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审判者之鬼帝（第一部）+前传——catherlee

　　每个人全睁大了双眼，他们几乎无法置信王会有如此温柔的动作。

　　呵呵……主子似乎动心了。

　　除了小娟之外，所有人都在偷笑着。

　　看来……鬼界的喜事真的即将近了……

　　（三十六）

　　不出几天，鬼帝策封鬼后的消息不只传遍了鬼界，就连整个暗界里都传得沸沸扬扬，唯一令他们惊奇的事，选出来的鬼后竟出乎意料之外，不是常侍奉于鬼帝左右，美丽出众的林雨嫣，而是鬼帝最憎恨的人类，一个哑巴少年？

　　为何鬼帝的性情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全部的人都摸不着头绪，不过，鬼界内的所有人民，包括大臣们似乎都对鬼帝所选出来的鬼后有相当大的评价，他们对于坦白直率且善良到毫无心机的鬼后，有着极大的赞赏与景仰。

　　或许，鬼后的出现会让这座阴暗荒芜的鬼界带来一线光明也说不定。

　　「小娟，快拿热毛巾来，我必须把她身上的血迹擦干净才行。」寒起轩原本拿在手中的毛巾已经被血染到脏污不堪，于是他转身再度接过小娟递来的消毒过后的干净毛巾，来擦拭女鬼的伤口。

　　「求求你……带我离开……这儿。」用沾满鲜血的手紧抓住寒起轩的手腕，女鬼不断向寒起轩请求着。

　　“先把伤口治好再说吧。”看着女鬼身上不知溃烂多久的伤口上长满了蛆，还不时发出阵阵臭味，令寒起轩不禁想作呕想哭泣，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住身体上的不适，轻轻地帮女鬼疗伤。

　　「伤好了，你就会带我出去吗？」女鬼用充满希望的口吻寻问寒起轩。

　　“这……”寒起轩垂下了视线，对于缓刑这件事，他实在无法作主。

　　「你不是鬼后吗？只要你下令，他们就会放过我不是吗？」女鬼瞪大眼睛，并且激动地说。「前几天你和鬼帝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谁也不能违逆你，你的命令就是鬼帝的命令，所以请把我带出去。」

　　“对不起，我只能做的就是不再让你受更多的苦，而且文官跟我说过，若你的刑期没满就出狱，对你并不件好事……”

　　「够了，打从一开始你就不想救我出去对不对？」因为无法离开，女鬼开始发出凄厉尖锐的叫声。「你这个伪君子，男人都是这样，一开始只想利用，利用完了就像垃圾一样抛弃。」

　　“不是的，你听我说。”寒起轩起身想安抚她的情绪，但却被女鬼的尖指甲狠狠地从脸上给划了下去，流下五条血斑斑的痕迹。

　　「寒公子。」

　　“别过来。小娟。”为了不让眼前的女鬼再受到刺激，寒起轩阻止小娟往前。

　　「可是寒公子你的伤……」看到此情景，小娟露出担忧的眼神。

　　“我无碍。比起对方，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寒起轩再次靠近女鬼，可是女鬼根本不领请。管不了自己伤口有多么严重，女鬼用力捏住寒起轩的颈项。

　　「唔……」寒起轩痛苦地呻吟出声。

　　「寒公子。」

　　「你别过来，不然我就把他的脖子给捏断。」女鬼恶狠狠地说。

　　「寒公子……」怎么办？小娟紧张地不敢乱动，深怕一动，寒公子便成了亡魂。

　　「就把你当作人质吧。」为了逃出这座生不如死的地狱，女鬼的尖指甲深深刺入了寒起轩的肌肤内。

　　“唔……求……你别……继续错下去……”寒起轩用仅存的力气劝着女鬼。

　　「你懂什么？被鬼帝所爱护、被鬼界人民所爱戴的鬼后能了解什么？呵呵，我也要让你和鬼帝尝尝撕裂般的痛苦。」女鬼像发了疯似地将寒起轩甩到壁墙上，然后反身朝小娟攻击。「就先由你开刀吧。」

　　“不……不要……”眼看小娟即将被杀，寒起轩却无力起身。

　　「你也该适可而止了。」轻易地抓住女鬼手腕并反身快迅压制于地面上，鬼帝毫无情面地把女鬼给用力踩在底下。

　　「唔……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唔……」女鬼的话还未说完，鬼帝便朝女鬼狠狠踹了一脚，导致女鬼当场吐血，全身抽搐个不停。

　　「人呀，总是充满贪婪、暴戾、自私……只要他在你身上尝到一次甜头，以后就会对你更加地索求无度。」鬼帝寒冷锐利的眼神停留在女鬼身上不久后，便扫向嘴角渗出血的寒起轩身上。「今天的事算是给你一次教训。」

　　“你……是因为想让我看到她黑暗的一面，所以才愿意让我治疗她的伤口？”寒起轩终于明白了，鬼帝肯为他退一步的原因并不是已经接纳他了，而是要让他认清人性险恶的一面。

　　「以后别再管恶灵的事。」鬼帝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我还没输。”心有不甘的寒起轩努力撑起身体，他不想让鬼帝因此而看轻人类、看轻他。“她只不过一时糊涂没清醒罢了，既然你已经把她交给我，就该让我来处理这件事。”

　　「你还想受伤吗？」

　　“能让我真正受到伤害的人就只有你……”寒起轩用坚定清澈的双眼直视着鬼帝。“把我捧得很高之后，又狠狠将我摔得伤痕累累，若你真厌恶我的话，就不该做些让我误解的事……”

　　糟透了……真的糟透了……寒起轩忍住内心的悲伤，努力再让自己更坚强一点。“我收回先前对你所说的话，我会忘记那一夜的事，我也不会要求你来看我，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交集，我不想当什么鬼后了，我宁愿继续当个平凡的人类。”

　　「你说什么？」寒起轩的话终于激怒了鬼帝。「你再说一次。」

　　“我想回人间，我不想再待在你身边。”就算手腕被鬼帝握得又肿又痛，但寒起轩仍不肯服输。

　　「我不会让你回去。」紧抓住寒起轩的双臂，鬼帝使出法力将寒起轩给带离现场。

　　（三十七）

　　为了不让寒起轩再次违逆他，鬼帝决定这次由自己来采取行动，所以他们来到一处幽暗寂静的深宫之内，而深宫中有一间非常隐密的厢房，其厢房装潢看起来十分简洁却又有高雅的陈设，搭配天花板上的枯枝油灯和雕花的座椅，在欧式城堡中带有古典元素。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中间那座占了厢房三分之一的大床，柔和的鹅黄色床单搭配着床外素白的丝质帘幕，外加大片的落地窗外不时飘落而下的奇特红色樱花，致使这间厢房增添了许多美感。

　　“这里是哪里？”

　　「我们的房间。」

　　寒起轩还尚未了解自身的处境为何，鬼帝便硬生生地将寒起轩整个人给推倒在大床上。

　　因床太过于轻软柔绵，以致于寒起轩一时之间陷入宛如柔软的棉絮之中而无法起身。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寒起轩起了又倒下，软绵绵的床让他不能因此随心所欲的行动，令他有些困恼。

　　「为了监禁你。」鬼帝简单地说。

　　“我并不是犯人。”虽然寒起轩很想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不过身体一直起不了身的他，只会让鬼帝把他当作笑话看待。

　　「但你想从我身边逃开。」原本怒气冲天的鬼帝，看到寒起轩倒在床上四肢不断晃动的滑稽模样，倒是气都全消了。

　　“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发现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总觉自己在白费力气，终于放弃挣札的寒起轩，干脆就直接侧躺在床上不动。

　　这时的他才发觉，原来底下的床躺起来是如此地舒适，彷佛置身于轻软的白云之上。

　　「我没说过。」靠近了床边，鬼帝也顺势在寒起轩身旁坐了下来。但因双方体重差异太大，导致寒起轩的身后因凹陷太深，而使他整个人都往后滑落到鬼帝的面前。

　　由原先的侧躺突然变成仰着躺，这种毫无防备的姿势让寒起轩顿时脸红，被女鬼弄得凌乱不堪的衣服也在此时恰巧松脱，露出一边雪白的香肩与粉颈，而粉颈上还印有当时女鬼所留下的瘀青。

　　寒起轩慌张地本想拉起衣服遮住，但却被鬼帝抢先一步阻止了他。

　　「这是什么？」鬼帝蹙着眉。除了寒起轩脸上的伤之外，竟然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为了了解寒起轩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伤口，鬼帝二话不说便剥开他的衣物。

　　“你做什么？”鬼帝的举动倒是让寒起轩受到了惊吓，上半身赤裸的他，开始感到害臊。虽然同样都是男人，坦然相见并不足为奇，可是，他就是无法在鬼帝面见脱光衣服。

　　一具雪白光滑的躯体，没有染上不该有的色彩，有的就只是多了诱人的红晕。此刻的鬼帝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发现寒起轩伤势不深，鬼帝明亮的双瞳开始顽皮似地扫过寒起轩全身，而寒起轩身上散发出的醉人香味，也逐渐地挑起鬼帝炽热的情欲。

　　鬼帝……在关心他吗？寒起轩心中存着疑问。他们不是还在吵架，为什么下一秒却感觉到空气正中弥漫诡异的气息。

　　「痛吗？」冰冷的手掌轻轻在寒起轩脸颊上划过，鬼帝的语带点一丝地温柔。

　　鬼帝……又更加好看了。寒起轩不自觉伸出手从鬼帝垂下的黑色发丝滑落，明明就不想再受伤害，但他依然想碰触、想爱眼前这个男人。

　　俊美的脸庞，挺直的鼻梁，紧抿性感的薄唇，隆起优美弧度的喉结，还有健壮的身躯……鬼帝的一切是如此地完美无缺。

　　发现寒起轩不语，于是鬼帝再度问了一次。「脸上的伤还会痛吗？」

　　不过问也是白问的，因为鬼帝的手轻轻一拨，寒起轩脸上的伤痕就瞬间消失。连颈项上的五根指印也都消失不见。

　　寒起轩摇摇头，他指着自己的左胸口。“会让我痛的就只有这里。”

　　「你要我怎么做？」鬼帝的手转移到寒起轩的左胸前游移着，而肌肤上温热的体温让鬼帝一时之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要怎么做你才会开心？」

　　“别再做出让我期待的事情来。”他真的很想立即将触碰在他胸前冰冷的手给拨开，但令人舒适的冰凉触感，却令寒起轩一再迟迟无法拒绝，所以只好放任由鬼帝在他身上摸索。“不要突然就……对我这么好。”

　　鬼帝只不过才轻轻碰触，那令人麻痹似的甜美感觉使寒起轩瞬间抽了一口气。

　　「我并没有刻意这么做。」在一片如积雪般细白柔嫩的胸膛上，那引人注目的二颗粉色果实显得格外诱人。这也让鬼帝不禁俯身吮咬起一边的果实，其香醇甜美的味道，再次刺激隐藏在体内许久的欲望。「我只是想做便做罢了。」

　　「唔……」寒起轩口中吐出了娇喘声，胸前的突起窜出微微的痛楚，被咬的该处马上就热了起来，而鬼帝又不断在他发热处用舌头舔舐，使他体内产生令人颤抖的热流。

　　“为……什么……”努力想说出心中的疑问，寒起轩觉得自己的力量就好像被吸走般，愈来愈感到无力。“为什么……伤害我之后……又不允许我离开？”

　　「不知道。」

　　“不知道？”原本燃起的欲火马上就被浇息了一半，寒起轩的双手抵触在鬼帝胸膛上，欲阻止鬼帝下一步的动作。

　　因为……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并不是寒起轩所想要的。

　　（三十八）完

　　贴在胸膛上那二只手微微颤抖不停，寒起轩明显强烈的拒绝动作让鬼帝抬起了头，这时的他才发现寒起轩神色有异，于是他停止所有的动作，不再对寒起轩允索允求。

　　即便是自己体内的欲火尚未消除，还有愈烧愈旺的趋势，但鬼帝依然尽量保持着理性。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强迫他人就范本来就不是他的作风，若强硬去让对方妥协，却因此伤害到对方，那就跟自私、愚蠢的人类根本没什么两样。

　　「我不想听到离开这二个字。」明白寒起轩心中的疑虑，所以鬼帝第一次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亦无法了解你口中的伤害是什么？我只是想做就做，如此简单。」

　　其实鬼帝也很想弄清楚心中这份揪葛到底是为了什么？寒起轩为什么想离开他？林雨嫣又为何费尽心思从他身边逃开？难道……自己就那么令人厌恶吗？

　　不过，这不是他当初所选择的吗？成为铁面无私的鬼界统治者，注定是孤独、无援，毫无人情可言的他，又有谁肯跟他真心交会呢？

　　呵！

　　鬼帝轻蔑地笑了一声，他嘲笑着自己体内果然流着一半人类的血，所以现在的他才会兴起想要有人陪伴这种软弱的想法。打从一开始，甘愿独自留在鬼魅作乱的第三界，以武力的方式统合整个鬼界，一直到成为鬼界第一统治者，这些杀戮过程从不曾有人参与，他只相信自己，也习惯一人在荒凉虚无的城堡中过生活。

　　谁都无法闯入鬼帝的内心世界，但林雨嫣却做到了，她不算鬼魅更不是人类，她是善解人意的花精，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色蔷薇伫立在血河岸边，为干涸荒芜的大地增添鲜艳的色彩。

　　鬼帝爱极了纯白无邪的林雨嫣，没有人类的心机、没有人类的贪婪，她的心就像毫无污染的一张白纸，所以他爱她爱了一百多年，但她却在一百年后，因为一场与冥帝的睹局，趁机逃离开他的身边。一张纯白的纸瞬间染上了颜色，从此鬼帝的心不再开启。

　　但又为何，寒起轩的一举一动会让他的心情起伏如此明显？鬼双眉微蹙，他不明白亦不想明白，所以他没必要继续探索下去。

　　一双温暖的手忽然环抱住了鬼帝，待鬼帝从思绪中回到现实之后，才察觉自己正躺在寒起轩的胸前，宛如母亲在安抚孩子般，轻拍他的背。

　　“不要哭泣……”寒起轩轻柔地说。

　　「我并没有哭泣。」鬼帝语气依然平稳。他连眼泪都掉不下来，又哪来的悲伤？

　　“可是……刚刚看到你的表情，就觉得不能放下你不管。”那种需要人疼爱，充满孤单、寂寞的神态，让寒起轩不由地涌起一股爱意，想好好地紧抱住眼前的大男孩。“你一直都习惯一个人吧？就算有冥帝这位朋友，但你的四周围还是隔了一道墙。”

　　「你懂什么？」他的一切，寒起轩又能了解多少？「别试着挖掘我的心思，对你只有伤害，没有好处。」鬼帝警觉性地推开了寒起轩，他的眼神又恢复往常的冰冷。

　　“对你而言，我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于鬼帝，寒起轩已提不起劲去愤怒或悲伤。因为，一道道的墙在无形之中早已隔绝了他与鬼帝的关系。所以，不管鬼帝说了什么，抑或是就算鬼帝说了令他无法招架的话，他也不再有任何情绪出现。

　　那堵墙太厚太坚硬了，寒起轩根本没办法走进鬼帝的世界。但他仍想从鬼帝口中说出自己存在的价值性在他心中到底占有多少份量？

　　“足够当你排解寂寞的玩具吗？”

　　「只要你肯留在这儿就行了。」鬼帝并没有正面回答寒起轩提出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