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生。」朱立群咬牙切齿的扬起拳头。
「立群……你来了吗?」曹义民眼睛裹着厚厚一层的绷带,手盲目的挥着。
「嗯,你还好吧?痛不痛?」朱立群攫住他的手。
「为了可以看见你,痛也无所谓。」曹义民说道,嘴唇微启着。
「你要动手术为什么不想让家人知道?我已经跟你们家的佣人说了,要他们不要告诉你曹小姐跟禹宸,但是我不晓得她懂不懂我的意思,所以就见招拆招吧。」
「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届时他们到医院来乱闹乱玩,只会造成麻烦。」曹义民说得很无情。
「还有你为什么要造谣说新菱坏话?」这一点都不像是曹义民应该有的作风,有够下流。
「你别忘了,我喜欢你——」
「你有老婆跟小孩了。」
「我可以跟她离婚,大不了我离开家里,另外买房子住,固定付赡养费。」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计划,和不爱的人在一起了二十多年,谁会不感到寂寞?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朱立群眼睛飘到窗外。
「我是认真的。」
「我要出去抽根烟,你先好好休息吧。」朱立群使出烟盾,说完便速速离开病房。
「我要上厕所,你先帮我忙。」曹义民拉高了声音,生怕朱立群真的跑了。
朱立群只得停下脚步,扶起曹义民,领着他到厕所,他的病房很高级,有音响有电视有浴室有厕所,就像是小房间一样。
曹义民久躺站得不太稳,朱立群只好从背后搂住他,挺着他到厕所去。
好重……
「我有没有尿准?」曹义民的脚在发抖,他是真的快站不住了。
本不想看人家小弟弟的朱立群不得不探头去注意,「有。」他红着脸回应。
最好不要吻我!-10
接着曹义民要求他为他洗澡,这不是他熟悉的环境,他没有办法自己来。
朱立群从头到尾脸都红的像蕃茄,他还是处子之身,他没有交过男朋友,工作都忙不过来了哪有那美国时间?初次看见男人的裸体,拿着浴巾的他有些下不了手。
「你自己擦好不好?」朱立群将浴巾放在曹义民手里,后者却调皮的将沾了沐浴乳的浴巾擦到朱立群的衣服上。
「喂!去你的!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样我待会也得洗澡了……呃。」朱立群生气的看着自己湿答答还有泡泡的衣服骂道。这话是不是有些惹人遐想?至少对曹义民来说是的。
「一起洗……」曹义民盲目的去抓住朱立群的手,拉拢到自己胸膛。
「不要闹了,你洗完我再洗。」
曹义民的香水味因为水蒸气而散发开来,又是那股充满诱惑的男香,朱立群想掩住鼻子,本能在告诉他,他也许会答应——
「一起洗吧……」曹义民的声音也充满了诱惑。
他要在病房的浴室里,把第一次给这个四十五岁(虽然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已婚男人?
朱立群想了好久,香水味最后战胜了他的理智,他脱掉了衣服,吻上了曹义民的嘴唇,曹义民得到了回应,疯狂的摸索起他的美容后光滑的身躯。
两人一路退到浴室墙边,狂烈的吻着,为了方便,他跨上了曹义民的大腿间,用地板上的泡沫做润滑剂,听着曹义民属于男人的低沉呻吟使得他理智全失,只想好好的做一场爱。
原来拥抱男人是这样的感觉,但他想他没脸见新菱了。
第一次性爱,在曹义民的病房浴室里,用的还是主动的骑乘式,今天是八月十一日,现在是八点十一分,他想他忘不了了。
「你爱不爱我?」一个吻结束,曹义民深情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变成第三者了,忘了这一切吧……」
「我们俩都不能忘。」曹义民挺入朱立群的体内,规律的运动着,朱立群酥软无力的趴在曹义民的身上,朱立群上下摇晃着身子,闭着眼拨开了湿答答的头发,嘴唇不断逸出呻吟。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要你……负责。」
「我一定会,这几天我就办离婚手续,我累了,带我回床上吧。」
朱立群脸一直无法退烧,红通通的,或许是害羞,他套上了曹义民的衣服,衣服很长,足以遮住他的大腿以下,就这样穿着和曹义民相拥而眠。
隔天曹义民的眼睛出了状况,理由是做了激烈运动。
「你昨晚都陪着他吧?为什么不阻止他?」主治医师问道,看着朱立群穿着宽大的衣服,以及宽大的运动裤,脖子上还有一块块的,疑似某种代称植物的东西。
「我中间有去吃晚饭,我不清楚。」朱立群撒谎道。
「朱先生,因为你的冲动,曹先生要晚出院了。」
「有什么办法,当时在浴室——是他——呃,没事。」朱立群激动的辩解,然后发现自己该死的说错话!
「等他病好再这样,还有他洗完澡请帮他把绷带换掉,一直泡着水不行,就这样了。」主治医师眉头皱得可以夹苍蝇,对朱立群说道。
比扯铃还扯,居然在病房和病人做事。
主治医生在解开绷带之后,「曹先生,看得到吗?」
虽然中间有人捣乱,但是手术已经成功了。
曹先生朦胧着眼,环看四周,隐隐约约的,他和一个美人儿对上眼。
「稍微看得见,他——立群?」曹义民指着穿白衣白裙的护士小姐。
「噢她不是,她是护士小姐。」主治医师摇摇头,也是医院里的护士之花的护士小姐娇羞的掩嘴笑。
「我在这里啦。」朱立群站在背后,拍拍曹义民,在他眼前挥挥手。
曹义民转过头,老天,光是模糊看,他就已经够美了!不白费他花的钱了。
「曹先生,这是过度期,在几天你就可以完全重见光明了,在住几天,请你的男朋友帮你办出院手续,你就可以离开了。」主治医师已经确定这两人的关系了,于是不客气的改了称呼。
「你说什么,男——朋友?」朱立群指着自己,张大了樱桃小嘴。
「医院不是旅馆,虽然是希望不要再有以后,但还是想提醒一下,请不要再太冲动了。」主治医师翻翻白眼对朱立群回道。难道他想否认吗?
曹义民拍拍朱立群的肩,露出了调皮的笑。
看见朱立群比重见光明还要兴奋,朱立群果然是他挑选中的人,果然是个超级美人,曹义民在院口便拥住他,吻得天翻地覆的,惹得朱立群害羞的推开他,招了计程车要回到住处。
「你要负责喔。」朱立群小声的说道。
「当然会。」曹义民紧盯着美人的脸,快要钻出洞了,美透了!
「只是这阵子我顾照顾你,我没有去赴约牙齿美白的医程。」朱立群贼贼的笑道,也就是说曹义民最近都吻到他的槟榔渣!
一滴冷汗从曹义民的额头冒出,不行,他不能发飙,他要装气质下去。
最好不要吻我!-11
另一方面,有个贵客来到了XX货运公司。
他一进门便引起注意,因为他有着与朱立群极为相似的外貌,脸可说是一模一样的,但浑身散发出的气质以及精致的服装,和过去的朱立群大大相反,于是同事们都以为是朱立群回来了,极为热情的欢迎他。
「立群,妈呀,你果然是丑男大翻身!太成功了吧!曹新菱看见你一定会高兴到昏倒。」老张先扑上去,吓得对方退后了好几步,接着又好几个中年男子扑过来,吓得他大叫。
「我不是朱立群!你们错认了,我要找朱立群先生,请告诉我他在哪里。」朱立群的双胞胎弟弟,朱群华,在他刚满月的时候,家境困难的双亲将他转卖给他人,失散了十八年,近几个月寄养的父母才告诉他有朱立群这个胞兄的存在,于是他这趟是要来找朱立群的。
「咦?你不是朱立群,那你是谁?」其中一位同事用台语问道。
朱群华寄养于客家家庭,他听不懂台语,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听不懂台语喔,朱立群每天上班几乎都是讲台语的,我是问你,那你是谁?」
「我叫朱群华,听说我哥在这里工作,我是来找他的,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
这下大伙儿才了解了,仔细看,虽然朱群华和朱立群长得一模一样,但少了朱立群的娇媚,朱立群看起来要比他更像女孩子,也许是发型的关系吧。
「立群不在喔,你上二楼去找曹新菱,你可以问问他,我们也不知道朱立群现在在哪里。」唯一的女生秘书提出了有意义的建议。
「立群?!你回来了?老天,你剪短头发了,变身的很成功嘛!」曹新菱不等朱群华说话,便兴奋的嚷道。
果然有钱好办事……可是他没钱,唉。
「你是曹先生吧?我是朱群华,立群的胞弟,想请问你,立群在哪里?」
「咦?他什么时候有双胞胎弟弟的,你真的不是立群?」
「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卖掉了。」朱群华说的很自在,至少寄养家庭让他过得很好。
仔细端倪这个叫做曹新菱的男人,大概是货运公司之草吧,年轻而俊美,是他喜欢的型…噢他在想什么。
「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但差一点就可能会交往了。」曹义民数次打电话警告他,劝他放弃朱立群,因为朱立群他要了。
他得胜的机率并不高,因为他没钱,又没有曹义民的出众。
「告诉我他在哪里。」朱群华问道,心里偷喘了一口气。
「他在我姨丈家,但是我也不清楚他们现在在搞什么,你要不要留下你的电话,他如果回来了,我打电话通知你,就不用跑来跑去的了?近日他应该会回来看看大家才是。」曹新菱体贴的说道。
这感觉是个把人要电话的方式,但曹新菱并没有那个意思。
朱群华很快的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他对曹新菱一见钟情了,缘份就是这么奇妙的事。
「你寄养在客家家庭?听你的腔调。」
「是的。」
「那一定很节俭吧!」提到客家,第一个就是想到这个。
「是有很多人这么说。」朱群华露出了个如花似玉的笑。
噢,好美,但和朱立群比起来,好像少了什么,可以确定的是两人都有一张非常美的脸蛋。
但眼前这位客家男孩,一看就知道是男的。
「那么我等你的电话,没事也是可以CALL我。」朱群华留下了企图,曹新菱一脸愣呆的看着他离去。
这位客家男孩喜欢上他了吗?
「喂,你有个弟弟找你。」过不久曹新菱CALL了朱立群,交代他这件事情。
『我的弟弟?我有那种东西吗?』他不知道他有个弟弟!
朱立群讲话都不经过大脑的!「我重新讲一次,你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在找你,他今天有来工厂,你有空就见见他吧。」
『你……结婚了吗?』朱立群心虚的问道,有个人正在一旁深情款款的盯着他瞧,他压低了音量。
「我之前说过我会等你,但是如果你爱上我姨丈,我一点都不意外,我不会和他争的,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就去吧!」曹新菱面无表情的说道,说完就挂掉电话。
是他自己不对,把羊送入虎口就算了,更严重的是他的态度——
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
「靠,这样就把电话挂掉了。」朱立群对着冒嘟嘟声的手机骂道,他有话要说耶!
「新菱打来的吗?」基本上曹新菱应该会退让,因为曹义民『好心』的建议过他了。
「那个……义民,今天先不要了,我想Check out了,抱歉。」朱立群一脸黯然的说道,头上彷佛有乌云在飘。
……曹新菱的反应就这么冷淡?
曹义民点头答应了,曹新菱与朱立群曾经爱过,如今他扯开了他们的感情,但他这侄子就是这么冷淡,轻轻松松的让他得手,这要怪谁呢?
但得手的是人,他没想过心并没有完全得到。
最好不要吻我!-12
深夜,趁着曹家人都在熟睡时,朱立群打了一通电话给曹新菱。
『唉,这么晚了……怎样啦?』
「你到底爱不爱我?为什么你的态度这么冷淡?你就这么希望我和你姨丈在一起吗?」朱立群悄悄的掉着泪。
『你现在十八岁,我姨丈他四十五岁,等你二十八岁的时候,他就五十五岁了,这个意见提供你参考。』
「我不需要这种意见,你到底爱不爱我?」朱立群握拳激动的问道,但说实在的,他问得的确不是时候,至少对曹新菱来说。
『哈阿……我好困,你大半夜的问我这个,我还真不晓得怎么回答你,你后天回公司来吧,我会打给你弟,他是从苗栗过来的,你们见见面,先这样了啦,我明天七点的班。』睡觉时间他完全没办法去思考那些深奥的东西,有时候他连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都不晓得!曹新菱又挂人家电话。
朱立群躲在棉被里,呜呜呜的哽咽哭泣。
曹新菱为什么这么冷淡,还说要等他!等个屁!
隔日早餐时刻,曹艾琳突然干呕起来,很不舒服,曹义民油升不详的预感,恐怕是怀孕了,他还记得半个月前,他和曹艾琳上过一次床……
九点多,妇产科开了,曹义民就近带曹艾琳到诊所去检查,朱立群则留下来陪曹禹宸看卡通。
「恭喜小姐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过一阵子就可以看到小宝宝的剪影了。」妇产科医师笑着说道,但是曹义民一点也笑不出来。
「咦?为什么我又要生宝宝?好痛喔!」曹艾琳完全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曹义民脸色凝重的将医生约出来谈,「医生,我的妻子有智能障碍,我的儿子也遗传到了,我希望你可以帮她打掉。」
「那我想必须经过她的同意喔!」医生狐疑的回道。
「请你把人工流产同意书改成英文版的,让她签下就对了,孩子真的不能留。」曹义民诡异的提议道。「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医生惊愕的看着曹义民,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有心机,外貌斯斯文文的。
但他想他不会同意为他撰写什么英文版的流产同意书,这男人的态度很诡异。
「什么,怀孕了?」朱立群张大嘴,还可以看见尚未清除完成的瑕疵牙齿。
「有一天晚上,你也早起的那次……我把她当作你,我和她上了床……」
「那你怎么不戴套子……」
「我怎么可能想那么多!」
「义民,我想过了,我还是无法忘掉新菱,既然曹小姐有了新宝宝,那你就好好照顾他们吧。」
「小孩不能下来,要是又智能障碍,何况艾琳又是高龄产妇,那不是又麻烦一桩吗?」
这一瞬间,朱立群看出了曹义民那满腹的心机。
「妈妈会忍痛把新宝宝生下来的!禹宸你要等等喔!」客厅那端,曹艾琳开心的摸着微凸的腹部,对曹禹宸说道。
虽然她不知道宝宝为什么又会出现,应该是从天而降送给她的吧?好开心。
「看曹小姐的脸就知道,她不会打掉。」一脸梦幻,八成是认为小孩是从天而降下来送她当礼物的。
「我是打算和她离婚,名正言顺和你在一起的,你还说这种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