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の爱————迷祭

"嗯，后生可畏啊。"不作正面的回答，始终用打量的神色看着塔矢地桑原这才深深的点点头，语气中虽是赞扬也是挑战，然后拍拍他正坐的塔矢办公沙发，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站起来走了出去。塔矢一直将他送出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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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将位置坐稳，绪方就气冲冲的走了进来，随手‘碰'的关上了大门。

"你们联合起来算计我，是不是？"直逼塔矢地面孔，绪方几乎是叫了起来。

"这是桑原布的局，与我无关。"有点惊讶，塔矢收收心神，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爆了。"一开始是你主动去迎合他的，将桑原惠子抛给了我。本来这也无可厚非，随让我处在这个位置。可是你后来居然自己送上门的去招惹那个女人，好吧，这是他们算好的，"看到绪方又要爆跳，塔矢好心的补充。

"虽然这样，你们上过床是肯定的。"

"重要的是桑原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是代表他们察觉你真正的价值！"看绪方不做声，塔矢也知道自己分析得对了。

对方逐渐的省悟，带着不可置信："所以不管怎么做他们都不会放过我。"

"是。"看看他，塔矢不紧不慢地点燃了雪茄，"而且我们无法反抗。"

这是最根本的因素。因为家族的软弱，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舍弃自己保家族。

绪方完全的冷静了下来，自己点燃了一支雪茄，缓慢地抽搭着。

"我不爱她。"
"我知道。"
"该死的女人。"
"............"
"你还有后招的对不对？"
"............"
"我会如你们所愿的。"看着他，拧灭了手中的烟蒂。"所以，告诉我，桑，原，的，弱，点。"双眼又直接到映像到了塔矢地脸上，此时的绪方如同一只嗜血的狼，周身围绕着张狂而危险的气息。
"............"
"好吧。"败下阵来，塔矢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堆资料递给了他："桑原有恋童癖。"

接过那些纸张随意翻阅，绪方眼中一闪阴狠："你什么时候搞到的。"

"就昨天。"
"昨天你休假。"
"............"
"好吧。"真是彻底败给这个男人了，"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资料才到我手上。"塔矢摆摆手，大有信不信由你的情势。

突然接近的身形越加靠近，塔矢几乎可以感觉到绪方吹拂在自己脸上的呼吸，双手紧撑住桌面，好像这样可以阻止男人过分显示的亲热。抬头处男人金边眼镜玻璃闪着华丽光芒，让人直觉刺目。

"塔矢。"沙哑的声线吐出来有着蛊惑的味道。

"什么？"下颚被人抵住，被迫看向男人的眼睛深处。

"告诉我，上次就酒店的人是不是你？"
"............"
"说想要得到我的人，是不是你？"
"............"
"说。"

突然大声的吼叫让直面的人几乎弹跳起来，努力的镇定心神，塔矢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信任，怀疑，痛苦，这是他不熟悉的绪方精次。那个总是冷眼看着小小的他的男人从来没有现在这般脆弱过。他是真的很爱自己吧！

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当时的一幕幕，塔矢轻轻地并十分肯定的回答到："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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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总算满意的走了，偌大的办公室留下塔矢一个人。

方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心脏总算如卸重担的平稳下来，摊开手心，看着上面薄薄的汗色，塔矢笑了。

带着无比狂气，犀利，象征胜利宣言般。

高永夏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带着满身的脂粉味疲倦的打开房门，随手将钥匙丢在地上，开始迫不及待得冲进浴室，出来的时候整个公寓的灯全都亮了。皱着眉头，他悄声摸到最近的壁橱边，靠着死角打量房中的动静。沿路通往浴室的地上有他随意脱下的衣物，手枪在靠客厅走廊的裤袋里，显然那个距离太远了。

书房应该还有一把左轮手枪，因为平常都不大去所以基本都没动过，应该有上膛。谨慎地伸出半个脑袋搜索周围的动静，没人。现在来客应该集中在主客厅，书房在走廊的左上角。摸摸身下的白围巾，还满牢靠。打定了主意，他开始匍匐向书房地方向前进，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就溜了进去，好比一条滑溜溜的菜花蛇。

眼睛适应黑暗的时间用去了七八秒，身体却敏感的察觉到空间差异，机灵打个寒战。待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那漂亮得如同工艺品的银色手枪已经被另外一个男人握在了手里。

"嗨。"男人低沉的打了个招呼。

"塔矢。"有点惊讶，高永夏还是用平静的声音问到。"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是用如此特殊的方式。

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整个房间明亮起来，俨然的看到坐在书桌边的不是塔矢亮还是谁。

"来找你。"无视高永夏浑身滴水的样子，塔矢继续把弄着手中的玩物。一件可以要人命的玩物。

"是吗？"抬抬手拢一下头发，高永夏索性在他对面坐下，静待对方的后话。

心料今天是怎样也不可能跑脱了，塔矢能够如此自如坐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必定整个公寓已经是他势力范围之内。反正已经是板上肉，还不如以静制静，看看对方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谁知道对方也只是把玩一下手中之物，再来就是拿出书柜中厚厚的精装本翻翻再放下，最后他索性将落地窗大开，清晨的微风还带有半夜的寒露嗖嗖的吹了进来，西装革履的某人定定的站在窗边看着他，房中的暖气一下窜个干干净净。

紧紧身下的围巾，高永夏半裸的身体好不容易干掉的水气又浮了上来，打了两个喷嚏，他索性站到背风的墙边，微怒的看着同视线旁的塔矢，大有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的打算。

笑了笑，塔矢似乎很满意高现在地样子，对于对方眼中的威胁也丝毫不在意。半响，他还是在男人爆发的底线之前说话了。

"你和绪方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语气平平淡淡，像是讨论今天会不会出现太阳。

"不是你介绍给我的吗？怎么，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当然。"肯定的，塔矢还可以回想当时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么请你告诉我，保险柜中关于我父亲的那些机密档案是怎么得来的？"

想了想，高答道："是四年前我找人调查的。"

"哦。我都不知道高老板还会对死人有兴趣。"没有嘲笑，高永夏觉得只有深重的压抑感向他自己袭来。对于塔矢是怎么查到自己有那份资料已经不重要了。他此行的目的已经非常的明确，自己当时就预料这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会在离成功一步之遥的时候翻了船。脑中转了几个弯，高永夏不确定塔矢到底知道事情的多少，所以能赖则赖。

尽量稳定自己的心绪，高也显得坦荡："我只是想到得到有关你所有的资料罢了。"

"包括我父亲当时的具体身体状况。"阴下脸，塔矢地双眼闪闪发亮，白色的灯光下他就像蓄势待发盯着猎物的猎人，浑身有着危险的气势。

"那种东西，只要你有钱就可以搞到。"无奈的摊摊手，高永夏大有觉得对方不明事理的想法，如愿的看到塔矢眼中一闪黯淡之色。

于是他又接着说道："塔矢，我知道你很敬重你的父亲。相同的，我对于塔矢老前辈也是万分的敬佩。我承认，当时是我设计让你遇上我的，为了第一次的见面我准备了足足两个月，为的就是掌握你的行踪。事后的一切证明心血没有白费。为了能够得到你的信任我主动的接过棘手的案子，帮你打通高层关节，为了你的安危我将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调离身边安插在你的公司为的就是时刻保证你的生命安全，甚至在自己深陷牢笼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如何不会连累你。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是为了你。你知道的，五年了，整整五年我对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这是为了什么，因为我爱你，而你现在............"

呆呆的看着塔矢，高永夏似乎要哭了出来，"而你居然拿出我对你的信任来责问我的真心？"

窗边的人无法言语，他不知道为什么严肃的质问演变成对方无私的爱情表白，只得看着对方苦涩的脸，脑中转了千百回。

终于，他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怅怅的房间里回荡，看着高永夏的眼神带有无法言语的深刻，仿佛要将对方穿出一个洞来。然后像来时的悄无声息般的又走了。

晨风飘扬的房间里，男人慢慢地倚靠在墙边，似乎借彼之力来稳定空当的虚壳。
窗外，太阳升了出来，给大地一片暖洋洋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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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我们出去旅游吧。"餐厅里，亮低声的对着对面狼吞虎咽的进藤说道。

"为什么？"没有抬头，光还是全心全意的关注着盘中之物。

"你不是总在抱怨我没有陪你吗？正好我最近都没有什么事情，索性一起出去玩玩。以后可能都没这个时间了。"

诧异的看着塔矢，光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点端倪，可是一无所获。思衬着他会不会是最近工作太累，而且自己夺了本因坊之后一直都太忙，两人相聚的时间太少，正好可以借由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

打定了进藤会点头，第二天他们就已经在夏威夷的沙滩上看草裙舞。对此，进藤大呼上当，深叹自己如果不答应是不是今天也会出现在这里。塔矢很诚实的回答是的。

进藤光从没有感觉如此幸福过，时光的飞逝中带着玫瑰花的香甜让人在睡梦里都可以笑着翱翔。

法国庄园青涩的葡萄酒芬芳，埃及风穴中安然屹立的神圣庙宇，瑞士街巷古老沉重的钟表店面，澳洲广阔草原上奔跑的袋鼠，维也纳天空高亢飘扬的歌声，一切的一切让人深陷不可自拔，醉了又醒来，躺下又飞翔。

他喜欢每个清晨看见不同太阳，呼吸不同空气，遇见不同人群，体会不同感受，沉迷再沉迷。在夜幕降临之后又拉上塔矢地手跑遍一街一巷，站在城市最中央高声告诉对方他有多满足他又有多幸福。他会让那幽碧如潭的深色眼眸一直望到自己内心深处，将对方的手掌按在自己平坦胸膛一起听那热烈跳动，贪婪吸吮对方每一分爱恋，眷顾彼此身体最原始的渴望，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爱他，爱他，永世不渝。

塔矢会哭泣，会微笑，再拥着他，吻遍每一片肌肤，让对方身上留下只属于自己的印记，切肤之痛也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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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房门，塔矢已经换好了衣物正接着电话，看见进藤进来微微点下头又继续和对方谈着。
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抬头看着电视中正热播桑原与塔矢家族联姻的盛况。绪方穿着浩白的礼服周旋在众多高层人士之间，谈笑风生，旁边的新娘淡淡笑语，掩不住的春情荡漾。
这边塔矢结束了电话也看着。

"是不是郎才女貌？"他问。

"嗯。"应了一声，进藤继续喝他的可乐，转头发现塔矢正怔怔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想要么？"
"什么？"亮指指新郎手中那闪亮的一点。

"不想。"继续喝，却不再看向塔矢，偏偏的听见对方嗤嗤的笑声。"是真的不想要。"回头又补充，进藤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可闪烁的眼神还是泄漏了心思。

感觉到塔矢从身后拥住了他，有点挣扎还是放弃，这下连可乐也无法喝下去，索性放下等着对方进一步的行动。就这么维持着，塔矢又转向前来，整理起对方的衣领，袖子，将他额头那两缕金发抚过眼睫，一遍一遍触摸他的眉根，眼角，神色复杂的看到进藤内心深处，空气中静谧的气氛仿佛可以听见窗外银杏嫩嫩叶片飘过的窗棂的声音。如此地接近，不关是身体，甚至连心都没有一丝阻隔。仿佛遇见古昔之年两人坐落在樱树下，品着茶，下着棋，旁边是潺潺的流水，高处是蓝天白云，身后繁华都市好遥远，好遥远............

沁凉触感从指甲蔓延过来，看着对方手中同样款式的饰物，除了惊愕就是欣喜，最后是满足。

"亮......"连声音也意外的沙哑。
"愿意吗？"望着他，手中戒指已经套到对方指的根部，根本无法反驳。
"嗯。"说罢，进藤又笑了起来，将另一枚套上塔矢的手，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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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藤是个喜欢将爱说出口的人，塔矢却不同。至少在对方说爱他的时候他基本都只是‘嗯'一声。这让人很无奈，但进藤总是表示理解。

"只要知道塔矢心里是爱着我的就可以了。"他如斯的想，心中还是难免打着鼓。

也许是因为今天太幸福，也许是因为今天亮太温柔，也许是因为一切都太美好，以至于让他在熟悉的睡梦中听到塔矢那迟迟不成说出口的爱。

他一直觉得塔矢地声线特别好听，只是不知道‘爱'这个字从他口中吐来有着这般的魔力，像青纱丝缎的千缕百柔围着自己绕啊绕的，层层紧裹，密不透风。

塔矢早安吻是最温柔的，先是额头再是鼻尖最后才是嘴唇，蜻蜓点水般微风拂面，让光陶醉得不能自己，直到身边的温暖慢慢被自己的体温代替，他才恍然大悟的起身。

"塔矢。"进藤低低的唤了一声，走下地，环视周围。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应，浴室中也没有。

他翻出衣物，赫然发现塔矢地行礼袋已经不在了，偌大的壁橱中只有他一人的休闲装在晃荡着，有着孤独。

打电话到服务台被告知塔矢亮今早退了房钥匙，走了。

"怎么可能......"进藤喃喃的问到，麻木的挂上电话，转头看见床头柜上一张便条，下面压着一盘录映带。

插入放映机，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开始的一句居然是：对不起！
进藤回想不起当时自己真实的表情，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日本，怎么回到不久前还属于他和塔矢共同的家，唯一的感觉就是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去找塔矢，什么也不要去问他，因为他知道两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交接点，就像两条平行线在小童的玩弄下终于又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位置，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对于塔矢的煞费苦心，进藤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表示感谢。因为整个事情中只有他是唯一一个旁观者，确又真实的决定着塔矢的言行。
他一定觉得对着自己演戏很累吧！明明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确没有当棋子的自觉，自己发觉这个叫进藤光的家伙很可悲，是个十足的笨蛋。
录像中的事情让自己感觉自己的无能，还有天真。
他一直以为塔矢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其实早就从很久以前对方就在改变，只是进藤君潜意识中视而不见，以为这样就可以维持两人正常的关系。他不知道越是这样对塔矢的伤害就越大，让对方在政治的沼泽中越陷越深，维护了自己，保护了亲人还有整个家族，独独将塔矢他自己排除在外。
这样想来进藤觉得自己更加没有勇气去找塔矢，问清楚他心底真实的想法，问............录像中他说的那些事情全都是不是真的，虽然那很残酷，就像将塔矢的伤口剥离开再撒盐般，他还是没有勇气。同样的，他也不能保证在现在两人的关系下自己还能不能如以前那样对他随传随到，他开始置疑自己在塔矢心中真正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