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王子+番外(出书版) by 子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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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也很喜欢这里。」萨凯宾斯将海阿瑟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自己随地而坐。
海阿瑟脱下鞋子,坐在萨凯宾斯旁边,将脚放入清澈的溪流中,「真舒服。」
萨凯宾斯有种回到从前的错觉,他注视着闭着眼睛享受流水抚摸脚的海阿瑟,「诺亚雷……」那刻在心中的名字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什么事?」海阿瑟转头对着身旁的萨凯宾斯露出幸福的笑容。
萨凯宾斯伸出手抱着海阿瑟,「我…我好想你。」
海阿瑟抚摸着萨凯宾斯的背,像是在安抚哭泣的小孩子,「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只要有关你的,我都想知道。」
萨凯宾斯摇着头,哽咽的拒绝,「别…问……」
「为什么?」海阿瑟不懂为何哭泣的萨凯宾斯不愿意跟自己谈起以前,「告诉我,我真的想知道,算我求你好吗?告诉我。」海阿瑟的声音也哽咽了。
红色的珍珠从海阿瑟的眼角掉落,萨凯宾斯亲吻那泛红的眼角,直到海阿瑟不再哽咽哭泣,「你只要知道…知道…我要你幸福、快乐…就好了。」
「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快乐。」海阿瑟模仿萨凯宾斯的举止,亲吻着萨凯宾斯流泪的眼角,「告诉我,让我知道。」
海阿瑟不断的吻着萨凯宾斯,从眼角到脸颊、嘴唇。萨凯宾斯闭上了眼睛,享受这幸福的滋味。海阿瑟将萨凯宾斯推倒在地,逐渐加深自己的亲吻。
海阿瑟扯开萨凯宾斯的上衣,吻至萨凯宾斯的胸膛、腰际,就像那次分离时所做的一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欲侵袭着萨凯宾斯,萨凯宾斯睁开了眼睛。
「不行。」萨凯宾斯推开海阿瑟。「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
「因为…为…我…我要跟雷斯妮订婚了,我们不能这样。」萨凯宾斯不断的深呼吸,压抑自己满腔的情感与情欲。「我已决定要跟雷斯妮结婚,生下仪陆亚纳滨的继承人。」
海阿瑟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不要,不要。」
「订婚仪式将在下礼拜举行。」萨凯宾斯露出幸福的笑容,「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
「不!」莫名的愤怒让海阿瑟诺亚雷几乎疯狂,「不!」
萨凯宾斯编织着让自己心痛的谎言、微笑的眼睛里隐藏着哀伤、无奈、痛苦,「啊!我差点忘了,我跟雷斯妮相约下午要讨论订婚的事情。」
海阿瑟抓住欲离去的萨凯宾斯,萨凯宾斯甩开海阿瑟的手,一阵拉扯,萨凯宾斯不离身的金色珍珠掉落在地上。
海阿瑟捡起那滚到脚边的金色珍珠,珍珠发出更亮眼的金色光芒,「这…是…是你的吗?」
萨凯宾斯抢回了珍珠,「这是我的。」紧紧住着那证明诺亚雷与自己过去的珍珠。
拥有这珍珠不过分吧!萨凯宾斯为放弃许多幸福的自己保留最后的甜蜜。
「你知道那颗珍珠所代表的意义吗?」海阿瑟扣紧萨凯宾斯的手腕,强迫他注视自己。
萨凯宾斯露出困惑的眼神。
海阿瑟抓着萨凯宾斯紧握珍珠的手,柔和的金色光芒在海阿瑟与萨凯宾斯两人的手中不断的射出,「拥有这颗珍珠的人,是我一生的伴侣。」
萨凯宾斯因海阿瑟的话睁大了眼睛。
「这是人鱼与终身伴侣相约白头到老的仪式。」海阿瑟将金色的珍珠含入口中,额头抵着萨凯宾斯的额头,口中念着萨凯宾斯听不懂但有些耳熟的话,接着亲吻萨凯宾斯的额头、嘴唇、胸膛。
海阿瑟扯开萨凯宾斯的上衣,在萨凯宾斯的腰上深深的一吻,然后茹出一颗晶莹带着金光的珍珠。「我曾经这样做过对吧!?」
萨凯宾斯看着跪在地上抬头仰望自己的海阿瑟,「诺亚雷……」再也压抑不了的情感化成眼泪,「诺亚雷。」
「告诉我,我们的过去。」紧抱住萨凯宾斯,海阿瑟明白自己一定得弄清楚过去,「我要知道,我要知道。」
「我们没有过去。」萨凯宾斯哭得无法呼吸,「我要娶雷斯妮。」
「除非我死!」海阿瑟坚定的发誓。


第八章 代价
紫海草随着海流舞动,灯笼鱼一明一灭的玩着影子游戏,海阿瑟缓缓而游,哀伤愁苦的脸与穿梭在灯笼鱼间嬉戏的小人鱼儿们完全不搭调。七彩鱼儿有如以往围绕着回海底城的君王,希望能得到意外的赏赐。
海阿瑟绕过小鱼儿回到自己的寝宫,一反常态的拒绝任何服侍回到自己的卧房,沉默不语的静静伫立于大石镜前。
「诺亚雷。」抚摸着镜中的自己,「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海阿瑟想着那萨凯宾斯悲伤、坚决的表情,心隐隐的作痛。「萨凯宾斯要娶雷斯妮,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他?」
石镜中的人鱼回应的是无语的沉默。
「你说说话呀!诺亚雷。」海阿瑟愤怒的敲击着石镜,「你的终身伴侣要与别人长相守了,你怎么还不说话。」
石镜中的人鱼依旧无语,但神情中的哀伤、悲痛却显而易见。
规律的敲门声传入海阿瑟的耳中。
「离开,别烦我。」海阿瑟闭上眼睛,额头抵着石镜。诺亚雷,告诉我,怎么做才能挽留萨凯宾斯。
敲门声加快了,似乎拒绝被忽视。
「滚开。」海阿瑟怒吼。
门被推开了,海阿瑟怒视闯入自己卧房的人鱼。「培骆德,你最好有要紧的事情。」
培骆德看着被情感所缠身的海阿瑟。
「你如果是来找我发呆,可以滚出去了。」海阿瑟无法克制自己的怒气。
「听说萨凯宾斯国王要娶妻了。」方才培骆德送资料到陆地时,才从萨凯宾斯的口中知道,萨凯宾斯已经按照约定让海阿瑟死心回海底了。
海阿瑟一拳将石镜击碎,「滚出去。」
「君王,您不应被这事情牵动情绪。」培骆德弯腰行大礼,「请您恢复理智。」
「如果你终身伴侣要娶别人,你会冷静吗?」海阿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愤怒、伤痛、痛苦的颤抖着。
「啊……」培骆德吃惊、困惑的瞧着海阿瑟,「君王,您的意思是……」
「三年前,诺亚雷对萨凯宾斯许下相守一生的诺言。」海阿瑟想着这些日子与萨凯宾斯的相处。
「喔…啊…那…那……我想……」培骆德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应,「……,那…那是诺亚雷王子的决定,您现在是……」
海阿瑟打断培骆德那毫无意义的安慰话语,「我,方才也对萨凯宾斯许下相守一生的诺言。」嘴角泛起哀伤的喜悦。
「君王…您……」培骆德对这突发的状况不知所措。
「出去,我要静静。」海阿瑟坐在贝壳床上低头,「出去。」
培骆德看着海阿瑟,「君王,您想起以前与萨凯宾斯国王的种种吗?」为何事情会演变到这样的情境。
海阿瑟抓着自己的头发摇头。「我要是想的起来,他还娶得了别人吗?」想着在陆地时萨凯宾斯所说的话,海阿瑟就痛恨自己的没用。

『你跟我只是朋友,这里没有意义的承诺,不过是无聊的语言。』
『不!我们绝对不会只是朋友。』
『那你有上呢么证据?』
『…啊…』
『你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初次见面时,你还说我…认错…认错人,再见面时,你还不许我…我…碰你,仿佛我们是陌…生人。』
『萨凯宾斯……』
『连名字都是我告诉你的,就算只是朋友,你也该记的我的名字。』
『…对…对不起。』
『海阿瑟君王。』
『不…不要这样叫我。』
『海阿瑟君王,你没有资格阻止我娶妻生子。』

海阿瑟痛苦的紧握双手。
培骆德不敢相信,没有想起过去的海阿瑟,竟然会有这样强烈的情感,「君王,您冷静一点,您只是一时冲动……」
「我不是一时冲动。」海阿瑟抬头怒视。「为何你们都否定我的情感,萨凯宾斯也是、培骆德你也是。」那在心底不断冲撞的情感绝非一时冲动。
「拥有天地间所有力量的您,不应有情感。」培骆德语重心长,「这样才才能成为公平、公正的贤君。」
「我是有血有肉的人鱼,当然会有情感。」海阿瑟悲愤的斥责。「不要再说什么冷静、贤明、公正,我不想听那些你自以为是的话。」
「啊…封印不是把您的记忆都封……」
「培骆德,当我失去任何记忆时,你知道是什么让我担下海底君王的责任吗?」海阿瑟逼近培骆德。「是什么让我没有一走了之?」
培骆德一直将君王应贤明、负责等事情视为理所当然,海阿瑟这一问,叫培骆德哑口无言。
「是要找回遗忘的一切的那种期望。我怕当我记起来时,我在乎的人事物已经消失不见,所以我努力的维持这世界的一切。」
海阿瑟的话让培骆德惊讶。难道封印并非是怕君王感情用事,而是要藉此牵制君王,让他在找寻的过程中不断的保护这世界。
「我是为了找回记忆才保护这世界的。」海阿瑟直视培骆德的眼睛,「为了找回我失去的一切,我才努力的保护这世界。」
培骆德低下头。事实怎会是如此?怎会是如此?
「然而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海阿瑟游回石镜前,「我都还来不及找回我失去的,就已经失去找回的机会。」
「海阿瑟君王……」培骆德心中有个声音,一个不断指责他做错事情的声音。
「萨凯宾斯……」那充满胸膛的情感几乎要让海阿瑟无法呼吸,「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阻止?」
培骆德看着海阿瑟的背影,那为情所困的背影,鱼身弯曲跪地,「君王,臣错了。」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珍珠不断地从眼眶滑落,「不想看到你。」为什么拥有这世界所有的力量,却连自己心中最在乎的人都留不住,这样的力量有何意义?
培骆德希望自己还有补救自己错误的机会,「君王您与萨凯宾斯的一切,臣知道的仅是您曾为了他烧黑牢、毁雕碑。而事后他为了救您自愿代罪冰封北海冰山,最后您毁了北海冰山将他救出。」
「然后呢?」
「然后世界的秩序因为雕碑与冰山的毁坏而错乱,不得以您只好继承被封在魔法阵内的力量拯救这世界。」
「代价是忘了所有的一切对吧?」
「是的。」面对为海底世界付出一切的君王,培骆德觉得很愧疚。
「如果我将自己的力量再度封印起来,是否就会记起从前?」海阿瑟更确定自己那在心中厚重、浓烈的情感。
「海阿瑟君王,万万不可呀!」培骆德紧张的提高音量,「封印不单单会封住力量,连您的生命都会一块封住的。」
「没有关系。」海阿瑟悲伤地笑着,「反正我也活腻了。」萨凯宾斯要结婚生子了,三年盲目的寻找,三年无助的孤寂也该划下句点。
「君王,我会尽一切力量帮您恢复记忆的。」培骆德激动。「请您别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有些事情,若非我自己想起,一切都没有意义。」海阿瑟瑟脑海浮现萨凯宾斯那泣诉的眼神。萨凯宾斯,我知道,你不是怪我忘了你,而是怪我没有想起你。
培骆德明白自己真的做错了。「君王,呜呜…请您……」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培骆德,您去通知卫邵,我的父亲,告诉他,我要将海底世界交还他。」下定决心封印力量的海阿瑟,心中有着一种莫名的平静,「我在雕碑禁区等他。」
「海阿瑟君王。」培骆德跪地不起。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海阿瑟扶起培骆德,「你无须再多说,去通知我父亲吧!」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君王降罪于我。」珍珠不断地从培骆德的眼眶滑落。
「没有任何人鱼有错。」如真有错,错在我自己没将萨凯宾斯想起,「我先去雕碑禁区等父亲。」
海阿瑟头也不回的游出卧房。

海依旧如常的拍打着沙滩,窜出海面的培骆德趴在沙滩上匍匐前进,没得到海阿瑟力量幻化的他,只能依靠双手努力的望萨凯宾斯的城堡前进。
「天呀!帮助我。」培骆德的手与鱼身被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刮伤。
鳞片有如脚印般在石子路上留下移动的痕迹,培骆德身上的血渐渐地沾满路面,阳光无情的将海水带离培骆德的身上。
视线开始模糊,体力也开始流失,培骆德明白身为人鱼的自己无法待在陆地太久。
奉命出来寻找萨凯宾斯国王的杨揆安看着躺在地上的人鱼,吓得连动都不敢动,「天呀!」
培骆德吃力的抬头,看见有数面之缘的面孔,「我要找……萨凯…宾斯国王。」
「是你…你不是诺亚雷的朋友吗?」杨揆安觉得脑袋快要烧掉了。
「快、叫萨凯宾斯国王到海边,不然就来不及了。」抓着眼前人类的脚,培骆德只祈求自己还来得及挽回一切。
「你是谁?」杨揆安弯腰触碰眼前人类的下半身——鱼身,「你是人吗?」
珍珠像是雨一样从培骆德眼眶不断下落,「求你,求你帮我找萨凯宾斯国王,我求求你。」
杨揆安担忧眼前这不人不鱼的怪物,会伤害萨凯宾斯国王,他往后退开,「你想对我们萨凯宾斯国王不利吗?」
「不是的,我有急事告诉他。」培骆德无力的趴在地上,「求求你帮帮忙,帮帮忙。」
杨揆安衡量着一切利害。
「是有关海阿瑟君王,也就是诺亚雷的事情,求你帮帮忙?」培骆德抛下所有尊严的哀求。
『诺亚雷』这三字有如紧箍咒制住了杨揆安所有的揣测,「诺亚雷怎么了?」想起三年前战场上诺亚雷在自己怀中时萨凯宾斯注视自己的眼神,还有这几日诺亚雷的出现对萨凯宾斯国王的影响,杨揆安隐约知道诺亚雷对萨凯宾斯国王而言,是极度重要的人。
「求你帮我找萨凯宾斯国王,求你。」
杨揆安也被培骆德着急的表情影响,「你…你等我,我马上去找。」
培骆德看着离去人类的背影,不断的祈求上天怜悯,让自己有机会补偿自己的过错。
熟知萨凯宾斯去向的杨揆安很快地找到萨凯宾斯,「有只怪物…诺亚雷…快呀!」杨揆安拉着一头雾水的萨凯宾斯奔跑着。
「说清楚,杨揆安…你讲清楚,你要带我去哪?」
萨凯宾斯所有的疑问都在瞧见地面上的人鱼后消失了。蓝色的鱼身让萨凯宾斯明白此人鱼并非诺亚雷,但这人鱼的出现,也一定跟诺亚雷脱不了关系。
萨凯宾斯扶起地上的人鱼,发现这满身伤痕的人鱼是培骆德,「培骆德,你醒醒呀!」
踩着沙子跑至海边,萨凯宾斯将培骆德放回海洋,培骆德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只有您能阻止海阿瑟君王。」培骆德抓着萨凯宾斯的手,「快,阻止海阿瑟君王。」
「说清楚。」萨凯宾斯也十分着急。「诺亚雷是怎么了?」
「海阿瑟君王打算封印他的力量。」培骆德珍珠不断的掉落,「而封印力量的唯一方法,就是封住生命。」鲜红色的珍珠掉落海洋,「我求您能阻止海阿瑟君王。」
培骆德的话扎进萨凯宾斯的心脏,萨凯宾斯有如失心疯般冲入海洋,但却被一旁的杨揆安扯住。
「萨凯宾斯国王,您这是干嘛?」杨揆安靠着体型的优势压制萨凯宾斯。
萨凯宾斯试图挣脱,「放开我,我要去阻止诺亚雷。」
「那是汪洋大海呀!您要怎么去?」
「放开我,就算是汪洋大海我也要去,我要去。」失去理智的萨凯宾斯完全听不进去杨揆安的话。
在杨揆安与萨凯宾斯不的拉扯时,海面突然剧烈翻滚不停,白色的浪花将萨凯宾斯与杨揆安溅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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