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全身精光泡在水里,这不是废话么。
我们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他突然笑了。“江公子好雅兴。是韩某打扰了美人出浴。”
放肆的眼光在我的身上转了又转,我咬牙。
“将军,此处危险,不宜久留,请让我更衣!”瞄了一眼那倒地之人……死不瞑目。
“请便。”
长剑终于移开了,让我松了口气。顾不得尴尬,我迅速上岸穿好衣物。原本干净的银色袍子上溅了几滴血,有些碍眼……
“将军,我们快走吧。”一转身差点撞上了韩玄奕,他不知何时靠得极近。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重重的鼻息喷在耳旁,说不清的暧昧。
“不用了。我就住在前面的云音寺。不远……将军请赶快回去吧。歆会担心您的。”
“歆不知道今晚的事。别担心。不过我的确该离你远点,说不定一不小心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只手顺势环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探进了衣襟里放肆。“初见时是一副柔顺妩媚做作恶心的奴才样,再见时变成了一条小毒蛇,冷不防就盯人一口。”
“将军,我没有……”
“那晚的事你我心知肚明。没留下证据并不代表你没有破绽!今日见我杀人亦是气定神闲,你真是与众不同的红牌公子呵。”
“不是的,将军。奴家真的好怕……”身子软下来靠在他身上。
“你的心跳得稳稳地,哪里在怕?”嗤嗤的笑声响起,笑得得意,笑得令人发寒。
粗糙有力的手掌重重地压在我的心口,洞察一切让我原形毕露。
“将军,晓枫从未有过害您之心。”我发誓,若你不是歆的心上人,我绝对把你宰了。“将军,请您相信我。”呜咽之声随之而出。“我真的没有害您的胆子。若是我一时糊涂冒犯了您,任凭您惩罚,只求将军大人大量原谅晓枫年幼不懂事。”我跪倒在地,紧紧抱着他的腿。“晓枫知错了,求将军饶了我吧……”
“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颚,让泪眼婆娑的我与他对视。“你的小把戏还真多。算准我不会杀你吗?”他的眼里有愤怒,杀意,不屑,和恶意的嘲讽……“就让我看看你怎样向我赔罪。”
我们回到了寺里。我点亮了所有的灯台,让屋子一片通明。韩玄奕坐在床边,冷笑地看着我。妩媚一笑,我走到他面前,一件一件,退去了身上所有衣物……忽然发现九月的夜晚凉气如此侵人……我跪在了他的腿间,替他解开了衣衫,松开了裤带,低下头,将他的欲望含进了嘴里……身经百战,我知道如何取悦男人,我的同性,比女人做得还好,因为我比她们更了解男人的欲望,这时的我是什么……
“你真的很淫贱!”明白无误的答案。
我媚笑着望着他,双眼勾魂,口舌吮吸更加卖力……韩玄奕,你如果想要一个千人骑万人乘的男妓在你面前矜持清高,不是更加可笑?
“够了。趴到地上去。”了然一笑,我乖乖地转身趴在冰凉的地上,屁股高高翘起,长发顺着肩膀散落一地,也遮住了我的脸……咬牙,静静等待后庭被异物进入时的剧痛一点点的消除……
……城南张老头的水晶包好香,很久没去光顾了……
……好怀念巧姐做的绿豆羔,明天去买……
……春天里酿的杏花酒可以开封了,等槿回来了一起庆祝歆和翩翩的……混蛋……
……槿,临走那夜,你我相拥……缠绵……销魂……
头发猛地被向后扯去,头被迫高高仰起。痛……
“江晓枫,你可真有胆子!这种时候居然叫别人的名字!槿,你的情郎?”
扭过头,只见韩玄奕脸色难看到极点,似笑非笑眯着眼盯着我眼神冰冷……
情郎?我叫了槿的名字?我有那么蠢吗?
一个耳光提醒了我眼下我的确很愚蠢……
“将军,我错了!饶了我吧……”
回答我的是另一个耳光,还有身体腾空离地那一瞬间的眩晕。
“张大眼睛看清楚你侍候的人是谁!”
他抱着我坐到了床上,分开我的双腿让我跨坐在他的腿上。下一刻,自下而上的贯穿让我惊叫起来。不要……太深了……好难受…….一次又一次的贯穿,毫不留情的……还不够,我的腰被死死地往下摁,让他的欲望全部进了我的身体,一直到顶……硕大的坚硬给了我久未经历的痛苦……
“将军,将军……不要……啊……求您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浑身无力,每一次的撞击都让我浑身一颤,想逃,腰却被死死固定着,只能无助得攀住他的肩头,很丢脸地哭了出来。
将军……不要……停下……求……韩……玄奕……不……求你……停……我真的受不了了……
今晚得了一个极为深刻的教训:服侍客人时一定要专心,尤其是那些会功夫、耳聪目明的强悍男人!
“枫,醒醒!快起来!”有人在使劲摇晃我的身体。
“翩翩,不要吵。让我再睡一会。”翻身……唔,好痛……全身像散了架似的,腰好酸,下面粘粘的……待会铁定肚子痛。
“呵呵,昨晚打哪儿来了个野男人狠狠疼爱了你一夜?你的叫床声可真不小哦!”
“不好意思,惊扰了你的美梦。”打个哈哈我继续睡。
“不打扰。我只是不服气,居然有人手段比我还要高明,能训得你服服帖帖哭泣求饶乖得不像话。瞧着满身的青紫,还有这红肿的小嘴。枫,你很丢我这个师父的脸哦!我们是不是该来一点特训,嗯?”翩翩眉毛一挑,双手开始恶劣地在我身上游走。
“我投降!是韩玄奕!”斗不过他,索性全招了。
“也就是说,你摆了姓韩的一道,逼着这个所谓的谦谦君子给歆赎身!”翩翩更加笑容可掬,眯着眼,磨着牙。“你胆子不小啊!”
“不要生气,翩翩。”我赶快安慰他。“韩玄奕只是一时气不过而已。如今报了仇就没事了。他很快就会离开的,人家还要回京当驸马。只是歆这个笨蛋铁了心跟定他了。”
“你确定他消气了?”
“一代名将如果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就等着命葬沙场。你别担心了。还不去安慰你的小情人。昨天可是人家的初夜哦……你笑得好无耻……”
“我跟你说,岳真的好可爱!昨晚我先…… 然后…… 接着…… 现在他全身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全是我的啦!哈哈哈哈……!”
“小心他被其他人看中抢去了。”实在受不了翩翩那副猖狂的模样。
“谁敢!敢动我的宝贝,看我不把他先奸后杀,再五马分尸,剁成碎肉拿去喂狗!”
…………
013
下午,楼里派人来召我们回去,歆也将随韩玄奕于明日去京城,因此我和翩翩只得立即动身。离开前我们去向住持辞行。来到元因的禅房,远远地看见两人正坐在房前对弈。犹豫了片刻,我还是走上前去,深深一拜。
“大师,我们来向您辞行了。”
“这段时日多有打扰,谢谢住持宽宏大量,没将翩翩撵了出寺。”翩翩也恭敬肃穆礼数周到。
“感谢大师收留照顾吾友。大师的恩德我们铭记于心。”
“红尘浊世,镜花水月。江施主是否下定了决心随老衲出家?”
……
所以我不愿来这里,元因每次都会劝我剃度。想我一头青丝就这么没了岂不可惜。沉默……
“呵呵,原来这位就是让你头痛不已,你师祖收的记名弟子。一表人才,果然不同常人。”另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青衫儒雅,几捋长须拈在指间,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韩大人……”我有些吃惊,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他。
“韩兄莫要笑话,晓枫人虽聪颖,却是个死心眼儿,看得清但是放不下,下不了决心了却尘缘,只得继续在风月场里吃苦。不过是个脾气倔强没长大的孩子。哎……”
元因是个好人,对我极其照顾,所以每次拒绝他我都会心存愧疚。可是我真的下不了决心……
“放不下?小伙子,你说醉风楼和云音寺哪个好?”
“自然是云音寺好。”
“沦落风尘与出家为僧你愿选哪一个?”
“自然应选出家为僧。”
“那你究竟有什么放不下呢?”
一幕幕酸甜苦辣在脑海里闪过,伤心痛苦多过欢愉,心碎绝望历历在目,旁人的一点点温馨怜悯都让人感动不已,活得可怜可悲可叹可笑……
“我不知道!”
“大愚禅师和元因方丈愿渡你出家,身为男妓,你何其幸运!为什么看不破呢?”
我当然知道自己何其幸运,只是……
“小子愚钝,参不透……辜负了大师心意。”无奈垂下了头,深深一揖。我说得全是实话,我明白什么是最好的选择,可我,放不下……舍不得一些我根本不明白的东西……
“阿弥陀佛……或许天意如此,让你尘缘为了,你……好自为之!若哪天想通了,再来吧。”
“多谢大师!”
“不如让我来帮老朋友解决这桩心事吧。,这小伙子年纪青青,聪明讨喜,也懂得文墨,我又正好缺一个斟茶倒水打理书斋的书童。不若让他跟我回京,待在我家好好参佛,想通了我便放他回来。元因,你觉得如何?”
元因看着我,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之后垂下了眼帘:“如此就劳烦韩兄了。”
“我们二十几年的交情,这点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呵呵……”温和的笑脸让韩老头看上去特别亲切,是个好人……
“韩大人!我…… 我……” 感谢,还是拒绝?我一时拿不定主意。
“怎么了?是太高兴说不出话了,还是不愿意跟我离开?”
“当然是高兴地说不出话了。”翩翩站在旁边搂住我,一只手按住我的腰眼,让我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胳膊,痛得我说不出话。他穿的衣裳袖子宽大,谁也瞧不出我正受制于人。“得韩大人怜悯,是我家晓枫天大的福气。他平时挺机灵的,可有时也很迷糊,你瞧,他现在又犯傻了,韩大人您莫要见怪。以后就麻烦大人了,枫不懂事,大人就好好教导他。其实这孩子很乖巧的。韩大人心肠好,老天肯定会保佑大人多福多寿长命百岁……”说着说着连手绢都拿出来抹眼泪了,活生生一幅慈母嫁女图。我的终生大事就这么决定了……
不许拒绝!不许回头!离开醉风楼,不许留恋!不许想我,更不许想木槿!忘了一切,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枫,在想什么?”歆轻轻握住我的手,把我从恍惚中唤醒。我们正在回国都的路上。车轮飞弛,车身颠簸,好在车厢里布置得很舒服,让人不那么难受。从昨晚到现在好象在梦游,糊涂得很,不记得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只记得翩翩在我耳边罗嗦不停。一回神,已经离开望城二十余里了。
“我在想……”
翩翩和他的宝贝怎么样了,槿应该还有十日就回来了吧……不行!我答应了翩翩不能留恋,不能回头,不能再想!
贼贼一笑,我反握住歆的手:“我在想上京有多大,韩府漂不漂亮,韩家父子有几房妻妾,我什么时候能取妻生子。你瞧,我存了这么多私房钱,翩翩还送了我一条红宝石项链,漂亮吧!”我得意地从衣襟里掏出来献宝。
“你一直发呆,叫你走就走,就你停就停,好象没魂似的。现在总算恢复了。”歆一直皱着的眉头总算展开了。
“我没事。只是事出突然,有点呆了。对了,韩玄奕不喜欢我,你以后一定要帮我。”
“玄奕很大度,怎么会为难你?你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没有。只是相互看不顺眼而已。我的歆歆宝贝就这么被他抢走了,我不甘心。”我抱住歆上下其手,惹得他面红耳赤,哀声求饶。
“枫,快住手!别这样……啊,不…… 不要……”美人儿没了力气软软地靠在我身上让我为所欲为。这时马车突然间慢慢停了下来,我没坐稳,抱着歆一起向后躺在了垫子上。
“歆,前面有……”韩玄奕掀开车帘把头探了进来把我们逮个正着,歆面色绯红,衣衫半敞,而我的手正贴在他的胸口…… 韩玄奕先是一怔,接着皱了皱眉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丢下了一句话:“外面乱,你们不要出来。”摔帘而去。
“嘻嘻……韩玄奕吃醋了,歆,怎么办,他会不会把我这奸夫大卸八块。”
“叫你别这么放肆偏不听。现在闯祸了。你还嬉皮笑脸!”
“他吃醋说明他在乎你嘛,应该高兴才对。好好好,我保证以后规规矩矩的,你别生气了。”歆嘟着嘴,一幅快哭出来的模样,我赶紧扶他坐起来,替他整理衣衫,不再调戏他。
“哎!真拿你没办法。对了,临行前元因方丈送来了一封信。在这。”
展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谨记不颠道长的话,北方大凶!望早日参悟,了却尘缘。”
“这是什么意思?”歆又开始替我担忧,傻瓜……
“没事。以前遇见大愚禅师和不颠道长,老道士危言耸听,说北方不利于我,会有凶险。算命嘛,没几个是准的,不用理会。”随手扯烂了信,拉开窗帘,让风将手中的纸屑全部吹走,飘飘荡荡,在半空中打着转……
“此子若留恋红尘,必将成一祸害!”
014
“真的没问题吗?听说不颠道长算命很灵验的。”
“谣传总是被夸大了,没事的。快看!外面好多人,乱哄哄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十几个士兵牵着马,利用马匹做护栏将两辆马车围在中央。韩玄奕和六皇子景灏骑在马上,宝剑出鞘,领着三十多骑兵与一大群人对持。几个商贩模样的人从对面跑了过来,大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