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去,你在车里等。”他瞟了我一眼,希望没有听出我的心跳如鼓动。“我学过些功夫,你只要在这里乖乖等我,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功夫?该死,那我不是更难把握这个机会了?无论如何,先骗他下车,看情况再说。“那…也好,大概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那车好象也停下来了。”
他下了车,却不向商店和后面的车去,而是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与人通起话来。看长度是手机号码,会是谁呢?同伙?打手?还是别墅里的人?只是隔着车子,他的声音又太低小,我根本无法听到分毫。
他挂了电话,静静站在那里,后面的车门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黑暗中无法看清楚他的脸,只是他的身形似乎并不熟悉,心里一冷,不料那人竟跑了过来。越来越近,莫凡迎了上去,挡住了那人的脚步,也“恰好”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忍不住打开车门,站了出去,那人似乎听到声音,一把推开莫凡,向我疾奔而来。
20
“楚霖?是你?”
乍看到这个人,由不得我不惊呆,想过后面的人可能是高歌,可能是顾青,可能是警察,可能有一千种可能,但全然没有料到,这个人会是我的前任上司——白仪。
“白……总编?怎么会,是你?”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但我看得出来,他非常非常的愤怒,他转头对莫凡说,“他是我朋友,我要带他回去。”
莫凡的眼神危险,忽得嘲讽一笑,“你这么说可太奇怪了,又不是我逼他,是他自己愿意跟我走的。是不是?”他抬了抬下巴将问题甩给了我。
我将眼光流转于他们之间,显然他们是认识的,可为什么白仪会认识这个家伙?他们又是什么关系?那么白仪也参予了那件案子吗?太多的问题无解,但眼前没有时间让我去弄明白。我迎向莫凡的眼神,“是我答应要来的,不过现在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
白仪显然松了口气,我却更加的紧绷,不管白仪是否与此人熟识,但他显然太不了解莫凡了,恐怕事情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莫凡对我的回答无动于衷,而是对着白仪说,“你和他什么关系,竟然在我的面前这样保他?”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今天你说什么也不能带他走,他必须跟我回去。如果你想找玩伴儿,换个人,他不行。”
“噢?他……不行?为什么?”莫凡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难道,你看上他了?”
他的每一个轻缓的举动都是对我的折磨,我摸不清他的心意,这样问东问西,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但我直觉如果白仪回答说是,我的处境会更加糟糕。望了白仪一眼,心里万分期盼,他会否认。
“是又怎么样?”白仪冷冷地瞪着莫凡。
我的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白仪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他看不出这个回答有多么挑动了莫凡的怒气么,他明明是那么聪明的,怎么这时却这样看不透起来?我猛地闭上眼睛,似乎有什么声音传过来。糟了,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不该跟他说这么多的,他是在拖延时间。
我冲过去拉起白仪,向他的车跑去,经过莫凡身边,“我还是决定走了,有缘再见。”
只是还没跑两步,突的感到一个凶猛的力量抓住了我的肩膀,身体不由地向后方翻转,松开了拉着白仪的手,没有任何犹豫地我被一记重拳打在腹部,随着余力我向后倒在了地上。
“莫凡!你在干什么?”还听得到白仪的惊呼。这个傻瓜,还不明白么,此时再想走,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车子往这边开动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哼,他倒是聪明,可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笨。好久没见你了,到我那儿聊聊吧。”
“莫凡,你不要太过份了。居然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把他怎么样?”传来打斗的声音,莫凡的闷哼声,我勉强站起来,原来白仪的身手不弱,居然逼住了莫凡。
挪着步子向白仪的车走去,低唤还在打的白仪,“快走,他的人来了。”
话音未落,车子急刹车的声音已近在耳边了,忍不住回头一望,约有五六个男人分别从两辆车上跳下,向我们冲了过来。
快走两步,眼看就要抓到车的把手,一个钢铁般的手臂将我连胳膊带身体的牢牢箍住,困在了原地。反射性的用脚向后踹去,却被对方的腿压制住。
看不到白仪那边的情况,只感觉身后人的一只手似乎松开,刚想要动作,却觉后颈猛的一痛,堕入黑暗[自由自在]。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躺在床上,天花板上是一盏发出昏暗光芒的吸顶灯。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打量四周,并无其他人在,脖后一阵疼痛传来,却已顾不得。这里,该是莫凡的别墅了,白仪呢,他又去了哪里,关在另一个房间里还是跟莫凡在一起?莫凡打算把我怎样,难道……想起那几个男孩的惨状,我从脚底升起寒意,忍不住哆嗦起来。冲到门前,刚想拍打,又退了回来,还是不要了,这样也不会放我出去,何必告诉他们我已经醒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脑子里一片混乱,缩回床上,蜷在角落里,楚霖,别怕,好好想想一定有办法的,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软弱。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逃出去,我紧紧攥着袖子。
我跳下床,疯狂地在四周摸索,怪异的房间,明明是个普通的房间,为什么会感到这么怪异,我向四周的墙壁望去。原来,没有窗。无法知道时间,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因为这里根本没有通向外界的缝隙。除了外门,还有一扇门,飞快地跑过去,卫生间,依旧没有窗,严密地像是一间华丽的囚室。而我,像是一个等待死亡降临的囚犯。
怔怔坐在床上,不再乱动,省些力气也好,既然被关在这里,怎有可能轻易能出去,想起白仪,不禁苦笑,什么时候了,还去指望不相干的人,如果这个世界唯一可靠的自己都无计可施的话,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等待了,莫凡总也不会白白抓了我来在这里养着,猪牛鸭鸡,或会养肥了等待年来宰杀吃肉,我呢,大概只会被洗得干干净净放在床上,等着有人来光顾吧。
料定了结果,却觉气短,如果我通晓拳脚,这或许是个机会,可惜我只是个太普通的人,并不会武侠小说里飞天遁地的功夫,甚至像白仪那种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便是有人要将我怎样,一个人或许不能让我就范,可是两个人,三个人呢?我能奈他们如何,不过是被逼着达到他们的愿望,想必他们见得多了,也不会在意吧。
瞟了房门一眼,没有任何声响,这样的折腾也该是第二天了吧,醒了这么久,却并没有人来过,有些奇怪[自由自在]。
虽然想是由着命运的安排走吧,可这种让人灼心的等待却实在让人不安。人的心境着实复杂,一边盼着没有任何人来对我说什么做什么,一边又盼着横竖有个结果,省得没着没落的悬在这个寂静的让人无法平静的空屋子里头,须知太过平静也十分压抑人的神经,白老鼠都无法逃过几日完全寂静的空间而发疯,我的抵抗力又能比它强多少。
就这样坐着等待,想起高考时坐在桌前等发卷子的情形,那时被人们说成是决定一生命运的时刻,可与此时相比,却成为微不足道的小事了。原来生死终究是人堪不破的关坎儿啊。
想起高歌,那个人该在为我心忧吧,一拳之后便再不见了踪影,任是谁也会惊慌的,何况是自己爱着的人。爱人啊,实在是甜蜜却又沉重的字眼,为了这个爱,寻常又不寻常的爱,我们背负了多少不该我们背负的苛责,却仍是挣扎着不肯松手,即使两个人的手血迹斑斑,欲断。原想着凭一已之力可以挽回劣势的,却依旧力薄,若知道了真相,会怪我的吧,若能再见到你,便是万般怨气我也受了,只是,不知还有无机会。
妈妈啊,有我这样的儿子或许是不幸的开始吧,虽然我们也有过如此多的快乐时光,那全心依靠着你的日子纵是轮回无数次翻转,怕也是不能忘的。只是凭心论来,你今生的平静因我而成空。镇日地牵挂和忧虑是怎样将一颗年轻的心磨损至老,你从不说,我却明了。
而顾青该是我惟二对不起的人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爱与支持始终是伴随我的力量,多少次在他的默默关心和凝视下度过难关,我自己竟都数不清了。我知道自己对他决不仅仅是朋友那样简单,极少人是铁石心肠,所谓快刀斩乱麻只是因为对方付出的没有到你想要的那样深才可作出的决定,也并不是仅是因为感动或内疚,那种感情都太脆弱,并不能在五年的时光里稳占住脚根。
其实,是爱他的吧,或许这份爱在旁人看来有些奇怪吧,有着爱人却仍可以爱上另外的人,无论怎样说都是脚踏两只船的滥情。可是当那份温柔象春日的暖风一样只是由着时间点点滴滴沁入心里时,你又能怎样去拒绝那无声的浸润呢?当你慢慢习惯,忍不住想向他倾诉心中的快乐和烦恼时,也渐会想知道他的心事,因着他的喜而喜,因着他的忧而忧,那么我想,这即使是滥情也是没办法收回的感情了。
想来我是极残忍的,接受了他全部的心意却始终沉默,只是怕自己那份被高歌占去了一大半的心留给他的只是残缺。
想到他们,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些,往日的甜蜜似乎舒缓了稍早的恐慌心理。只是另一件急待解决的事在压迫着我的身体,抚着肚子和胃,我发现自己很饿。
我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还有食欲,可事实证明,无论怎样的环境,只要你还活着,有知觉,仍旧是会产生饥饿这种情形。再次环顾四周和门,也仍旧寂静,似乎我是被遗忘在此了,现在至少该是第二天下午或晚上了吧,当然只是我的感觉,也许照我肚子的饥饿情况来看还不止如此。他们准备是准备用饥饿来折磨我吗?这种方法似乎太寻常了点,与想像的不符呢。
不过又蹭过不知多久后,我不得不承认,简单的方法通常都是最有效的,我的肠胃似乎已将可以消化的东西全部消化完了,洗手间里的水我也已经喝得可以不被阻碍的直接排出体外了,可是仍旧没有人记起我也需要吃饭。我尝试着告诉自己,其实这样也好。只是我的胃似乎不是这样想,它开始间断的抽动着,每一次痉挛就是一阵无法平复的疼痛。
慢慢地我躺在了床上,这样或许比坐着更可以减少些消耗能量的机会吧。或许就这样饿死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遭到更让人无法想像的对待,不用去尝试那些鞭打、凌辱,只是心里却无法扼制的不甘着,头脑中叫嚣,不可以就这样死去。
混混乱乱地又躺了不知多久,就在我的胃已经麻木得不再痛,只是身体却愈发没有力气时,门被推开了。
21
不认识的男人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香味传来,我知道那是食物,他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并不看我,转身走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挣扎着我凑到盘子前,两个小菜,一碗饭和一碗汤,色泽都是极清淡的,在此时愈发的引人食欲,我哆嗦着拿起汤匙舀了汤放入嘴里,尝不出味道,只是当热热地汤滑入喉咙时,胃又开始抽痛了,渴望的疼痛。面对诱惑人总是能有无穷的力量,原本饿得动动手指都觉费力的我爬起来,无限珍惜地将饭菜细细咀嚼后咽下,再一小口一小口地将汤含入口中,等口内每一寸都感受到食物的气息后咽下。片刻后,已是食去盘空,呆呆望着如同洗过一般光亮的器皿,我忽然有些后悔。
这饭菜该是正常的吧?里面…….不知不知觉喃喃出声:“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佐料吧?”
“哈哈,你果然聪明。可惜真的太迟了,吃之前你该先想想的。”
“是呀,不过是不想饿死在这里罢了。想之后恐怕也是要吃的。”下意识的应着话,才发现莫凡带着一脸的笑意站在门口。
心沉入底,果然等不及了,就说他不会放过我,在这种地方,果然事事都要三思而行。
我也冲他笑笑,“好久不见,没想到一见面你就送我份大礼。你在报复我上次没吃到你给的止疼片吗?”
“那个对你来说太无趣了,这次我特别找了一种更适合你的。”
“哦?怎么说?”
“这么快揭开谜底有什么意思,不如一会儿你慢慢感觉。”他笑得更加快意。
“这算什么?你情我愿的游戏玩腻了,想玩更刺激的?你的嗜好未免太奇怪了些。”
“会吗?哈哈,小朋友,既然出来玩就要有尝试新事物的勇气,难道你的前任就只会在床上一板一眼的干你吗?这可真是太无趣了,让我来教你些新东西。保证你会喜欢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这我倒要好好想想,首先要好好的调教你,这样带出去的时候才不会丢我的人,让客人以为我卖出去的东西不值得回头光顾。然后你如果让他们满意并且还活着的时候,我可以考虑让你成为自由职业者,这个说法还不错吧?哈哈…”他凶狠地揪住我的脑后的发,头微微上仰,“从此刻起,你不要再想摆脱掉我,这里每一个房间都有摄像机,你所有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拍下来,包括今晚和以后每一场精彩的表演,想想看,如果你不想自己被人干的录像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就乖乖听我的话。”
“你……”舌像被胶着的僵硬着,说不出完整的话,眼前的情节似乎太熟悉,被什么录像带威胁着去卖身,我也曾为那些或书中或电影中或报纸上的人物叹息过,只是仍旧在心里固执的认定,他们的勇气太少不懂得反抗。可轮到自己头上,却一样的惘然和恐慌,自己难道可以下定决定鱼死网破?真的不在意被强加的耻辱和所有人憎厌的眼光?妈妈、高歌、顾青会怎样想?恐惧象寒流迅速穿过身体的每一处,无法缓解的冰冷着。
莫凡死死盯着我,仿佛毒蛇在观看猎物,还不停地吐着信子加强让对方更加恐怖的效果。
我一动不能动,却慢慢感到房间热了起来,恐惧似乎在被热气驱散,传染到了我的身体,皮肤仿佛过度的敏感,粗糙衣物磨擦的感觉都让我感觉到舒服,忍不住再去蹭着,却又感到远远不够,下身的某处似乎也在不受控制的变硬起来,欲望在短短的时间内已弥漫到了全身。头脑也轻漂,勉强地继续睁着眼看莫凡,欲愈发朦胧。
莫凡看到我此时的表情感到颇为满意。他冷笑,“时间也差不多了,接下来你可以好好享受。”
我一面与身体的欲望斗争,一面勉强笑着对他,“就这些吗?我以为你会有什么更新的台词。”
“别小看真相的破坏力,当这个社会抛弃你的时候,你以为自己还可以活下去吗?顺便说一句,我劝你还是闭嘴的好,节省一点体力,否则我怕你撑不到结束。”他转身到门口,两个男人随他进来。
“脱掉他的衣服。”随着他的话,两个男人开始动作,我没有费力去挣扎,任他们将我的衣服扯掉,身体更加的灼热,昏昏沉沉地,绳子样的东西紧紧勒在了我的腕上,竟奇异地有种快意。被扔在地上时,冰凉的地板让我哆嗦了一下,但很快我就欣喜地尽量多地碰触上去,至少可以暂时缓解体内不断膨胀的燥热。
只是仿佛片刻,凉意便已消失,热且疼痛,感觉下身已因渴望释放而快要爆烈,我不断地滚动着,扭曲着,想要得到某种满足。一只手握住了我的下体,我迫切地想要迎合,却突地被放开,隐约听到讽刺的笑声。
心里一惊,向着嘴唇狠狠咬下,一丝血的腥味似乎敲醒了我的理智,强迫睁开仿佛被重物压住的眼皮,头上是三张脸孔,一张挂着嘲弄的笑,两张面无表情,眼里却有兽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