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觉后背一凉,才意识到孔雀已经起身。我依旧无力而又酸软不堪地趴倒在桌面上喘着粗气,无论是肉体还是心智,都被痛楚折磨地奄奄一息,过目尽是虚幻。
"你的小弟还在外面等着!"孔雀嘲讽的口吻一语将我从迷梦中震醒。
我无声地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破碎不堪的躯体,默默忍受着摇摇欲坠的晕眩,以及那私处传来的灼痛,缓慢而又迟钝地拉起卡在膝盖处的衣物,不停颤抖的手指整了整起皱的上衣。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不停地打量着自己,衣服整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担心会被外面的人看出些什么端倪来。而此时红白相间的浑浊粘稠物也开始缓缓从无法紧闭的开合处沿着腿根向下滑落。
等一切穿戴妥当,不觉已经冷汗涔涔,室内温热的暖风却依旧让人寒冷刺骨。
"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再惹到我,我一定会让弟兄们轮流上了你。"孔雀对于我的狼狈没有一丝的同情与怜悯,冷言冷语犹如一把把利剑将身体刺得体无完肤。
"明、明白了,孔雀哥。"沙哑的声音吞吞地吐着艰难的字眼,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保持着清醒,"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低着头,怔怔地盯着地毯上那滩遗留下来的诡异浊液。
"明天李胖子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的。"语气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知道了。"我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每走一步,就似乎有把刀在割着自己身上的肉。本以为麻木的神经再次感觉到又有温热的液体从下体的伤口流了出来。
"离哥,没事吧?"一打开门,就看见鸡皮担忧的面容。
我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凭着决不示弱的念头在支撑着自己。
"离哥,你怎么脸色那么白?"鸡皮突然发现了什么,盯着我的脸不放,"怎么手那么冰?发生了什么事?"望着鸡皮紧张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我扯了扯嘴角,其实我是想笑着告诉他,我没有事。可是张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离哥,不要吓我啊!"鸡皮急了。记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见我用烟缸砸了自己的头,"离哥,我、我送你去医院。"
"离哥,你撑住,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八哥。"见我不回话,鸡皮的眼角渐渐地泛了红。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鸡皮扶着走出了孔雀的地盘。
"我送你回家。"鸡皮估计是被我的样子吓得开始胡言乱语。
白天刺目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我凝望着他的眼,看着鸡皮不停地张着嘴在说话,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突然觉得好累,再也无法支撑的沉重身体缓缓跌落。
11
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是躺在自己家里的双人床上,不觉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离哥,你醒了?"鸡皮从床边抬起头,迷迷糊糊地问道,看来我昏迷的时候一直是他在照顾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烧退了。" 鸡皮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额头,"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煮点东西?你回来就一直昏睡,下午的时候还开始发烧了......"鸡皮又开始喋喋不休。早知道就不收他当小弟了。
"我的衣服呢?"可是当鸡皮从床上扶我坐起的时候,头还是有些发晕,身体也像是散架了一样不听使唤。忽然我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换回了平时在家才穿的居家服。
"我、我替你洗了......"鸡皮不敢看我,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什么?!!"从来没有那么惊慌过,那种耻辱让人羞愤难当,"谁让你那么做的?"我不住地对着鸡皮大吼大叫。
"对、对不起,离哥。"鸡皮见我这样,他害怕得连说话都不免结巴了,"我见、见你发烧,所以给你喂了消炎药。你还流了很多汗,所以、就替、替你换了......"鸡皮小声地都让人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低着的头几乎就快贴着自己的前胸了。
结果等自己稍稍冷静些,才觉得自己是错怪了鸡皮,当再意识到自己依旧穿着那条皮裤,就更觉得自己完全多虑了。
"没事了!"我拍了拍鸡皮的肩膀,"有没有烟?"心情彻底平复后,突然觉得嘴巴又苦又涩。
"给,离哥。"鸡皮连忙递了根烟给我,乖巧地替我点上。
吸了口烟,所有回忆都充斥着脑海,过去发生的种种一一在眼前闪过。
"那个孔雀简直不是人,竟然把离哥你揍的那么惨。"鸡皮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还在记恨着孔雀,"我看到离哥你连走路都那么困难,就知道一定伤得很重,可是回到家,即使你在昏迷中也不肯让我脱下你的裤子帮你检查伤势......"
鸡皮在身边喋喋不休,可是却没有让他收口的冲动,好像突然觉得周围静悄悄的,反而让人感到心烦得可怕。
向空气中吐着微蓝色的烟,看着烟在空气中慢慢四散最后消失无踪。心中的纠结也好似这缥缈的烟雾般随之消失。看来,我和孔雀之间的恩怨,暂时算是了了吧。怔怔地对着窗外发着呆,不知不觉烟已经烧掉了一大半。
"离哥,下次看到孔雀我一定找些人去揍死他,替离哥你报仇。"鸡皮恨恨地说着,还时不时挥舞着拳头。
"报仇?"我掐灭了所剩不多的烟蒂,"我看你是真想让人扒了皮当鸡皮吧!"我打了下他的脑袋。
"我是说真的嘛!"鸡皮委屈地护着他的头。
"你才刚出来混啊?不动动脑子!孔雀你能动吗?"我用手指不停地点着他的脑门,"以后出门不要说是我小弟。"
"知道啦,我知道啦,离哥。"一听我不认他当小弟了,他急得直朝我嚷嚷。
"......"由于刚才的举动,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痛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离哥,你没事吧?"鸡皮见我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就又开始急了。
"你去药店,买点专治外伤的药,顺便再买点消炎药。我先去洗个澡。"浑身觉得粘粘糊糊的,尤其是私隐处更是又痛又痒。
"噢!"鸡皮小心翼翼地扶我去浴室,然后自己也出了门。
等洗完澡,鸡皮除了买了我需要的东西外,还带了外卖回来。匆匆地扫荡了些食物,然后悄悄地去了洗手间上药。当手指再次拔开已经伤痕累累的私处,疼得我差点连手里的药都拿不稳。可是转眼一想,当初孔雀也曾遭受过这种境遇,就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罪有应得,也无怪乎孔雀痛恨我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第二天醒来,虽然身体舒坦了许多,但走路时还是有些不适,尤其是一旦奔跑,伤口更是隐隐作痛,至于坐下更是要小心翼翼,深怕自己一用力就压到伤口。去了孔雀的赌场,却见不到他本人,心里既有些惆怅,又不觉松了口气。毕竟再次见面,彼此都会有些不自在。
"陆离,你就和几个兄弟罩着场子。"李胖子见了我,就一副老神在在,一说话,脸上的肥肉就颤抖抖的样子多少有点可笑。
"是,李哥。"由于我才刚调到孔雀这里,安辈分与资历都比李胖子小了好多。
如今的处境自然也没有在夜总会时,那样风光了。可日子也过得平静。耀星多少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字,所以也不太有人敢来赌场造次。最多有些客人出了老千,还死不承认,结果被李哥吩咐揍了一顿,赶出了赌场。一周下来,也几乎把工作给摸了个透,由于对赌完全是一窍不通,所以现在的自己无非在赌场充当保镖兼打手。有时也会在巡场的时候和孔雀照个面,但也只是匆匆地打了个招呼而已。孔雀几乎对我是不闻不问。
当自己偷偷从远处观察他的时候,凝视着他在人群中晃动的身影,望着他的一举一动、投手举足,忽然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遥远得无法触及,又或是虽彼此近在咫尺却始终隔着一堵透明的墙。想着想着,思绪就走了神,直到一股强烈而又灼热的视线与我交汇,才发现孔雀脸上无法掩饰的愤怒。急忙低下头,自己的举足无措慌得脸如火烧。
"离哥,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烧了?"一旁的鸡皮见了我的异状,不安地小声询问道。
"没、没!"心脏跳得"咚咚"直响,不时用裤子擦着手心冒出的汗水。
等过了好一会儿,再次抬头的时候,孔雀已经不知所踪。慌张地扫了下四周,根本就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陆离,你带着些兄弟去把街头天口的赌场给我砸了。"李胖子走到我身边,低声命令道,"我操!敢在耀星的地盘开赌场和耀星抢生意,我呸!"说完,还谇了一口唾沫。
"是,离哥。"点了点头,接着带着鸡皮和孔雀的几个兄弟晃出了赌场。似乎有种一切又恢复到那种刚出道时的错觉。
先派了个兄弟去准备家伙,同时我又让鸡皮去菜市场收集些其他的东西,既然要砸,自然得先闹个天翻地覆。等一切就绪,便带着几乎有三十多人的弟兄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来到街头,就带着人冲进了天口的赌场。鸡皮和两三个弟兄拿着麻袋,将麻袋里先前让鸡皮准备的东西纷纷倒在了赌桌上。
"啊!"围在赌桌边的人群见到血淋淋的猪肠子顿时发出尖叫声。
"好恶心!"被溅到猪血的赌徒们更是抱怨连连。
不出一会儿,四散的人群一下子让赌场冷清了下来。
天口的人一下子顿时明白是有人来砸场子了,可看见那么多操着家伙的人,多少有点心有余悸,各个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警惕地注视着我们。
"你们天口胆子可不小!"我悠然地点了根烟,一见天口的人就让人生厌。
"陆离!你还有种来?不怕我们天口的人宰了你?"一个看似头头的人恶狠狠地对着我冷语道,"当初要不是你命大, 你的小弟当了你的替死鬼,你还能站在这里?"
"哈!"我最恨那些动不动就来揭人伤疤的家伙,而阿鬼更是我的死穴,"兄弟们,给我上!"扔了烟,一挥手,身后的几十号人马就举起家伙砸了起来。
"你们敢!"天口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一伙人见我们行动了,自然更不会袖手旁观,"上!"不久两群人马就扭打在一起。
自己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再次点了根烟。悠悠吐了口烟,望着相互厮打的人群,突然又想起了阿鬼。
"妈的!"我起身,混入了人群。只要是天口的人,我就狠狠地揍。
"你有种再说一次!"我提起之前在我面前嚣张的小子,他已经被我扁得鼻青眼肿,"我的小弟叫阿鬼,记得以后每逢清明,给我烧十个个美女给他!知道没?"一边说一边屈起膝盖朝他的腹部用力地踢了下去。
"再给他磕三个响头!"又用脚踹了下去,"记住没?"我对着一滩血肉模糊的物体大吼着。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非揍死你!"朝着已经像死人一般趴在地上的人最后补了一脚。
"离哥,别打了!"鸡皮冲上前一把抱住我的腰,对着已经有些癫狂的我喊道,"再打下去,他要死了!"
挑起散乱在前额的碎发,深深吐了口气。此刻才发现,兄弟们都围在四周静静地望着我。
"都打完了?"我顿时尴尬地笑了笑,整了整被人扯开的衣领,"我们走!"说完,浩浩荡荡地一群人,离开了天口的赌场。
12
风光地领着一班兄弟回到自家的赌场,觉得全身上下有种大块淋漓的轻松。
"孔雀哥要见你。"在门口却被李胖子给堵上了。
"知道了,李哥。"嘴上答的平静,心里却不免咯噔了一下。慢吞吞地走在路上,还一边琢磨着孔雀的心思。
难道是因为之前我盯着他看?回想起他当时的神情,确实是爆发前的征兆。惨了!想着想着,我烦乱地挠着头,不过幸好那个李胖子走在我前面什么都没有看见,否则又有的罗嗦了。
"孔、孔雀哥!"一进入那个房间,记忆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放。再见到孔雀,突然紧张得说话都结结巴巴。
孔雀坐在那里,双手撑在桌面的两端,一言不发,只是怔怔地盯着我的脸。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往哪里放才好。
"你先出去吧。"最后他只对李胖子说了句话,之后这个屋子里又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紧张的氛围更为浓重,额头渐渐地冒出了冷汗。
"你把天口的场子给砸了?"孔雀冷冷地询问道。
"是的,孔雀哥。"我克制着自己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心脏,努力地用还算平常的口吻回答。
他静静地听我说完后,竟然站了起来。我情不自禁地朝后退了几步,直到发现自己的后背贴住了冰冷的墙面。
只望见他一步一步向我逼近,那夺人的气势压得人险些喘不过起来。
当他的脸孔在我眼前逐渐放大,他的手指竟然轻轻地替我拨开了之前被我挠乱而散在额头的发丝,一双黑眸深不可测。
"孔、孔雀哥!"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灼热的呼吸时有时无地划过脸颊。
孔雀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有些不耐。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孔雀拉住我的手肘,一把将我甩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我立刻转过身,想从沙发上爬起来。可是当我的计谋还没有得逞,背后只觉一沉,透过衣物,我感觉到了属于他人的体温。
我顿时明白他想做什么了。上次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那是我欠你;可如今再让你得逞,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你想干、干什么!!"我被他压在身下,呼吸多少有些不畅,以至于说话都踹得厉害。
"你还猜不到?"身后传来孔雀阴阳怪气的笑声,颈后的丝丝呼吸让我浑身发麻,"有种在众目睽睽之下盯着我不放,难道就不准我现在压你啦?"孔雀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恶劣地抚过我因为挣扎而裸露在外的锁骨。
一语被他道中,顿时血液涌上脸颊,内心长久压抑的无奈与不平瞬间爆发了出来,然而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孔雀在我面前的态度在一点点转变。
"你***!"趁孔雀一时不备,竟然被我奋力的一个挺身而挣脱了他的禁锢,接着没有任何的迟疑,向着他那张五官精致却又不失狂野的脸孔狠狠地砸了一拳,"你这个浑蛋!"之前那场剧烈的厮打再加上刚才的剧烈运动,似乎一下子耗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
"唔!"孔雀闷哼了一声,之后只是用手指抹去了嘴角的血丝,"你敢动手打我?"脸上露出不可思议却又带着一丝玩味的神情。
手骨传来阵阵的抽痛,可见我那一拳用力不小。**在沙发的另一端粗粗地喘着气,胸膛激烈地上下起伏,双眼却直直地望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时刻警惕着孔雀的反击,不敢有一毫的怠慢。
只见他微微翘起嘴角,脸上立刻显出一副邪邪的痞味。心中当即警铃作响,不顾自己的精疲力竭,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直往门口扑去。
"啊!"脚踝被一股强大的拉力牵扯,上身毫无预料地直直倒向地面,肋骨被震得发麻。
"揍了我一拳,就想遛?"结识而又富有弹性的肉体再次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属于男性特有的麝香扑鼻笼罩四周。
"放开我,有种就单挑!"我奋力地挥舞四肢,企图再次挣脱孔雀的束缚,可惜身体整个被压趴在地上,完全是不出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