯！好的。小凡哥。”
树荫点点落在一籽的身上，许久等不到凌傲凡，一籽还以为他们迷路了，正考虑是不是该去找他们，却被人唤了一声，回头却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蔡寰。他看上去却不同往日，邋遢了许多，颓废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当日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模样。
“别来无恙啊！蔡籽！才过了没几天，你就鸡犬升天了。而我们家就变得鸡犬不宁！哼！”一手挡去一籽的去路，如同地痞流氓般，吊儿郎当的说道。
“我尊敬你，称你一声二哥。烦请你也自重一下！再说，我已离开蔡府，蔡府如何与我无关。”一籽一反常态，当仁不让的驳斥。
“哼！与你无关？你不就会勾三搭四吗？我说呢，怎么突然有人要吞并我们家业，原来是你在从中搞鬼！现在你高兴了吧？蔡家破产了，毁了。那么大的家业就被你给毁了！我和大哥都没有分到一分钱。老头也被气病了，正躺在结尾的那栋破屋里等死呢。我也身无分文，还要被以前那些对我阿谀奉承的小人欺负。我现在如此的狼狈都是拜你所赐，我不能好过，你也别想好活！那命来吧！” 蔡寰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尖刀直刺一籽，正巧被赶回来的凌傲凡撞见，情急之下，拉过一籽就用自己的身子替他挡了。可是一切变化太快，凌傲凡身后又蹿出一人将凌傲凡和一籽都护住，那把刀楞生生的刺入了那人的身体。因为蔡寰的冲力太猛，三人重心不稳朝地上摔去。蔡寰木然的盯着刀上滴下的红色液体，鲜红的印证了一个鲜明的实事——他杀人了！
哐当——！刀子落在了地上，蔡寰混乱的想知道刀子到底捅在了谁的身上，可是他没有勇气去证实。身后小阿海的一声呼救把他吓的逃离了现场。“救命啊！有人杀人了！快来人啊！”
“凡凡，你没事吧？”一籽着急的坐起身询问。
“我没事，多亏这位兄台相救。”拍拍对方的背，凌傲凡想拉让那位趴在他身上的兄台起身，可是为什么手上传来粘腻得触感？抬手一看，满手的血污。“这位兄台，你没事吧？”那人无动于衷，如同烂泥一样瘫软，推开他沉重的身体，凌傲凡在看清对方的一刹那时，震住了身形，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打在自己的脑门上，嗡嗡作响。“陈阿牛？！”那个一只喜欢对自己憨笑的傻子牛？！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凌傲凡脚步有些不稳，退到了墙边靠着，浑身的力气想被突然抽走一样。“为什么……你……要救……我？”
“来人啊！快来救人啊！”小阿海依旧在呼喊。一籽则蹲在陈阿牛身边察看他的伤势，可是刀伤太重，陈阿牛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断气了。临死前他却对着凌傲凡微微的笑了，任谁都看得出那是幸福的笑容，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毫无怨言的离开了人世。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嘈杂声也越来越响，可是凌傲凡却怎么也听不到，他只听见陈阿牛在临死时嘴唇微微颤抖的那几个字：我……喜……欢……你……
57．
陈阿牛的死亡对正在期待生日宴会举办的凌傲凡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后来的一切凌傲凡都不清楚，只知道是一籽亲手将陈阿牛安葬的。一个人去了，没有人送葬还真凄惨，幸好有一籽。可是凌傲凡依旧高兴不起来，一群人围着劝他也没见任何好转的效果，此时霍歅又不在别馆里，出去忙公事了。一籽见镜竹给凌傲凡喝了安神汤，乘凌傲凡睡觉那档打算出去一趟。毕竟他知道了他父亲落难的消息，作为儿子他还是有义务敬孝心的。再说一籽的原则是，父亲可以对他不仁，但是他不能对他不义。刚打算出门却被凌傲凡唤住，“你去哪里？一籽？”
“去给父亲送些家用。这些都是我自己攒下的银两，希望能让他老的生活舒适安逸些。”
“哦。我陪你一起去吧。”凌傲凡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会了，你需要的是好好补充精神。”
“我想出去走走。”快速的靠到一籽的身边，死赖着不走。
“哎！走吧。”帮凌傲凡系好身上的衣带，扶着凌傲凡前往蔡老爷入住的那个小屋。屋子的确破漏，大概晚上还会穿风吧。一籽打量着屋内的摆设，简陋的简直不象是昔日蔡老爷会入住的地方。忠伯倒真是个忠实的仆人，这样落破了还肯陪伴在父亲的身边。不过，要是没有忠伯的悉心照料，父亲恐怕也撑不到一籽去的那一刻。屋子很小，容不下几个人，还好凌傲凡留在屋外，没有进来，不然还真没有落脚的地方。坐在屋内唯一的一个凳子上，一籽无言的看向躺在床上病殃殃的蔡老爷。“这个，给你。”
“施舍吗？”蔡老爷有气无力的问道。
“不是，是孝心。”眼前虚弱的老人需要的是旁人的关心，而不是落井下石。
“是吗？孝心……”蔡老爷似乎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能给我泡杯茶吗？”
“我去。”忠伯自告奋勇。
“不用了，忠伯，我来。”
“可是没有开水啊，还得去烧。”忠伯不好意思的解释。
“我去烧，厨房在哪？”
“那里。”忠伯朝后方一指，那里有个窄小的门，蜘蛛丝灰尘布满的地方原来就是厨房。一籽径直的走了进去，一点也没有富人嫌弃肮脏的态度。因为他也穷过，比这更糟的环境他都待过。
一籽到后院那口井去提水了，屋内只剩下蔡老爷和忠伯，突然蔡老爷喃喃自语：“前段日子也有个人这样伺候过我呢！哎，可是今天他却没来……是被我冷淡的脾气给气走了吗？”
“老爷，听说阿牛少爷昨天被寰少爷失手杀了。”忠伯声音如蚊虫般细小，他始终不敢告诉老爷这个噩耗。
“……是吗？……死了？……也好。”长叹一声，蔡老爷如释重负。死了好，就当从来没有来过这世上。对阿牛来说，活着就是种痛苦。平日邻里街坊的对他的闲言碎语就不绝于耳，连不认识的陌生人都有资格骂他两句，人活称这样多没面子啊！他这样反倒好，耳根清静，不用再去听那些讥讽。
“老爷！他毕竟是你的儿子啊！再说，您看大公子和二公子也对您不管不问，一拍两散了。二公子昨天没跑多远就被抓了。而大公子也投奔他的什么朋友去了，现在杳无音讯。夫人更是过分，竟然在离开蔡府的当天恩断意绝的拿了您余下的钱带着小姐逃了……”不愿提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是忠伯还是不得不提醒蔡老爷，哪些人蔡是真正对他好的！忠伯不信蔡老爷如此冷血，当初不肯认阿牛也就算了，如今失利落漠了却还不肯认吗？不会吧？老也不会那么冷血吧？他不是还曾将陈阿牛收入府中做仆人吗？难道不是为了给他一口饭吃？难道也想籽少爷一样，只是有利用价值才留在身边？等到没有了价值他就踹？
“我没有这样的儿子！”不知为何，蔡老爷突然憋气的吼道。
“！”忠伯对蔡老爷的剧烈反应目瞪口呆，屋内两人再无对话，各自沉默不语。虽然忙碌烧水的一籽没有听到，可是侯在门外的凌傲凡却全听见了。除了惊讶蔡老爷如此绝情和冷血外，他还想到了自己许久不见的父亲，他老人家也不会如此狠心的对待自己吧？！然而对于蔡老爷的话，凌傲凡似乎还感觉到了什么。那是一种不可救药的自负，他始终不肯承认那么优秀的自己竟然会生出智障的儿子。的确，陈阿牛是有些锈逗，可他人好，心好，为什么要被众人否定活着的意义？凌傲凡不解，直到后来和一籽一同回府的路上，凌傲凡都在考虑着‘被人否定存在的必要性’这个深刻的社会命题。
“凌少爷，蔡少爷，你们回来啦？庄主也已经回来了，正在黔禹轩和镜先生，筱侠士喝酒呢。”开门的家丁热情的介绍道。
“嗯，我们这就过去。”看凌傲凡没作任何反应，一籽只好帮凌傲凡作答。在家丁的带领下，一籽拉着神不守舍的凌傲凡往黔禹轩籽赶去。才刚进轩室，凌傲凡就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到正喝的尽兴的三人中间。
“怎么啦？小鬼？”镜竹摸了摸凌傲凡的脑袋，有趣的欣赏凌傲凡沮丧的神情。
“对啊，怎么了凡凡，有什么委屈告诉大哥。大哥帮你出头。”
“呜啊！大哥！我的娘亲和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了？”凌傲凡突然扑到霍歅宽大的胸怀里失声痛哭。
“怎么会？你父母可是到处悬赏，贴告示，还到处托人寻找呢。”只是没拖他帮忙找罢了。霍歅在心中补充道。
“那为什么我失踪那么久了，也没找到我？” 难道？真的如蔡老爷那般狠心不要他了？凌傲凡一想到如此，更是哭的梨花带泪。
“……-_-|||……”找不到，那该问你自己吧？怎么躲得连自己家那么大势力的家族都找不到。你这根独苗还真厉害！霍歅绝倒的想着。
“你怎么也不给我家人提示提示？”凌傲凡吸着鼻涕责怪起自己的大哥。
“嗯？”那日在品鲜居他就想带凌傲凡回去，可是他自己对他乱抛眼神，叫他帮他保密的，怎么现在反而反咬他一口？这年头好人真是做不得。“我以为你要我保密，所以就没告诉你父母，早知道你那么想他们，我早就派人将你送回去了。”
扑通！某人对霍歅的善解人意彻底绝倒，一时失力，摔到了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58．
“啦啦啦~今天我生日啊！你们可要准备好礼物哟！”一大早凌傲凡就在四处奔走告知，别馆里就看见他穿梭自如，一刻不停。光镜竹就被他催了N次，头都快炸了，估计还没到凌傲凡生日会开始，他就要得神经衰落了。好不容易捱到生日会开始，镜竹终于阿弥陀佛跪拜天地，他总算是活下来了，没被凌傲凡这小催命鬼给催死。
宴会上，凌傲凡对满桌的精致菜肴根本毫无兴趣，情绪激动的等着收礼物。“大哥，你说会给我什么礼物？”
“这个。”一个厚厚的纸卷成小卷，用红色绢绳系好。凌傲凡摊开一看，皱了眉头，“这个，送了我，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