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永远爱你————见独

爸爸！只要你能醒来就好，只要你能醒来......小乐真的不想再一个人，一个人真的好辛苦！
身体酸麻的不适让韩乐很自然的舒展身体，直到遇到阻力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蒋正抓着，而那个人正一脸柔情的望着自己，韩乐尴尬缩回手，这一次他很顺利的将手收回......
"我该走了......"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果和那人对抗他不怕，可面对那种眼神他怕，特别是现在他望着自己时那痛苦而哀伤的眼神，仿佛他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而伤害他的就是自己！
可自己才是受害者，不是吗？m
"等等--！"蒋正慌忙扯住蒋韩乐的手臂，眼神充满祈求。
韩乐停下脚步望向他，内心激起片片涟漪......他应该立刻甩掉他的纠缠的，可他没有。
犹豫片刻，他缓缓的从蒋正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蹙起了眉头。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蒋正让他变得对现实难以决择。
"小乐，谢谢你来看我！"蒋正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因为宿醉难堪的强扯出一个笑容。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来见我的！"他佯装轻松却仍难掩语中的悲凉"所以谢谢你能来看我！"
他知道韩乐能跨出这一步有多不容易，也知道这是贾同把所有的事实都告诉了他利用他善良天性的结果。但无论如何，只要韩乐愿意见他，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你不用这样的！"韩乐开始有些不忍。
"不，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这是我该得的惩罚。"
"......"
"小乐，你能来看我是打算原谅我了么？"
"蒋正，你所做的一切，包括伤害自己都是因为我么？"韩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向蒋正"是么？"
蒋正面露讶色，然后平静道："我不想让你为难的，可这完全由不得我做主......它在这里不由的就纠成一团。"他捂向自己的胸口，眼中闪着精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的，你不要有什么负担！......你不能原谅我，我也能理解，这是我对你......对你造成的伤害理应付出的代价。"
"我不能违背我的心告诉你我不恨你了，我还没有豁达到那种程度"韩乐淡淡道。
"我知道！"虽然早知道韩乐会这么说，蒋正还是有些黯然。
"但我也不愿看到你现在这样......"韩乐继续道"或许......"
或许只是因为那一点点不忍？或许......蒋正你可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已经打乱了我的立场......？
"我走了！你自己保重......"韩乐转身便朝门口走去，是想逃开吗？
"小乐，原谅我吧......哪怕只有一分？"
蒋正期望的凝视着韩乐的背影。
他说‘或许'？他说他不愿看到自己这样，是在担心自己吗？即使是怜悯也好，那是不是表示自己还有被原谅的可能？是不是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韩乐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身"总之，请不要再这样下去......另外......谢谢你帮我......父亲......我要说的就这些，走了！"
"......"
蒋正还没来得及反映，韩乐已经走到了门口。在他转身的刹那，蒋正清楚的看到对方轻瞥了自己一眼，那眼中的忧郁，隐藏着不忍与无助......还有迷惑！
韩乐一走贾同就走了进来，蒋正仍旧沉浸在韩乐刚才那个忧郁的眼神中，完全不理会贾同的存在。
贾同望着一旁表情凝重，紧锁眉头的蒋正轻轻摇了摇头......在他的记忆里蒋正是个很少将感情外露的人，这样的蒋正他很少见，也只有韩乐才能让他这样吧！
"喂，我说，该回过神了吧！人已经走喽！"
"是呀！已经走了......"蒋正淡淡一笑，半含失落。
即使这样贾同从蒋正雀跃的表情上已看得出对方的心情似乎已舒爽不少，至少不再失魂落魄。
"人家还没明说原谅你呢，他能这么做不是因为你蒋正，而是因为他的善良--"
蒋正斜瞄他一眼"我知道！你还真会给我泼凉水，让我暂时爽一下不行么？"
贾同无奈的轻笑着，现在的蒋正总算有点生气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会错意，你俩的关系离你期望的还差很远！"
"我知道！"蒋正挑眼望向他"有烟没？"
贾同递给他一根烟，并替他点着。随后坐在蒋正对面的沙发上，为自己也点着一根。
"贾同，他爸的事儿是你告诉他的？"蒋正深吸一口，吐着烟圈"我不是有交待过，这事无论怎样都不能告诉他的吗？"
蒋正眼神中充满了邪气。
"你是交待过没错......可我会告诉韩乐事实的真象，也是你早就预料到的吧！"
呵！
俩人互视一眼，会意的笑了
"谢谢了！"蒋正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不客气！......不过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你小子找抽是吧！"蒋正怒目圆睁浑身散发威慑力，哪里还是昨晚宿醉中的那个人。
"不敢，不敢，我哪儿敢呀！"贾同连忙回答，语气中尽是打趣。
"不过，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这你不需要知道！不过......以后不准你未经我同意擅自告诉小乐有关我的任何事情！"蒋正一转刚才的颓势，望向贾同的目光满是示警。
蒋正这段日子的悲惨状态是不是都是装的呀？贾同不仅怀疑，怎么本性恢复得如此迅速？
"喂！我跟你说话你发什么愣？"蒋正不耐烦的提醒。
"没有，我就是在想韩乐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怎么想"贾同调侃着。
"ＸＸ"蒋正马上砸给他一个枕头"你小子要敢多嘴当心我宰了你！"
"知道了！"贾同稳健的接过那个枕头，并重新丢还给他，附带一个鄙视的眼神。"就知道不该多管你闲事儿的！" "你现在好了，活过来就把朋友忘了......如果不是我帮忙，小乐他不会那么快来看你吧！"
"是，是，那么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贾同斜瞄了一眼蒋正，"谢倒不用，不过你要是不好好把握这个转机有很多人等着接手的......"。
"这里面包括你吗？"
"包括！"贾同稍作犹豫道："所以我才提醒你好好珍惜！"
蒋正笑了，平静的让人害怕。
"你不怕我把你丢到东海里做鱼饵吗？"
"怕！"贾同掐灭烟头"但是你不能没有他不是吗？那么为他改变吧，从骨子里！"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
"这只是作朋友的忠告！"他不想再做帮凶。
忠告吗？是因为对方太了解自己的缘故吗？蒋正烦燥的将垂在他前额的细发捋向一边。可是他不会明白，自己对那个人的感情......他现在只想让对方原谅自己而已。
蒋正的目光开始变得和缓："帮里的那几个老家伙还在闹吗？"
"嗯，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用着急，等原凶露出狐狸尾巴再说。"
"你是说有人从中挑唆？"
"没错！很快他就会浮出水面了......我丢了个不错的饵......"
贾同目露异样："这段日子你是真的沉迷吗？"
"你说呢？"蒋正笑了，带着邪气。
感情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第二十一章
蒋正像是得到了新生重新生龙活虎起来，把自己撂下个把月的烂摊子重新拾起料理的井井有条，再未提及有关韩乐的任何事。
这样的蒋正让贾同一方面为他高兴，一方面摸不清头脑，他是决不会放弃韩乐的呀！可这段日子他显然把所有精力都投放到了工作中去，难道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么？
从那次见面后一切都好象趋于平静，韩乐没有再见到蒋正，自然连贾同也没有见到，汪哥说也许蒋正是想通了吧。
他现在又兼了两份工，以前不知道父亲治病的钱是蒋正替自己掏的也就罢了，可一旦知道他怎么还能用得理所当然？他努力赚钱，即使知道能力有限，但能还一点是点，他不想连根本的责任与气势都输掉。
像往常一样韩乐下了班便前往医院看望自己的父亲，推开病房的门却看到一张空空的病床，诊疗仪器什么的统统不见了，四周清冷的像从没有人住过。一个不好的念头电闪般划破他的思维，多年来他担心的事情难道......？不安的他没有多留时间去思考急奔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张医师正伏在桌上写些什么，见韩乐来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小乐呀，今天有空来看你父亲啊？"他面带微笑，眼神却躲躲闪闪。
韩乐更加奇怪了"我父亲在哪儿？是换病房了还是出什么事儿了？"
"你父亲已经转院了......"
"什么？"谁做的决定？自己是父亲的直系亲属，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没有人跟他说？
虽然生气但知道父亲没事韩乐还是松了口气"是谁允许你们擅自决定的？而我这个做儿子的却一点儿也不知道！"天下哪里有这么过分的事情，医生们的医德都去了哪里？
张医师自知理亏，讪讪道："是一直以来支付你父亲医药费的那位先生，他说从德国帮你父亲找到一位治疗脊椎神经科的专家，因为这里医疗条件所限，所以今早将你父亲转到ＸＸ医院了，他嘱咐我暂时不通知你的，没想到......"
蒋正，又是他！虽然韩乐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是处于一片好心，也知道办这件事情不是谁轻轻松松就可以办到的，一定费了不少心力。可是他凭什么擅作主张？不但没跟自己打招呼还打算瞒他，好象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这还有道理可讲么？
韩乐冷笑道："我不晓得医师手则上是否有教过看人下菜的，你们竞是如此般负责......若我父亲没事便好，若有事也请你们负责到底！"
张医师显然听出了他语中的讥讽和些许威胁，但自己做的事毕竟不合乎情理，淡淡道："对不起，这件事虽然我们有失误的地方，但是对于你的父亲来讲不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么？难道你愿意看他一辈子卧床不起？"
当然不愿意，但是"这难道就能构成你们随意安排他人权益的理由？哼，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这般待遇吧！"
韩乐的含沙射影直指对方要害，张医师竞一时无言以对。
韩乐本就牙尖嘴利，事情到这节骨眼上也没有顾及太多。见对方无言便不再理会转身就走，他要看看他父亲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再次见到父亲时蒋正也在身边，父亲被安排住进了这家私人医院的独立病房，条件好的像酒店，齐全而方便。
韩乐迈步走近病床，确定了父亲的无恙后转向一旁静静坐着的蒋正。此时的他西装笔挺再不是那天精神焕散的人，正一脸微笑的凝视着自己，炽热的目光让韩乐感到不适蹙起眉头。
韩乐做个手势示意他出去，随即走出房门，蒋正会意的跟了过去。
蒋正知道韩乐叫他出来是为了什么，而此时他清冷的目光洽洽宣誓着主人的怒气。
本能的在韩乐质问他前蒋正先开了口："我找到能治疗你父亲的专家了，他说通过手术伯父应该有６０％的机会能苏醒过来！"
蒋正很轻易的点中了韩乐的死穴，但是难道这就能构成他擅自替自己作决定的理由吗？他是自己什么人？
"即使这样，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韩乐质问，语气不善。
他不是不想父亲能好，只是不想再与蒋正有任何联系，即使他不再那么恨他，他做的一切是为自己。
"......"蒋正只是凝神着对方。
"你至少要先告诉我不是吗？"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干脆的答应吗？"蒋正的声音却是万般柔情。
当然不会，可......
"我欠你的医药费我会想办法还上！"即便是自不量力他也会努力去赚钱！
蒋正轻轻一叹，随即微笑道"好啊！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
韩乐讶异的望向蒋正，那张脸上写的是真诚、善意和无奈却唯独没有鄙夷。
韩乐更加蹙紧了眉头，注视着眼前这个他无法捉摸的人。
一旁的蒋正却因他这个无意识的短暂注视而愣住，这是韩乐第一次对他坦露除了‘恨'以外的表情呢！蒋正心中一动，目光更加肆意的凝神着对方，直到对方厌恶的皱眉他才局促的收回视线。
"医生说什么时候做手术？"韩乐叉开话题，对于父亲能清醒的预知他有些兴奋。
"医生说尽快，不过要先将伯父的身体机能调整好，最快两周以后......"
是么！韩乐眼中闪着光。看到这样的韩乐蒋正的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原来爱一个人是真的会随着他的快乐而快乐的。
"谢谢！"c
"啊？"蒋正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一脸为难说出谢谢的人。
"不......不用客气！"有什么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是因为感动吗？其实，也许一切才刚刚开始也说不定......

蒋正以探望病人为由开始频繁出现在医院，甚至比韩乐出入的次数还多，自然也理所当然的增加了与韩乐的见面机率。在医院韩乐总不至于做得太决然吧，蒋正是这么想的。
倒是韩乐每次见到蒋正内心说不出的复杂，比起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儿子他倒更像做儿子的，把所有手续、关节打理的头头是道。
其实他不愿见蒋正不仅仅是因为那段记忆还未抹去，见面彼此会徒生尴尬。更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原本的立场经过这段日子的洗涤现在看来越来越模糊不清......而在这种情况下再对蒋正恶言相向似乎很没道理，他又不能为了避开蒋正抛下老父不管！对此韩乐却是无可奈何，没想到蒋正竞是这般无赖。
像往常一样韩乐去医院打算探望过父亲便离开的，却无意间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听到蒋正和另一个人的谈话......
他正要回避却因蒋正的怒斥停下脚步。

"帮里的那几个老家伙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你先回去，这事我会处理！"
"是，大哥！"此人显然被蒋正的愤怒骇到，声音不自然的有此瑟缩。
"那大哥什么时候回去主持大局？"
"我这里还有事，你回去就是！"
"是！"
现在再躲怕是来不及了，韩乐索性从墙的后面走了出来。
蒋正乍一变色，随即换上一幅笑脸"小乐，你来了！"一脸的讨好。
韩乐没吭声，冷冷望了蒋正一眼走进病房。
一旁的那人显然对蒋正突然的态度转变倍感惊诧，良久仍微张着嘴站在那里。他哪有见过老板对谁和颜悦色过，还是这般放低身价，而对方还爱搭不理......？
蒋正递给他一个眼色，他立刻明白过来，转身离开。
蒋正知道他和小陆的对话韩乐大概已经听到，但他听了多少？他清楚的知道韩乐对他身在帮会的事实并不关心，但对黑道却是厌恶。
这些年他虽尽力将帮会漂白，但存在了几十年的帮会不是一下子就能根除的，他需要时间......。
这段日子韩乐对他虽然时常还是冷着脸，但也并非像当初般排斥，态度已有所好转，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不想因为刚才的一段小插曲连这表面的平静也失去。
"小乐，医生说伯父过两天就可以动手术了！"
这消息他早两天就已告诉过韩乐，此时也是无话找话。
"呃！"
韩乐应声，帮父亲拉拉被角，一脸的平静。"蒋正，你有空吗？我们喝杯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