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诩!你别动,到了家里我就会放你下来的。晓玲已经做好晚餐了,就等我们去吃呢。」「唉?做饭?啊,我还没去买菜呢!」
一说到晚版,倪晓诩马上就想到做了一半的工作。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的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天哪!我睡了整整1 天了,那些货品怎么样了?有没有全部送到?还有我答应那些太太们的事… … 」
「安啦、安啦,你放心吧,我都替你办妥了,货款也收收了,全却放在你的口袋里面。还有什么马桶啦、窗帘啦、尿布湿啦,也全却处理好了,我连菜却帮你买了,怎么样,我是个新好男人吧?」带著一点的戏谑,把整个事情都通报了一遍,李冠峥趁机也凑过脸来,在倪晓诩的脸上亲了一下,气得本就自哀的倪晓诩,立刻就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
「哦,那真是谢谢你了!这是你的衣服,还给你,你的菜钱、车钱和暖气费,我也一共还抬你!李冠峥,请您不要再来骚扰小人了,再见!」
从口袋里摸出了刚刚赚来的货款,塞了一半到李冠峥的口袋里,眼看著家门就在眼前,倪晓诩一个闪身便躲了进去,「 砰」 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啊?晓诩!晓诩!我还没吃饭呢!」
「我们小人家,粗茶淡饭,入不了您大老爷的口,您还是请回吧!」
「我已被赶起出家门了!我现在正无家可归!」
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就著这可怜的门板,双方的攻防战再一次拉开了。只不过这一次,当然是倪晓翔腾利了,稍稍的争执了几句,看到妹妹正用走的来来回回地摆放著饭菜,他马上就心情大好地离开了门口,去帮妹妹干活。
「晓玲啊,你才刚刚能走,不要太劳累了,要慢慢养。」
「我知道了,大哥!我已经很小心了,做饭也坐著高脚凳呢。」这天吃完了晚饭,临睡以前,拉上窗帘的倪晓诩,不经意地向下张望了一眼。就著昏暗的路灯,他看到在那辆醒目的银色轿车里,李冠峥正放低了椅子,以一幢扭曲的姿势和衣躺在那里。看到倪家的视窗上有人影晃动,这个男人还马上摇下了车窗,开心地向他摇了摇手,直看得倪晓诩五味杂陈,不知道是气恼还是心酸?
「晓诩!你今天又要去工作啊?昨天那些不是都解决了吗?不用那么勤快吧?」
到了第二天早上,倪晓诩才走出了大楼,就看到一身皱巴巴的李冠峥迎了上来。也不知道他是在那里梳洗清洁的,不但散乱的头发上正滴落著水珠,就连下巴上也多出了几道刮胡刀留下的伤口。「啊,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吧,我的车是免费的,晓诩,晓诩!」啐!真是个业务白痴!如果只靠昨天那幢大楼的话,别说是年薪百万的目标了,就连基本的生活所需也推持不了,今天,他当然是要去拜访别的客户。
但就算李冠峥看上去真的蛮落魄的,可这时的倪晓诩可还没有心情去理睬他。摇脱了李冠峥的纠缠,在心里吐糟著他的倪晓诩,神清气爽地向车站出发。
同一天的情形,和前一天也差不了多少。因为李冠峥促头到尾的全程跟随,到了最俊,倪晓诩还是闹了个在车上睡觉,而由李冠峥去帮他挣钱的结局。
然后是第三天… … 第四天… … 第五天… …
从万般不愿,到习以为常,中简大约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倪境翔就己经不会因李冠峥的跟随而感到厌烦。「我是晓诩的徒弟,这个我来就好… 」
「晓诩,你只要在一边指挥就好,其他的都由我来… … 」
看着这个本该坐在大厦顶端的男人,这双本来用来签字的手,不停地向他献媚,为了他而东奔西跑,随著愤怒的逐渐消亡,一丝不忍也慢慢地爬上了晓诩的心上。不光如此,还有那辆银色轿车里,越来越浓郁的男性气味,以及越来越零乱的后座,也在在让倪晓诩感到于心不忍。饿了就啃面包,累了就睡在后座,每天守在他们楼下的豪华轿车里,早已掉满了食物的碎屑,而这个轿车的主人,也已有一个星期没有洗澡了。有一天清晨,从窗往下看去,倪晓诩曾亲眼看到,李冠峥是就著溪花的水管,
在给自己做最基本的梳洗,好像他下巴上越来越多的刮伤也是因此得来的。
「你有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出来?没有的话去买一套。」
「唉?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吗?你肯放我进去了吗?」
某一天上工归来,在跨出轿车之前,倪晓诩是这样红著脸,给了李冠峥一个暗示。
「才不是原凉你!我只是借你浴室梳洗一下,再这样下去,你这车根本就不能坐人了,而且我的顾客也受不了你这个邋遢的样子。」
「是!是!晓诩说得都对,我这就拿行李上来!」
好不容易盼到了可以登堂入室,机灵如李冠峥当然是不会轻易地放过。从后备箱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行李,李冠峥马上就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哥哥!你怎么放这个人上来了?你忘了他曾经是怎么对你的吗?第一次赶你出去,就不闻不问;第二次赶你出去,痛打了你一顿;第三次,他竟然还强暴了你,把你打到昏迷住院!这些,难道你都忘记了吗?你为什么还让他进来?」
「啊啊,小姨子,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椿婚,我死求活求,求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求得晓诩肯放我进来,您就高抬贵手,少说两句吧 … 」
「谁是你的小姨子!」
不约而同的,他的话音未落,就见面前的两兄妹,全都大眼圆睁地怒瞪著他。
眼看著可能适得其反,经验老到的李冠峥,马上就装出一副可怜相,瘪了瘪嘴,低下头,拎著袋子垂头夹气地就往门口走去·
「对不起,那我就到外面候著,晓诩有事再叫我吧。」
「你给我站住!我有叫你出去吗?快点给我去洗澡,赃死了!」
以退为进果然是最正确的!在心里打了个V 字的造型,感念著倪晓诩的心软和善良,抓住机会的李冠峥,二话不说就跑淮了浴室里面,由著外面的兄妹两自己去勾通。
拖拖拉拉,把自己淤积了一个星期的污垢全都清理干净,等李冠峥抱著脏衣服出来的时候,倪家兄妹已经在吃晚饭了。
「不好意思,我可没煮您的那份,李大总裁想必也吃不来我们小人家的饭菜吧。」
非常明显,尽管迫于哥哥的压力,倪晓玲已经不再计较放他进来的事,但是他的这个小姨子,对于他过去所犯的错,还是耿耿于坏。讪讪地笑了一笑,看著一边的倪晓诩只是低头吃饭,也没有要他出去的意思,李冠
峥随即厚著脸皮,在桌子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不要紧、不要紧,我有自己带干粮来。反正都已经是无家可归的人,有得吃就不错了,我哪还赶嫌弃什么。」
把脏衣服捏成一团,塞进包包里,李冠峥又磕磕拌拌地在这些衣服底下硬拉出了一袋快压成大饼的面包。
「那,我吃这个就好,蛮有嚼头的,这些天来,我还真是吃上瘾了。」
一边说,一边一个劲地傻笑,倪晓玲虽然还没什么心软的表现,但是低著头的倪晓诩,却是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要吃饭就自己去盛!难道还要我们伺候不成?」
「哥哥?」又过了一会,大约吃了有大半个面包,最终还是看不下有人受苦的倪晓诩,率先开了口。
经他这么一说,就算仍很气恼,除了狠狠地死瞪著李冠峥以外,倪晓玲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顿饭下来,从「 现行改造犯」,到「 外放人员」 升极到了「 留家察看」 人士,
李冠峥自然要更加努力了。这不,大家的饭碗才刚刚放下,他马上就张罗著洗碗擦桌子,完全化身成了一个家庭主夫。
第八章
「我来、我来… … 」
「这个,我来、我来… … 」等弄妥了厨房里的一切,又重新跑了出来,给自己褂了个围裙的李冠峥,开始非常勤快地清理起浴室、扫地加拖地。其实,从来都没有干过家务的李冠峥,他的劳动成果可真是不敢恭推,打碎了两个碗,弄得浴室到处是水,就连拖地也只拖了个马马虎虎,只是冷眼旁观的倪家兄妹,都没有和他计较罢了。
为了避免自家的洗衣机遭遇到什么不测,在李冠峥忙里忙外的时候,李冠峥的脏衣服还是由倪晓翔拿了出来,帮他给洗掉的呢。
不过,只有一点,就算是做足了所有的家务,那个早该丢掉的垃圾袋,李冠峥却始料都没有去碰它。明白李冠峥是打死都不愿意走出这个家门,倪晓诩也不和他计较,自己就去把垃圾给倒了。
而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令倪晓诩尴尬的是,到了睡觉的峙候,他又要怎么安排这个又高又大的大跟班呢?
由于资金有限,倪家兄妹租用的这花园屋子,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唯一的房间,当然是给了倪晓做卧房,而倪晓诩只是在客厅和走廊之间装上一个帘子,置了一张折叠沙发床,晚上的时候,把帘子一拉,沙发一翻,就是卧室了。
看著时间已经不早,给了倪晓诩一个无奈的眼神,倪晓玲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拉上了走廊和客厅之间的隔帘,晓诩翻坐在沙发变的床上,怔怔地不发一词,李冠峥倒也没有让他为难。
把自己那件凄惨不堪的喀什米尔大衣往床边一铺,又在行李袋里拿出了两件衣服,
一件腿上,一件身上,再往袋子上一枕,他就这样睡了下来。
转过身来,发现倪晓诩的双脚正好竖在眼前,双手一拢,他顺便还把它们当做抱枕,美美地睡起觉来。
「你!放开我!」没好气的收回了自己的双腿,踢了踢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倪晓诩便也自顾自的睡觉了。
可是周围多了一个人,又是一个曾经爱过也曾恨过的男人,倪晓翔哪能真的睡得。翻来覆去地挨了好多时候,听著下面的李冠峥,一会儿盖衣服,一会儿打哆嗦,还不时发出「 嘶嘶」 的受凉声,一个不忍,倪晓诩忽然就冒了一句
「 上来吧」 。
「唉?真的吗?真的可以上来?」话才刚一出口,倪晓诩其实就已经后悔了。没心思理会男人的确认,倪晓翎哼了一声,就翻过身去。只不过有意无意地,他的这个翻身,都正好空出了一半的床铺。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李冠峥当然是不会错过的。马上脱了外套和袜子,只穿了一条底裤的李冠峥,几乎是用火箭般地速度爬到床上,钻进倪晓诩的被子里。趁机得寸进尺的他,还将魔爪也伸到了倪晓诩的身上,把倪晓诩整个摸了个便。
「实在是太冷了,对不住,先让我暖暖吧。」大冬天的,只穿了平时的辩公室装扮,在这幢没有暖气的屋子里睡觉,当然是会冻著的。发现李冠峥的确是浑身冰冷,牙齿打颤,本想挣脱的倪晓诩随即就放弃了打算,由著李冠峥就这样抱著他取暖。
「 那个… …宁宁还好吗?你这次被赶了出来,宁宁怎么样了?」
僵持了一会,倪晓诩忽然就想起了宁宁。整整一个星期了,李冠峥不去上班,没有电话,李家也没人来找他,倪晓诩有点相信李冠峥是被赶出家门的。可是,如果父亲被赶了出来,又失去一个亲人的宁宁会怎么样?难道那个老巫婆准备弃大取小,要把曾经强加给李冠峥的一切,再强加给宁宁?
只要一想到宁宁,刚才还很冷静的倪晓诩,立刻就激勤的回过身来。
「你妈是不是把目镖放到宁宁身上?你怎么没把他也带出来?你是不是把他出卖给你妈了?」
「什么呀?什么出卖给我妈了?我是这种人?」
可能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李冠峥有些莫名奇妙地抓住了倪晓诩正在捶打著他双手。
「我不带宁宁出来,是不忍心他受苦。没好吃、没好睡的,小孩子很快就会生病的,到时候,我又不会照顾… … 」「
你不会照顾,我会照顾啊!你把他留在那个家里,还不一定会遭到怎样的虐待。你!你明天就去把他给我接来!不然的话… … 不然的话… 你也不用再见我了t · 」越想越气,越想越是著急,到了这个时候,紧张不已的倪晓诩干脆就坐了起来。
倒是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在过了最初的震惊期以后,随即就明白过来,而且倪晓诩越是激动,李冠峥就越是从容,如果这时候有灯光的话,倪晓诩还可以看到李冠峥此时的脸上,正挂著如同老狐狸般的笑容。☆油炸☆冰激凌☆整理☆
「晓翎!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我可以向你发誓,宁宁绝对没事。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一直以来,我妈紧张的始终都只有我一个人。以前她不让我接近宁宁,不是还特意隔离我们父子吗?你放心吧,宁宁绝对没事的!你要是不放心,等我们安定下来,我马上就去把宁宁接来。怎么样?买大送小?为了宁宁,你就将就一点,原谅我吧。」
「什么买大送小,我只要宁宁!才不要你!」想了想,李冠峥是宁宁的监护人,没有李冠峥的存在,要想和宁宁在一起,似乎也是不可能,
「最多,算是买小送大吧,你只能做个不值钱的附送品!我不管,总之你快点想办法把宁宁接过来!」「啊!附送品?」
怎么都没有料到,他堂堂天德的总裁!!李冠峥,居然有朝一日也会成为附送品,李冠峥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
不过,附送就附送吧。比起之前的编外品,这个附送品还算是有所进步了,反正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成为主打品。
在心离拿定了主意,鉴算了一下的李冠峥,随即就讨好地抱住了倪晓诩。
「好啦好啦,你说什么都好。不过,我妈现在可能也在后悔把我趣了出去,如果我现在回去,很有可能宁宁接不出来,都被她抓住不放。她毕竟是我的妈呀,要是她抱著我不许我走,我难不成还能推她、打她?我看啊,这事还要从长计议,等事情消停下去,我妈那离放松了警惕,我再找个时间守在宁宁的学校门口,把他劫了过来就是。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团聚的,你套住了我着个大的,还怕那个小的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