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 第一部 逆境丛生

东厢房的仆人只有两个，一少男一少女，伺候落华公子读书和更衣。西厢房则大大小小的起码有二十来个，听说那位公子本身就带来了七八个。
当然可能是因为西厢房的那个是位贵人，从皇城来，气宇不凡，如天仙下凡，这是道听途说的，我没有资格见，也自然无法评论。
至于东厢房的落华公子，我也没有见过，不过今天总算有机会目睹尊容，希望不会让我一会儿吃不下饭的好。

"小三子，赶紧去翻饭菜给落华公子送去！"身边传来警告的声音，即使落华公子受冷带，我这样一个卑微的下人也还是得罪不起。立即飞奔到东厢房去了。

"这位姐姐，我奉命给公子送饭菜来了。"上起不接下期地到了东厢房，看见落华公子的女童就开口。
"好的，请你摆在这里吧。谢谢你了。公子！"说着，她扭头走屋子里边去。这里的仆人真有教养，平时我干什么，谁谢过我，活该我应得似的。
我毕恭毕敬的摆弄着碗筷，还是中餐方便，菜色多，营养好，色香味俱全不说，只要两根棍棍就可以潇洒自如佳肴入口。哪像西餐，刀叉不说，连割牛羊雨肉用的刀子都不同，乱摆谱。
"公子，今天天气好，您在院子里边用餐吧，也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女童姐姐说着，开始张罗。
"你是谁？"一个带些娇柔的声音在我的上方响起，我愣了一下，这个落华公子好年轻啊，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现象我们那个年代正常的十多岁的叛逆高中生，和眼前这位气质卓越不凡的公子相比，哪能比呢？我真是三生有幸，或者看到了古人，而且是古代的美人。
他并不会有什么胭脂气味，也不具有书生气，相反的是具有一种然人不得不钦佩的英气，这样的青少年可谓人中龙了吧？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落华公子有些不满意的询问着我。
"嘻嘻，那肯定是公子太好看了，他个奴才才看迷了吧？"小丫头大胆的猜测。
"春迎，别胡说。"落华公子脸色微微一振，仿佛夸他好看不被他所喜。
"公子的确好看。"我老老实实地说。"不过好看的人我见多了，公子未必惊人天人。"我微微的摇摇头表示感慨。
"别胡说！"春迎突然不满意，愤愤地看着我，替自己的公子鸣不平。
"不过公子的气质绝非凡人所有。高贵而娇纵，飘逸而不脱俗，所以我看呆了，轻公子原谅。"我鞠躬，奉承一个人是要讲究的，夸一个美丽的人美丽等于废话，想必他也听多了，不如从其它方面着手，反而能正中靶心。特别是我在看似的贬低后再这么迂回的跨讲，更能使其欢欣。尽管我的描述也没有错罢了。
"哼！算你有眼光。落华公子，快点入座吧。"春迎开心一点，不再搭理我。
他略微的看了我一眼，坐下来，并没有动筷子。然后抬头，微微的看着我。"不知怎的，你竟然长得有些眼熟。听你的语气，似乎读过书？"
"略识些字。"会读会写，也略读过一些古文诗词，本着我得影像式记忆力，虽不能说过目不忘，但是也能背出几首琅琅上口的诗词来。但是要我吟诗作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么？那你多留下来一会儿，一会儿我要书法，顺子不识字，你正好可以帮帮我。"落华公子倒是一派大方，不过这顿饭倒是时间不长，因为大部分时间落华公子都在发呆，偶尔动动筷子，也不见什么东西落入他的口中。春迎一直小声地抱怨说公子吃太少了。

"恕小的愚昧，不肖的公子要做什么样的诗词，竟然如此费神？"平时，我绝对是个乖乖地岗哨，绝对不开口，但是我磨墨，都三个小时了，只见落华公子依旧对着白纸发呆，不像动手的样子，我虽然被他点照，但是毕竟还是厨房的人，如果不造些回去，肯定会被打，如果狡辩，又会被辱骂说狗仗人势。总之，落华公子清心寡欲，他绝对不会掺乎这种事情，也不会为我说情，倒霉的还是我。

"哎，三子，告诉我，你觉得人世间最长久的东西是什么？"
"啊？"我的大脑直接反映是木乃伊，不过没有说出口，只是说出了一个较为符合我的身份年龄的，挠挠耳朵。"爱情。"
"噗哧！"落华公子突然笑出声来，虽然开心，待也显得无可奈何。"你才多大，就知道爱情？怎么？有爱恋的小姑娘了吧？是谁？这个府上的么？"
"公子说笑了，三子我只是信口胡说的，至于爱情我不敢尝试。"
"为什么？"落华公子不理解的看着我。"你虽然才１３岁（虚岁）但是这个年龄定亲的人家也很多。"
"公子，三子我是个下人，没有三间瓦房，牛数头，粮田一顷，我怎么能娶妻生子？"这倒真是我胡说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三间瓦房，不过这样的‘小康生活'水平是我夜里听隔壁铺的大牛说的。这是他一生的梦想，当然我不足挂齿。
"为什么？"落华公子的求问精神实在令人钦佩，他的态度很真诚，实在看不出来他是来故意为难我的。
"我要给我所爱之人最好的条件，如果不能，我宁愿不娶。"
落华公子的眼皮动了动，沉默了。"条件真得很重要么？只要两情相悦何须在乎彼此的富贵贫贱。"
"公子，我只是不想我的爱人跟着我受苦罢了。"我再度开始磨墨，看着那已经干涸的磨盘。
"有些人，可以共享福，有些人可以共患难，有些人则可以生死与共，只有后者才最难能可贵。我不希望可以和我患难地人不能和我享福。"我小声地说着。不知道怎么的，这位公子身上的气质让我不由自主地作为自己，不再是那个卑微的小三。完全忘记了自己可能因为出言不慎而召祸。
"三子，你当真１３岁么？"落华公子冷不防的问一句。
"当然。我看起来像是１４岁么？"我摸摸自己的脸蛋，故作迷茫状。
"听你的语气，好象很有经验，难道你？"落华公子突然眼睛放大。我屏息凝视。"家道中落？"
"。。。哎。"我配合得摇摇头，一幅往事不要再提的样子。
"果然，我就说你一个童子怎么会识字，教小孩子识字的家里都是大户，而你又怎么沦落到。。。哎，不说了，不过，看来真的是家境让你瞬间长大，连语气都和印嘉那么像，哈哈哈，不过也挺有趣的。"
"这样吧，我正好需要一个会识字的书童，你跟着我好了。你这么多有趣的见识，像比我日后不会太无聊。"落华公子突然心情大好的提笔，不过不是书法，而是画画。顷刻间，完成了一幅水墨画。
"看，这是什么？"落华公子得意地像我炫耀的时候的表情才让我想起来他也不过17，8岁还是个孩子。
"看起来像是悬崖峭壁上一朵孤零零的花。"有什么含义么？
"这就是你给我的第一感觉。来，提笔！"
"公子，我的书法实在。。。"可以和狗屎媲美。
"别推说了，快点，反正要送给你的，你写的再难看我也看不到了。"
"写什么？"
"随便了，快点，墨水又快干了。"落华公子催促道。
"好吧，我咬牙，这大概是我此生第一次握住毛笔，连手都握不好。"
"千层峭壁奇花孤芳自赏，见卷万千盼有缘人品尝。"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白话文。"我看着自己的扭扭歪歪的大字，真是不入眼。
"三子。"
"什么？"
"你的字实在是太丑了。所以我才没认出来那是汉字，才问你什么意思。看来你需要复习复习书法了。"落华公子拿起宣纸，仔细而真诚地对我说。
而我，很想撞墙。

４．转折

原本以为落华公子把我要去当书童是我的幸运，因为从此以后就有机会读书，多多了解这个朝代的状况。现在回想一下，人命天定，也许那一连串的时间都是老天事先安排好地巴。我也只有随波逐流得份，冷静的对付一切了。
"三子，这是什么？"落华公子慢悠悠的提着利剑回来，准备用午餐。我原本以为落华公子这个样子一定是文采大家，后来才听春迎说，落花公子文武双全，只是因为前一段意外受伤，才变得有些慵懒，不再那么勤奋的读书，也不再刻苦的练武了。
"这是我做的米线。我看公子每日吃上那一模一样的三餐都腻了，所以想要给公子作一些清淡点的东西。公子你太瘦了，多吃点才好。"其实我还有许多没有说出来，虽然说落华是位客人，但是大家对他的不屑还是可以从日常生活中看出来。送的饭菜千篇一律，一个蛋汤，一个素菜，一个猪肉，一个鱼肉，除非偶尔换换酱油醋的比例外，内容都是一样的。连白米饭都不是特别新鲜的。可是落花公子可能也是清心寡欲，越来越吃不下去，也不会去厨房挑食。可是我就看不惯了，先不说这位公子给我的感觉很好，可以交心。最重要的是他可是我在混沌中的一盏名灯。捉住他，我就可以抓住一个未来。所以，他的身体健康精神状态和我的切身利益有太多的关系，我怎能袖手旁观？所以变相地从厨房给他弄点清淡的食品来，看他的样子也不太像喜欢油腻的东西。
"看样子不错，公子，你就试试看，多吃点吧。"春迎也跟着掺和。春迎虽然是这个府上的女童，但是每次落花公子来都是她服饰的，倒也培养得出主仆的感情来。"那这些是什么呢？"只见落花公子先用勺子挖了一口鲜汤，稍微皱眉头，但是并没有反胃的迹象。他指着周遭的盘子问我。
"这些是清炒出的鸡肉丝。"我指着白色的碟子，很少量，反正公子吃不了那么多。"这个红色的是牛肉四，泛白的是羊肉丝。小的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都拿了一些，没有用太多的油，公子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拌在碗里。"
"是么？"落华公子小心翼翼的拿了些牛肉放在自己的碗里边，蘸了蘸。
"公子，不是那么吃的，这个高烫是用小柴鸡炖出来的，很新鲜的，要把面线，青菜和牛肉拌开，顺便提醒一下，高烫很热，公子不要被烫着了。"
"真有趣的东西，你怎么想到的？"春迎走过来，好奇的看着。
"这叫做过桥米线，我们家乡的特产。"我对中华饮食可是精通，虽然以前没怎么做饭，但是天分还是有的。
"嗯，不错，滑而不腻，吃起来挺舒畅的。"落华公子露出些欣喜地感觉，便开始吃起来。
"三子真厉害。"春迎笑嘻嘻的说。"你们家乡还有什么特产，要统统拿出来啊！"
"那当然。"我拍拍胸脯。"公子若是喜欢，三子一定使出浑身的力气。"
看得出来落花公子虽然不抱怨，但是也吃腻了厨房的清一色，还是我贴心。之后的一个月内，我想着房子给落花公子变出些花样来，都是一些简单的，像是火锅，只要能把汤料和调料配置好，就十分方便，而且不会油腻。我发现落花公子不喜欢油烟，就多给他做些素食，如担担面，凉面，素菜羹等等，不知不觉，落花公子的气色红润多了。

进入深秋，开始了蒙蒙的阴雨天，低沉的大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我跟着落华公子倒也沾光，他喜欢我的手艺，对我格外宽宏，连借阅他的藏书这样的请求都被批准了，还可以无限制的用他的宣纸和毛笔墨汁。这对于一个下人来说，已经是条大的恩惠，因为我晓得，公子用的都是自带的毛笔，那狼嚎一支值黄金的价钱。我除了此后公子，傍晚间就窝在书房，看书写字，天黑而睡，天亮而起，看着公子比划，我也默默地在一旁学习者。来到这里，光靠智能也不行，一身的铁骨硬筋也有其重要。因为我受欺负的话，只有自己能欺负回来。体力自然而然的成了一个必备的条件。

夹杂着雷阵雨的夜以往能让我香甜入睡，今夜却让我辗转难眠。我揉揉眼睛，从地板上跳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不晓得是什么因素让我无法入睡，是被风吹开的门，还是稀里哗啦的雨水。倏尔倾听，仿佛听见呻吟的声音。我走近落花公子的房间，就在书房隔三间屋子的地方，同一排，连撑伞都不用，实在方便。
"公子？"我小声地问。我可不想被误会半夜三更行为不轨，先生致人，看看落花公子有什么事情。呻吟声顿时停止。我担心的再度敲门。"公子，我是三子，你做恶梦了么？没事吧？"
"三子？"虚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不好，公子是不是着凉了？我边说"我进来看公子了。"一遍已经退开大门邀请自己进入。
只见落花公子抱住自己的膝盖，似乎痛苦万分的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边。
"公子，你怎么了？"我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却被落花公子一手挡住。
"我。。。没事，你出去吧！我只是旧疾泛了，一会儿就好。"看着他不匀一面对我的脸，原来是不像被下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子吧？公子毕竟也不过十七八，跟小孩子一样。（逆境：你忘了自己才１３岁。）
"公子，我去去就来。"我轻轻地掩住房门。心理估算着他的疾病的可能，最有可能风湿性关节炎，换季梅雨就会发疼。想到这里，我不顾雨水的冲击，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搬来了炉子，一盆清水，几条毛巾，一些打酒。落花公子的脑袋已久埋在被子里边，任我这么进进出出，倒也对我放心。
"公子，把腿伸出来吧。"我拉拉背角。
落花公子还真是好脾气，听话地伸出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公子放心，三子只是以前看过一位姨母的同样的病状，直到些减缓痛苦的方法，公子若是信得过三子，且让三子一试，如若没有效果，三子立马滚，好么？"
"你？"落华公子没办法地看着我，然后小心翼翼的露出他的双腿。没有汗毛，光滑晶莹，真是生在富贵人家，保养得当，不过怎么会的这么个病？
我小心地把路子上的热水蘸了蘸毛巾，放在他的左膝关节的上下热敷数次，并且把小腿擦得红红的，来活血化淤。然后将烧酒放在一个瓷碗里，就着火苗，点燃。落花公子看见万里的蓝色的火苗，有些讶异，我不等他开口，迅速的将八个手指放进去蘸了滚热的烧酒，并且在他的膝关节四周按摩起来。起先落花公子有些惊慌无措，还发出疼痛得叫声，后来却是越来越舒服也不叫了，还眯起了眼睛。
"三子你懂得真多。"落华公子舒服的烤着枕头，看着我给他不停的按摩关节，小腿，甚至是足部，后来索性连另外一只腿也伸过来。
隐隐约约得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四更天的时候，听见公子突然表情一变，推开我来，皱着眉头，对遮掩的门说。"谁？"
我一惊觉，看来有工夫的人就是不一样，然后毕恭毕敬的起身，开始收拾工具。毕竟落花公子不喜欢别人看他的狼狈的样子，更何况来者肯定和公子一样身份不一般。我在这里诸多不便。却发觉公子突然用渴望压异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不想让我走么？可是不速之客？罢了，我心软，我好奇，我退到了一边。
"落华公子好性质啊，深更半夜还勾引小仆？怎么被拋弃后就那么不堪么？"一个娇纵的声音闯进来，来者站在门口，推开门，却没有进来，身后两个黑衣护卫，刀剑齐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