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ltata

《泡沫》（衍生类）BY：ltata






国中毕业后，我在东门路开了家酒吧。那是一条龙蛇混杂的街，出门时常常能看见港产电视剧里
蹩脚的斗殴、群架。开始的时候会有些害怕，或者躲在店里、或者绕道回家。不过任何事情都会



是个熟悉的过程，时间长了，就真和看戏没什么分别了。



酒吧的名字叫teenager，没什么特别的含义，纯粹为了一点点怀念。开个酒吧只是想让自己有些



事情做，其实说白了，酒吧的主人根本不是我。一个国中生，没有一点家庭背景，凭什么在这么



条繁华的街上开酒吧？



那么我的身份，说动听点的，可以算是个老板娘吧。






每天晚上，我都泡在酒吧里，看各色各样的人，看他们寻欢作乐、纸醉金迷。他们来了又走了，



大部分的人，我都记不太清，灯光闪烁下的每一个人，都显得格外模糊。



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店里的酒保。



他叫张佑赫，T大的学生，在酒吧里打工。应该是因为年龄相仿，我能和他谈很多，讲一些我不



为人知的事情、讲我曾今有过的梦想、讲不太敢奢望的未来。



张佑赫其实是个长的很帅的人，虽然他一直说我长的比他好看。不过我不信，每晚都会有很多女



生专程来这家店，为的就是看看他。人多的时候，我就做在吧台最角落的地方，看着他调酒，看



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吧台前的女生聊天。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平静的、却又不得不承认非常的羡慕他。



"为什么你能那么受欢迎呢？"



"你不是一直说我帅吗？"



我皱皱眉头，"我长的很难看吗？"



"你不爱笑，如果你不是老这样愁眉苦脸的样子，会迷倒很多人。"



他说着伸手揉揉我的眉头。我有些尴尬，额头触到他手的时候躲开了。



"如果我和你一样，在T大读书，我一定会和你一样爱笑。"



"现在这样不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我很想告诉他，可惜我说不出口。






我从噩梦中醒来，惊出一身汗。昨天晚上，有个客人告诉我一个故事。



"你知道吗？我们看到的童话故事其实都是骗人的。"



"白雪公主没有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白雪公主最后是和后妈一起烧死的。"



我看着那个客人，她漂亮的眼睛里清清亮亮的，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故事还是事实。



"唯一真实的恐怕就是人鱼公主了。化成泡沫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梦里，我是那个被烧死的公主；我化成泡沫......可我却不知道我的王子究竟在哪......




我从床上爬起来，进浴室洗静了一身的湿腻腻。



昨天晚上和我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男人早已经离开。我对他来说，顶多只能算是个地下情人。我不



爱他，他爱不爱我呢？我不知道......



换上一身学生装，镜子前的我看起来清纯的足以冒充高中生。



拨了张佑赫的电话。



"今天下午有课吗？"



"没啊，什么事？"



"那好，下午2点，时代广场前见。byebye！"



我挂了电话，心情突然格外的好，无意间瞥见镜子里笑着的自己，脑子里闪过张佑赫说的那句话



。



其实没有理由，外面阳光明媚，我只是只是不想浪费那么美好的下午，顺便把晚上那个阴郁的梦



统统赶走。而我能找到的朋友，似乎只有他一个。






坐在咖啡馆里，对面的他低头搅着杯里的咖啡。



"谢谢你给我提了一个下午的包。"我笑着谢他。



"你怎么那么能逛呢？如果你是女生，一定累坏你的男朋友。"



"男生就不能有男朋友吗？"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冒出这么句话。



他楞住了，低下头继续搅咖啡。



我觉得有些尴尬，咬着嘴唇怪自己怎么能问出那么笨的问题。



"我......呵......我开玩笑的。"我尴尬的冲着他笑，不知道这样的笑他是不是也觉得好看，"佑



赫，那你怎么不交女朋友呢？"



"没钱，交个女朋友很费钱的。我可不想把在你那卖苦力的那些钱都扔进水里。"



"怎么这么说，碰到你爱的人，难道你还在乎那些钱？"



"我爱的人？"他眼睛亮亮的看看我，嘴角弯起的弧度很漂亮，"如果有女生长的和你一样漂亮



我或许会考虑下！"



"神经！"



"不说我，你呢？既有钱，又是个单身贵族，怎么不见你交个女朋友？"



"我不是什么单身贵族，没有女生会要象我这样的人。"我说的是事实，只有男人会要我，把我



当"情妇"一样的养着，直到腻了......



"喂喂喂，你现在这样很象个怨妇！被老这么愁眉苦脸的，不如我给你介绍个？"



"不要！"我一口回绝他，何必连累了一个好女孩呢？






吃过饭，我和佑赫一起回的酒吧。他打工，我逍遥......



晚饭是我执意要请的，说起来是老板体恤员工。



今天店里冷冷清清的，没什么生意。我坐在吧台边，一杯一杯的喝度数很低的Liqueur。佑赫调



酒的动作真的很有形，举手投足充满了吸引人眼球的魅力，难怪我会象个小女生样的一晚上盯着



他不放。



"想学？"



"不要了，让我学简直是糟蹋。"



"没试过怎么知道？"



他把挑酒杯硬塞进我手里，"五指分开握着，首先手势一定要对。"



他握着我的手，我突然觉得那看起来纤细的手指原来不如想象的冰凉，柔柔的碰触着我的手指，



暖暖的......特别是心里头......



"就是这样拿，然后......"



突然听到门口一阵骚动，我和佑赫同时望向那。



我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我知道是谁。那些人，是我男人的手下。



这个时候，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我突然觉得很不安，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迎上去。



"阿信，今天怎么来了？"



"老板让我来办点事。"



我面前这个叫阿信的人，是他的心腹，不过我想不到，他来我的这个小酒吧能干什么事。



"哦......"



"你别问了，给哥们来几瓶啤酒。不用管我们。"



他这么说，我当然不好多问，其实我本也就没有问下去的打算......本来嘛，我是什么人？



我什么也不是......



回到吧台，佑赫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没事，几个老朋友。"



"我觉得............"他欲言又止，其实我何尝感觉不到，空气里的骚动浓重的让人不安。



"今晚能不能早点关门？"



"好，等他们喝了这杯就关门。"



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可惜，老天没能听见我的祈祷。



5分钟后，一批便衣警察冲了进来。这个时候，我真可以恍惚的以为自己在演电视剧，原来现实



中的条子和电视里的没什么两样呢......或者，他们也是从电视里学来的？



我看见几个条子制住了准备逃跑的阿信他们，然后，一个条子走过来对我说着超烂的台词。



"安七炫先生，请你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跟着去了，回头看看吧台那，看到一双焦急的眼眸，深深的看着我这里。



我是去配合警方协助调查的，可我没想到调查到最后，我却成了阶下囚。



阿信一口咬定我是主谋，并且罪证确着的在酒吧保险柜的夹层里找到了警方要找的那袋海洛因。



我知道我百口莫辩，因为保险箱的钥匙，道理上只有我一个人有......因为，他原本就计划着如果



事情败露，我会是个最好的替罪羔羊......



很快，警方正式立案，准备起诉我。



他们一直用各种手段逼问我......记得以前谁说过，警察就是群穿着制服的流氓。现在我明白了，



我伤痕累累，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可是我不说，咬着牙，我都不承认那是我做的。



因为，没做过，又怎么能认？



我记得转头时，佑赫望着我的那眼神。我告诉自己，再忍忍，安七炫，忍过这一遭你就什么都不



亏欠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花板是白色的，和监牢不同的颜色。



我还记得，有个条子来告诉我，安七炫，你的案子上头已经批了，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有十足



的把握让你关上个三、五年的。



说完，他在我腰腹间狠狠踹了两脚。



然后，我就晕过去了......那么现在......我在医院里？



我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景象证明我想的没有错。



我努力抬手按了枕头边的呼叫铃，立刻一个护士冲了进来，还有......那个男人。



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束蓝百合，很美......可在他手里却显得愈发的污秽。



我扭过头去不看他。



"你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护士小姐温热的手摸上我的额头，我不习惯的避了下。



"这里是警方医院？"我答非所问，我只想弄清楚我心里的疑惑，因为这里怎么看都不象是个重



犯该呆着的病房。



"什么呀，这里是市立医院，诶......你不要乱动。"



我挣扎着做起身，不顾护士的组织，冲着门口的那个人吼，"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救我？



"



我想冲上去揍他一拳，可我连坐起身都痛的龇牙咧嘴！我好恨，我以为我可以摆脱了，即使方法



是用我的五年甚至十年的青春换......可至少，我解脱了......



可他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为什么......



"不是我。"他走过来，把百合插进我右手边桌子上的花瓶里，"你别那么激动，救你的不是我



，我才没那么好心。"



"那是谁？"我颤抖着声音问他，因为我觉得越来越不安，是为什么？



"在你店里做酒保的那个傻小子。你果然是个妖精，灌了什么迷魂药，把人家迷的可以为你顶罪



？"



我呆在那，牙齿打颤的说不出话来。



张佑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没有骗我？"



"我用的着骗你吗？"他轻蔑的勾起我的下巴，"好了，现在你不欠我的了，开心吧......小妖精



！"



是啊......我该开心的......可嘴角咧了咧却觉得心阵阵的开始痛......



突然有种力量让我顾不得一切的抓住他，我红着眼，用我自己都觉得卑微的声音恳求我面前的男



人。



"我求求你，救救他......这件事和他没关系......求你了......我求你了......"



我的声音到了最后成了一团哽咽......我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我一个劲的说着求你、



求你、求你............







可惜的是我的恳求完全没有效果。我跟着他四年，除了肉体上的协议，他从来没答应过我什么。



可我没想到......这次也不是个例外......



他扇了我一个巴掌，粗着声音对我吼。



"你们两都是疯子，做牢很好玩吗？这算什么？爱情？真可笑......神圣而纯洁的爱情......不过你



们用错地方了，现实是不讲爱情的！"



我哭倒在地上，他皮鞋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我缩成一团，脑海里阵阵的回响着他临走



是留下的那句话............



我们......能算是爱情吗？







我再见到佑赫是五年后了。



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我用过去积蓄下来的钱去了英国念书，每年放假，我都会回来看佑



赫，可他一直不肯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