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牵狼————赵小芸

“你主子说什么本王不管，你只须把话带回去，还有……”顿了顿，身形轻一晃动人已到了那女人面前抓住女人的右手出手如风般的用力一拧，女人闷哼一声顿时疼的跪了下来，而右手已被扭断。
“留你这条命是要你回去送信，废了你的手是告诉你不该动的人别动。”
“谢王爷不杀之恩。”女人扶着疼的没了知觉的手叩头说完便跌跌怆怆的转身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事出突然但楚云帆也明白事情是冲自己而来，只是他向来谨慎在外没有什么仇家，怎会有人要杀他。
“大概是认错人了。”回复了平日的样子，端木昭华信口说出鬼都不信的谎言。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有些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对端木昭华顾左右而言他的行为很是生气。
“不相信的话干什么问我。”摆明了不肯说出所知事实的端木昭华轻摇折扇并顺平身上的衣服。
“你……可恶！我就不信我自己查不到。”狠狠的一摔袖子，不理会身后永远没正经的端木昭华决定自力更生的楚云帆抓起掉在地上的两只兔子向来处走去。
回到驻地，见东方闻樱正蹲在地上生火，将手上的兔子扔过去“莫黎呢。”
“你们没看到他吗？他往你们那边去找树枝了。”擦擦脸上被烟熏的有些发黑的地方，东方闻樱奇怪的反问，回头看看楚云帆见他神色不悦再看看其身后的端木昭华“王爷，云帆怎么了。”
脸色有些难看的回头看了看端木昭华，却见他满不在乎的当没听到。
有些气愤的瞪了一眼“我去找他。”说完便向刚才去过的方向走去。而向来黏人的端木昭华竟没有跟上去。
直到楚云帆的身影消失，端木昭华才悠然的坐在草地上抬眼看着天空“你们主子竟然就派了你们这种货色来，还真是让本王失望呢。”
东方闻樱微微一楞，转头看身后的端木昭华有些茫然的问道“你说什么呢？”
“大概就是怕你另一个同伴的行动失败所以你才想从我们当中最薄弱的那个环节下手吧。”端木昭华依旧望着天空，眼神却越发的冰冷。
“王爷真是好眼力。”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扔下手上的树枝手轻一晃已多了一把匕首。
“你主子吩咐你来杀我？”细长的凤眼寒光一闪而逝，样子却依旧平静无波。
“不敢，只是王爷若要阻止我，那么东方家小少爷和那个孩子的命就……”没有说下去，然而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这么说来你是要威胁本王。”眼神冰冷的看向那男人，手指微抬快速的向不远处一棵大树射去。
男人一惊回头看去，只见树枝啪的一声断裂，方才被端木昭华扭断右手的红衣女人抓着东方闻樱和莫黎掉了下来。
顿时脸色难看的一纵身跳了过去，想要抓倒在地上的东方闻樱和莫黎，却不料刚伸手过去，一道寒光便向自己的手射了过来，猛的缩回手慌忙退了两步看看掉在身边地面的银针，却是自己同伴所有。
愤怒的抬头却见楚云帆从另一棵树下走出来。
“呵呵，小楚好慢啊。”一改方才的正经样子，端木昭华折扇轻摆莲步款款的走了过来，再度展现出四王爷那无与伦比的“风采”
“啊！你这该死的，不但将本少爷扔到树上还敢化装成我的样子骗人，气死我了。”
楚云帆解开两人身上的穴道，对于端木昭华的招摇视而不见，而刚解了穴道的东方闻樱则恨不得冲上去踹对方两脚。
扯住冲动的东方闻樱，将其和吓得颤抖的莫黎推到身后。
“还以为你刚刚没明白我的意思呢。”笑着踱步到楚云帆身边，端木昭华将手搭在楚云帆肩上。
侧身躲过“你那点眼色我难道还看不出。”
不在意的笑笑，端木昭华转向那正咬牙切齿瞪着两人的男人“现在你打算用什么来威胁本王？”
男人铁青着面孔看看身边重伤的同伴，自知此次任务只得宣告失败“王爷既非要保这人，那么小人只得向我家主子据实回报了。”
“回报的话我已经告诉她了。”端木昭华眼神诡异的看了男人手中的匕首一眼。
“王爷的意思是……”男人微一犹豫便突然抬手，匕首青光一闪已末入女人的心口，那女人惊异的瞪大了双眼只啊的一声倒在地上抽动两下便没了气息“王爷的话小人一定带到，她的命给王爷了。”男人拔出匕首一拱手便飞身离去
冷哼了一声，端木昭华无视倒在地面上气息全无的女人的撩了撩散落的发丝。
楚云帆冷着面孔看了看“你这做法是不是过了些。”
“本王什么都没做，要这么做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与本王没有任何关系。”冷冷的回道，丝毫不见了平日的亲近。
“你……”楚云帆本想争辩下去，却发现身后的莫黎吓的跪坐在地面上，东方闻樱虽然不至如此却也是脸色青白的僵在那里，只得蹲下身子安慰两个吓的颤抖不已的人并放出信号烟等待卓非烟回来后将尸体处理了。
收到信号飞奔回来的卓非烟自然也是大吃一惊，听了经过赶忙帮楚云帆找了地方掩埋了尸体，看看吓的几乎缩在一起的两人，再看看一副事不关己的端木昭华，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事已至此却也怪不得端木昭华，只得揽过眼中含泪咬着袖子暗暗抽泣的莫黎低声安慰着。而东方闻樱也非没有见过杀人，只是见那男人竟为一句暧昧不明的话便起了杀意，连自己的同伴都能下得去手感到震惊不已，但事情已过想也无用，所以只惊得呆了一阵便没什么大碍。
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楚云帆将火升起将卓非烟抓回的鱼和自己抓的两只兔子清理了一并架在火堆上烤了，虽明白今日之事疑点众多却是无从下手查起，只隐约觉得此事大概与自己探访亲父一事有关，而唯一可能知道内情的端木昭华却摆明了不肯透露。
莫名其妙的被袭击，还有端木昭华一反常态的表现着实让自己头痛不一，然而诸多事情却只得到了灵州后再做打算。
将烤好的食物分给众人，楚云帆撩起长袍坐在树下吃起自己的一份，却不料得端木昭华竟凑了过来。
“离我远点。”有些不快的侧了侧身并低声喝道。
“小楚别那么无情嘛。”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扯住楚云帆的袖子拉了拉。
“倒不知到底是谁无情了。”意有所指的冷瞪了一眼，用力扯回被抓着的袖子。
“事到如今小楚是在怪我了？”装得一脸哀怨的继续扯着楚云帆的袖子，手上的油污尽皆擦在了上面。
满脸黑线的再次扯回已经轮为四王爷擦手布的衣服“你够了没，明明是你暗示他杀人的还在这里装可怜。”不想再影响到刚刚才平复心情的莫黎和东方闻樱，楚云帆特意压低了声音。
“我哪里暗示他杀人了，我只是好心想告诉他他同伴知道我的意思我就不用再费口舌再说一次了嘛。”委屈的揪着扇子上的穗子，腔调好不哀怨。
“……你，够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说什么，总之以后被给我惹这种事不然就别再跟着我。”对于端木昭华这种装可怜扮委屈的行径彻底无话可说的楚云帆忍住用手上半只兔腿敲晕他的冲动说道。
“本王就知道小楚是舍不得怪罪我的。”瞬间变了表情，得了楚云帆原谅的四王爷立时原形毕露。
懒得再与他较劲的楚云帆对于端木昭华一系列的干扰选择视而不见，将剩余的食物吃完将被端木昭华弄的油渍满袖的袍子脱下来换了便再树下合衣睡去。



又行了一日，在山林荒野中走了三天的几人早已灰头土脸累的没了精神，只余下四王爷端木昭华一人依旧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而衣着更是一日更胜一日的华丽，只看得明掉了半条的几人恨的牙根痒痒。
又快马半日到了灵州，四王爷大摇大摆的到了府衙，只将那四王爷的印信往上一摆，众人便被迎进了灵州知府奢华无比的私宅。
被安排到了清幽的东跨院，四王爷一句“本王饿了”送走了聒噪无比的知府去准备上等酒宴，众人才得空各自梳洗将一身的疲劳消去。
换了衣服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楚云帆刚出了房门就撞上没头没脑冲过来的东方闻樱，慌忙扯住才发现东方闻樱竟还拉着莫黎“你毛毛燥燥的干什么去。”
“带这呆木头出去逛逛。”回头指指莫黎，东方闻樱转过身“他肯定是不出门的，刚我问他妓院是什么他竟不知道。这不，带他去见识见识。”
楚云帆一听顿时笑了起来，“你还真是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招！走，咱们去妓院。”说完拉着东方闻樱和有些挣扎着的莫黎向外走去。
为了不惊动一黏上就甩不掉的端木昭华，三人如作贼般蹑手蹑脚的出了东跨院。
灵州楚云帆并未常来，对于这花街柳巷的去处更是不了解，只是唱听卓非烟说起，而灵州的的楼楼院院早就被他卓大少评点了个遍。所以只问了园子里的仆人群莺阁在哪便扯了两人向城南走去。
一路上东方闻樱扯着莫黎一个劲的说着此间门道竟吓的莫黎转身就跑却被楚云帆扯了回来。
“这可是你家少爷最爱来的地方，你若喜欢你家少爷便乖乖跟我去，若不喜欢自可回去。”俯在莫黎耳边轻声说道。
本挣扎不已的莫黎听了先是一楞，竟莫名的烧红了整张脸，咬着下唇犹豫了下还是跟着楚云帆往前走去。
不一会，三人便到了城南。
“果然是一看便知是花街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东方闻樱兴奋的四处张望。
“废话，不是男人女人难不成是太监。”楚云帆没好气的啐骂道。
“你知道我的意思嘛！我的意思是说来这里的男人果然都是一副好色的嘴脸，女人则一个个都是风骚样。”
“还没进去先把自己骂了，既然你这么说就给我作副好色的嘴脸再进去。”
“得！我错了还不成。”东方闻婴吐吐舌头，转头看躲在离自己和楚云帆十步远地方的莫黎，再扯扯身边的楚云帆压低声音问“他怎么办，真带进去了回去不等着笨非烟剥了我们的皮？”
“你怕什么，主意是你出的怎么到头来倒是你先怕了。”
“我原就打算把他拉到这看看就算了，只是看他平时胆子那么小想吓吓他嘛。”
“敢情倒是我赶鸭子上架了！”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楚云帆暗笑在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现在怎么办。”
“进去喽，还能怎么办。你放心我敢打赌卓非烟不会把你怎么样。”
“打赌！”听到打赌两字突然便两眼发光的东方闻樱扯着楚云帆的手“你说的！我们打赌！赌什么！”
“随便，价码你开我接便是。”
“那要是你赢了呢？”见楚云帆如此胸有成竹不禁有些没底的问道。
“赢了你帮我件事，保证不是难为你的。”
“……好！赌了！”
“走，那就跟我进去。”
得了楚云帆保证的自是放心大胆的进去，回头扯了几乎快缩到地面底下去的莫黎，跟在楚云帆身后进了最是“香火鼎盛”的一家。
进了大厅，楚云帆四处扫看了眼，虽非夜晚却依旧有客满为患之势。
老鸨见有客上门，只打量了下便知是贵客自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三位客快请进啊，佟儿、宁儿奉茶。”楚云帆点点头随着老鸨进了厅里挑了处位子坐了下来。
不一会两个红衣姑娘捧了茶上来其中一个头发微卷眼下有颗泪痔的将茶恭恭敬敬的端到桌上向三人调皮的一笑便和旁边那个一起退了下去。
“三位客想必是从外乡来的吧。”南来北往的客见的多，自有一套识人的本事，只见了楚云帆那身衣服便知是来自京城而另个少爷打扮的更是华贵不凡。
“卫嬷嬷好眼力。”
卫嬷嬷一楞“这位公子如何知道我的姓氏。”
“我有个朋友来过这里曾跟我提起过，这次过来偏巧的空了时间所以过来瞧瞧。”
卫嬷嬷一听顿时笑开了“呦！您敲还劳的远客来了。来！嬷嬷这就给三位公子找几个漂亮、识趣的去，您先随着这俩丫头到楼上歇歇去。”说完忙叫来刚刚奉茶的两个丫鬟。
“嬷嬷且慢，在下今日到来，是想见件司马姑娘。”
“这……这可有些不好办了，刚来了客颐儿今日包给那位公子了，只怕要请公子等明儿个了。”卫嬷嬷有些为难的开口，虽然满心的想挣这笔银子但是房里那位却也是得罪不起的主，只叫她为难的紧“不如嬷嬷今儿个另寻个姑娘陪三位怎么样，随不是颐儿却也是咱这灵州出了名的美人啊。”
楚云帆沉吟了下“不知司马姑娘现在所陪何人？”
“这……其实也跟公子一样是外乡客，只不过人家来过多次又身份显贵，可得罪不起啊！”
“嬷嬷尽管告诉在下，在下并非是要惹事。”
听闻并非是要惹事卫嬷嬷放宽心的舒了口气“那公子是从京城来的，是当朝丞相的公子卓非烟。”
“什么！卓非烟？！”听卫嬷嬷说完东方闻樱第一个跳了起来“不公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来才跟我打赌的！”
“我只知道他肯定会来，倒是没想到他来的竟比咱们还早了。”满含笑意的摇头，倒是没想到这戏是越来越精彩了。
“还不是一样！”有些生气的坐下来，东方闻樱恨的牙痒痒。
“……这……听二位公子的话和卓公子竟是认识不成。”
“不瞒嬷嬷，他正是在下说的那位朋友。”
“哎呀！这……这可真是……三位快楼上请，我这就带您上去。”
“还是请嬷嬷帮我们再找个姑娘来吧，只帮我们准备房间在他们对面就好，一会我们自去见他。”
“好、好、好，就请三位公子跟这两个丫头上去，我去给三位备酒菜。”


跟着两个丫鬟上了楼到了靠里面的一间厢房“司马姑娘和卓公子是在哪间？”
“就是公子您对面那间了。”行了个礼，那丫鬟规矩的立在一边。
没一会工夫几个精致的小菜便送了上来，跟着一个身穿靛青色素纱罗裙的姑娘走了进来，婷婷袅袅的行了礼“小女子姓张名缭儿，拜见三位公子。”
楚云帆笑笑“果然人如其名动人心弦。”
张缭儿笑笑走上前为三人斟酒。
楚云帆接过酒杯指了指几乎要缩到桌子底下的莫黎“今天缭儿姑娘就陪他吧。”
张缭儿看看莫黎，看那孩子年岁也不过十四、五，竟比自己还小，有些惊讶的啊了一声却还是走了过去。
“见过这位公子。”
“我、我……我不是……”莫黎话未说完便被东方闻樱一把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