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在经济上援助你?”杜子幽见樊夜如此吞吞吐吐,久久不作答,很快就联想到毫无工作经验可谈的樊夜竟然可以住在香山花苑,以及他昨晚见到的明显比樊夜年长的女人,杜子幽的心里也渐渐已经猜到了八九成。毕竟这种事情在有钱人中并不少见,尤其是对于经常和那些人打交道的杜子幽来说,更是熟悉得可怕。
“嗯,算是吧。”樊夜被迫回答着,脸上刹那间宛如火烧。突然他有种自我厌恶的情绪在心头孳生蔓延。反正杜子幽的聪明,早晚都会知道的,与其到时被他发现使自己尴尬,还不如自己告诉他来得强,“我和她住在一起都快有一年多了吧。”
“喜欢她吗?”杜子幽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f
“啊?”樊夜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杜子幽在问自己什么,“谈不上喜欢,至少有好感,不讨厌,而现在应该说是习惯吧。”樊夜说的都是心里话。似乎他又把杜子幽当成过去那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
“没有想过真去喜欢某个人吗?”杜子幽似乎找到了话题。r
“这样不是挺好吗?”樊夜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总觉得没有必要去改变什么。
“只有你才会说出这种话!”杜子幽望着前面驶着车,小声地幽幽嘟囔了一句,好像是说给自己听,又或是说给樊夜听,“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什么人吧!”
“嗯?”樊夜一时迷惑不解地瞟了一眼杜子幽,觉得他说了什么,可是又觉得只是自己幻听而已。
“到了。”杜子幽突然刹了车。幸好樊夜和杜子幽都有系安全带,只是刺耳的刹车声即使在封闭的车厢内还是听得很清楚,“你先上去吧。我去停车。”口吻中有些无法抑止的不快。
“啊!好!”忽然樊夜感觉四周的空气有些紧张。杜子幽也绷着一张脸,紧锁的眉头显现出深邃的勾痕。不时让杜子幽增添了一股异样的风韵。
樊夜下了车,此刻他心里对杜子幽阴晴不定的情绪分外窝火。不觉认为还是少和杜子幽接触比较好,否则哪天又要莫名其妙的遭殃。
回到事务所,迎接杜子幽与樊夜的都是忙碌的工作,处理不完的案件。其实樊夜是多虑了,自从那次早晨搭了杜子幽的便车之后,樊夜几乎很少有机会和杜子幽私下接触。此时此刻,樊夜才真正明白杜子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他自己的辛勤所得。很多时候,即使他离开了事务所,却依旧可以看见杜子幽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而早晨,往往他赶到事务所的时候,杜子幽正在和其他的律师开着晨会。然而让樊夜不禁内心对杜子幽产生钦佩之情的真正理由是——如此忙碌的生活竟然依旧让杜子幽绯闻不断。
在事务所久了,樊夜多多少少和那些文员们有了些交情。私底下,她们也会讨论些事务所的八卦新闻。不外乎某某富豪又再次前来委托离婚案,又或是某某女明星要求高额赡养费之类的琐事。不过最最让樊夜感兴趣的恐怕就是关于杜子幽的绯闻了。虽然没有像樊夜先前所听到的那样男女通吃,但杜子幽的私生活还真是异常丰富。无论是名流淑媛,还是纸醉金迷的地方,杜子幽似乎都有涉及。樊夜甚至于无法想像出杜子幽那张美艳而又冰冷的脸孔要摆出何样的神情去哄女孩子,似乎无论是怎样矫揉造作,都不是杜子幽应该有的。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有络绎不绝的女性来事务所找杜子幽,可是他的脸孔始终是那副千篇一律的表情,丝毫不会因为对方的不同而显现出丝毫的差异。
由于樊夜的办公桌就正对着杜子幽的办公室,所以每次有人来找杜子幽,樊夜都会不由自主地看上对方一眼,有时看着看着就走了神,直到杜子幽怒目相视才暗自心惊,讪讪地收敛自己过度的视线,擦去额上不知不觉溢出的冷汗。
杜子幽那双丹凤眼的杀伤力不可低估。那绝对是在被电击过的麻痹中透露着胆战心惊的寒意,往往让人在为杜子幽的美艳而深深陶醉无法自拔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已经冷汗涔涔。
一个同样忙碌的下午,樊夜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正好接到一通电话,是与自己同住的女人打来的。
“樊夜,什么时候回家?”电话里传出对方略显疲惫的声音。e
“快了。怎么了?”樊夜用肩膀夹着手机,腾出的双手依旧在处理着档案文件。
“唉,早点回家吧。我有点话想和你说。”虽然对方有些反常,但是樊夜也没有想太多。
“好,我尽量。”然后樊夜就挂了线。直到快晚上七点了,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到家已经很晚了。匆匆放下手上的工作,急急忙忙地整理了下自己的办公桌,正准备提着皮包回家,突然杜子幽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杜子幽明显也是一副整备回家的样子。
樊夜礼貌性地对着杜子幽笑了笑。e
“一起走吧。”杜子幽对于樊夜的微笑,顿了下,说道。
“好。”虽然樊夜想拒绝,可是一想到在半山腰的香山花苑,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两人上了车之后,又是冷场。双方都没有说话。
车在香山花苑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多谢了。”樊夜道了谢,匆匆下了车。车厢内那种被杜子幽搅和的异常冰冷的气氛让樊夜如坐针毡,巴不得赶快逃离。
樊夜朝花苑中走去,有些昏暗的灯光不久就让樊夜的身影湮没在黑夜之中。
花园里的铁门开着,樊夜走进去,准备用钥匙开门。
“你回来了!”女人静静地坐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中,慵懒地抽着烟。见是樊夜回来了,便掐灭了烟蒂的最后一抹亮光。
“怎么抽那么多烟?”樊夜虽然自己抽烟,可是满屋子浓重的烟味还是让他有些受不了。
“樊夜,我们散了吧。”女人深深叹了口气,空荡荡的室内响着回声。
“什么?”樊夜刚准备上楼,被对方突来的话语给惊呆,不觉也停下了脚步。
“我说,我们散了吧。”她又重复了一次。
“哦。”虽然有些吃惊与突然,但是樊夜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明白,像他们这样的关系,能够维持那么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难道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吗?”对方霎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口吻中有些不快。
“为什么呢?”樊夜也想知道,突然之间是什么使女人做出如此的决定。
“我最恨你这样!你对谁都好,对谁都温柔,可是你却根本就没有真正关心过谁。我和你住在一起都一年了,你真正关心过我吗?”她走上前,盯着樊夜的眸子,手舞足蹈地叫嚷着,“你能念出我的全名吗?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晓敏,别这样。”面对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的失控,樊夜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晓敏?哼!”女人的脸孔瞬间更是狰狞,“你只会那么叫我?”
她刹那间身子朝后退了一步,转身回到客厅。
“即使是我的反常你都没有丝毫发现。”她站在客厅中央,身上的钻石项链散发着寒冷的光芒,“呵呵,我们有多久没有上床了,你知道吗?”女人笑着问樊夜,眼眸中的愤怒让人刺痛。
樊夜默默无语。
“三个月,三个月!自从你去那个事务所工作,我们就没有上过床!”她颤抖着伸出三根手指,“即使我晚归,即使我身上带着其他人的味道,你从来就没有发现过,不是因为你蠢,而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关心,不在意。”
“即使我带其他男人回家也不用担心会被你发现,你连家里的避孕套一点点减少都不会在意……”说着说着,那个被唤作晓敏的女人突然掩面哭泣着,那一声声的指责竟然让她自己心纠不已。
“我知道,我们只是金钱交易,可是我不在乎。我和你住了一年,我真的真的有过想嫁给你的念头。”嗓音中充满了苦涩。
“樊夜,你走!你今天就离开这里吧。”晓敏哽咽的几乎无法言语。一个如此坚强的女人,在感情面前依旧会像个孩子那样嚎啕大哭。
樊夜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哭泣的女人,因为他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只会让她更为伤心。他默默地上了楼,走进卧室才发现自己的东西对方已经好好地打包完毕了。樊夜本来东西就不多,只要一个旅行袋几乎就可以彻底地离开这栋自己生活了一年之久的别墅。
下了楼,女人又坐在了沙发上。虽然没有在哭,但是脸颊上的泪痕依旧清晰可见。漆黑的双眸中始终泪光盈盈。
“我走了。”樊夜拿着自己东西,向她告了别。
“樊夜,你很残忍。”女人颤抖着手替自己点了根烟,淡蓝色的烟雾让她平静了不少,“有时真怀疑你的心是不是冰做的。”
“对不起。”无论错在谁,樊夜对于自己让眼前的女人哭泣,总觉得就是自己的不是。
“呵呵……”对方一阵苦笑,眼角的皱纹宛如爬上墙壁的蚯蚓一般可怖,“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谁,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她朝樊夜挥了挥手。直到樊夜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她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只是不住地抽着烟。
樊夜彻底松了口气,夜晚的凉风让人神情气爽。虽然不知道前面的路该如何去走,但是对于那久违的自由多少还有些雀跃。女人的眼泪就宛如渐渐蒸发的水蒸气,慢慢地在樊夜心中所剩无几。
7
樊夜拖着行李走在花苑里认为修葺的石板路上,心里顿时感慨万千。前半个小时还以为自己依旧会住在这里,而如今连今晚该何去何从都不知道。假如被姐姐知道了,虽然有地方可以落脚,但免不了又是一顿嘲讽吧;至于回到父亲那里,又让樊夜觉得厌恶异常,也不知道父亲又和哪个女模特纠缠不清呢!算了,就去旅店将就一晚吧。
之前还觉得凉爽的夜风,此时吹在人身上竟然有些寒意。樊夜无意识地拉了拉衣领,但当他看到眼前的景物时,却不禁忘却了寒冷。
“杜子幽……”灯光有些昏暗,让樊夜看不真切,所以只是喃喃地念唤着。
杜子幽靠着车,懒散地站在黑夜之中,额前的碎发飘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眉角,脚下散落着无数的烟蒂。
“杜子幽!”樊夜提着行李,慢慢走近杜子幽。
只见杜子幽顿时抬起了脸,在惊讶的神色中有着无法掩藏的雀跃与激动。他扔掉手中还没有燃尽的烟蒂,用脚踩灭。
“你怎么没有走?”樊夜问道。
“这里夜景不错。抽着烟就忘了时间。”很明显这不是实话。第一次杜子幽显得有些尴尬,似乎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被父母抓个正着。
“呵呵……”樊夜看到杜子幽第一次的手足无措,心情顿时大好,“走,有没有兴趣去喝一杯?”他上前拉住杜子幽的胳膊,笑着问他。
“你……”杜子幽对于樊夜的亲近似乎有些无法适应,但是当他看到樊夜手中的行李,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我被赶出来了。”樊夜倒是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f
“嗯,好。”杜子幽见樊夜已经上了车,才慌张地点头。
“听点音乐吧。”樊夜似乎向天借了胆子,随便地就打开了车内的音响。
合着充满节奏的乐律,望着车窗外飞速流逝的景物,恍然间才发现一切今非昔比。转头注视着杜子幽,虽然五官依稀保留着过去年少时的踪影,可凌厉的目光以及修长的体魄都已经彻底摆脱了稚嫩而完全成熟起来。
过去沉默寡言的男孩已经长成如今靠自己的唇舌讨生活的成功男人。想到这些,樊夜才明白,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他和杜子幽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即使自己始终保留着那个摔碎的马克杯,但他们的关系始终就是一场破裂的友谊。
杜子幽应该还是恨着自己吧。虽然樊夜无法核实,但是朦朦胧胧之间始终会那么觉得。突然有些后悔邀约他陪自己去喝酒。望着阴影中杜子幽夺目的脸孔,樊夜不得不又再次被他的魅力所折服。
“想去哪里喝酒?”杜子幽似乎感觉到了樊夜那火热的眼神,不觉回头瞥了眼樊夜,问道。
“去市中心吧。我知道家不错的酒吧。”樊夜被他明亮的眼眸一射,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失神地望着对方,不由面红耳赤起来。
“好。”杜子幽点了点头,车身随即一个大转弯,上了去市区的马路。没过多久,车就停在了地处闹市的酒吧门口。
樊夜和杜子幽下了车。酒吧喧闹的气氛一下让他们俩都有点不适,不过好在几杯酒下肚,一切就美好了起来。
毕竟在一起相处有一年之久,樊夜今天的遭遇多少会令他有些不快。体内的烦躁似乎只有用酒才能浇灭。不知不觉,樊夜就有些喝过了头。
“不要再喝了!”杜子幽不忍看到他如此摧残自己,夺下了他手中的酒杯,一把拽着他已经摇晃不定的身体离开了酒吧。
“我还想喝。”被杜子幽拖着离开酒吧的樊夜似乎还强扭着身体企图挣开束缚回吧台继续喝酒。
“你!”杜子幽被樊夜气得不清,他一把拉过樊夜,然后将他甩在了车门上。
“唔!”樊夜晕眩之中,身体撞上了硬物,顿时疼得暗抽了一口气。r
“那个女人甩了你,你就那么伤心?”杜子幽朝着樊夜吼叫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压了过去,将樊夜紧紧地束缚在自己怀中。
樊夜被杜子幽的怒吼震得浑浑噩噩,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不清。e
杜子幽捏住樊夜的下颚,固定住他摇晃不定的脑袋。美丽的凤眼似乎射出万丈光芒将樊夜迷得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处。直到对方温暖柔软的嘴唇贴住自己,才察觉到杜子幽在像情人般亲吻自己。
滑腻而又火热的舌头撬开樊夜紧闭的双唇,当碰触到对方呆滞的舌尖,顿时缠了上去。樊夜口中依旧带着浓厚的酒精味,在杜子幽看来,这仿佛如同千年酿造的美酒,让人魂不守舍,恋恋不已。
一股极致酸麻突然冲破一切,随着口中的交缠向全身蔓延。那是种完全不通以往的亲吻。过去总是樊夜在主动,而如今换了身份,享受到的也是完全不同以往的颤栗。舌头似乎已经快要麻痹,嘴唇被啃咬得又红又种,最后只剩一片火热。
突然觉得好热,神智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身体随着本能缠住了对方比自己略低的体温。
“夜……”杜子幽放开了樊夜的嘴唇,口中压抑着即将脱绳的欲望,沙哑而又醉人。
湿润的唇舌紧紧贴住樊夜的耳廓,火热的触感弥漫上樊夜敏感的耳垂。
“嗯……”樊夜在酒醉得失去神智的情况下,发出身体追求本能的呻吟。
那诱人的轻吟在杜子幽的耳中无疑是一种邀约更是一种回应。他毫无犹豫地伸出手,顺着衬衣的下摆钻入樊夜的衣内。杜子幽的手掌顿时抚摸上他胸前滑腻的皮肤。
杜子幽的手掌有点凉,刹那间让樊夜不禁打了个哆嗦,渐渐地,当樊夜适应之后,那凉凉的触感让人不舍。杜子幽的手肆无忌惮地抚过樊夜胸前的每一寸皮肤,当触摸到胸前的小小凸起,更是不住搓揉轻捏,迟迟不肯离去。
“啊……”樊夜一股颤栗从胸口刺激着神经,耳畔又是一股滑腻火热的触感,顿时快感全朝下身涌去。
杜子幽的指腹滑过樊夜的乳晕,沿着肋骨轻轻抚摸着他的肚脐。樊夜早被全身充斥的快感弄得全身酥麻不堪,双腿完全无力,上半身不得不趴在了杜子幽的身上,低垂着的脑袋更是靠在了对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