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任我纵横 fake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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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黑木崖。
议事厅。

"滇南之事稍后再议。同通行钱庄的合作暂且就这样决定,有什么变化罗堂主你及时禀报回来。正月初五那批货,聂长老由你盯紧,千万不可落在他人的手上。......还有什么?"
杨莲亭整理手上文书,看一眼堂下。
众人俱都恭敬地低下了头。
--曾几何时杨莲亭所梦想的事情,今日已经全部实现。
然而杨莲亭却并没有快乐的感觉。

"有一件事。"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幽幽然响起来。
杨莲亭看清发言之人乃是朱雀堂堂主朱妩涛。她四十来岁年纪,与青龙堂堂主罗诚锋正是一对夫妇。她年轻时候也曾是个美人,可惜十多年前练功练得走火入魔,生生弄到脸颊凹陷、发丝枯黄,一脸病容悴色,阴幽可怖。
"朱堂主请讲。"杨莲亭颇为客气地示意。
朱妩涛仍是用那口捏着嗓子也发不出来的低幽声线开口。"三个月前从东瀛来传授我教儿郎扶桑忍术的那批忍者,十日后就要回国去了。他们提出来想要在临走之前,见教主一面。"

议事厅中的气氛忽然凝结下来。
杨莲亭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朱妩涛和其他几名心知肚明的长老,却射出阴狠凌厉的眼神。

半晌,杨莲亭才开口。
"教主正在闭关练功,怎能为了小小忍者的无理要求而妄加打扰?不用说了,我去见他们也是一样。"
"杨莲亭!"朱妩涛神色如狼,霍然而起。"他们要见的是教主。你去接见他们,是否等同于说你在我神教之中已与教主无异?--你,算个,什么,东西?!"她一字一顿地骂出口。

杨莲亭的脸上阵白阵青。
座下众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正尴尬中,朱妩涛的丈夫罗诚锋站起来打圆场。
"阿涛,杨兄弟是受教主之命代理教中事务,你怎可如此无礼?"
杨莲亭才松一口气,却听那罗诚锋又言道,"纵然你我已经四个多月没有见到教主;纵然自五年前教主接任大位之后便断断续续闭关,先说疗伤,再说练功,一年中总也见不上几面;纵然这些年来大多数时候都是杨兄弟在处理教务--那也是教主的意思,我们只去执行即可,又如何能够多有诘问?"
朱妩涛冷冷一笑,一搭一唱得恰到好处。"若真是教主的意思便也罢了,怕就怕教主被小人蒙蔽,或是根本干脆是被人害了......"

"我被谁害了?"
厅门忽然无风自动。

下一刻,一个颀长而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议事厅众人面前。
诸位堂主长老即可齐齐下跪。"参见教主!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杨莲亭轻舒了一口气。
继而却又反常地提气握拳,似乎比先前更为紧张。

东方不败走了进来。
杨莲亭忙躬身让出上座。
"先前你们议事,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冷涩。"三日之后安排宴会为扶桑忍者饯行,界时我出席接见他们便是。朱堂主--"他冷冷扫一眼仍旧跪在下面的众人。"你可是对我委任杨兄弟处理教务一事,有所不满?"
"妩涛不敢。"朱妩涛已然变了脸色。"妩涛只是担心教主安危......"
"大胆!"东方不败站了起来。"我闭关练功,要你来操心什么安危?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走火入魔有个不测,好让你男人来接掌教主之位吧?"
朱妩涛与罗诚锋齐齐匍匐至地。"教主明察,属下不敢!"
"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事情?"东方不败恼怒未消。"我今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我怕这黑木崖上就快没人知道谁是教主,谁是属下了!来啊,刑堂何在?"

杨莲亭轻咳一声。"教主,朱堂主向来对教主忠心耿耿......"
朱妩涛未料到杨莲亭竟会为自己说情,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埋下头去。"属下知罪,但求教主看在属下也曾为神教奔波劳苦的份上,饶恕属下一回。"她声色凄婉,配上沙哑低沉的嗓子,直教人有恻然之感。
罗诚锋也求情道,"教主,内子的脾气向来如此,您从前也曾夸她眼中揉不下沙砾,乃是一个巾帼女儿......求教主念在旧情份上,宽贷一二!属下等绝无贰心,愿为教主效犬马之力,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教主仁义英明,文成武德!"众人齐齐高呼。

东方不败看了杨莲亭一眼。
杨莲亭狂打眼色。
东方不败却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朱堂主对神教没有贰心,我是知道的。"他冷硬地开口。"只是教主之威,不容触犯。今次众人为你求情,我便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刑堂听令,将朱堂主带下去,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朱妩涛霍然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之色。
"教主,本教对女子从无杖刑之例......"杨莲亭的额头渗出汗珠。
"我意已决,不必多说。"

朱妩涛被带走之时,眼神中之恨意,令人毛骨悚然。
"都散了吧。"东方不败毫无感情地看着堂下众部。

人一清空,杨莲亭迅疾地掩起议事厅重门。
然后长叹一声,看住坐在那里的东方不败。
"你看我作什么?"东方不败忽然换了声调,口气也变得倔强冲动,既不像之前的冷硬残酷,也不像众人记忆中的从容优雅。
"我不能看你么?"杨莲亭冷冷地回答,一点也不像是属下对主君的态度。
"我有做错什么吗?是‘他'吩咐我的,不可让人为难你。我这不是在为你出气么?"
"你闹够了没有?"杨莲亭劈手一个耳光,打在了东方不败的面上。
东方不败嘿嘿一笑,反手回了一个耳光。他下手却比杨莲亭狠了许多,打得杨莲亭连退三步,唇边流下一缕鲜血。
"闹?我在闹?不错,我闹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
杨莲亭怒瞪他片刻,不再多言,转身欲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东方不败鬼魅般飘出两步,拦在了杨莲亭身前,双手如铁箍一般,钳住了杨莲亭双肩。 "我的葵花宝典已经炼到了第七层,就快有所大成。你走得掉么?"他桀桀冷笑。"想去哪里?找‘他'告状?"
"放手!"杨莲亭被钳得痛苦难当,几乎要叫出声来。
"你去啊。"东方不败猛然放手,杨莲亭不备跌倒在地。"只是......不知道我若是用这种手劲抓着‘他',‘他'能不能受得住呢?"他的脸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杨莲亭咬牙剧震。
"你......你......"他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2)

眼前这片庄园,直令人惊疑自己是否身在黑木崖上--百亩梅花田横平竖直,热闹中见清雅,不羁却又锦簇。十数只白鹤、孔雀、梅花鹿在花田中漫漫散步,见人而不惊。花田侧畔是一幢小小茅屋,竹扉木门,云遮雾绕。门旁两侧悬的对联乃是:"世间风流如此难得一见;天下艳色莫非只在三春?"字体豪迈落拓,不拘一格。
古人所谓梅妻鹤子,不过如此。

东方不败同杨莲亭二人出了议事厅,转过三重机关,就直直朝向这片花田而来。
两人的面上都带着不安的神色,互相瞟一眼,又立马别过头去。
"等等。"东方不败忽然喝住杨莲亭。"我先洗脸,再过去。"

他竟真的停下脚步,候着一旁的山涧泉水,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
再抬起头来之时,他已不是东方不败--眉宇之间还是有几分相似,但已绝然换了另一个人。比东方不败更年轻,略微清秀些,也邪气些。
他的确不是东方不败。
他是马小二。

杨莲亭没好气地瞪他。"快些。"
马小二冷冷看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威胁。
杨莲亭冷哼一声,不甘地回瞪了片刻,终于低头他顾,假装咳嗽两声掩饰过去。

"你们来了。"咳嗽声惊动了茅屋中的主人。
一名清瘦的男子推门而出。

他--他才是东方不败。
比五年前瘦了,却未显老。马小二在他面前,同他一比,风度之差异立判。
就像一个大人,气定神闲地招呼他顽劣的孩子。

"外面冷,快进来。"东方不败微笑着将二人引入茅屋。
虽然外表看来朴素,内里却是别有洞天。一应器物都简洁清雅,却不失华贵,看起来直有王孙贵族之气。
"东方,"杨莲亭环顾四周。"上个月我给你买的那个花瓶呢?怎么不用?"
"诗诗喜欢,给她拿去了。"东方不败为二人斟茶。碧绿的茶水透出清香,盈盈的旋涡里茶叶一跳一跳--却不是岭南惯饮的砖茶,而是从江南远道而来的龙井。
杨莲亭默然。
马小二却甚为高兴地挤到东方不败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腰。"本来就是嘛,这里推窗望去,一片花海,要花瓶那种东西作甚?是不是,不败?"他叫得又甜又腻,直似女子见了情郎一般。
东方似哄小孩一般拍拍他,抬头却对上了杨莲亭带着无奈的眼神。
"今日例会之上有何事务?"他淡淡地问。
杨莲亭还未开口,马小二已经抢道,"一切都很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哦。"东方剑眉一挑。
杨莲亭只有苦笑。
"不败不败,"马小二如蛇一样攀附着东方的身子。"人家好想你......"一手已经探入东方不败衣底。
东方心底澄明,趁着马小二低头亲吻自己肩膀之时,向着杨莲亭打了个眼色。
杨莲亭会意。"小二,你将钱庄等事同教主大略禀报一下罢。我还要去一趟玄武堂,晚些再来。"
"进进出出,徒惹眼目。不如下次我们再一起来好了。"马小二笑得似个得了糖的孩子,示威般将手伸入了东方不败的裤中。

夜已深了。
马小二才从东方房中出来,悄然离开。
他前脚刚走,另一条影子就暗暗掩了进来。
"嘘--"房中的东方不败半披外裳,坐在榻上,对着来人眨了眨眼睛。
来人点点头,凝神噤声,待了好半日,才长出了一口气。
夜色阴暗,东方不败擦亮火石。
面前人竟是去而复返的杨莲亭。
他坐下来,擦擦头上细密汗珠,叹了一声。
"那孩子到底还嫩。"东方一笑。"如此沉不住气,摆明了是有事发生。到底怎么回事?"
杨莲亭望着东方赤裸的胸膛,心神一荡,顿了一顿,才开口将日间朱妩涛之事一一道来。

"他以我的安危,胁迫你不得将此事告诉我?"东方皱眉。
杨莲亭不由浮起一个念头:他皱眉时候的神情也这么好看......立即又在心中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命令自己凝神正事。"不错。这小子自从去年开始就动作频频,将老童调到云贵,又激雪姑娘上京......上个月更是问我要了教中细帐说要审阅。"杨莲亭始终带着不忿。"他真以为他是教主了不成?妈的,一小太监,如此猖狂!"
"莫气。"东方不败温柔地伸手拨弄了下杨莲亭的发丝。"你气也无用。在他将嫁衣神功练到第九层之前,他要做什么,都由得他去。"
"五年了,要是他再练个五年怎么办?"杨莲亭委屈地抓住东方不败的手。"他迟早有一天会看我不顺眼找个借口也将我调走!他奶奶的,这小子分明就是想霸占你!"
"他想霸占的不是我。"东方不败的笑容寒冷。"--莫要担心。你肩上的指印可是他留下的?"
"是啊是啊!"杨莲亭连连点头。"还有些疼呢!那个婊子养的小杂种!"他咬牙切齿地诅咒。
"照手印看来,他的葵花宝典已经练到了第七重,很快即将大成。有葵花宝典的激发,嫁衣神功功成之日,必在年内。"
杨莲亭眼睛一亮。"真的?"
东方不败缓缓拿起枕边一本经书。"我也已经将洗髓经研读得很透彻了。待他嫁衣功成,真气满涨,难以牵引,经脉逆转,痛苦难当之时,我便可以将两种内力兼收并蓄,纳入自己体内了。界时他不过废人一个,再难兴风作浪。"
"可是,这嫁衣神功不比吸星大法,不受你我控制。万一那个小王八得知实情之后,宁死也不向你传功,那怎么办?"
"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必须要好好哄着他。莫说他要杖责朱妩涛,就是他要杖责的是你,你也得给我忍下来。"
杨莲亭浑身一抖。"若是,若是他要杀了我,也让我引颈就戮么?"
"怎么?"东方一笑。"不愿意为我而死么?"
"不是不愿意,这这这......"
"他的一切所作所为,以不害到你们的性命为界限。若是越界,便祭出我们手中底牌,迫他屈服。"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忍心我去死的!"杨莲亭呜呜两声,就抱着东方滚倒在了榻上。
"我很累啊......"东方颇为无奈地承受杨莲亭似恶狼一般的啃咬搓揉。
"是啊,刚招呼了那小子大半日,自然累了......所以现在你乖乖趴好别动就行了,我来伺候你......"
"我若是睡着了怎么办?"
"若是你敢睡着,我明儿就买块豆腐在你面前撞死!叫你一生一世想着我!"杨莲亭恶狠狠地掏出阳具来。

(3)

离开黑木崖最近的庙宇,乃是一座俗称娘娘庙的观音祠。
观音乃是送子观音。
男子很少来此参拜;而周边所居的都是日月神教中人,男子占了绝大多数,是以这座庙宇定位失当,香火冷清。
这座庙的最大施主,便是杨诗诗了。

纵然东方不败一直怀念亡妻,未将诗诗扶正,然神教中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东方对杨诗诗不仅有宠爱,还有一份尊重,实与教主夫人无异。
难怪当杨诗诗带着两名侍女轻装下山来此烧香之时,庙中的那几名僧人如同见着亲生父母一般,逢迎了上去。
侍女打发了香火钱之后,便同僧人们一起退出,将大殿留给诗诗一人闭目冥想祝祷。

--她想要个孩子。
很久了。这个心愿从她跟了东方开始,就一直在她心中萦绕。
然而东方不败却似乎还没准备好。
他的第一个女人沈氏,死于难产,母子偕亡。从那以后,他便再也不曾将种子留在任何一个女子的体内。虽有妻妾盈门,却膝下空虚。
东方不败今年已经三十三岁。
杨诗诗也已经快要三十岁。
东方可以继续等下去。女人却已经等不得。
"求娘娘恩赐......"她喃喃自语。
她知道,就算东方遗在地,她却仍然有机会可以怀孕--这便要看天意巧合了。若是真有了麟儿,相信东方也会由衷高兴。

"杨姑娘。"一个冷涩的男声从她身后响起。
诗诗吃了一惊。侍女与僧人把守好门户,怎会放闲杂男子入内?若说是敌,也万无敢侵犯黑木崖山脚之理。
她猛回头,同时下意识护住自己要害。
那男子无进一步动作,诗诗却已经花容失色,坐倒在跪垫之上。
"怎么是你?......"

眼前人是东方不败。
却又不是东方不败。
以诗诗的熟悉,自然可以极轻易地分辨出,眼前人乃是易容后的马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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