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小丫头想得真多。"你支持谁?"
"贺联大人。"连称呼都改了。"因为他很疼爱老爷。"
"。。。"无话可说。
军角声再度响起。"海圳的人来支援了。"
"嗯。"我知道。"那又如何。破败之君。"
"如此,可就是一百二十万,对一百一十多万人马。此战下去,不死也死一半。"军师大人再次出现。"你希望谁赢?"
"你希望谁取得胜利?"心中一个声音出现。
"很重要么?怎么样的局面不都是你的胜利。"
"你希望谁能得到你?"
"我说了,不重要。死人最重要。"
"错。你一定会偏向一边,只不过你的念头被你的理智打压,告诉我,南之,你希望谁赢?你希望继续流浪下去,孤独一生,还是敞开心扉,忘记过去,和他在一起?"
"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
"南之,你的心在哪里?"
"我没有。。。"
"不,你有的,你只是看不见,可以蒙蔽,不要被过去所困扰,南之,告诉我,你最衷心地希望。南之,看。"
我看过去,成千上万的死尸堆成了山,仗还在打,只不过有些举步艰难,想想踏着成堆的尸首对打,也算不易。血流成了河,顺着泥泞扩散,绿草被染成了红色,连山谷都看起来那么猩红。
"南之,告诉我。你希望谁赢?"
贺联棘和白眼狼还有后来赶过来增援的蕴萧混乱成一团。刀光剑影之间,只看见了鲜血,我的眼睛是红色的,我的手中握满了别人的冤魂。
"南之。如果他们当中只有一个能活,你希望谁死?"
"念恩。"我不由自主地开口。他的命是我给的,我气他不知道感恩,竟然纵容妻子对我下毒手。我恨。。。
"那么,南之,告诉我,你希望谁赢?"
"蒙。。。"国字尚未出口。仿佛看见了一个银色的影子,和同样一个红色的影子重叠。
"夜沙?"一个银发的应夜沙,一个红发的应夜沙,不同的是,红发的充满了柔和光彩。银发的只有冷漠和淡然。"南之。对不起。我骗了你。"
"你在说什么?"
"其实。。。我们是。。。"顿了顿。"兄弟。"他手一挥。一个白发的年轻男子出现,那是我,不对,是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是银白色的华丽的头发,他的身上也充满了温暖的气息。如此熟悉,谁在呼喊我?
"是谁?"
"那是以前的你和以前的我。"应夜沙笑着说。可是,如此苦涩的笑容让我无法开口。
"红发的我和银发的你。"
"我们。。。"
"几千万年以前,曾经。。。"
"是兄弟。。。"
"第二代的创始神,只有你和我。我代表了情感,而你代表了怨恨。我们被创造出来,平衡空间。"
"你在说什么?"我不相信。
"只不过。我的灵魂被聚集的异类打散,失去了力量的我流干了我最后一滴血。所以我的肌肤,我的头发没有血色。"让我看他的眼睛,才发现那是不正常的银白色,没有任何的血色,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眉毛,白色的肌肤,白色的嘴唇。没有血的颜色。
那是如何的痛?被抽干了鲜血。一滴也不剩。
"你为了救我。和他们同归于尽。所以。你漂亮的银发被鲜血所污染,凝聚成了最黑暗的颜色。"说着看了看另外一个我,仿佛在怀念般。"我们的元神被打散,消失于宇宙之间。直到千年前。"
"你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我不想再骗你了。南之,跟我回到这里来吧?"
"地狱么?"我苦笑。
"不是,也算是,这里掌管了万物的生死。不过却不同于传说中的地狱。南之,你不得不杀人,因为杀人越多,你身上的怨恨之气越凝重,你才能早日收回你的力量,回到这里来。"
"如今,死人够多了?"我笑。原来我的人生是个笑话。
"不,因为你不开心,你活得太压抑。我们是同根的兄弟,我感觉得到你的一点一滴。可是,如果不逼迫你杀人。你就会像上辈子那样永远被冤杀,如此循环。。。因为你身上的怨恨之气总会感染你周围的人,要么你杀死他们,或者他们杀死你。我不愿意。。。南之,他们杀死你,所以骗你,让你可以毫无顾忌的杀人。南之。对不起。我骗了你。"应夜沙难过得低头。"你是我最亲的人,我却欺骗了你,看着你痛苦,我却无法偿还。"
重要么?反正走到了今天。"我们。。。是兄弟。"我抱着他。"算了。我不怨恨你。"
"我知道。可是我们回不去了。南之。"应夜沙突然抬头,愤恨的看着那两个幻影。"回不去了。为什么我最疼爱的南之,最柔弱的南之,最喜欢在我怀里撒娇的南之被他们污染成了这样?你可知道,要多少冤魂的鲜血才能把你漂亮的银法变成地狱的染色?"
"重要么?你不也是失去了最后一滴鲜血。"
"所以,我恨。我不再是代表爱情的神。我是堕落的神。只为开心而生存,哪怕生灵涂炭。"
"我也一样。夜沙。所以,你不要再抱怨了。"
"南之,跟我回去吧,好不好。我替你杀干净他们,你的前世那些欺负你的人,你的这辈子,那些讨厌的人。我让他们死,我会毁灭了这个空间,好不好?跟我走。"
"夜沙!"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出现。"你不能!"
"滚开!"应夜沙突兀的喊着。
"夜沙。"影子包围了夜沙。"南之。。。老师。。。你不能拆散他们。"
"为什么?"
"夜沙,你不原谅我可以,但是不要让他们分开,好不好?夜沙。"黑色的影子似乎抱紧了夜沙。
"可是南之不会再爱他。"
"有关系么?夜沙。他心甘情愿。"充满惆怅的语气。顿了顿。"就像我,心甘情愿。爱情不会长久,即使你永远不会再对我敞开心扉。。。可是。。。永远的失去才是最不能让人忍受的痛苦折磨。夜沙。跟我回去吧。南之的力量还不稳定,会时刻影响你的人格心情情绪。"黑鹰包围下,夜沙笑了笑。似乎恢复了平日的懒洋洋的模样,捏了捏那个人的脸。
"你希望谁赢?南之?"应夜沙对我笑。
"贺联。"我苦涩的笑笑。
"那么,百年之后,我在黄泉等着你,我最疼爱的弟弟。"应夜沙突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我们。都回不去到过去了,南之。你找到了你的依附。我有了我的牵挂。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永远都是,哪怕我们的灵魂早已经损伤破散,哪怕我们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两个神。哪怕隔了千万年。哪怕我爱得是。。。而你却爱上了。。。我们是兄弟。记住这一点。。。南之,百年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等你和你的爱人来和我们团聚。到那时,我们就好似回到了从前,四个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快乐么?"快乐么?我扪心自问。
"是的,曾经最快乐的四个人,经历了千万年。还是我们四个人。不同的是,他们都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代价却是。。。我们。。。也早已不是我们。"
"老爷!"翠花尖叫。"贺联大人!"
闻声望去,一个人从马匹上倒了下来。
第 65 章
"你希望谁赢?"
"扪心自问,我希望他能赢。"
"那么,南之,我等你。"
脑海中的影像消失。我默默地叨念。盯紧了状况。贺联棘的马被一个影子砍死,介入了他和白眼狼的战斗中。不过,受了重伤的他似乎越战战猛烈。可能是发了恨。节节击败对方。白眼狼往后退,那个介入战争的家伙也连连躲避。
"老爷,情况有些怪异。"翠花默默地说。
"怎么?"
顺眼望去。还在站立的人在对打,只不过,浑身鲜血影响不了他们的速度,满地尸首也丝毫不妨碍他们的进攻。
"有什么问题?我看不清楚。不过感觉有些诡异。"翠花打了个颤。
"嗯。我也觉得鬼怪了些,好象打不死的生物似的。"我无意中说。那些满脸鲜血,浑身浴血奋战的人越打越勇猛。越打越激烈。
"对了,就是那个感觉。从我看来,那几个人不应该还这么有力气,特别是那一个,老爷你看。"指着一个身上插着斧头的人。"那把斧头就算挡住了鲜血流失,也应该影响到了几个重要穴位,为什么他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似的。啊?"
"那个人,看得出来是哪一边的?"我握紧了拳头。
"不晓得,浑身都是血。不过身上那斧头应该不是蒙国喜欢用的。老爷?老爷你去哪里。。。"
这就对了。不死生物,难怪。这些人越打越猛,因为他们感觉不到,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不死生物。按照常理,这些人早就是该死的了,可是如今应夜沙的介入。
他们即使肉体到达了临界线,灵魂不被地狱所接纳,只能存在于这个躯体,不同的是,感觉不到了痛。原来如此。
"那么,没什么好看的了,打不死的人是无敌的。贺联棘赢定了。"我转身离去。
主营帐空空如许,人都拥挤到了前线,这里剩余的大约只有炊事和巡房。
我走入了自己的帐篷,吸气,吐气。坐下。漫长的一天。我需要时间来消化。应夜沙说我是他的兄弟,那么我就是了。他说我是怨恨的集和体。身边存在着杀戳与流血。果然如此。。。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迷。
感觉脸上有什么滴水的东西。慢慢的挣开。"你回来了。"迷茫中。看到了一个满脸鲜血的人树立与眼前,贺联棘。
他似乎受伤不轻,左手捂住右手的刀口。双腿在在微微颤抖。
"我赢了。"他缓慢的开口,不过不是欣喜地情形,而是沙哑而深沉。
"嗯。"在我尚未回答的一刹那,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让我来不及反应。
"大帅胜利后就不顾一切冲到这里。他说,你会在这里等待他。"军师走进来。"我们胜利了,虽然代价惨重。你没有看见吧。成堆的尸体,分不清那个是我们的兄弟,哪个是敌人。许许多多的人还在一个枪上插着,穿成了一串。"
"嗯。"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谢什么。
"嗯。"军师没有多说,扭头离开。"他,不愿疗伤,谁也拦不住。交给你了。"
重重的叹气。我终究是打乱了天平,偏向了你。是因为我不希望你死,还是。。。不去多想。用清水帮他擦试着伤口。大大小小的刀伤,枪伤,锯齿的裂口。遍布了全身。原来这些鲜血不仅仅是敌人的,也掺杂了他的。包扎好了全身,看起来如同一个木乃伊一样体无完肤。放在我的身边。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步,我该如何?
其实,我满可以离开,去黄泉,那里有我的兄弟。
只不过。我还有白年。我还不愿意离开。人间毕竟我活了很久,有所留恋。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日夜星辰交替了两次。才听到身边有了些动静。
"忘我。"
"嗯。"看着白色的绷带上渗透出了血迹。有些感概。"我在。"
伸出来的手搜寻了许久,在找到我的手。紧紧地握住。"你逃不了了。"
"扑嗤。"我干吗要逃跑。
"你是我的了。"似乎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只是可惜,我现在这副模样,入不了你的眼。"
"呵呵。我是神医。你会好起来的。"这么样都死不了,能不好么?
"等我好了,就可以索取我的报酬了。"
"你能不能不往歪处想。"处男当久了,就是思想不正常。
"忘我。莫忘我。为什么取了这个名字?是想要忘记,还是不要忘却?"他闭着眼睛自言自语。
"。。。"手中的温暖传了过来。让我如何回答?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
"如果我今天战败,你会不会伤心难过?"
"不会。"
"真绝情。"
"我跟你有什么情可言?"
"哼。"转过身去。"迟早修理得你下不了床。让你狂。"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
"算了,睡觉吧。你也累了。"
"我不累。"我累什么,虽然帐篷外边吵吵闹闹。兴奋的打闹声,欢呼声,唱歌声,还有几次笑面虎徘徊在外不进来的碎碎脚步声。都不影响我。吃的喝的翠花一样不少给我送来。
贺联棘的身上的伤不清,过了整整七日才爬起来。拆开绷带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表示对自己的皮面的不满。
"你没有福气,谁让我的修复功能好。"我调笑。
"不对,是你没有福气。你的皮肤好,也是我沾光。"
"怎么说?"
"反正是我摸,倒是我的身上伤口结疤痕,手感不强。到时候,难过得是你。"他突然奸笑。"听说温泉对伤口又帮助,不如。。。"
"你现在不能下水,会感染。"翠花老老实实的回报。
"可怜,好比看得到吃不到口里的美食一般。折磨人。"他愤恨的站立起来。"反正我这副模样也是不好过,不能让其他人好过。我出去走走。"
"嗯。"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军师大人愁眉苦脸的走过来。"莫大人呀,主帅是不是欲求不满。"
开始冒汗。
"他竟然让我们操行整兵。我们现在还没有清点完尸体呢。怎么能继续练兵?"
"跟我不相干。"退却责任性。
"大人一定行行好,劝劝他。"笑面虎扑到我的脚下。"我都累得几天没有合眼了,您不知道,打仗的时候是主帅大人累,打完了课就是我忙碌了。医救病好,寻找尸首。清点人数,通知家人。忙死了。还有收取战利品等等等等。好苦呀!"
"你鬼叫什么?"贺联棘走进来,精神似乎好多了。
"大人,您是要我们的命。那些兄弟们都想回到自己的双人帐篷里边休养生息,您干吗要我们去出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