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这边有血腥味!」
沙沙沙──
「天!小裙!怎么会这样?!」
糟糕!是宗桃哥发现了她呢!......她从不知道原來宗桃哥的尖叫声这么像王大娘家的老母鸡......好吵......
故事......
一路跳跳走走,加利尔微感肩上的兄长已经快清醒过来。
感觉到身前的人有想停下来的念头,绿袖忙出声阻止。
「殿下,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要快些离开这里才行!」绿袖『看』向想停下来的加利尔。
「王兄好像要醒过来了。」看了前头不远处的山洞一眼,「前面有一个山洞,我们在那里停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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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做的?!」徘徊于小裙的床前,宗桃第一次眼里出现了无比的沉痛。
站在一旁的也比平常多了分不自在,便找了「要帮小裙煮药为由」去了厨房,但妃吕可以从他微颤的肩头看出他的不安,毕竟他也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外表多么的坚强,内在也会有他的脆弱。
从带小裙回来到现在由始至终都没出声的妃吕,此时正以一种沉思的表情看着小裙,此刻他再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了。
葱白的指尖轻拨开小裙的头发,毫不意外地在她的左耳发现一枚别致的矿石耳环,石头浮动着不明的幽绿的暗光,看不出石头的属性与品质。
「......」妃吕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用手掀开盖在小裙身上的薄被,轻按小裙的小腹。
「!......」
一直注意着小裙的宗桃自然注意到妃吕一切诡异的行为,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怎么了吗?」
妃吕抬头,沉默地注视着宗桃,开口,「......你们一家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在逃忙?」
宗桃瞪大眼,好一会别过头,妃吕认真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漫长的等待最是难耐,宗桃直视妃吕的双眸,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坐下来吧,事到如今也瞒不了什么了,我慢慢说你听,希望你听了之后能有跟我们分别的准备。」
妃吕依言坐下,对宗桃的话既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
「你听说过白见国的楼氏一族......吗?」宗桃缓缓地开口,妃吕见他目光渺远,似在沉思着往事,便没有开口回答他,但心中不敢生疑。
是那个药理世家吗?
「......那是在七大国中相当出名的药理世家,每一代所出的药师都是各国君主争相邀入宫作药膳师的伟人,」顿了一下,「而小裙,就是第九代最出色的家族继承人。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掀起了后来一连串的恶梦。」
「是因为女性的关系吗?」妃吕插问。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宗桃继道,「楼氏未灭时,当家的就是我们的祖奶奶楼玥南。」
「......」唔!不会吧,那个强势的老夫人是宗桃的祖奶奶?「那是因为......?」
「族中当然不止小裙有继承权,但论各方面的出色程度,没有人能出其左右......只除了分支的铭琳......他是小裙的表哥,他的父亲是小裙母亲的弟弟。」
「等等,你的说法有点奇怪,为什么强调是小裙的表哥?」
「因为,我和飞都不是小裙的亲兄弟,充其量也只能说是她的堂兄弟而已。」宗桃平淡地说。
妃吕望着宗桃,找不到任何话来安慰他,「......那是因为他的关系令你们现在如此狼狈,过着被人追杀的生活吗?」
「不。」宗桃想也不想就立即否决。
「不?」
「铭琳他生性良善、对小裙更是如亲妹般疼惜,是断不会做出这种伤害小裙的事的。」见妃吕满面不信,宗桃也不便再说下去,只道:「当你见到他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的,第一眼的感觉是绝对骗不了人。」
「那是他的父亲?」妃吕转向其他有可能的嫌犯。「如果铭琳的为人真像你说的这样,他一定是个很孝顺长辈的人;那只要他的儿子能当上族主,他应该是最有权力的人。」手指转卷着发丝,「也或许是族中的几个看似弱小的分支一起合谋,团结起来的话,应该能带起推翻的力量......又或者是其他药理世家看不惯你们族一支独秀......」
宗桃深思地看了眼推理中的妃吕,「是铭琳的父亲。他利用铭琳之手令小裙以为从小到大把她当成亲妹妹的的铭琳大哥只是为了权力才会对她那么好、以为他们之间兄妹的感情也比不过一个族主之位。」
「但以他们的感情,也不会轻信小人之言才是。」
「唔,不过加上铭琳的亲妹妹与未婚妻,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是对小裙的妒嫉吧!毕竟自己亲哥哥竟对一个表妹照顾更甚于亲妹,而未婚妻嘛......更不用说。
再決定......
「那就是说铭琳已经当上了现任族主了?他没有找过你们?或是他跟本不知道你们还活着?」
「......有时候,过份的温柔也会造成伤害。铭琳就是太疼爱小裙了,以致小裙的『死』至今仍对他的影响极深;他还未从中振作过来,于是他的父亲以此为『由』,顺理成章地接管了现任族主之位。」
「你们现在躲的就是他的父亲?既然你们回不去,为什么不向其他国家求救?毕竟以小裙──!」
「没错!若以小裙本身的能力与地位,可以轻易地获得任何一国的君主的宠信与帮助......但那时已经变得有点神志不清的小裙......凭什么?」宗桃略带伤感也道,「何况......现在......」
见宗桃眼带泪光,妃吕顿感不知所措,自己生平可没有哄人的习惯,「你别这样!可能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糟──」
见自己的话成功吸引到宗桃的目光,妃吕续道:「刚刚我在小裙腹部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非人能量,估计把小裙弄成这样的人,不是一个绝世高手,就是......一个有强大力量的......非人类......」见宗桃变得火大而扭曲的脸,妃吕不禁噤声。
「他当然不是人!他是禽兽!不,是连禽兽都不如的畜生!!──」
「小声点!」急忙摀住宗桃那发出暴音的口,妃吕观察着小裙,看有没有被弄醒。
平服着自己情绪的宗桃示意妃吕放手。
「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找或是投靠那个畜生!不过如果被我知道或他自己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宰了他一了百了!」宗桃狠道。
「是是,不过无论如何,这里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了,而且......小裙好像......怀孕了。」
先一步按住宗桃准备怒吼的口,却还是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妃吕与突眼中的宗桃同时转向门外。
门外,是僵着捧碗姿势的小飞──
唔,从两人同时双眼暴突的反应看来,两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像亲兄弟的──妃吕下了结论。
「我刚刚说过,污辱小裙的,呃,畜生,」在宗桃的瞪视下改口,「可能不是正常人,因此可以推断出他的授孕速度,也是非人的......再加上小裙又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宗桃软下身,瘫坐在椅上,「那......该怎么办?」要把那孩子打掉......
「小裙的骨肉,不就等于是你的血亲吗?你舍得打掉你未来的侄儿吗?孩子可是无辜的!」看出宗桃的想法,妃吕慌忙出言阻止。
「......抱歉,我真是太......」宗桃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关心则乱,我明白。但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带着小裙离开这里,我......」妃吕突然记起,他跟本没有任何理由与他们同行,不由得沉吟下来。
宗桃明白他的想法,便道,「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接下来的旅程有你陪伴......我想小飞和小裙都会同意的......吧......」瞄了瞄飞。
「......真的?」得到意料外的信任,妃吕却明显有点不敢相信,眼神斜斜地瞄着一旁无言的飞。
「!看我干么!」妃吕就算了,两人经常不对盘;但连宗桃都用怕拒绝的目光看着自己,飞觉得自己气得快要吐血!「不反对不反对不反对不反对不反对不反对不反对!!!行了吧?!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混蛋!」
「咳咳,那,你们开始收拾东西,等小裙醒过来之后就出发。」
「嗄?!这么快?!」
「决定去那里了吗?」
「唔......我建议你们先试试去其他国家求助一下比较好,毕竟比起什么都不做,这样比较心安理得一点。」妃吕头头是道地分析,其中很难听不出他话里百分之百想去周游列国念头;可惜的是,单纯的兄弟俩没有发觉。
「妃吕说得对......但我们要先去那个国家呢?」飞沉默。
「去那个国家都无所谓啦,最要紧的是离开这里就行了呗!」妃吕在一旁煽风点火。
「那......不如我们先到敬南国好了。」宗桃摸了摸下巴,认真地道。
喀咯──
兄弟俩望着妃吕僵直的双手,以及地上成了碎片的杯子。
难怪......
「呃......咳咳,宗桃兄呀......有那么多国家可以去,为何你独独挑选那『弱小』的敬南国呢?」妃吕干咳了下,表情十分不自然。
宗桃一开始就觉得妃吕是某家贵公子离家出走,现在一提起敬南国就见妃吕支吾其词,分明表示他的家就敬南境内。
「因为我们最近能接近王宫贵族的机会就只有在敬南国了,因为过几日就是敬南国摄政亲王,翼崇王的生辰。翼崇王善民爱民,王府大张宴席,到时就算平民百姓也有亲近亲王的机会──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宗桃看了脸有怪色的妃吕一眼,「怎么了?」
「你提到了......翼崇王,但他生辰那天,敬南王陛下不是也会亲临吗?你怎么说到好像只想求助于亲王似的?」妃吕吶吶道。
兄弟俩同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叹口气摇摇头,现在宗桃更加确定妃吕是不解世事的公子哥儿了。
飞更是以严肃的口吻对妃吕道:「唉......妃吕,就让告诉你吧,现在天下谁人不知敬南王跟本是一个『虚有其表』,每天『混日子』,仗着翼崇王还有其他能人异士对他无比的忠心而『无耻苟活』的『混帐』!他简直可以算是七大陆、不!是整个世界上有史以来『最烂』的国君!我们『理所当然』不能去投靠这个人!况且现在敬南国真正有实权的,是翼崇王不是吗?」看了妃吕一眼,「你明白了吧!」
哦......
难怪每朝早朝文武百官都抬头正视他,原来是他在他们眼中从来都不是君主......
难怪每次要出外视巡都被敬兰找籍口驳回,原来是怕他在中途被不满他的百姓『干掉』......
难怪宫中真正肯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宫人只有从太祖那代开始照顾到现在的老仆人......
难怪......
难怪......
很多的难怪......
可是这些我从一开始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呀?!敬兰为什么总是小心翼翼地帮我挡去一切认为对我不利的目光呢?
这些我通通都知道,通通都一清二楚呀......
「......妃吕?!妃吕?!」
「嗄?!什么?」妃吕抬头。
「从刚刚开始你就在发什么呆呀?是受不了现实的冲击吗?也难怪,自己国家的君主竟然是这样的烂人......」
大诧,「你怎么知道我是敬南国人?」
「从一提起敬南国后,你的心神不宁看出的。如果你不是敬南国人,就是敬南国有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宗桃续道:「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选──」
「不。」妃吕坚定地打断,「我想我也差不多该回『家』一趟了。」
「唔,你能想开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毕竟离家出走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离家出走?!
............谁?
处理方法
原本黑暗的石洞内,燃着火堆,橘红的火光照亮身处石洞内的几条人影,而石洞内原本的主人──一只大野猪,正架在粗糙的木架上翻转,不时滴落到火堆的脂油滋滋作响。
「......你是说我在那种情况之下不但污了人家的好姑娘,而且还在吃干抹净之后......跷头了?」加答特睁着赤金色的兽瞳,慢吞吞地重复着刚刚接收到的讯息。
「咳咳,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没错。」加利尔小心地干笑,担心着王兄会不知何时发飙。
一旁一名灰色短发的青年半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算了,如果是神官的话,着了他的道也不能算是你的失职。」加答特静了一会,又道,「那名女孩......是人类?」
「是的,王兄。」加利尔道,「她也将会是我的嫂子,对吗?」他的心中始终对那名无辜的少女感到愧疚。
「......你忘了还有杜琴娜娜吗?」
「但......」z
「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打断加利尔的话,加答特转向那个由始至终都默不作声反着野猪肉的少年看去,「你是谁。」
绿袖把烤好的野猪插到一旁的地上,才转过身来拱手道,「小人绿袖。」
「殿下,他是我的部下,有什么问题吗?」灰发青年,纳莱不等加答特开口,又道,「他的身份完全没问题,是我派过来保护殿下的。」
加答特无言地看了眼纳莱,又看了眼绿袖,才对绿袖道,「你先出去吧。」
「是的,加答特殿下。」绿袖地退出了山洞后纳莱本想跟出去,却被加答特叫住。
出了山洞后的绿袖不断地向着树林的方向奔去,直到确定离山洞的方向够远之后,才依着一棵大树喘息。
一手轻按着胸口,强忍着气血的翻黱,一手从袖中滑出一个瓷瓶,把面上的布条扯下,仰首把瓶内的东西倒进口中。
半晌后才平伏过来,自嘲地苦笑,「雷兽族果然非同小可,单是一掌就差点把我的五脏六腑移了位......」
「这是当然!」y
绿袖毫不惊讶地看着加利尔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现身。
「加利尔殿下有何要事?」绿由淡淡地道。z
加利尔审视着平日藏在布条下的容颜,「当然,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果然很普通,细长的眉,不高不低的鼻梁,灰白中小小淡红的唇,整张脸除了因常年不见天日而透白之外,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但为什么自己就是对这个外表跟内心都不成比例的人感兴趣呢?
「不,殿下若有命,小人自当尽力而为。」
加利尔半眯起眼向绿袖走近,「我从之前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你只叫『我殿下』,却叫王兄『加答特殿下』?」
绿袖不语。z
加利尔一把抓住绿袖的双手,手劲却异常温柔,双眸更在看到上面纵横交错,被凝固的血块所掩盖的烧伤与刀伤后,闪过了一丝连自己也没发现的怜惜。
「殿下?」绿袖挣扎着要把手夺回。
「别动,会伤得更重的!」加利尔轻叱,低下头在血迹上轻舔了一下。
唔......很清,很甜......
「殿下?!」绿袖受不了痒地低叫。
加利尔责备般的瞪了他一眼,又专心地舐起伤口来,过程竟有些妖艳的美丽,令绿袖一时竟忘了阻止他的行为。
只见绿袖手上那原本深刻的伤迹,竟慢慢地被他『舔走』了?
在舔得绿袖手上的血迹都差不多干净之后,加利尔抬头,满意地道,「好了,这下表面的伤痕被我用『气』治好了。」
「......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绿袖不解地看着白玉般『干净』的双手。
加利尔把双手『还给』他,有些孩子气地眨眨眼,「我是在为帮了我之后受重伤的人疗伤呀!这没什么吧?回去啦!」
「......」绿袖无言地看着加利尔兴高采烈的背影,他发誓!他绝对有看到加利尔转身那剎那眼中有闪过什么!!!
「......是什么呢?」
再会
「小裙呀!差不多到到敬南国境了,你就不要再乱碰乱跳了!」宗桃有些头痛地看着小裙从马车的前边『跳』到马车的后边,整个人兴奋得不得了。
怎么做了孕妇了都不肯安静下来?反而跳跳脱脱的,比以前更好动十倍?
「不嘛不嘛!人家是第一次跟大哥还有小飞外出旅行耶!人家当然静不下来!」说完又跳到小飞旁边陪正在驾车的他『玩』。
更正!她是变得更加好动更加无理了!
「以前我们出了多少趟街还真是分不清!现在还说什么第一次......」宗桃按了按发疼的额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