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球————紫雪

"算了吧，我都明白的，你只是不亲手杀他罢了，把他卖给那种人，他也知道他是活不长的，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回不明白你呢？"龙啸天苦笑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不怪你，"他转向骆斌，"阿斌，我还是那句话，好好对他，不要像我，等他永远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了，才后悔当初那样的对他。"

骆斌为顾明轻轻盖上被子，细细的看着他的脸，他想，他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今后的日子里，他再也不会叫顾明吃苦了，轻轻吻了顾明的唇一下，骆斌渐渐伏在顾明床边睡着了。

顾明第二天醒来时，骆斌已经出去了，他将饭摆在桌子上，并给顾明留了一张纸条，让他吃过饭后好好休息，自己天亮前就会回家。
顾明没有吃饭，而是一个人坐在床上哭了好久，昨天龙啸天一句"小毛球"将他的心打的粉碎，原来......

龙啸天不敢相信地看这手中的长命锁，"这真的，是明明留下的？"他颤抖着声音问。
"是，"骆斌无力的回答，今天他回家后，顾明已不见人影，只留下这片锁，他连只言片语都未留给他，"阿明他，曾经，就是因为这锁在宗方手里，才被逼作那个的，宗方骗他说，作满两年，就放他自由，也还他的锁。阿明曾说，这锁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大哥，你疯了，他走就走好了，为什么要出动这么多人去找他？！"叶镇宇问着，"何苦呢，他真的这么重要吗？"
龙啸天拿出那玉锁，"镇宇，你看清楚，他可能是，你的，或者我的，儿子。"
叶镇宇的头脑空白了好一阵，"他......"
"他也许是小毛球，也许是宁宁，我无论如何也要找他回来！"

龙啸天的保镖严世军三天后在一条暗巷中找到了顾明，已饿的奄奄一息的顾明挣扎着不肯跟他回去，严世军硬是将他拖上车带回了总部大楼。
顾明看着眼前的龙啸天和叶镇宇，曾经给他最大的爱护和最大的伤害的两个男人。
"你......"龙啸天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如果他是小毛球，那叫他们父子情何以堪，如果他是宁宁，有就镇宇如何承受？！
"你想问我到底是小毛球还是宁宁对不对？"顾明面无表情地问，"你们为什么还要找我回来？你们让我走，让我死，就什么都无所谓了，既然你们一定要我说明白，那我就说。"
一时间龙啸天和叶镇宇摒住了气息，静静的等着顾明公布一个无论从那方面看都是一个悲剧的答案。
"我是龙跃，就是小毛球。"顾明静静的说。
顿时龙啸天有好一阵子头脑一阵空白，他的小毛球，他的儿子，可他对他作了什么？！
"那么，宁宁呢？"叶镇宇问，"当年，你们应该是一起被送到孤儿院的。"
"他比我幸运，他死了，在孤儿院里，得肺炎死了，他都没有活到十岁，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死了，不知道这世间有多险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魔鬼，"顾明哭了出来，"他比我运气呀，可以死的那么无忧无虑，他到死都以为自己的爸爸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就像我这么多年以为的一样，我就没他那么运气了，我死都会下地狱的，因为我和自己的父亲上床了！"
......
"大哥，大哥你不要喝了！"叶镇宇夺下龙啸天手中的酒瓶，"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也于事无补呀！宁宁已经去了，就像毛球说的一样，也许他死了倒是幸福的，现在我们要作的，就是要毛球重新活过来呀！他才十九岁呀，他的路还那么长，我们要帮他，不能要他总是活在过去那两年的阴影里。"
"可你要他如何忘记呢？！强暴他，折磨他的人，竟是他日思夜想的爸爸！你知道吗，他曾经求我放了他，他说他梦见他爸爸了，他爸爸骂他竟然作这种事，骂他脏，他求我放了他，说不然他爸爸将来不会见他的，他还说，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也许，你的儿子就在某个地方，受着和我一样的罪！结果呢，我气急了，把他弄的半死......"龙啸天抱住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从那天以后，顾明就再也没对龙啸天说过一句话，确切的说是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句话，他似乎已将自己紧紧的关在自己所造的世界中而不愿与任何人接触。
龙啸天试图与他说话，他只是缓缓的扭转头，没有任何反映。
只有当骆斌来看他时，他会哭，会不停地说"对不起"，那天，骆斌又来看他时，告诉他，"我以后大概不能常来看你了。""我明白，"顾明笑笑，"你是该忘了我了，认识我根本就是你的悲剧，你应该找个好女孩......"
"不是！不是这样！"他抓住顾明的双肩，"你明知道这一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阿明，你不知道，最近帮里很吃紧的，老大的一个仇家最近逼的很紧，我们的势力不如他，他有又大后台，最近我大概忙一些，所以......"
顾明笑了笑，"他也有怕的人呀。"
"你别这样，他毕竟，是你爸爸呀。"
"他不是！不是！我和你说，他不是！"顾明深深咽了口气，"现在局势很紧张对吗？他是不是有点顾不上我？那么，阿斌，你带我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人。我知道你很忠心，可是，你替我想想，我实在是不能在见他！"

他们就这样定了，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逃跑的日子就是龙啸天的筹家来袭击他的那一天。
已带着顾明走到总部大楼外的骆斌听到枪声，"糟了！他们来了！怪不得今天我们走的这样顺利，原来人都在防守敌人......"他呆立了一会，忽的拉起顾明的手，"走！"
顾明点点头，却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来到码头，他们登上了前几天说好的那条货船，"老板，还有多久开船？""很快了，"正在指挥往船上装汽油的船老板说，"还有两桶！"
带顾明来到船舱，骆斌给他找了个地方坐下，"阿明，这就好了。""嗯。"顾明点点头，"阿斌，谢谢。"
骆斌坐在他身边，轻轻搂过他，"阿明，我们就要永远在一起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我知道，我想，我会尽力忘记过去的......"
两人话没说完，就停舱外响起激烈的枪声。
忽的，龙啸天和叶镇宇跳进船舱，"船家,开船！"叶镇宇大叫。
"不行！"龙啸天想往舱外跑，"小毛球还在那里，我不能丢下他自己走！我已经对不起他了，我不能在丢下他！"
"大哥！现在回去是送死！毛球是个孩子，他们不会杀他的！"
"老大！"听见人声就拉着顾明躲在暗处的骆斌叫了他们一声，"您放心，阿明在这里！"
见到两人的龙啸天一下就明白了，"毛球，你真的，就这么恨我？你宁可不说一句话就走？！"
"他们在船上！别让他跑了！"敌人的话打断了他。
除了顾明，其余三人将枪准备好。
见到骆斌拿枪，龙啸天急了，"阿斌，你带毛球走！"
骆斌摇摇头，"老大，我不会在背叛您了！"他拉起顾明，将他推向舱外，"阿明，走吧！你快走吧！今后你的人生，就不会有我们这些男人了，你会有个好女孩的！"
正纠缠者，敌人已至。
无奈中，骆斌将顾明藏在油桶后，就鱼龙啸天一起对付起敌人。
顾明已看得清清楚楚，敌人有十几个，但大多不是三人的对手，不一会只剩下一个领头的人。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子弹了，龙啸天一把拉起顾明，"快走！"来不及了，那个人以及开了枪，龙啸天抱住顾明，连打了几个滚，躲过了好几枪。
当他刚想站起来时，致命的一枪已经袭来。
"大哥！"
"老大！"
叶镇宇和骆斌一个扑向龙啸天去保护他，一个扑向敌人。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枪还是响了。
随着那一声枪响，顾明缓缓倒在龙啸天的怀里，那一刻，他用自己的身体为龙啸天挡住了那一枪。
趁敌人开枪之际扑上去打死他的骆斌扑到顾明身边，"阿明，阿明，天那，为什么会这样？！"
龙啸天三人一见那枪伤就明白了，顾明没救了。
"小毛球，你，你何必......"龙啸天紧紧抱住他，流泪了，到底，他还是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顾明痛苦的摇摇头，"我，不是，小毛球早已死了，死在孤儿院的是小毛球，我是叶宁......"看了叶镇宇一眼，他继续说，"我那么说，只是要报复，要你以为你强暴了你的儿子，要你痛不欲生，同时，也要我自己在不能靠近你身边......"
被枪击中时的麻木感已消除，剩下的是越来越强烈的疼痛，顾明强忍住痛继续说，"我应该死，我也必须死，阿斌，"他看着骆斌，"忘了我吧，就当这一切是一场梦，别作杀手了，当个正常人，找个爱你的女孩，生个可爱的宝宝......还有爸，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也可以死了，"他的目光再次望向龙啸天，龙啸天看出，他的眼光，已经涣散了，不仅心痛的更紧的抱住他，"我终于可以逃出你的掌心了，是不是？你再也不能抓我回去了......可是，我真该死，我竟舍不得你了，"顾明哭了出来，"我竟，爱上了你......"站满血的手缓缓附上龙啸天的脸，"我竟会，爱上你，我真该死......"
龙啸天抱紧怀里的人，虽然他能感到，怀里的身体，已越来越冷，可他不想松开，他这一生的爱呀，幽兰，明明，全为他而死，"明明，我爱你，我爱你呀！"
海面上刮起一阵风，轻轻的，刮过顾明和龙啸天身边，似乎感觉风会带走顾明似的，龙啸天将他抱的更紧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