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限倒数 ————水城扬介

手中的，飘出缕缕白雾，如行云，如流水，在空气中舞动，徐徐上升，徐徐消失。
呆呆看着消失于夜色的尘雾，他彷佛看见了生命的流逝。
的确，在这里，生命就像他手里的香烟。
点燃起来，很快就会耗尽，飘散于微尘之间。

２００４‧０４‧０７‧＋７５６：５１：１３
「唉~~」轻轻叹口气，兰提把烟蒂抛到地上，踏熄。
他靠着一面墙站立，面前是一片黄沙，墙后就是友人所在的酒店。
回过头，准备穿越昨日到过的小桌群，回酒店去。
突然，一只炽热有力的大手攫着他腰部，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事顶在他腰上。
「别动。」身后的人一边说，一边把兰提推到墙上。
「你......想怎样？」兰提心里想道：不会在这里就被杀掉吧？
「没想怎样......」温热的唇，悄悄贴到兰提的脖颈上，「我不会伤害你的......嘻嘻嘻......」
那人的笑声阴险非常，让兰提的心猛地震惊一下。
手上的枪仍然抵着兰提的腰，那人的舌舔舐起他的颈后，另一只手则游走到他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衬衣摸抚。
腰上的枪夺去兰提全部的注意力，是以没有发现那人将会对自己做甚么事情。
于兰提胸前搜索的手，缓缓解开衬衣的几颗钮扣，潜行到衣服内。
那人拿枪的手渐渐前移，落在黑发人的胯间，还用枪管挑弄着。
生理反应让兰提的全身炽热起来，也察觉到那人的目的，因此而心头剧跳。
「你......你要干嘛？」兰提大着胆子问道。知道他要干甚么，虽然没可能逃开，但总可以作个心理准备吧！
「跪下，手按到地上。」没有回应的意思，只给予命令。
背上被那人的心脏紧贴着，身下被顶着枪枝，兰提只好无奈的照指示去做，跪到地上。
看着地上的黄沙，黑头发下不禁冒出汗珠。
一方面为将被侵犯的命运而强压着惊惧，另一方面在心里祈求对方别取自己性命。
甫跪到地上，兰提的裤子便被迅速脱下。光滑的臀部暴露在月色下，感受到夜间的凉风。
那人的一手不停的抚弄兰提的臀部，时而轻搔，时而握捏；另一手则用枪管磨擦着兰提的男性表征，让被侵犯的人不禁紧张的喘起气来。
「啊！」感到未经人事的下体有异物突入，兰提忍不住喊叫出声音。
「忍耐点......只是一根手指而已......嘻嘻嘻......」边说着，边抽动蜜穴中的食指。
「嗄......」这次是下体传来的快感进袭。兰提只得喘着气，忍住叫声。
双手抓着满地沙土，紧皱着眉头，半张着嘴，内心在劝喻自己别在意。
然后，第二根手指闯入，这次兰提咬紧牙关吞下了叫声。
持续着手于兰提下体内的手指的动作，那人拿枪的手离开已然发泄的男根，来到他的背部。
一把扯起他蔽体的衬衣，粗糙的手暴虐而至。由上至下，再返回上部，游遍兰提光滑无瑕的背。
「好细嫩的皮肤......」伴随话语，那人咽下一口唾液。
突然，体内的异物被拉扯离开。
「嗄......」重重的叹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降临的侵犯。
「放松点！」话音刚落，那人的身体就向前倾出。
「啊！！！」撕裂般的痛楚，让惨叫从兰提的嘴巴中飞脱而出，回荡于空旷的大地上。
不等兰提适应，那人已然急剧的晃动着身子，连续不断的抽插着。
「嗄...呀......好棒......」赞美的声线自身后人口中溢出。
「嗄......嗄......」在那人身下的兰提，只是不停的喘着气，在心中祈求自己可以活命。
下体在抽插，那人的手又不规距的攀上兰提的男根，粗暴的套弄着。
兰提那耐不住刺激的欲望根源，很快又被快感充塞住，勃挺起来。
隐藏在兰提体内的肉欲快要喷射而出之际，那人的臂从后环住他的颈项，猛力向前顶出，将兰提整个压到墙上。
「呀！」被触及体内深处，兰提不禁叫喊一声。
「好......好听......」那人更起劲了。
抽出、顶进，抽出、顶进，急速的磨擦着。
良久，那人把胸口贴紧兰提的背，下巴扣着兰提的锁骨，定住动作。
然后，让兰提厌恶的一道热流，流窜于他体内。
「嗄......真想......真想把你带回军营慢慢享受......」赞美之声滑进兰提的耳中。
「嗄......」在心里想着"我可不想"四个字，兰提不停的喘着气。
把自己退出兰提体外，那人轻柔的替兰提拉上裤子，一手按着兰提的胸口，静止不动。
大概十分钟，那人又再有所动作。
他的手放开兰提，一会，又攀上他的颈。
低头一看，兰提发觉自己的胸口多了一条金属链子。
「我走了，这个送给你。」自颈后传来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笑意。
「为甚么？」兰提不解的问道。
「为甚么......你要埋怨都得有个对象吧？我想你每天每天都诅咒我早点死去呢！」
说完，在兰提面颊偷一个吻，匆匆走开。
在被吻的一剎，兰提首次看到那人的样貌。
但......除了一头金发外，没有其它印象。
「这样......算是被强奸了吗？」在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微笑。

２００４‧０４‧０７‧＋７５０：１１：３５
「喂！起来了！」比璐理所当然的叫着。
「才几点钟啊！不要这么早来吵我！」拉着被子，翻过身。
「你睡了差不多十个小时了，还要赖床？你是猪吗？快起来！」一手揪过兰提身上的被子，让他暴露于阳光下。
「你才是猪呀！那么吵都能入睡！」说着，脑里飘过昨晚发生的事，「昨晚那些爆炸声弄得我没睡好，现在才刚阖眼呀！」
「是这样吗？」比璐的态度稍稍软化，露出略为嫌疚的神情，「那么......你多睡一会儿吧！我就在昨天那个茶座，你睡饱就来找我吧！」
「好。」给比璐一挥手后，兰提重新躺到床上。
随着兰提的动作，垫褥震动了几下，也带动了兰提身下的伤口。
那痛楚，让黑头发包裹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
然后，他想起了昨晚那个人，他的所为以及他送给自己的东西。
一个金属名牌，就是军人用来识别身份的名牌。
兰提想：这种东西通常是不会离身的，他把这牌子给自己，到底是甚么意思？
想到此，手不期然拿起牌子打量一翻。
一颗一颗串连起来的银色小珠，垂着一个被墨绿色粗布包围的金属牌子。牌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字和数字。
瞇着一只眼、专注地看着小字的兰提，自然而然的念着上面的内容。
「队员编号SE-1317，递属达德海部队，信天翁﹝Albatross﹞小队，姓名代号：Albatross-04，姓名：Cactus，加...达斯？」
原来，那个要兰提每天诅咒自己的人，是个军人，名叫作加达斯。

 

４‧２００４‧０４‧０７‧＋７４７：１５：１５
忍着痛楚，兰提穿戴整齐，准备到酒店旁边的小桌群去找比璐。
踏出酒店门口，只见天上白云一遍，阳光艳丽无比，很难想象这里会是个血腥的战场。
摸摸胸口，昨晚抽剩的烟仍在。无由来的，他拿出一根，点燃，叼在嘴里。
香烟末处飘出的白雾里，彷佛映出了昨晚侵犯自己的人的脸容，让兰提不禁叹一口气。
「唉......」
挥手把刚燃起的烟掉到地上，向前走去。

２００４‧０４‧０７‧＋７４７：１５：１５
「兰提！我在这里！！」
「早。」兰提道，坐到比璐旁边的木椅上。
「对了，先给你介绍，」手向坐在左边的人一扬，「这位是诺维娅小姐，将会当我们的向导。」
比璐旁边坐着一个金发及肩的女孩，精灵的大眼透露出可爱无匹的气息。
「妳好，多多指教。」挂起职业笑容，说起客套的话，兰提不习惯用真实嘴脸面对陌生人。
「也请你多多指教，兰提先生，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诺维娅以真挚的笑容回应。
「那么你也叫我兰提吧！」说着，郑重其事的伸出手。
诺维娅笑笑，也伸出手来，和兰提的握了一下。
「那么，今天我们会到哪里呢？」兰提热心的问道。
「我打算带你们到北部的战场去，那里是双方交手的主要地区。」一边说，诺维娅举起手中的杯，一呷马天尼。
「北部战场啊......在那里会碰到游击队或是雇佣兵吧？」挥手叫唤稍远处的侍者，兰提说道。
「碰到雇佣兵的机会比较高，他们会到废弃的房舍搜略财物的。」眼线放到远方的蓝天，「雇佣兵就是这样，甚么都不管，只要有钱就好！」
听她那种不忿的口气，似乎心里对雇佣兵有点意见。
不过兰提不会说甚么的，因为面前的始终是新相识。
「你饿不饿？」比璐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一点儿，你问来干嘛？」侍者已经来到他们所在的小桌边。
「我也有点饿，咱们先来吃点东西，然后才出发吧！」比璐脸上挂着比朗日还灿烂的笑容。
「好。」说着，两人开始点叫食物，抛下一边呆坐的诺维娅。

２００４‧０４‧０７‧＋７４５：５７：１６
再次背着大袋的摄影器材，兰提、比璐和诺维娅向着战争的中心地区─阿撒克斯北部进发。
要到北部的战区，三人必须徒步走过阿撒克斯的中部地区─战争后遗症最严重的地区。
沿途上是破烂的房舍，衣衫褴褛的民众以及萧飒的风。
看到那些瑟缩于摇摇欲坠的房子下的孩子，兰提不禁心痛了。
战争这种东西，是成年人搞出来的，为甚么受苦受难的却是孩子们？
「父债子还」？
好像不适用于这里。
因为，在这里死去的人，大部份都是意外身亡。
不是参军，也不是调解，只是生于厮、长于厮而已。
为了这样一个理所当然的原因，数以百计的人被埋于瓦砾下，遗留无限伤痛于世上。
由那些孩子空洞无神的双眼中，兰提感受到他们的悲哀和不甘。
他更加下定决心，定要好好拍下能够感动人心的照片。即使只是一点点也好，他也要靠自己的力量让这世上的战争减少。
「小心！」诺维娅突然大喊一声，把思巧中的兰提唤回现实，立刻注意眼前。
只见穿着迷彩军服的一行十二、三人正嘻笑着在三人稍前处起哄，他们手上拿着新式的枪枝，也不是当地人，可想而知：那是雇佣兵。
听从向导诺维娅的指示，兰提和比璐跟着她藏身在一所房舍的废墟之中，静静察看外面。
四、五个人坐在一旁，一道抽烟一边绕有兴致的观看着。
他们旁边，八个人围成一个小圈，正对中央的东西指指点点。
在一阵杂乱的嘲讽声中，兰提看到了。
他们的中央，是一个穿着长衣的本地人，那人身旁有着一根明显比雇佣兵的旧式很多的步枪，正哭丧着脸，看似在求绕一样。然而，溢出他口腔的嗓音，却是兰提不熟悉的。
于是，他看向旁边懂得本地话的比璐。
「穿长衣那个在说甚么？你听得到吗？比璐。」仍然好奇的打量着那帮雇佣兵。
「他在乞求他们放过，这人似乎是政府的传讯兵。」比璐道，语气显得有点沉重。
「我看那个人会被虐待一阵子，没战斗时雇佣兵无聊得很，总会想些玩意。」诺维娅轻袜的道，一边以痛恨的目光射看稍前处的十来人。
「虐待？这个不算玩意啊！看人家痛苦怎么会觉得快乐呢？真不明白。」兰提自言自语，觉得面前的人的举动让他难以置信。
他觉得，对于敌方的士将，除了杀掉，就只有虏俘而已，还有其它可以多作的吗？
但事实上，人的确可以向不属自己阵营的人做出残忍且不解的行为。
没有先兆的，一根枪管重重落在长衣人的头上，那人立刻怪叫一声，头破血流。
其它人见状，也拿起机枪，击打起那人身体的其它部份来。
中央的人只有抱着头部，承受四方八面而来的伤害，不能反抗。
伴随着长衣人的惨叫，他的白长衣被染成鲜红色。而他的长衣越发殷红的同时，他的惨叫声亦逐渐消散，最后剩下的，是他细不可闻的喘息。
「你这就不行啦？大爷我还未玩够啊！」首先开始打长衣人的雇佣兵蹲下，一手抓起和自己不同颜色的头发。
「咦？还有玩意啊？」站在他旁边的人说道，脸上泛着笑容。
「你不是说这阵子都没女人，觉得很燥热吗？」仍然抓着他人的头发，笑着向同伴说。
「我是说过，但我不喜欢搞男人后面啊！」没所谓的摊开两手，作个无奈状。
「谁叫你一定要搞他后面呢？叫他用口给你爽吧！」粗暴的抬起那人的下巴。
「也可以啊！」一个恍然大悟的天真表情现出，一边解开裤子的拉链，掏出男性欲望。
抓着长衣人的那人，更用力的拉扯他的头发，让他跪在地上。
然后，男根接触着空气的小伙子，走到长衣人跟前，双手叉腰的直立着。
「做吧！做得我爽就让你死得舒服点。」
长衣人似乎听懂小伙子的话，全身猛地震动一下。
他抬起头，看向小伙子的欲望根源，犹疑着。
见状，小伙子摇了摇腰臀，让啷当的男根挥动着，示意那人快点开始。
似是下定决心一样，长衣人拼命甩了甩头，擅抖着手，攀上面前的男性欲望，伸出舌头，慢慢舔舐起来。
小伙子闭上双眼，在享受着。
「真是有够变态的！」坐着抽烟的人在一旁批评道，却已经站起，想看清小伙子和长衣人之间的动作。
只见长衣人紧皱眉头，努力做着口中的动作。

「真是的！」诺维娅小叫一声，回转头，把那种不堪入目的画面抛在脑后。
「我也看不下去了！」比璐说，也从稍前处挪开视线。
「那么......我们走吧！」调整一下身上的器材袋子，兰提建议道。
「好！」诺维娅和比璐异口同声应道，向废弃房舍的另一边走去。
跟在他们后面的兰提，又再回头看了看被抓磨的长衣人。
他所能做的，只有无奈叹气而已。
深深吸一口气，兰提不再理会身后的事物，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５‧２００４‧０４‧０７‧＋７４２：２７：４３
穿过一遍又一遍的颓垣败瓦，诺维娅、比璐及兰提三人终于到达中部地区。
放眼所及，都是不完整的建筑物和仍然鲜血泊泊的尸体。苍蝇、蛆虫群在其上，努力地摄取营养。
另一个角度来看：那些死去的人，正在苍蝇和蛆虫身上重生了。
然而，这样渺小的生命，一定又会被其它事物所扼杀吧。
那......为甚么要重生呢？
更重要的，为甚么渺小的事物就要被扼杀呢？

２００４‧０４‧０７‧＋７４２：２７：４３
透过澄明的相机镜头，兰提目不转睛的盯着挂在一堵短墙上的尸体看。
那人维持着死前的表情，双眼不甘的瞪视着远处，半张的嘴，像是要细诉心里的怨恨一样。
看在兰提眼里，那是太过于震撼的影象，让他双眼不禁氤氲。
只是，他仍然拼命在按着快门，彷佛收录下的照片能够减轻他心中的震憾。
「你快一点，我看这里不太安全。」诺维娅说道，一边左顾右盼。
「唔。」响应女向导的同时，兰提的相机又再收录下一片无奈。
两人的前方，比璐正坐着喝水，享受身旁略过的风。
突然，身旁的风划伤了比璐的脸。创口传来炽热的感觉，让他不禁呆住。
没能发呆多久，比璐整个身躯被接离开坐着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