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温度 ————水城扬介

习惯性的脱掉衣服，往浴室走去。
白晰的肌肤被热水灼得红红的，脸也一样。
压缩着一室的水蒸气，他感觉到了。
摄氏三十七度。
好象三十七度体温的人抱住了他。
好温暖。
好舒服。
的确，如果不是这么舒服，他才不会被个陌生人抱完一次又一次。
技巧高明，身材壮硕，怀抱温暖，都是黑发人甘心被他抱的原因。
最重要的一点：温柔。
所以他会把红头发的他和水联想在一起。
不过，穿上衣服之前，总要把水擦干净。
像和他的每一个晚上。
穿上衣服之前，总要先离开他身边。
包在衣服中的是温温的感觉。
摄氏三十七度。
随手拿了牛仔裤、汗衣、夹克，套到身上，六时十五分前走出家门。
来到『月光』，那人早就等在座上。
深蓝色夜境的影衬下，血红的头发显得格外抢眼。
「嗨~」红发下的眼正注意着他。
「让你久等了。」向那红发人走去，有点愕然他的早到。
「我才刚到罢了。」笑眯眯地说。
「是我迟到了。」瞄到手表的他这样说，「由我来─」
「说好是由我请客的。」笑意未减，让黑发的他拒绝不了。
「好......」稍稍低下头。
「我不是在骂你，只是......」视线放到黑色的亮丽短发上，「只是每次都让你这么累......算是补偿。」
低下的头抬起，漆黑的瞳孔对上淡棕的眼珠。
「我......我不只累而已......」小声说道。
「你说甚么？」对座的他听不清。
「我说，除了累，还有其它......」盯着餐牌看，脸红红的。
「真对不起！！我每次都这么过份，把你弄痛。」着急的道歉。
「不是这个......」脸更红了，「是......是...很舒服......」
一愕，然后，两张红脸面对着。
「我们......我们不要净说这个话题吧......」红发人邀他时的勇气顿失，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
「唔......」被邀的人点点头，毕竟床上的话题拿到桌上来谈，总会让人脸红的。
「我......我想......我想明晚也约你吃晚饭......」普通得很的话题，他说起来却好象难为情得要死了。
「好......」明晚有空，黑发人想道。
「后晚也想约你吃饭......」
「好......」后晚也有空，黑发人想道。
「以后的晚饭......也可以跟你一起吃吗？」
反正每晚都会空出些时间和他见面的，以后也这样......也好吧？
黑发的人微点下头，紧张得死命抓住餐牌。
「太好了......」面前传来松一口气的声线。
「咦？」黑发人抬高头，看见红发人的脸。
一个和他俊俏脸庞不撘调的傻瓜笑容挂在在他脸上，很滑稽。
「噗~~」黑头发的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这是甚么样子......」
「笑甚么笑？看我明天怎样对付你啊！」
「你不要问我在笑甚么，我在笑你，你说你是甚么？」
「哼！」没好气的响应道，「我就是傻瓜！竟然对你......」
「你没有可能反悔的了，我记忆力特强~~」天真无邪的看向淡棕色的双瞳。
然后，时间就此凝住。
他们的宝贵时间从此那时开始被凝结，封存。
被封存起来的，是两个人相同的心情，相同的眼神，相同的体温。
摄氏三十七度。
一边想着，时间一边溜走。
五时三十分，下班。
五时三十五分，他又收到那个红发人的电话。
从电话传达到耳瞉中的，是一种他渴求已久的温度。
摄氏三十七度。
─完─






幸福的开端─摄氏三十七度
把手摸到脸上，黑发的人在怀疑自己是否生病了。
他以往都冰冰的脸，今天居然热出了汗珠来。
「该不会发烧了吧？」
呆呆的看着自己掌心，仿佛『它』会回答一样。
微微活动手指，他记起了。
昨天有个红头发的人抓住这只手。
在床上以外，在房间以外。
然后，脸上是无声的一笑。
迈步。
他要上班去了。
工作是很闷的资料输入。
就是经常会闷得几乎睡着的资料输入员。
不过，今天他不困了。
在输入物业资料时，无由来的，那红发人的面容突然浮现，害他忘了把取销购买的交易编号跳过，错入了差不多三十张纸。
在输入小额钱债资料时，又是无由来的，耳边忽然响起他和红发人的谈话内容。
『当然啊，和女朋友分手就是要找人来消磨时间吧！』
『没有，我没有把你拿来消磨时间。』
在黑色的发端下，耳朵从电话里收到这样旳讯息，让耳朵的主人当下呆住。
以为自己的听觉系统坏掉了。
回过神时，黑发人发现，计算机画面中的金额都不对。
又弄错了。
「唉......」
不知道在叹气给谁听，但他还是叹了口气。
想达到定心神的作用，不过没效。
一点用都没，只有更脸红、更心跳。
「衰人！！」小声嘀咕，又是不知道在说给谁听的。
好奇怪。
由相遇的十二月二十五日到现在一月十四日，这二十日期间，他和那人就相见了十九次。
十八次在床上，一次在餐厅里。
就是昨天那一次。
五时三十分，他下班了。
五时三十五分，他接到了红发人的电话。
「怎么了？」打电话来就表示今晚又想要。
「想见你。」直截了当的说，好狠。
「今天呀......有点累，明天才来吧。」今天才星期三，这样搞下去怎么撑到星期六？
「今天......今天想约你吃个饭，可以吗？」直接程度下降了一半。
「吃饭的话可以，在哪里？」
没有预计的情况下，他和『他』约定在『月光』进餐。
约了六时三十分，还有一个小时。
踏着沉闷而熟悉的步伐，黑头发的他回到了独居的家中。
习惯性的脱掉衣服，往浴室走去。
白晰的肌肤被热水灼得红红的，脸也一样。
压缩着一室的水蒸气，他感觉到了。
摄氏三十七度。
好象三十七度体温的人抱住了他。
好温暖。
好舒服。
的确，如果不是这么舒服，他才不会被个陌生人抱完一次又一次。
技巧高明，身材壮硕，怀抱温暖，都是黑发人甘心被他抱的原因。
最重要的一点：温柔。
所以他会把红头发的他和水联想在一起。
不过，穿上衣服之前，总要把水擦干净。
像和他的每一个晚上。
穿上衣服之前，总要先离开他身边。
包在衣服中的是温温的感觉。
摄氏三十七度。
随手拿了牛仔裤、汗衣、夹克，套到身上，六时十五分前走出家门。
来到『月光』，那人早就等在座上。
深蓝色夜境的影衬下，血红的头发显得格外抢眼。
「嗨~」红发下的眼正注意着他。
「让你久等了。」向那红发人走去，有点愕然他的早到。
「我才刚到罢了。」笑眯眯地说。
「是我迟到了。」瞄到手表的他这样说，「由我来─」
「说好是由我请客的。」笑意未减，让黑发的他拒绝不了。
「好......」稍稍低下头。
「我不是在骂你，只是......」视线放到黑色的亮丽短发上，「只是每次都让你这么累......算是补偿。」
低下的头抬起，漆黑的瞳孔对上淡棕的眼珠。
「我......我不只累而已......」小声说道。
「你说甚么？」对座的他听不清。
「我说，除了累，还有其它......」盯着餐牌看，脸红红的。
「真对不起！！我每次都这么过份，把你弄痛。」着急的道歉。
「不是这个......」脸更红了，「是......是...很舒服......」
一愕，然后，两张红脸面对着。
「我们......我们不要净说这个话题吧......」红发人邀他时的勇气顿失，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
「唔......」被邀的人点点头，毕竟床上的话题拿到桌上来谈，总会让人脸红的。
「我......我想......我想明晚也约你吃晚饭......」普通得很的话题，他说起来却好象难为情得要死了。
「好......」明晚有空，黑发人想道。
「后晚也想约你吃饭......」
「好......」后晚也有空，黑发人想道。
「以后的晚饭......也可以跟你一起吃吗？」
反正每晚都会空出些时间和他见面的，以后也这样......也好吧？
黑发的人微点下头，紧张得死命抓住餐牌。
「太好了......」面前传来松一口气的声线。
「咦？」黑发人抬高头，看见红发人的脸。
一个和他俊俏脸庞不撘调的傻瓜笑容挂在在他脸上，很滑稽。
「噗~~」黑头发的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这是甚么样子......」
「笑甚么笑？看我明天怎样对付你啊！」
「你不要问我在笑甚么，我在笑你，你说你是甚么？」
「哼！」没好气的响应道，「我就是傻瓜！竟然对你......」
「你没有可能反悔的了，我记忆力特强~~」天真无邪的看向淡棕色的双瞳。
然后，时间就此凝住。
他们的宝贵时间从此那时开始被凝结，封存。
被封存起来的，是两个人相同的心情，相同的眼神，相同的体温。
摄氏三十七度。
一边想着，时间一边溜走。
五时三十分，下班。
五时三十五分，他又收到那个红发人的电话。
从电话传达到耳瞉中的，是一种他渴求已久的温度。
摄氏三十七度。
─完─



第一个情人节─摄氏五十度
杏仁巧克力：
村料：
杏仁角200公克、苦甜巧克力300公克，可制份量：约30个
作法：
﹝1﹞杏仁角洗净沥干，铺在烤盘上入烤箱，以150℃烤约10分钟，至杏仁角稍变黄并有香味溢出即可。
﹝2﹞将苦甜巧克力切细碎状，以隔水加热的方式将巧克力熔化，勿超过50℃，巧克力才不会变质而保持光亮光泽。
﹝3﹞将杏仁角加入拌匀，即可倒入平盘冷却待其凝固。
﹝4﹞在巧克力凝固但尚未坚硬之前，以多样造型饼干模将巧克力压成一个个的造型巧克力即可。
站在书店放食谱的柜子前，黑发的人垂头专注的看着。
那本书叫作『你的第一个美味情人节』。
真的要做吗？
是真的想做。
那就做吧！
还有一个星期才到情人节，可以慢慢尝试。
拿着那本书，黑发男子缓缓走到柜台，放下钞票，步出书店。
和那个人在一起，已经一个月了。
下星期就是两人的第一个情人节，让黑头发的他也有点紧张。
因为，他很着紧『他』。
没有理由的，就是很着紧有关『他』的一切。
但......『着紧』是一种压力。
是对感情关系有害的东西。
所以，黑头发的人都不想让红头发的人知道自己有多『着紧』他。
若果做的话，红头发的人就会知道自己着紧他；但不做的话，自己又不知所措。
矛盾。
矛盾得很。
这是在恋爱中常见的。
『今天一起吃晚饭吧？』这是黑发的人说的。
『想见我吗？』这是红发的人说的。
『才不想！』这是黑发的人说的。
谎言。
根本就很想见『他』。
为甚么要这样说？
坦白不是更好吗？
难为情啊！
都已经是情侣了，还难为情甚么呢？
不知道。
就是会难为情！
算了。
La Campanella 的旋律响起。
「怎么了？」理所当然的说道。
「想问你......二月十四日有没有空？」支支晤晤的问。
「唔......你先说有甚么事？」嗓音已经透露出点点得意。
「那天...那天想和你一起过，可以吗？」小声的说出问题。
「整天？」随口响应。
「对，想整天和你一起过。」情深款款的声音滑进黑发下的耳朵。
无声的，黑发人的脸上挂上一个笑容。
不算灿烂，但很甜蜜。
像巧克力那么甜。
于是，他们决定二月十四日约会。
同一时间，黑发的人也决定要做巧克力。
二月八日，黑头发的人一大清早就外出，抱着几纸袋的巧克力材料回来。
一连做了三次，一连失败了三次。
「唉......」黑头发的人都在叹气了，「怎么那么难做啊？不做了！」
无力的放下拌搅勺，径自走出厨房。
用力扑进软绵绵的沙发中，胡乱大叫。
一会，又按下茶几上的遥控，打开电视拼命看。
荧幕中，是一对卿卿我我的男女，正在说着略嫌虚假的情话，甚么『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你是我的太阳、月亮、星辰』，看得沙发上的他都起了反感。
甜言蜜语并不是拿来换收视的，而且这样的虚情假意着实令人感到可笑。
因为，情侣间的对话，真的如此虚假。
「无聊！」拿起遥控，一按，电视荧幕中的痴男怨女变换成两只动物。
被猛虎追逐的幼鹿和追赶幼鹿的猛虎。
小鹿跑呀跑的，猛虎追呀追的，不断增加又短少彼此间的距离。
如果说，这个画面中的一对动物换成他和他的另一半，谁才是幼鹿？谁才是猛虎呢？
以床上的情况来说：红头发的他必定是猛虎无疑。
以求爱方式来说：他也的确是猛虎没错。
不过，自己一定不是幼鹿。
黑头发的他不禁想到。
除了是红头发的『他』主动开口提出之外，他们的交往，是互动的。
没有绝对的给予，也没有绝对的接受。
红发的人会三不五时说些甜言蜜语，黑发的人会三不五时送些小礼物，互相逗对方欢喜。
虽然甜言蜜语没有实质意义，小礼物也没甚么大用处，但他们还是持续着这种互相付出、互相接受的态度。
像现在，甜甜的巧克力一旦放到嘴里，最终都会烟销云散的，黑发的他还是屡败屡试。
「唉~~」又叹口气，离开沙发的怀抱。
他重新走到厨房，拿起拌搅勺，又开始他的『巧克力战争』。
情人节前二天，『巧克力战争』宣告胜利─他的雪柜里已然放着二十九个他亲手做的杏仁巧克力了。
原来是有三十个的，有一个被他吃掉，因而剩下二十九个。
品尝着制成品，他仿佛能看到情人的高兴表情，感受到那时候的甜蜜气氛。
终于，二月十四日到来。
他俩也一同来到『月光』。坐在平常坐的位置，受着已经算是熟络的侍应的招待，扫视着情人节特有的餐牌，面对着同一个人，可是，感觉和平日不一样。
任黑头发的他已经过好几件『爱的礼物』给对方，他还是觉得紧张，甚至还不自然的脸红起来了。
「你怎么了？」红发下的视线从餐牌移至黑白对映的脸上。
「没...没甚么。」真的是太丢脸了！
「没事就好，咱们来个『瑞典式』情人餐好吗？」把自己的餐牌放到黑发人眼下。
「唔。」接过餐牌，再一次看着『瑞典式』情人餐的细目，觉得峦对胃口的。
「我就知道你喜欢。」自信的微笑起来。
「哼！」嘴里是不屑的语气，心中却为这样的话暗自高兴起来。
然后，红发人呼唤侍者，点了『瑞典式』情人餐一客。
「咦？不要红酒啊？」当侍者走开去之后，黑头发的他问道。他知道情人很喜欢红酒，今天却一反常态。
「今天不要。」笑意浓浓，凝视晶莹的黑瞳。
「为甚么？」
「今晚咱们要好好的过，喝醉了怎么办？」
先是一愕，然后脸红，最后，他含笑低下了头。
因为，红发人的酒量是非常好的。如果说会喝醉的，是黑发的他。
「那么......不要喝好了。」甜甜的笑着。
然后，鼓起勇气，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包裹得整齐漂亮的礼物，放在桌面，缓缓推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