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滑盈亮的发丝柔顺的垂落在红锦被上,白嫩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弯长浓密的睫毛轻贴眼睑,红艳似血的樱唇......我咽了咽口水,用手擦了擦怕流出到嘴外,那可就太难看了。
依然是那句感叹,这个绝对是祸水~
嘿嘿~~只不过这个大祸水是我的,是我断崖一个人的,迷乱我的心志我也不怕,没准我还拍手欢迎呢。
拿起他的一嘬头发轻搔他的鼻头,看着他微微皱眉,薄唇微张轻吐淡淡一声呻吟,妖媚的让我立刻瞪直了眼,心跳的剧烈。
断崖啊断崖,你怎么都成了一个老色鬼啦!
想到这里,我忙撇开头,眼睛不时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我收起笑意,紧蹙眉头,细细地开始打量起这个寝室。
这个,好眼熟啊,怎么好像来过这里似的,不安的感觉立即笼罩着全身。
我一眼望去那红锦床,刹时怔住,那......那不正是我梦中的景象么?
还有那床旁流苏,那精致器皿,那美人雕花屏风,那张朱颜龙椅......我梦中残喘的地方不就是幽谷所躺的地方么?
怎么会?怎么会?
这一定是巧合!
闭上眼睛,脑中闪现的是,全身血流不止的我,衣着破烂狼狈不堪,口中大口大口的呕血,还有幽谷凶残嗜血的表情,巴掌毫不留情的印在我的身上、脸上......
这不可能是真的!
心口一痛,我一慌身子向后仰去,顿时没了重心掉落到地上,摔下了我含在眼睛里的眼泪。
再睁开眼睛看向床上时,却发现幽谷明亮的星眸正在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二十七)延续
"师兄?你怎么坐到地上去了?"
幽谷叹了口气,下床把我捞起抱在怀中,伸手擦掉我流出的眼泪。
"小笨蛋,怎么哭了?"
我一直看着他,他依旧是疼我的幽谷,那些一定都是我的幻觉!
"幽~痛~~"
"肯定会痛啊~小笨蛋,谁像你一样睡觉还能睡到地上去,真是天上仅有地上绝无啊~"
我将头靠近他的怀里,闷声说道:"幽~以后你可不许欺负我啊~"
"不行诶~"
幽谷耍赖的声音从胸腔内传来,我立即抬起头瞪着他。
"你敢?"我黑着脸问他,"为什么?"
幽谷暧昧的凑近我的耳边,嘴轻轻含住我的耳珠,"当然要欺负你了,而且要欺负一辈子。"
我顿时红了眼,眼睛含着泪水。
"你干嘛欺负我......呜呜......我又没打你......你打我干嘛啊......"
"哎......师兄......你怎么、怎么哭了......"
"你都说要欺负我一辈子了,我干嘛不哭,要是我被你打个好歹的,我该怎么办啊?"
"我干嘛打你?"
我一边用幽谷的衣袖擦着眼泪一边说:"是你说要欺负我一辈子的啊!"
"哈哈~~"幽谷突然大笑了起来,张狂的很,脸离我唇的距离越来越近,"都说你是小笨蛋了,我说的是......在床上欺负你一辈子哈~"
我羞红了双颊,脸上立即不见了眼泪,抡起拳头狠锤着他的胸前。
大色鬼!大色鬼!竟然比我还色!这脑子中就不能想些有营养的事情么?再说了,随便叫个人都能看出我才是在上面的那个好不好?让你欺负一辈子,我才不要呢!
气不过,我扑了上去,一把拉下幽谷的白衣,扯开胸前的前襟直接抚上他白嫩的肌肤,嘴啃住他的,将灵舌钻了进去不停翻滚。
渍、渍、渍,我在心里暗暗咋舌,这皮肤还真是滑嫩呢~
深深地吻直到都喘不上来气,才将彼此分开。
"师兄啊~今天你怎么这么热情啊?"幽谷双臂一搂在我耳边低喘着说。
"幽谷,我要跟你说件事,很重要,很重要的!"我拉下他的手将它们压到他的头顶,身子一挪准确的将自己全身力量都移到他的身上。
"怎么了?"
"我要当上面的那个!"我轻笑,挑眉学他在他的耳边吹着气,立即感到他的身子一阵轻颤。
哈哈~~我果然有当上面的那个人的潜质啊~
"呵呵~师兄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有听懂呢?"幽谷傻笑的看着我,脖子向枕内缩了缩。
"我是说,我才不要总当下面的那个呢,我要在你上面!"话毕,我立即低下头堵住他的话,一只手制住他的双手,一只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身上乱摸着。
奇怪诶,为什么幽谷没能睁开我呢?我在朦胧的情欲中这样想到。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脑海中只有幽谷留下的"恩,这次就让你在上面。"
哭啊哭~
等到一切云雨过后,我累倒趴在他的身上,不争气的满脸都是泪。
悔恨啊悔恨,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为什么我在上面却还是我被吃呢?啊啊啊~~~我真是不甘啊~~~
身子相触地滚热在渐渐消除,我像猫一样被他搂在怀中。后来明白了一件事,实力的差距是如此的大。
头脑中一闪,我抬眉问幽谷:"对了,你去内殿有什么事情么?"
他看了我一眼,将目光不着痕迹地挪开,手指逗弄着我散落在肩上的乌丝。
"没有啊。"
"哦。"直觉感觉到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要不他不会回答的这么痛快,一般肯定会扯些什么"师兄你担心我啊"什么的酸的要命的话。
可是......要怎么让他说出口呢?
来到南煞宫已经有将近半个月了,虽然这里很大,不过想我断崖是何等聪明,不到几天早就摸清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鸟一狗。(汗!)
反正总之啦~我走到这里是不会把自己弄丢了。
懒懒地起床就衣,走到窗边看着骄阳还在没完没了的越照越起劲,我心里一顿烦闷,想了想今天有什么好玩的,结果得来了一片空白答案。
想起这几日幽谷没事就跑到内殿去商量一些大事,连陪我的时间都变的越来越少,我也不禁提不起心情。
有了,要不去内殿看看?
心动不如冲动,我立即非常有效率的付出了行动。
一路上偷偷摸摸地躲过巡逻的侍卫(汗,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看到一个精致走廊,我立即扑了过去。
躲到一个柱子后面,从老远就听到幽谷愤怒的大吼声。
"余风,算你厉害!"
蓦地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不小的颤了一下。
紧接的是一阵脚步声,我连忙将身子更往柱子后面缩了缩,捂着嘴偷笑,想着一会跳出来吓幽谷的表情。
"宫主,请息怒。"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随后响起,似乎也跟着幽谷向这边移动。
"他毁了我多少分支系?"
"金和木系已经被他全部灭掉,只有几个人逃了出来。"男子的声音沉下几分,听着有几分咬牙切齿。
"好你余风,以前的就算我欠你的,再敢欺负到我头上,我要你好看!"
我的身子被幽谷冷冷的声音所震,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谁!"指风向我这边的柱子袭来,我连忙一侧脑袋,好险的躲过了那一击,傻傻地看着柱子上已被穿透的洞。
咪咪呜~差点脑袋就搬家了。
一道白衣一闪而飘到我面前,还没反映过来人已经被抱紧在怀,"师兄你没事吧?"
一脸茫然的看着幽谷,我不自觉地开口:"难道余风还没有放过我么?"
(二十八)夜袭
昏黄的月光透过窗子洒碎在地上,被风吹过犹如鬼魅般。
我侧身看一下幽谷,紧皱的眉头在睡梦中也没有舒展。
亲吻他的额头,熟悉的温暖溢满心间,依旧......不能缓解他的深忧。
他那天叹了口气告诉我,余风趁我们在山洞疗伤之时,运用朝廷的力量分别以几个借口大力围剿南煞宫的人,金木水火土五堂支系如今也只剩下三系。
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这些都代表着什么,手指绞成一团感觉到呼吸困难。
轻轻坐起身,合衣下床推开扰乱碎月的木窗,一阵清风扑上门面。
混沌的脑子伴着阵阵疼痛,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咬唇思考。
看来这回余风是有备而来,不杀死我他肯定不甘。
心莫明的撕扯,想起他曾说我杀死他的爱妾,也忆起幽谷之前曾提起我与他比试武功时将他打到吐血,也许......我之前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吧。
血账血还本是天经地义,就算我天生胆小怕死,但我断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过......错了就是错了,只是......
我回头望了望幽谷,他不安的翻了个身,脸颊在枕上噌了噌,没有醒来。
断崖你告诉我,你舍得他么?我捂住心口问着自己。
你知道他一定会保护你平安,可是你能安稳的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天天装作无知的样子苟且偷生下去?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眉越皱越紧?
你能么?断崖你告诉我!
身子轻颤脚下不稳退后一步,右手忙撑住一边的案台,低头急烈的喘息,眼睛迷茫的看着地上映照的乱月。
你何德何能让幽谷这样为你付出?余风可是贵为王爷,想要权势欺压一个江湖之人还不是小事一件。
嘲讽的弯起唇角,不为何人,只为自己。
"断崖啊断崖,是男子汉的话,就别让心爱的人为你痛苦。"悄然吐出轻叹,才惊觉这正是心里最痛恨自己的地方。
颔首低眉,我轻笑出声。
关上窗子挡住银色的月光,回身走到床旁坐下,看着幽谷发愣,像是如何也看不够似的。
手抬起又落下,我紧握双拳又轻轻松开,最终还是抚上他的脸颊。
幽谷,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爱你!
不管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我因为什么会跳崖,我想让你知道,现在的我爱的是你,是你断崖!不管你之前爱不爱我,对我如何,我只知道现在你是我这个世界对我最温柔的人,我不想放开,也不想让你痛苦,可是断崖我怎样才能让你不再皱紧这双眉?
你的眉型漂亮而弯俏,这双容颜不适合如此表情,那应该是笑的绝美,纯真而妖媚,迷倒天下之人,那不是你应该有的表情。
幽谷你知道么?我也很想保护你,不止只有你想保护我。
"告诉我,我该怎样做才能化解你这忧愁?"
"只要你死,我便不会再对他有所纠缠。"冰冷的声音随着窗子被撞开的声音而撞入我耳内,我回眸看到余风飘然而至,银色碎月映染在他的身上,修长黑影如罗煞般索命而来。
"只要我死,只要我死......"我喃喃重复,眼睛直直地看进他漆黑瞳眸,竟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感到害怕。
"对。断崖,怎样?考虑一下"窗下人的华剑在月光下盈盈闪耀,白色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在黑暗中透过那光看到他嘴角轻扬,笃定又自信,浑然天成的皇家霸气。
"我......"张开嘴,我不自觉的出声。
"他跟本不用考虑,你别想!"手上一热,温暖从指尖流进身体,幽谷握住我在他眉间停留的手指,打断我不知要说什么的话。
"幽谷,告诉我个理由,你为何如此护着他?"
"他是我的师兄。"
"哼!别说这么可笑的理由!"余风嗤笑一声,眼睛直射向我。
"那就没有什么理由。"
"你......"余风眯起眼盯着我和幽谷相连的指间,挑眉顿了顿,"你......爱断崖?"
余风的声音拔的很高,音色有着惊异和不确定,但随即便又沉了下去,眼眸的颜色复杂的不停闪烁。
"我就猜到,从那天我就应该猜到,果然......"
"是又怎么样,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来评判,我幽谷就是爱断崖!" 幽谷的眼中黑亮有着坚定,我扬头看着身旁的他,些微水渍染乱眼前人的身影。
"你们......"余风低下头,风吹进窗子将他的发丝吹起,遮住他的表情。
"哈哈~~太可笑了!"他突然狂笑的捂住了脸,夸张的用手揉着眼睛,拿剑的手开始因笑而不稳,最后直直戳到地上,发出响亮刺耳的声音。
"断崖啊断崖,你还真是厉害呢,哈哈~知道从我这里不行,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新的目标了,哈哈~你还真是不甘寂寞呢~哈哈~"
余风笑的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全身寒毛疯狂地叫嚣,脖颈僵的发硬,我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而且他那眼神像是要杀了我一般,一丝笑意都找不到。
我向后缩了缩,咬紧下唇躲避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我会对这个人......心痛呢?
摇掉这个荒唐的想法,我抖着手逼自己正视余风,看到他的那一刻,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睛一酸,竟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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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活该
我恨!
恨着这样的自己!懦弱的自己,不安的自己,莫明地因为余风带着绝望而愤恨的眼神看着我时想哭的自己!
那似火的眼睛里有着绚彩的光芒,耀眼照亮整间房屋,天地只剩那双瞳眸。
好痛,心好痛。
......不要忘记我......不要原谅我......我求你......
就让我深深埋入你的记忆里......永远!
我揪紧头发深深皱着眉,牙齿紧咬发白的下唇,那......那是谁在说话!
"师兄你......"
"幽......我......不!我不想记起来,什么埋入你的记忆里,什么不要原谅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痛苦的猛烈摇着头,痛的眼泪落下,流满整张脸。
"哼!断崖你又在玩什么!"
"师兄!"幽谷从身后抱住我,把我的脸压进他的怀里,"没事、没事,有我在,有我在。师兄什么都不要想,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恨我......"像是唯一救命草一样,我紧紧揪住幽谷的衣服,眼泪无自主的狂飙。
"他......怎么了......失忆了?"余风盯着我们,过了半响才开口问道。
我的脸埋入幽谷的怀里,熟悉温暖的体温,一双大手似将要我融入他的体内。
"怎么可能......断崖他......"余风不可思议的声音又传到我的耳内。
断崖,断崖!
我的眼前光芒在闪烁,闭上眼睛一幅画面传入脑海中,我......我看到自己在空中迅速的下坠,青玉剑在我的上方向我袭来,我绝望的向上伸出手,眼睛悲伤地......看着余风!那是余风,黑衣俊逸的余风,狂妄的挥舞着手臂对我吼着,可是他在说什么......
头好痛!
睁开眼睛一眼就望到余风,我跳崖时他在......那崖上。
"余风,我师兄要是有事,我就杀了你!"
我拽住幽谷的衣服,制止住他的话,努力的直视着余风,嘴角颤抖最终还是开了口:"我......我看到了......我跳崖时,你在我身边......对么?"
身上抱住我的大手猛然一紧,我忽略疼痛,坚定地看着余风。
"师兄你想起来了?"
推了下幽谷的胸,我示意他不要说话。
余风眼色暗了几分,握紧手里的剑,身子轻颤一下。
无言的默认。
"那......我为什么要跳崖?"
听到我的话,他立即脱口而出,"还不是你愧对我......把我......"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脸色一黑瞪着我。
我突然想起他曾说过,我把他的爱妾杀了。
呵呵~果然是血债血还啊~
惨淡的笑出口,胸腔内呼吸变的困难,我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幽谷,慢慢却执意推开他。
向前走了一步,我轻柔开口:"你刚才是不是说过,只要我死了,你就放过幽谷?"
又是上前一步,安静的绽开微笑。欠人的终究是要还,不过......幽谷......对不起,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