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在门口,敖子翔并没有急着进入,毕竟产科这种地方男人进入还是不太方便的。
见一个年轻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摇摇晃晃的抱着一骡档案,眼看便要来个天女散花了。
急忙两步上前,眼疾手快的托住向下散落的文件。
那小护士没想到有人突然伸出援手,一面将敖子翔手上的档案接过来,一面连连道谢。
说了句不客气,敖子翔朝那小护士一笑"请问下,你是产科的护士吗?"
连连点头,被面前斯文的大帅哥问话,小护士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敖子翔,略带神秘的示意小护士到一旁人较少的地方"其实,我妹妹想来医院做人流的手术,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大夫怎么样,你能给我介绍个好的吗。"深知自己若直接询问势必得不到想要的信息,如果旁敲侧击的问效果则大不相同。
小护士低头想了想"其实我们医院的大夫都不错,主治的几个都是很资深的,您可以放心的带您妹妹过来......"犹豫的想了想"就是......"
"就是什么?"表现的有些忧心,敖子翔心中暗笑,知道接下来这个小护士说的,应该就是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
"这个......我是看您人挺好才告诉您,要是您真赶上他,可千万别做手术了。"小护士紧张的向四周看了看,生怕自己下面要说的话被人听见。
"要是赶上一个叫越昱的大夫主刀,您可千万别让您妹妹签字做这个手术。"
"为什么?这大夫不好吗?"心中记下那名字,反问道。
"何止不好,前两天还把人家做胎位扶正手术那病人的孩子做掉了。"一脸害怕的摇头,对于越昱的行为很是不满。b
"那你们医院怎么也不能再用他了吧,我妹妹应该不会让他来做手术了。"假装庆幸的舒了口气,敖子翔微笑着说。
"要是那样就好了,他是我们医院院长的儿子,想开除他根本不可能,之前他这一年出的错也不少,小的院长都是视而不见,大了的就找人顶罪。"
"啊!还有这种事啊,真是太谢谢你了,你要是不跟我说说不定我妹妹就让他给做手术了。"假装吃惊的道谢,敖子翔自觉已经了解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了,便向小护士感谢的笑笑,又随意问了几句便道谢离开。
离开医院,又将车子开向自己的姐姐家,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哭的惊天动地。
推门而入,看看坐在沙发上的姐姐敖思"还没哭够呢啊。"
"呜......小翔,我家丫头没了。"敖思哭的凄惨无比的扒上敖子翔,鼻涕眼泪二话不说全部甩到敖子翔的名牌西装上。
坐在对面的敖家姐夫程文看不下去的上前拉开自己老婆"你成了,你再哭子翔肯定不管你了。"
"呜......他不管谁、谁管,难道就看着我唯一的孩子这么没了。"
满头黑线的皱眉"什么唯一的孩子,小凡不是咱们的孩子啊。"
"呜......他是男的嘛,我要女孩。"
"............"已经被自己老婆的无理取闹折腾的无话可说的程文求救的示意敖子翔说话。
"成了姐,别哭了,这事回头我给解决了成了吧。"身位名律师,这点事还是很好解决的,只是在听了刚才医院那小护士的话后,他比较感兴趣的想知道,那位越昱"大夫"的院长父亲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尤其是知道会直接对上他这个名律师的时候。偶遇与初遇
临下班的时候又接了周涛桐的电话,定好了地方,我换了衣服算算手头的钱,扣除了从现在到月底的吃喝拉撒睡等等费用,我很豪爽的决定这个月不用存钱了。反正从下个月起就算转正,这么憋屈的事都让我赶上了,不发泄发泄实在郁闷。
收拾完东西我从楼梯走下楼,拐到后面内部存车处,骑上我那骑了四年的二六自行车,一路出了医院大门。
一路上心里不自觉的想着今天那事,虽说好处一堆,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一什么好人,也在入这一行前就知道必定会碰上点这种烂事,但是想归想,真到碰上了心里却猛个劲的觉得别扭,一个下午翻来覆去,几次都想再冲回六楼院长办公室,一拍桌子大吼一声"老子不干了。"然后把他们那点臭事全他妈的都给暴出去。
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拼命告诉自己气节能顶个屁用,这年头能活下去才是正格,就这么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设,最后在心里大吼一声,我这辈子就是一混蛋!才将一口气顺好了,准备接受之后严酷的良心测试。
边想着就到了和周涛桐约好的地点,下车将自行车锁在一旁的栏杆上,等着那几个从来没准时到过的人。
实在等得无聊了,向旁边报摊蹭了几步,买了张报纸没看两眼后面有人一拍我肩膀。
回头一看。是宿舍老大潘鑫,我恨恨的想,就不知道早来三分钟,还费了我五毛钱买报纸。
随便闲聊了近日的情况,又过了半天人才到齐,看看时间,俩人整晚了快一小时,我跟老大决定吃饭钱就这俩小子掏,多好,又省一笔。
在烤肉店猛吃了一顿,我算是小发泄一番,本以为还是老规矩的KTV飚歌,结果竟然是把我硬拉到了酒吧,还是那种高档的我从没想过进去的地方。
我狠瞪了瞪周涛桐,默默的想我这个月的荷包鞠躬默哀了下。然而来也来了,对我这个路痴来说,想要自己现在回去实在是有点勉强。
进了酒吧,我和潘鑫被动的跟着前头两个看似经常出没这里的熟门熟路的小子到了吧台前。
优雅的爵士和寂寞的钢琴,被红色个性阁栏隔开的小空间,颇具考据的布局竟有些弥诺斯迷宫的感觉。
各自点了酒,潘鑫听了周涛桐的建议点了杯蒙大拿,酒保看看我,我刚想开口要杯冰水,就被他们看破意图的拦了下来。
"一杯环球。"华岚笑着给我点了杯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我满脸黑线凑过身子低声道"你小子可别害我,你知道我可不能喝。"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能多喝,让我喝多了的结果他们基本都承受不起。
"放心吧,把你灌醉了还得送你回去,我没那么笨。"
听他的话倒象是真的,平时他也不是那么爱整人,我也就信了,只是在这种地方呆着还真是不自在。
没一会,我面前被推过来一个高脚杯,里面莹莹盛着清澈的翡翠绿的液体,酒杯的边缘嵌着艳红的樱桃。
颜色倒是让人颇为心动,只是从来没喝过这东西的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只是小口的喝了一些,入口是薄荷的清凉,味道还不错,总算是相信华岚没骗我了。g
对于这种奢华的场所毫无适应能力的我越发感到无聊起来,不过难得来了,还是有些好奇的四下观望了起来。
目光停在吧台不远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我有些好奇的看着,两个一看就知道是院里那堆小护士口中的"三高"人员,来这种地方也是格外的合适,只是其中一个竟然比我还厉害的就点了杯蓝梅汁,与他旁边那人点的一瓶子酒放在一起实在是诡异的叫人好笑。
(- -某人小市民情怀开始泛滥......其实本来这文就是小市民式风格)
似乎感觉到我这边的目光,那边的人猛然抬头,刀子般犀利的目光直冲我而来,吓得我立刻低下头,险些将整个脸按到酒杯里。
我慢慢的抬起头,却没想到他还在看我,我嘴角有些抽搐的扯出来一个基本上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迅速转头看向另一边,打死也不再回头。
好在这里光线较暗,能见度偏低,谁也看不清楚谁,不然我可真是丢人丢大了。
就在我目光对着墙角一阵胡思乱想的时候,背后不知道谁在拍我,我有些火大的回头,险些撞上后面那人,定了定神看去,顿时苦笑起来。
排我的人就是刚才我看的那个人,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您有事?"
"能到我那边坐一下吗?"他微笑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转头看看身边的三个,见他们也一副被鬼吓到的表情"那个......我们认识吗?"我咽咽口水又问。
他很坚定的摇头"不认识。"
黑线,不认识你叫我过去"既然不认识......"
"只是过去坐坐。"他又笑,并且笑的不容拒绝。
几乎是被拉过去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到了他那桌,转头看看我那三个老同学,竟然全部被眼前的情况刹到了,都表现的很"得体"的呆在那了。
很好,我今天是什么邪行事都碰上了,也不多被男人搭讪这么一件,自我调侃的做好心理建设"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想请你喝杯酒。"那男人笑着回答"你想喝什么?"
"蓝梅汁。"反射性的脱口而出,当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男人不置可否的挑眉看我,似乎对我的话很是意外,而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已经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边笑还边用力的捶那男人的肩膀。
我皱眉看看那个男人象擂鼓皮似的一阵猛敲,再次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别敲了,再敲鼓皮都破了。"
两个男人一愣,抓我过来的那个脸色青青白白的变了又变(虽然这黑灯瞎火的也不一定看的清楚),而那个笑的本就夸张的男人,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微微一愣,笑的比刚才更过分了。
我有些恼火的看着对面俩人"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回去了。"真是的!两个莫名其妙的疯子。
把我拉过来那男人也有些不爽的黑了黑脸"明明是你一直盯着我看,这么明显的暗示,你还问我什么事?"
被他一阵抢白,我有些迷糊的眯眼"暗示?我暗示什么了。"
"他的意思是,你暗示他你对他有意思,可以近一步交往。"旁边那男人一边揉着笑到抽筋的脸一边回答我的问话。
我呆了一呆,努力消化了下他的话,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愤怒的看着对面俩人,今天还真是我出生以来最倒霉的一天,真是什么刺激给我来什么。
我冷笑的指指自己"您看好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虽然我知道自己长的还算不错,也有点过于文弱,但是到现在还真没人把我当成女的。
男人翻翻白眼回我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我知道。"
一句话撞的我头晕脑涨,心中暗骂。妈的!碰见一GAY。
"有病!"我低骂一声,起身就走,身后拉我过去的男人没有出声,只听到和他一起那个再次展现了他充沛的肺活量,笑的无比的愉快。
回到吧台,我很不爽的将那杯环球一饮而尽,那三个想问我怎么回事,也被我一个眼神吓的不敢多嘴。
本来还想多玩一会的三人见我这副样子,生怕闹出什么事情来,只得匆匆拉着我离开了酒吧。
骑着我那二六的自行车回了家,将自己摊平了扔在二十平米的小房间里唯一还算宽大的床上,深吸一口气,真不爽!
我养的小野猫伯德轻轻一跃蹿上我的床,用柔软的小脑袋一个劲的顶我的手,我伸手按住它,抓到身上揉揉"乖伯德,还是你最好。"
第二天,一宿没睡好的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到了医院,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周涛桐他们发的信息,都是问我昨天是怎么回事,我删了信息没打算给他们回信。
进了医院换过衣服,到办公室的时候张姐还没到,半趴在桌子上打算小补下觉,结果还没闭上眼几分钟,背后就传来护士长那恶魔似的声音。
"舒大夫,院长让你再去趟楼上。"带着让人无比厌恶的笑和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护士长在门口说了句便走开。
我晕,又去!心中暗自咬牙,却还是无奈的起身。
上了六楼,敲门进入,面前站着的还是昨天那三人。
"院长。"我低声喊了声。
"舒睿啊,明天人家患者和家属都会到医院来,希望你到时候有个端正的态度。"院长"关怀"的笑笑说道。
我心里郁闷的深深吸气"是。我会有一个端正的态度的。"说完还扯动嘴角给了那边老少三只狐狸一个自信的微笑,其实心里早已气的冒了烟。
"很好。"老狐狸满意的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真是让人看了就气。
"请问院长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你先回去吧。"老狐狸朝我一笑说道。
我转身出了办公室,这就是所谓的高层,对下面人根本就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面对自己的"审判之日"我还是难免有些不自在,毕竟我是帮别人顶罪,若是被当场拆穿就什么都玩完了。
忐忑不安的走进会客室,院长和副院长端坐在右侧,左手侧坐着一对夫妻,院长想我使个眼色。我面色萧然的走到两人面前一鞠躬"程先生、程太太,实在抱歉给您带来这样的麻烦......"我正做悲戚状,努力将自己定位成一个做错事悔不当初的状态。
"对不起,姐我来晚了。"突然背后的门猛的被推开,反射性的回头,顿时一脸黑线,心里只想到一句话"天要亡我!"
迎面对着我的人本是平静的脸色,但在看到我的同时,他眼中闪过的惊讶决不比我少,那冷静的形象变的有些残缺破落。
"你......"我和他同时开口,我闭嘴,决定在搞清楚目前的状况之前绝不轻易说话。
他有些狐疑的看看我,饶过我来到那对夫妻身边"事物所有些事要处理。"
"没事、没事,反正我跟你姐夫也刚到。"那女人抓着男人的手坐下。
我眼前一黑,有些站不稳的退了一步,天啊!这是什么世界啊!难道真的是坏事做不得吗?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坏人你惟独点中我了!
我有些郁闷的怪罪着老天爷的不公,也让我错过了那男人的自我介绍,等我回过神来再看两位老狐狸,不禁有些惊讶的瞠大了眼。
奇怪了,他俩怎么表现的比我还萎靡不振。
我丢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院长忙赔笑的向对面三人点头哈腰的道了声对不起,接着便拉着我出了会客室。
"你认识刚才进去的那个男人?"老狐狸如临大敌的问我。
"呃......"我尴尬的想了想,总不能告诉他我之前被这个该死的GAY看上了吧。"不认识。"
我回答,虽然有些违心却也不是谎话,毕竟我和他也就是昨天才见过一面而已。
院长皱眉,似乎是在想我的话是否是真的,最终判定不能的叹气"里面那个可是咱们全市......不、应该是全国最有名的律师敖子翔,没想到这次惹上他了!"
虽然惊讶,却也没有象老狐狸那样视对方为洪水猛兽,毕竟我最多就是个替罪羔羊,若那个姓敖的真要追究这件事也该是冲这家子狐狸去。
知道了那男人的身份我反倒轻松了起来。
最终决定随机应变的老狐狸再度拉着我回到办公室。
"对不起,要三位久等了,这个是那天给敖女士做手术的舒睿。"老狐狸说完便坐回位置。
我心里暗骂,这个该死的老狐狸,看人家是名律师就把我推出去受死。
我尴尬的对上这边的三人,看那女人有些狐疑的对着我直看,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女人扯过那男人一阵耳语,两人审视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许久看的我全身不自在的咳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