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嵘。”白忻澈一听,感动极了,这人都替他想好了。
蓝韵嵘搂紧他道:“忻澈没了后顾之忧,回到宫里,是不是该安心给我和韵峥生儿子了?”
白忻澈的脸红了,他垂眸一笑,点头。这两人从年初就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又怎会让他们多等。
“忻澈,可是心甘情愿?”尤记得那时这人的惊恐,刘韵峥抚着白忻澈的脸又问。
“韵峥。”按上刘韵峥的手,白忻澈眸中的光彩带着羞涩与期待。
“让童含绉多等一会儿吧。”
刘韵峥俯身吻上白忻澈,这种两情相悦的滋味太美妙了。
洗漱过后,童瞳坐在床边,哼着刚学会的小调,喝着牛乳,等着小四哥给他做烧肉,虽说一大早的就吃荤食不大妥当,可他想吃呀,白大哥说了,他现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样的日子真是比在庄里幸福百倍呐。
有人推门而入,童瞳嗖地跳起来,跑出去。
“小四哥,这么快就做好了?”烧肉烧肉。
“啊!!!白……唔唔……”
尖叫声刚出口,就被人拽入怀中捂住了嘴,童瞳如见到阎罗般,红润的脸庞霎时变得苍白。
“你真的不要那些猫狗的命了?”
紧紧的把童瞳按在怀里,童含绉在他耳边冷道。童瞳边摇头,边哭,心里喊:坏人坏人。
“不许哭,我就留着他们,你也有烧肉吃,若再哭,我马上传信回去,让他们把你的那些猫狗全部拨了皮。”一如从前的威胁。
“唔唔……”被捂着嘴的童瞳马上点头,鼻子闻到了烧肉的香味,瞪着童含绉的大眼里闪过惊讶,这人居然肯给他吃烧肉。
“不许叫。”
“唔唔。”
放开捂着童瞳的手,童含绉搂着他转向方桌,童瞳一看,还真忘了哭和害怕,烧肉!不仅有烧肉,还有酱菜、蘸料和葱油饼,童瞳的口水立马流了出来。他抬眼,这人是不是又要欺负他了?所以才愿意给他吃。
童含绉压着心中的怒火,把童瞳按到椅子上。要不是这人有孕在身,他一定把他压到床上,做到他相信自己为止!
“吃。”把筷子塞进童瞳的手里,童含绉冷着脸坐到一旁。
童瞳向旁边挪了挪,想离这人远点,结果刚动一下,就被童含绉拽了回去。
“你不想吃了?”威胁,作势要拿走。
童瞳撅起了嘴,伸手去拦:“不行!我都没有哭了,你说了给我吃的。”
“那就快吃。”倒了杯茶放到童瞳面前,童含绉一副要看他吃的样子。童瞳盯着他,见他暂时不会欺负自己,低头开始吃。
这烧肉做得该脆的地方脆,该嫩的地方嫩,味道极好。童瞳刚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配上酱菜、蘸料和香酥的葱油饼,童瞳吃的忘了对身边那人的害怕,尤其是这人在他快噎着的时候,会给他倒茶喝。
童瞳吃顾着吃,没有看到身旁的人离他越来越近,最后直接是挨着他。一手轻轻碰触童瞳还未束起的头发,童含绉一手喂童瞳喝茶。这人从未像这样吃过东西,他总是吃的很少,无论他怎么让厨子变着花样给他做。是因为肚子里的那块肉,还是因为离开了他。想到也许是后者,童含绉捏紧了手中的头发。
“胃口何时开始变大的?”
“呵!”刚想开口,发现说话的人挨着他,童瞳吓了一跳。想躲开,却发现自己已经落入这人的怀里了。
“何时?”童含绉一手抚上童瞳的肚子,冷声问。童瞳吓得打了个嗝。
“你,你不许欺负我,不然,不然我告诉白大哥去。”童瞳推开童含绉的手,护住肚子,“宝宝是我的,不许你碰我的宝宝。”
“没有我,你哪来的孩子!”童瞳的话一出,童含绉被激怒了,“这个孩子是我给你的,他们难道没告诉你,只有交欢之后,才会有孩子吗?”
这人竟然说出这种话,童含绉额上青筋直冒。
“你,你又欺负我。”童瞳的大眼中马上出现泪水,“你让疼,还要把我卖给鞑子,你还欺负我的宝宝,你走开!走开!孩子是我的,是我的,你只会欺负我。”
童瞳不停地挣扎,要离开童含绉,而对方却是紧抱着他不放,非要和他说清楚,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童瞳!”
门被撞开,小四和文状元冲了进来。
“小四哥……他又欺负我……”
见到救兵,童瞳大声哭起来。小四急忙上去推童含绉。
“你快放开他,你想让他把孩子哭掉吗!”
童含绉放开了童瞳,童瞳马上扑进小四怀里,害怕地看着他。童含绉气急,一掌拍碎了桌子,童瞳更是哇哇大哭起来。
“童瞳?出了何事?”
听到声音赶来的白忻澈一进屋,就看到了满地的狼藉和哭得吓人的童瞳,以及站在那里,神色阴郁的童含绉,霎时明白了。
“白大哥……”童瞳躲进白忻澈怀里,喊,“他欺负我和宝宝,他欺负我,白大哥,你让他走,让他走……”
童含绉上前就要把人拽回来,被跟着白忻澈过来的刘韵峥挡下。
“小四,把童瞳带到状元屋里去。”
“是,太子殿下。”
小四把童瞳拉过来,带他离开。童含绉浑身紧绷地跪下,给刘韵峥和蓝韵嵘行礼。
“起来吧。”刘韵峥皱眉,“本宫虽多在朝野,但也听闻童庄主在江湖上也算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
“韵峥。”
不让对方再说,白忻澈对沉默不语的人道:“童庄主,你随我来,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童含绉,若十日之内你收不了童瞳,本宫就把他带回京城,你今后不得再打扰他。”
“太子殿下!”
童含绉大惊,太子这是何意!
“韵峥……”
白忻澈到是没想到其他地方去,他对盯着刘韵峥的人道,“童庄主,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韵峥,咱们走吧。左三铭等了半个时辰了。”
蓝韵嵘懒得理会童含绉,道。刘韵峥看了白忻澈一眼,让他不要太累,跟着蓝韵嵘走了。
“白少爷,能否为在下解惑,太子殿下刚才的那句话,是何意。”
童含绉看向白忻澈,若那人看上了童瞳……他握紧了拳。
“啊?”白忻澈到是愣了,问,“哪句话?”
“太子殿下给在下十日,是何意。”童含绉打算连夜带走童瞳。
白忻澈仍是不懂,文状元到是在一旁笑了,他揶揄道:“少爷,殿下只给人家十日,否则就把人带走,童庄主是以为殿下看上了童瞳吧。”
“啊!”白忻澈惊呼,这这这……
“难道不是?”童含绉冷问,既然不是,又为何说那种话。
“怎,怎么会,韵峥……”白忻澈张口结舌,文状元翻个白眼,道,“童庄主,我们家少爷可是太子殿下和王爷自小就定下的人了,您可别乱说,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状元……”不仅是张口结舌,而是羞怯难当了。
童含绉的眸子瞬间暗沉,他突然朝白忻澈跪下。
“童某无状,请白少爷赐教,童某……”他不想那人怕他,既然是这样,能帮他的也许就是这人。
“嘿,你可找对人了。我们家少爷可是过来人,你啊多听听我们家少爷的,收收你的脾气,童瞳早晚是你的。”
文状元好心道,白忻澈却听出了几分捉弄。不过,他真的要帮童含绉,总不能让童瞳一个人带着孩子吧。
“小四哥,咱们何时走呢?我不要再见到他,他就会欺负我。”
“童瞳,其实他对你挺好的。知道你想吃烧肉,他可是跑了很远,到老字号给你买的呢。”
其实那人是喜欢童瞳的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做,只是那人太霸道了,比太子殿下和王爷还霸道,也难怪童瞳会怕。小四叹气,这人怎么都是“媳妇”跑了,才后悔呢。
“不好。”童瞳轻轻揉着可能被碰坏的肚子,吸着鼻子道,“他总是吓我,还把我的烧肉和葱油饼弄到地上了,还说要杀了我养的猫狗,他对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唉……小四叹气,童含绉啊童含绉,你就自求多福吧,谁教你碰上的不是少爷那样的人。活该你受罪。
白忻澈的屋子里,他和童含绉在外间相对而坐,文状元站在他身后充当侍卫。把今早准备好的东西推到童含绉面前,他道:
“童庄主,我把要说的都写在这上面了。还有……”他有些尴尬,“还有,韵峥和韵嵘说这个对你有用,也让我给你。你先看看,有何疑问,你不好说的,就写下来。”
他和童含绉都不是能说会道的人,这样做比较合适。
“多谢白少爷。”
拿过信,童含绉打开,厚厚的几十页纸上写满了,白忻澈低头喝茶,让他能专心看。文状元靠在墙上吃花生米,恶毒地想:最好太子殿下把童瞳带走,让这家伙急死。他们家少爷有庄主给他撑腰,那童瞳就由他们给他撑腰。
第四十六章
养和宫内,白桑韵摸着六个多月大的肚子,心情沉重地看完韵嵘派人送回来的信,屏退了服侍的宫人,他把韵嵘的信扔进火盆中,连同澈儿的信一同烧掉了。澈儿遇到了自己的生父,原本是件值得欣喜的事,可这其中却是带着那样的不堪。而他不能让淮烨知道那人还活着。
白桑韵站起来,缓步走出屋子,召来在外候着的洪三。
“去把沈大人请来。”
“是,国公。”
长长叹了口气,白桑韵走出养和宫,来到宫外的园子里。若单论那人,他是为澈儿高兴的,澈儿最在意的就是他的身世,可如今看来,韵嵘他们做得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其中的因由就让他过去吧,让澈儿以为他的爹娘是不得已才让他饱尝了身世之苦,死者已矣,活人就不必再平添过多的烦恼。
想到此,白桑韵却是更心疼他的长子,只盼韵峥和韵嵘能疼他,宠他一辈子,让他不再为身世而心伤,而郁郁寡欢。
“桑韵,何事这般忧虑?”
处理完国事的刘淮烨刚踏入养和宫,就看到白桑韵坐在院子里双眉紧皱,他急忙上前。
“咱们的小公主让你不舒服了?”
白桑韵隐去心事,柔笑道:“你和阙阳一口一个公主,不怕生出来又是个儿子?”腹中的孩子比韵峥他们几个乖巧多了,兴许真是个女儿。
刘淮烨细细查看身前之人,道:“老天爷突然又给了咱们一个孩子,当然得是个公主了,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个公主。”小心摸上那隆起的肚子,他又问,“桑韵,我听说韵嵘来信了,可是写了什么惹你不悦之事?”
握上那人的手,白桑韵笑道:“韵嵘他们哪里会让我不悦,只是说了一些他们所遇之事,我略有感触罢了。
“哦?是何事?”刘淮烨不放弃地问,这人藏惯了心事,他得万分小心。
白桑韵无奈,起身,拉上刘淮烨的手慢慢走。
“淮烨,四个孩子里,澈儿最是像我。甚至连感情之事,也与我一般,他与韵峥、韵嵘,就如我与你和阙阳,想来……怕是澈儿出生就注定了要做我的儿子。淮烨,我知你对澈儿的身世一直耿耿于怀,不过这也十几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刘淮烨搂上白桑韵,拥着他慢步:“桑韵,我岂是那心胸狭窄之人。以前不喜欢忻澈,一半是嫌他太粘你,惹你累。如今韵峥、韵嵘这般喜欢他,我若在意,哪里会同意?”
白桑韵赞许地笑起来:“这才是我熟知的淮烨。”澈儿的身世就当他从不知道。
“淮烨,今儿天不算太热,陪我在园子里走走,孩子踢了我半天了,怕也是想让爹爹带他晒晒太阳。”
“哈哈,这我可是求之不得呢。桑韵,等韵峥和韵嵘回来了,我就把国事全丢给他们,陪你。”
白桑韵想劝这人以国事为重,想了想又作罢。
“淮烨,澈儿回来了,我要在宫里给为他设宴。虽说爵位不过是个空名,但还是该给澈儿一个,算是韵峥和韵嵘娶他进门,让他有个名分。”
“都听你的。”
澈儿:
身世之苦,累你颇多,如今得逢生父,彷徨心伤乃人之常情,无需过分自责。
澈儿已能走出过往,实令爹爹欣慰。生父之事,爹爹料想澈儿已有主意,你只管去做,不必顾虑爹爹。澈儿终是姓白,爹爹又岂会不悦?如今多一人能疼惜澈儿,爹爹却是万般高兴,只是心疼澈儿初时的心慌,好在有韵峥和韵嵘伴你左右。
澈儿,认与不认,皆由澈儿做主,但爹爹心知澈儿良善,定会相认,此也无憾。无论是爹爹还是那人,澈儿都是极孝之子,澈儿所做当不会有错。
爹爹对澈儿仍是那句话:澈儿姓白,乃白桑韵之子,家居京城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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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忻澈忍不住偷瞧看完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童含绉,想开口,却又不知问些什么。他与童含绉毫无交情,有些话说不出口,即便交情颇深,对他来说,也是极难的。
文状元到是不好奇,他坏心的希望童含绉在十日之内收服不了童瞳,谁让这家伙一开始那么无礼。
眼瞅着太阳都爬到头顶了,白忻澈终于忍不住出声。
“嗯……童庄主,您……”
童含绉未动,似乎陷入了深思。白忻澈回头看向文状元,对方上前,敲敲桌子。
童含绉身子一阵,似乎被敲醒了,他抬眼,听到文状元开口。
“童庄主,您要不先回去好好想想。其实要我说,您也别想了,回头多哄哄童瞳,对他好点,别动不动就对他吼来吼去的,要不就是吓他,威迫他,他不是你养的奴才,您多吓几次他就会乖乖地跟着你。再说,您也不愿意娶个只会听话的奴才回家吧。碧云山庄肯定不少听话的奴才。还有,他现在有孕在身,您不是更应该哄他高兴吗?”
“状元。”
白忻澈拽拽文状元的衣裳,让他别再挖苦童含绉了,他到觉得对方挺可怜的。
“童庄主,童瞳还小,孩子心性,我知你做不来花言巧语之事,可我觉得适当的让他做他想做的事,别总关着他,把他当成是你孩子的娘,而不是豢养的猫狗。童瞳是个好孩子,他很懂事,心地又好,日子长了,他会知道你对他的心思的。你越急,他就越怕你,弄不好伤了孩子,童瞳也许就更不会原谅你了。至于童瞳的仇人,多这么多年了,怕也不记得他了,要不我找人帮你查查对方是谁,你也好做个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