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个上午,总算暂时将房间整理出来,我们三个大男人全身是汗的瘫坐在客厅里,伯德顶开猫窝的盖子钻了出来,嗅嗅这边又闻闻那边,最后一跃跳到我胸口蹭了蹭,安心的卧下。
我伸手摸摸那柔顺的毛,刚想和它亲热下,我背后突然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伯德拎起来。
我转头,看敖子翔脸色不悦的瞪着他手上挣扎不已的伯德。
"你干什么抓它。"我伸手去抢,他一转身将可怜的伯德放在地上,再回身用警告的目光看着我"这猫公的母的。"
"呃......公的,怎么了?"我不解的问。
"你以后少碰它。"脸色又黑了一些的敖子翔看看我又看看伯德说。
背后突然传出"噗"的一声,我和敖子翔同时回头看,就见晏翎正手忙脚乱的用手擦身上的水,而嘴角也产生了可以的笑纹。
我皱皱眉,将桌子上的盒装纸巾扔过去,背后的敖子翔则没吭声的回房间拿了件衬衫扔过去"你上次忘拿走的,正好穿回去。"
晏翎接过衣服换上,看看时间"小睿一会做饭吗?"
我点头,现在是十一点,我盘算了下"中午简单做点,晚上好好慰劳你们。"
"好啊!那我先回去趟,一会再上来。"他甩甩手上的衣服,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我也站起身,看看一身的土"我先进去换衣服,马上做饭。"
"我也先去洗个澡。"敖子翔看看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的衣服,转身钻进卧室。
我索性也洗了个战斗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房间的时候敖子翔和晏翎都没在,我打开冰箱,果然是没多少东西,只有鸡蛋、肉和一两种青菜,我蒸了饭又勉强做了两菜一汤,中间晏翎跑到厨房来边看边和我聊天,结果还没说两句就让臭着一张脸的敖子翔扯了出去。
等饭菜上桌,我们三个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大男人便大块剁颐的吃了起来。
"小睿,你医院的事怎么样了。"吃到一半晏翎突然问我。
"还能怎么样,反正案子判决下来了,越昱被吊销医生执照,估计着老狐狸也该动手对付我了。"我不在乎的说。但是说不在乎却还是忍不住担心,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我和敖子翔接触过,现在我又住到他家来,老狐狸肯定心里明白,之前他没有工夫理会我不代表他就这么放过我了,若是他给我个痛快的直接辞退也还好,就怕他存心整我,让我不得安生,那么我即使主动辞职怕是想找工作也势必要受些挫折了。
"那你不是在新亚干不长了?"晏翎若有所思咬着筷子,眼神飘向敖子翔。
"那是肯定的了,不过有这种院长在我也不想在这里长干了。"我盛了一碗汤慢慢吹凉。
"那也就是说之后就又要找新的医院了?"继续问,晏翎的目光再次转向敖子翔。
"是啊。"我继续低头吹汤边回到,虽然现在已经解决了最大的问题,按敖子翔的意思白吃白住在这里,手头上的存款也有一万左右,但是不能就这样坐吃山空,大概一两个月,即使老狐狸不动手我也已经准备离开那了,所以从现在开始的周末是不是就可以考虑出去为新工作做打算了呢。
我边琢磨边夹了一筷子肉丝塞进嘴里,丝毫没注意那边的两个已经"眉目传情"半天了。
"可怜的小睿。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来找我啊。"晏翎夸张的用手抹抹根本没湿的眼睛,一副看到阿富汗难民小孩的样子。
我被他那样子逗了趴在桌子上狂笑,敖子翔揉揉头,没说话,估计也对晏翎的这副耍宝样子没辙了。
晚上我又做了顿大餐,两人都吃的格外卖力。听他们说要熬夜弄什么资料,睡前我又煮了一锅百合小米粥,和两人说了饿了到厨房拿粥喝,便抱着伯德一头钻进房间里。
这里的房间与我之前住的房子相比还要宽敞些,我盘腿坐在床边收拾东西,将衣服都整齐的摆入柜子,都整理完毕我打开电脑,给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发了信息,说我已经搬家,将这里的电话说了,地址却没说,白住在这里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我可不想招着一群人再来找我。
医院的同事我暂时都没有说,毕竟要防着那老狐狸些。
想想也没什么事可做,我关掉电脑准备睡觉,伯德被我关在房间的卫生间里,毕竟是新环境,为了不让它养成随处大小便的习惯还是先让它熟悉下卫生间找到固定地点后再放它出来才好。
它似乎很不高兴的挠着门,并且"喵喵"的叫个不停,我狠下心没管,将闹钟调整好时间,钻进被子里。
就这样我开始了与敖子翔同居生活的第一天。
习惯这种生活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近距离的接触才让我对敖子翔有了更明确的认识,原本以为他是那种干什么都一丝不苟的人,却没想到他在生活琐事上是个迷糊到让人又可气又可笑的程度。
由于省下了房租和水电费等等大项目支出,我决定早上开始从他家门口坐车上班,1块钱的车钱外加早出门二十分钟,我的自行车已经毫无用武之地的被库存了起来。
从以前每天早上草草了事的随便吃点东西,到现在每天起床的三人份早餐,然后再一边打电话叫楼下的晏翎上来吃饭一边死拉硬拽的将睡的象死狗一样的敖子翔拖下床,把人塞进卫生间,催促并加以警告的提醒他十分钟之内不出现在客厅就别想再吃饭后,再冲回房间把伯德的食物准备好,出了房间基本上楼下的晏翎也已经穿着睡衣爬上来了,这时候如果敖子翔还没从房间里出来大概就是已经阵亡在卫生间了,再冲进他房间里把靠在墙角叼着牙刷满口泡沫睡得东倒西歪的人拖出来,并快速的吃完早餐,将三份餐具一起回收清洗干净。
同居半个月,我已经充分的了解到绝对不要指望这两个夜行生物能在吃完早饭后能去有收拾餐具的自觉性了,敖子翔肯定是一吃完便一头栽回床上不到九点不起床,而晏翎大多数时候是如幽魂似的再爬回自己楼下的家,而少数时间则是直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睡。
我不禁怀疑他回家的时候真的没有走错过楼层吗?
收拾完餐具,我顾不上两个有钱的大爷是死是活,急匆匆的下楼,再跑到马路上走三分钟坐车去医院,最近大家基本上已经遗忘了之前的那件事情,之前也闹腾了一阵子,我并没有代替越昱去顶罪,而越昱也得到了惩罚,随之而来的猜测在医院内蔓延,有人说因为这次越家惹上的是名律师的家人所以根本甭想再钻什么空子。这是最接近事实的说法,也是彻底把我排除出去的说法,也有的猜测是围绕着我的,比如说其实我的家庭背景是很好的,所以找人帮忙摆平了这事情,而院长非但无方让我替自己儿子顶罪还得把我马上转正。这种猜测实在让我哭笑不得,却没办法解释什么,套一句我上学时候同学间流传的玩笑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正所谓越描越黑,反正事实改变不了,他们怎么说也就不重要了。
果然,过了半个多月的沉淀,我从走到走廊里便有人侧目再次变的默默无闻,虽然有时候也受到几个和我差不多时间来院的医生的白眼关照,毕竟都是一样的医生,我转正了他们却还是在实习的位置上,任谁都会不满,但是托了流言的福,摸不清我底细的人还真是一时不敢得罪我了。
我乐得清净,每日看看病人,过着正常的医院生活。
张姐见我最近精神不错,也挺高兴,中午吃饭的时候特地神神秘秘的将我拉到角落里。
"舒睿啊,你有女朋友了吗?"张姐笑的跟花似的看我。
"没有,怎么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老实的回答,不甚在意的继续用勺子戳米饭。
"姐给你介绍个怎么样?"张姐热切的看着我。
我手一歪,低头看看饭盒里的米饭,原本要切割成二分之一的饭粒已经变成三分之一,我笑的有些傻的看看张姐"您看我就一穷小子,也没什么钱,谁家的能看上我。"
"你怕什么啊,你看你眉清目秀的,人又好,以后肯定有发展,姐有个侄女刚二十二,你要是觉得合适姐就让你们俩见个面,合不合适的见了再说,你觉得怎么样?"
我暗暗冒着汗,难道保媒拉纤是每个中年妇女都喜欢的行为吗,实在不是想驳张姐的面子,只是以我现在的工作状况,实在是没心思再交个女朋友来浪费钱财。若是等工作稳定以后再和我说,说不定我会考虑,只是现在是绝对不行的。
"姐,您看我现在的经济也不富裕,这事还是回头再说吧。"我尴尬的笑笑,虽然不好意思还是得说。
张姐想了想"也成,回头你什么时候有这心思了就跟我说声。"
"成,我要是找女朋友绝对头一个跟您说。"我赔笑的说,心里松了口气。
晚上回到家,将在超市买回来的菜放进冰箱,发现俩人都没在,我先打了电话确定了他们回来的时间,然后把伯德放出房间透透气。
哼着歌到厨房做饭,正好卡上他们回家的点,两只饿狼见了饭就跟见了羊似的,吃饭的时候闲聊,我把今天中午张姐要给我介绍女朋友的事说了,晏翎在一旁煽风点火的直嚷嚷着也要给我介绍一个,敖子翔脸色怪怪的一直低头吃饭没说话。
饭后,晏翎习惯性的到楼下换了件衣服又回楼上来边看电视边和我闲磨牙,敖子翔则抱着本我从来都没看明白过的法律条文书在那研究。
到了十点,我有些困了就照例给两个不到一点不睡觉的主做了夜宵,再抱着伯德回房间洗澡睡觉。
第二天起床,天气预报预告今天有雨,我叫起了两人吃饭并在收拾餐具的时候提醒两个半梦半醒的家伙别忘记带伞。
不过估计以他们这种样子,大概也没听到,我转念一想,反正俩人都有车也淋不到什么雨,也就懒得再说了。
我拿了雨伞出门,上午还晴空万里的,下午就乌云密布了,到了下班的时候已经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等我坐上车的时候,已经是瓢泼大雨了,今天买菜是买不成了,好在家里的菜还够。
我直接回家,估摸着他俩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我回房间先擦擦有点湿的头发,突然听见门口有动静,我回身开门出来,迎面撞上一人,差点又把我撞回房间里。
我揉揉酸疼的鼻子抬头,顿时全身僵硬。
面前的敖子翔全身就腰上围了条浴巾,光裸的肩膀上滑落水滴,我呆楞的看着他,猛的脸上一红,窜回房间把门一锁。
当天晚上,是我头一次没给俩人做饭,任凭晏翎在门口怎么哀哀嚎叫,我也只是一径的蒙头躲在被子里死了没出来。
妈的!我竟然看到他洗澡出来没穿衣服就全身发软。太丢人了!心乱如麻
第二天,我匆匆做了早饭,随意吃了些就出门上班,并没有叫俩人起床。
到医院也是魂不首舍的,中午在食堂吃饭,我心里乱糟糟的,旁边几个一起吃饭的和我说什么我一概没听到,他们大概也看出我奇奇怪怪的,就劝我早点回办公室休息。
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回到办公室,张姐跟我说刚才有人打电话来找我,我看了电话号码,全身一颤,竟然是敖子翔,我一阵头疼。
张姐看我不舒服问我怎么了,我郁闷的让张姐帮我请假,便早早的下了班。
出了医院我坐车回家,进门便冲进房间把门反锁起来。
连衣服都懒得换,我直接一头钻进被子,扯着头发哀叫。
怎么自己就这么不正常,看到他的电话脑子里竟然闪现出他昨天没穿衣服的样子。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试着做了无数个深呼吸我才冷静了点,起身从柜子里翻出药箱,倒了片安神的药吃了。
我躺回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然而睡着了的我竟然做起梦来,梦见我喝醉的那天晚上,又梦见他喝醉的那天。我猛然惊醒,坐起身。
身下竟然让我尴尬不已的湿濡一片,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起身下床洗澡换衣服,看着手上湿成一片的裤子,真有种想撞墙的欲望。
现在已经不是敖子翔对我做什么的问题了,我竟然有了想要和他做的想法,我恐惧的再次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精神过度紧张,向来健康的我在被窝里捂了三个小时后竟然发起高烧来,晚上回家的敖子翔和晏翎在敲了半小时门,我迷迷糊糊的想要开门却全身发软的动不了。
等他们发觉不对劲的找了备份钥匙开门的时候,我也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房间昏昏暗暗的,我撑起身体,慢慢的下床走出房间,整个身体都象要散架似的疼,刺眼的灯光让我脑袋发疼,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客厅里没人,我看看挂在墙上的表,两点三十五。z
厨房的灯却亮着,我有些奇怪,慢慢蹭过去,火开着,上面煮着什么东西,刚想过去看,大门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回头,是敖子翔,他手上抓着个袋子。
他见我站在厨房门口,关上门"我刚买了药,你起来了正好先吃点东西把药吃了。"他把手上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走进厨房打开锅盖。
我探头看,才知道原来是粥。
他转身把粥递给我,没说话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我端着粥看看,吹凉了吃了口。
可以想象到他是第一次做东西,不过也算不错了。
我走到桌子前坐下,边喝粥边拨开袋子从里面拿出药来。
敖子翔从屋里出来,手上挂着条毛毯,他走到我旁边把毯子披在我身上"发着烧也不知道多穿点。"
我用手揽揽毛毯,低头继续吃。
"你怎么会突然发烧了。"他突然问道。
我一愣没说话,总不能告诉他实话吧。
"医院那,帮你请了一天假,你可以再休息一天。"
我继续缩头乌龟似的光点头不说话。
他气结"吃完赶紧睡吧。"他拿过我手上的药,弄出一片给我,又转身弄了杯水。
我继续点头不说话,他没辙的叹气,伸手过来摸我的头,顺手把我的头抬起来"你这两天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我摸棱两可的说,实在没勇气说事实"反正没什么,明天睡一天就好了。"我随意挥挥手"你赶紧睡吧,你明天又不休息。"
他虽然没说话,眼神却看得出很是担心我,我吃掉最后一口粥,也顾不得什么时间就把手里的摇塞进嘴里。
"成了,你赶紧睡去,我也回屋了。"我催促的推他一把,自己也钻回房间。
回到房间我坐在床边发呆。
为什么我会这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我心里象长了草一样的乱。
我烦躁的抓抓脑袋,我这人一向抱持着对事情不深究的态度,即使是之前我和敖子翔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保证不会对我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可是现在竟然是我单方面的对他......
难道我喜欢上他了?
我心里一惊吓出一身冷汗。
难道我搬到这里真的是个错误吗?
早上难得的八点半做早饭,我今天不用上班所以顺带也睡了个懒觉。y
做饭的时候晏翎自动自发的上来,敖子翔则因为昨天半夜破天荒的下厨房,又出去买药,所以还没起来。
我让晏翎帮我叫人,没一会他回来,耸耸肩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
我看看晏翎,他想了想"让他睡吧,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我去就成了。"
既然晏翎都发话了,我更没什么可反对的,只好把敖子翔那份早饭放进保温盒,等他睡到自然醒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