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你的只有这颗心[下]————逍遥候

“你他妈的有病啊，疼你不知道说一声啊，干嘛，用肉体补偿我啊，我说我生你气了嘛！你就这样送上门来，我稀罕啊，神经病，把眼泪收回去，还是不是男人啊。还哭，让我上了觉得吃亏了是吧。”我给他擦眼泪，他赶紧摇头。“那你还哭个什么劲儿，被我强暴了一样。”不过好像事实是这样。我好歹的帮他清洗了下，止住血，看他脸色苍白得趴在床上，我心情好了很多。可那一床的血怎么办？我把床单划拉了扔洗衣机里，把客厅里收拾了，洗衣机轰隆隆的转着。我的心也乱了。
雷洛很晚的时候回来了，我看他进屋找小林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如果雷洛知道我和小林子…他会不会…唉，怎么搞得，唉，一团糟。
“你发什么愣啊？脸色不太好看。”雷洛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不知道。 “没事儿。” “不舒服吗？” “没有。”妈的，就是太舒服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躺在床上半身不遂呢。
“我得出去几天，你好好在家，陈强留下，你有事儿就给他打电话吧，林成瑞我看病的挺厉害，这几天我不在家，你别跟他怄气，他还小呢。”小？！该大的地方都大了。
“雷洛，你别走，哼哼。”我扯着他手哼唧。怎么办啊，你要走了，我把持不住怎么办啊。
“不走不行啊。”雷洛安慰我，可他不知道我的心思，有时候我发现他在我身边，我的心安定的多。 （三十五、）
雷洛出去和他不在家是两种感觉，知道他晚上不会回来了，我有些烦躁，不知道如何面对脸色苍白只会对我微笑的小林子。我在厨房里熬粥，用勺子慢慢的搅动，心随着被越搅越乱，粘成一团。其实我的厨艺很好，但我从来不做饭，因为懒。雷洛不在，小林子趴在床上，脸色真得不好，我知道我昨天上他的时候，心里是憋着火的，狠了点儿，只顾着自己发泄同时，是故意弄疼他，可看他一脸泪水却后悔了，心怎么也狠不下来，不能再故意和他作对了。
“来，吃点儿东西吧。”我把东西放下，扶着小林子让他侧着躺，他翻身的同时，眉头皱了下。“疼吗？”我把枕头给他垫起来，这样他能舒服点儿。
“好香啊，是你做的吗？”他耸耸鼻子和小狗一样嗅嗅，看着粥。我把豆干和菠菜切切的很细，加了点儿肉丝，大米粥熬得粘粘的，他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我听他的肚子都叫了。
“家里除了我和你连个鬼都没有，不是我做的，还是你梦游做的啊！”我端着碗，用小勺搅了搅，把小勺放在嘴边吹吹，用嘴唇碰碰不是很烫了。“张嘴。”
小林子的脸居然红了，伸手说：“不用，我自己来。”
“妈的，你以为我想喂你啊。”看他感动又羞涩的样子，真他妈的好笑。神经病。我把碗扔下，看他一勺一勺的都吃了，喉结吞咽的时候一动一动的。
“那。”我递给他两个苹果和小刀，他愣了下。“给我削苹果，你以为那粥白煮的啊。”他笑笑，就那么倚在床上给我削。削完了一抖，苹果皮一圈一圈的转着散下来，冲我傻笑。“傻笑什么呀，削个苹果你也开心成这样，神经病。”我啃着苹果看他在那儿削另一个，心里有个问题想问他，可是话到了嘴边我生生的和嘴里的苹果一起咽下去了。
我在那儿看电视，一会儿看他扶着门框，撅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出来。“干什么呀？”
“嘻嘻，去厕所。”他不敢穿裤子，就一条纯棉的四脚内裤，身上穿着长袖得T恤。别说，从后面看，那两条腿和臀部确实挺诱人的，我看着他进了厕所，咽了口唾沫。
晚上“叮咚”有人按门铃，我坐那儿不动，门铃还按，我才想起来他趴着呢。我凑在猫眼上看看是车神，把门打开。“车神来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啊？”我看他手里的袋子。
“没什么，是林成瑞要得东西。”车神说着，进了林成瑞的房间，把门关上了。搞什么，一个这样，两个还这样。我没有听壁角的习惯，不过车神和小林子说话都背着我了，这我不喜欢。我把耳朵贴在门上。
“…绝对不行，还不到约定的时间呢，不能冒险。”小林子的声音挺着急。他们要干什么。
“陈通达死了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他要先动手了，洛哥很危险啊，他就带了两个人在身边。”车神的声音。怎么？雷洛有危险。我赶紧再仔细听。
“他账上的钱不能动，约好了后天凌晨取了东西以后一块儿，如果等不及把他钱划走了，这点儿皮毛，他不会放在眼里的，根本没用，只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等等，让我想想，怎么能拖住他24小时。”房间里很沉默，一分钟像一年那么长。
“根本拖不住他，拖住他也没用，他可以派手下去干，这种事根本也用不着他动手。”车神的声音很焦急，说话声有点儿大。
“嘘，你小声点儿，别让他听见。”小林子压低声音说。妈的，这时候了还瞒我，就知道你们没干好事。
“咚咚咚咚”我拍门。“给我开门，我都听见了，开门。”门一开，就看见小林子在那儿笑。
“别他妈的冲我笑，谁跟你笑啊，你给我说清楚，雷洛去干什么去了，你们背着我都琢磨什么了？”我站在门口喊。他俩人嘴巴一个比一个闭的紧。“哎，说话啊。”
小林子和雷洛联手了。我猜到许多事都和那个猪头有关，果然不假。这个死猪头不但到处让人抓小林子，现在不知道从那儿得的风声，知道雷洛把陈通达解决了，他怕雷洛知道他太多事，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对他不利，所以要对雷洛动手了。小林子和雷洛已经找到能牵制住他，逼他就范的办法了，可是还要再等24小时，现在雷洛很危险。我听完了他俩的话，呆住了。你以为那个猪头是傻瓜啊，他妈的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决不是凭关系那么简单。
忽然车神身上的手机响，我们三个人都吓了一跳，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看着车神接了电话，果然，车神听了电话脸色变了。
“怎么了？是不是雷洛出事了？你快说啊！”我揪住车神的领子。车神看着我闭上眼睛点点头。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有事，不要…
我缓缓的放下手，看着车神。“把那个猪头的电话给我。” “三儿，你要干什么？”小林子在我身后喊。 我笑笑。“不是只要24小时就可以了吗？”
“不行。”车神和小林子一起喊。“你别乱来。”车神说。“洛哥不会让你这么做得，他会杀了我的。”我一说这话，他们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三儿，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能去。”小林子的声音颤抖。 “我决定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雷洛死。”我笑笑，冲车神说：“你一定有那个猪头的电话，给我。”
“不。”车神说。“云迟，你…” “给我。”我语气坚决。
“不行！我想办法，我让他们提前动手，你不能去。”小林子跑到我跟前抓住我乱晃，他脸色难看得很。“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小林子。”我看着他，拉过他来，在他嘴唇上亲了亲。“你出了事，我不会扔下你，雷洛有事，我也不会扔下他，你别让我恨你一辈子。”我说完了我想说的话，小林子抱着我，抱的好紧，我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好，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小林子拉开我对我说。我笑笑。 …
我拨了猪头的手机。他很清楚我给他打电话的目的，明确告诉我没门，我没那么值钱。呵呵，妈的，等着看你怎么死。不过我告诉他，我没别的意思，知道不能让他放了雷洛，不过，我跟他说，我就想再看他一眼，就看看就行，随便他选时间地点，只要让我再看看雷洛，他干什么都行。这个猪头，他对我能干什么，想起他那一身肥肉我就恶心。不过他答应了，他可能觉得我一个小屁孩儿孤身一人，能干什么啊，不就只能任人宰割嘛。
我打完电话看看表，现在是晚上21：20，我要确保雷洛在后天凌晨1：00前平安无事。我行吗？其实我没把握，我在发抖，我缩在自己的床上发抖。不知道我这个电话打得及不及时，如果雷洛已经遭了他的毒手呢？我不敢想…猪头回电话了，他让我明天下午五点钟到一个地方去，自己一个人去，小林子查了下那里，应该是猪头的私人产业。他约我越晚越好，我想让他说晚上12点，可我不能这么说，我不能推托。我答应了。车神在客厅抽烟，烟缸里满满的烟蒂，整个厅里烟雾缭绕，小林子在电脑前忙活，他跟我说了好多我必须记住的东西，可我的脑子很乱，眼前全是雷洛漆黑的眼睛，我什么也听不进去。
“三儿！”小林子叫我。 “嗯？”我愣愣的应他。 “你听清楚啊，你记清楚啊，要不然…云迟！”他大喊，他很久没有叫我的名字了。 “嗯？”
“你，你清醒一点儿，你是要去救人的，不是要去送死得。”他很生气，咬牙切齿的说。 “哦。”我抬起头看他。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看见雷洛满身都是血，叫我的名字，我想扑过去拉他，可我的脚被人拽住，怎么也挣不开。我叫他，雷洛，雷洛。他笑，牙白白的，说，云迟，你别过来，这里都是血，你别过来。我哭了，我说，我不怕，血是你的，我不怕。血越流越多，把我和雷洛隔的更远。我哭得厉害，看雷洛远远的要被血吞没了。我喊了一句，雷洛，我跳进血水中，和他一起沉了下去。“啊！雷洛！”我快被窒息了，大喊着坐起来，浑身都是汗。雷洛呢，我看看身边，只有我一个人。门打开，小林子推门进来，看着我，我急促的呼吸着，贪婪的呼吸着。
小林子把我拥在怀里。“小林子，你从我那儿走的时候，留了张纸条给我，说有东西留给我，是什么呀？”我问他 他拥着我说：“等你回来，你回来我就告诉你。”
这一夜，我和他默默坐在床上。 我拿着车神的手机，猪头说的那个地方车神知道。车子在飞驰，我看着窗外。 “云迟，你想清楚了吗？如果洛哥知道…”
“我不会有事的，我会拖着的。”其实这会儿我不想说话。 “洛哥就是不想把你卷进他的事情里，还有，他，他知道，他知道林成瑞对你好，你也…”
“别说了，车神，我不想说话，有什么话等雷洛回来让他自己跟我说。”我打断了车神的话。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听，我只想雷洛平安无事。
车子到了别墅前，我让车神走了。我给猪头打电话，没想到，出来一辆车子，让我上了车，开去了另一个地方。连续换了三辆车子，三个地方，这个猪头还真他妈的小心。我看看时间七点半了。越晚越好。车子最后居然开到了临市，在一个私人住宅区停下。车上的人带着我走了进去。外表看上去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别墅，里面真他妈的奢华。装修的跟洗浴中心一样恶俗，金碧辉煌的，这就是那个猪头的品味。
“呵呵。”猪头晃晃的出来，身边跟着两个保镖。哼，德行。“转了很久吧，不能不小心啊，现在这世道，呵呵，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个保镖上来搜走了我身上的手机，把雷洛给我的手链也拿走了，要摘佛珠的时候我不乐意了。我抓着那个保镖的胳膊一转，一脚踹了过去，冲猪头喊：“哎，用不用现在就把我扒光啊，这是木头的，木头的，能藏什么啊？！”那个保镖可能没料到我会动手，一下子被我踹在地上，挺惊讶。
“哈哈。”猪头大笑，“我就说你不一样，果然有点儿意思。”妈的，被人捧多了，典型的被虐倾向。“和我一起吃晚饭，你是要留着那串木头珠子，还是留着身上的衣服，你选一样吧。”妈的，死猪头，变态。
“那要看吃饭的环境怎么样了！”我摸摸额头斜着眼睛勾起嘴角看着他微笑。他脸上的肉抖的更厉害。我跟在他身后，走向吃饭的地方。要珠子？还是要衣服？我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我会选珠子，可是我知道雷洛会让我选衣服。
鲜红色的长毛地毯，长条桌子，摆满了好吃的，椅子居然在长条桌子两头一边一把，桌子中央放着鲜花。妈的，电视剧看多了吧，以为自己是白马王子呢。这个厅三面都是黑沉沉的落地镜子。一面镜子前摆放着鲜红色的真皮沙发。很诡异，这是给我的感觉。
“你选好了，要衣服还是要珠子？”一个人把椅子拉开让猪头坐下。他很玩味看着我笑问。
“菜色不错嘛。”我绕着桌子边儿走了一趟，拿了颗葡萄扔进嘴里。猪头笑得更欢。我靠近他倚在桌子边儿上笑笑：“饭嘛是要吃的，我说了得先看他一眼，要不然人家这饭怎么吃得香呢。”我把他眼前的水杯拿起来喝了一口。
“哈哈，好，这点儿小要求我当然能满足你，别说一眼，很多眼都行啊。”他挥挥手，那个保镖到门边一个按钮按了一下，三面黑沉沉的镜子慢慢的从上而下的清晰了，那最大的一面镜子后面，是被绑在椅子上的雷洛，他看着我，表情没有意外只有痛苦，痛苦的我想死，挣扎着想起来不知道在喊什么，两个人按住他肩膀，我什么也听不到。我走到变成玻璃的镜子前，把两只手按在玻璃上看他。
“听不见他说话吧，呵呵，想听他跟你说什么吗？我可以把声音给你打开，呵呵。”猪头呵呵笑说。 “不，用。”我回他一句。 “哦？”他很意外。
我回头冲他一笑。“不用听我也知道他说什么。”他挣扎的更厉害，身边的人开始打他。“别让他们动他，把他打晕了，他就看不到精彩的部分了，不是嘛？”猪头在这个变态的地方，不就是想让雷洛亲眼看见我是怎么被他折磨得嘛。我有时候确实很聪明。
我果然猜中了。猪头身边的人出去了一个，没两分钟，镜子后面的人停止了动作，雷洛鼻子、嘴角都出血了。我还站在镜子前，雷洛盯着我。我抬起右手，用食指在玻璃上划了个“心”形，冲他笑笑。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摘下那串珠子，拿起刀叉。我对猪头说：“我选衣服，还有谢谢你的晚餐。”
（三十六、）
我吃东西前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两个人在身后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的头直直的冲着前方，那骄傲的下巴被强迫的扬起，看着我们，不能转动，他大睁着眼睛。不是不想合上双眼吧，我知道，你只是想再看看我，你的心痛我怎么会看不到。我看到他的嘴角一丝血渗出来，看他腮边鼓动，是用牙齿咬破了嘴角吧，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我脸上是品出美味般的赞赏表情，嘴里吃到的所有东西都味同嚼蜡。盘子里是雷洛赤裸裸的心，跳动着，流着血，我知道他宁可出来杀了我，也不想看到这个场景。我吃得很慢，我想吃到午夜，每一道菜上来我都吃的干干净净，可时间仿佛停滞了。我一抬眼，猪头像看着有趣玩具般得看着我。我举起眼前的红酒杯子向他示意，抿了一口，那酒血一样的红。“守着卫生间吃饭，你确实很变态啊。”我说话很不顾忌，无所谓了。他身后的玻璃后面是个浴室，我很奇怪，难到吃完饭他还要在这里看我洗澡？不过这个角度，雷洛应该看不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