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呀!你不要乱扯。」推开希多模,萨凯宾斯为自己辩护。「我真的看见了!」
「那你背后那两个脚印不就是那位少年用鱼尾巴打出来的。」看来王子殿下的脑袋也被打坏了。
萨凯宾斯听出希多模的不相信,「我真的看见了。」
希多模认为王子殿下脑袋真的被打伤,神智不清了,「王子殿下是否还记得您十三岁时偷爬城墙,被守卫犬咬了屁股的事情吗?还记得十二岁那年,您尿床后偷藏棉被的事情吗?还记得十岁那年掉进护城河被鳄鱼……」
「不要提以前丢脸的事情了!」萨凯宾斯羞红脸的截断希多模的话。
「还有呀,七岁那年您被您父王的爱马一脚踢进马槽……」
「不是跟你说不要再提以前丢脸的事情了吗?我已经二十岁了。」萨凯宾斯再度打断希多模。
「老奴是想确定一下您的脑袋是不是有些问题,不然怎会说人的下半身跟鱼一样的蠢话。」希多模两眼直盯着萨凯宾斯的脑袋瓜子,「王子殿下,您还记得您六岁那年躲在置物柜被丢到垃圾场的事情吗?」
「记得,我通通记得,拜托你别再提了好不好。」萨凯宾斯有种想杀人灭口的冲动。
「您确定?」希多模不死心,「五岁那年被一群巨大的黑蚂蚁当成食物,搬到巢穴……」
「闭嘴!希多模。」萨凯宾斯恶很狠的瞪着希多模。
希多模完全看不见萨凯宾斯眼中的火焰,「还有被丧子的黑猩猩抱回森林里……」
「希多模,你想惹我生气是吗?」双手插腰、横眉竖眼、嘴角抿成一直线,「你想惹我生气是吗?」
希多模终于发现王子殿下的不悦,「我…我…老奴我只是关心您呀!怕您脑袋受伤,想帮您回复正常的思考,您怎么…怎么…我知道,王子殿下您嫌弃我老,老不中用,对吧!」
希多模的眼泪如飞瀑一样飞溅,「老奴我明儿就跟国王陛下告老。」
希多模老泪纵横的模样,让萨凯宾斯后悔自己的失控,「对不起,希多模,我不该生你的气。」赶忙拿丝绢擦希多模的眼泪。「别再哭了」
「您把我伤成这样还要我别哭,您太过份了。」希多模的眼泪不再像飞瀑,而是像满水位的水库泄洪。「哇…哇哇哇哇哇…哇……」
「就算我拜托你,你别再哭了。」萨凯宾斯手忙脚乱的安抚希多模。天呀!我做了什么?
希多模抢过萨凯宾斯的丝绢擤鼻涕,「你以为说不哭就可以不哭吗?又不是洗澡脱衣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么你怎样才肯不哭?」为什么又演到这种地步,萨凯宾斯感到十分困惑。
打从十八岁后,萨凯宾斯每次和希多模谈话都会演变成希多模哭得两眼红肿,萨凯宾斯无条件投降。
「除非你答应和邻国公主雷斯妮相亲。」希多模的眼泪终于止住了。
听到这如出一辙的要求,萨凯宾斯皱起眉头,而希多模的眼泪又立即喷射出来,「好,你说什么都好,就是别哭了。」
听到萨凯宾斯的同意,希多模眼泪马上停住,「我这就去跟国王陛下说。」
看着希多模跳跃着离开,萨凯宾斯眉头深锁,「可恶!」相亲,又是相亲。萨凯宾斯觉得自己已经够资格撰写一本『相亲教战手则』。
萨凯宾斯前不久到秧颐华路美王国相亲,结果公主十分中意他,为了促成这桩婚姻,对方打算来个『酒后乱性』。为了确保自己的清白不会被对方公主玷污,才冒险半夜搭乘小渔船回国,也因此才会掉进大海,差点淹死。
回想上次恐怖的相亲经验,萨凯宾斯就冷汗直冒。虎背熊腰的身材、直传千里的豪迈笑声,最令萨凯宾斯想逃之夭夭的是那令天下所有大胃王俯首称臣的食量。
那天萨凯宾斯趁着公主忙着填满无底洞的晚餐时刻,连夜逃出了秧颐华路美王国。
打从搭上小渔船那刻起,他就下定决心再也不相亲了。没想到在自己千谨万慎小心的情况下,还是许诺了相亲这桩苦差事,萨凯宾斯真想毒哑自己。
「可恶!我怎会这么笨、这么笨,可恶!可恶!」萨凯宾斯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都是…都是…都是那个少年的错。」萨凯宾斯找到出气筒了。
「要不是他打伤我,希多模就不会帮我擦药,就不会有机会跟我讲话。要不他用鱼尾鳍哄骗我,我也不会跟希多模争论,也不会因此答应相亲。」
萨凯宾斯得到一个结论,自己所看见的鱼尾鳍,是那少年用道具伪装来唬弄自己。「我一定要让他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打伤、踩伤我,又用鱼尾鳍欺骗我、再加上害我答应相亲,看来我不找出他是不行了。」
从此萨凯宾斯早出晚归的找寻那少年,日里夜里脑中都是那少年的模样,梦中出现的仍依旧是那少年的身形,他渴望、盼望、希望、冀望能有机会好好『报答』那位少年的恩情。
第二章 重逢
萨凯宾斯与临国公主雷斯妮的相亲并不顺利,他父王伊修罗亚问他是哪里不满意,萨凯宾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表示自己对雷斯妮『没感觉』。
「没感觉?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女孩才让你有感觉?」千篇一律的答案让伊修罗亚无法再纵容萨凯宾斯,「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
萨凯宾斯也搞不懂自己。明明雷斯妮模样十分可人,仪态也合宜大方,他的心仍是泛不起涟漪。
「父亲大人,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呀,我怎么跟您解释?」无法爱上美丽的公主这问题已经困扰萨凯宾斯很久了。
「那就不要解释,马上给我迎娶雷斯妮公主。」
萨凯宾斯单膝跪地,「请父王不要勉强孩儿。」
「勉强?我勉强你?要你娶妻是勉强你?」伊修罗亚怒拍墙柱,「从你成年后我勉强过你什么?没有,从来没有。就连你前不久在大半夜不礼貌的离开秧颐华路美王国,我也没要求你去道歉。」
「是我太宠你才让你这样无法无天吗?」临国的王子们都在十八岁成年舞会时找到心仪的对象,自己的儿子都已过二十,还无声无息,这叫伊修罗亚不得不插手干预。
萨凯宾斯当然知道他父亲的忧虑,只是他也已经很努力的四处寻访佳人了,但他的心就是不肯悸动。
「要你娶妻生子有这么难吗?」伊修罗亚看着愁容满面的儿子,「告诉我,儿子,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公主?」口气是为人父亲的担忧。
「我不知道。」萨凯宾斯无助的望着他的父亲。
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道理,萨凯宾斯已从父亲的言教、身教中学习到:调整税赋、管理城堡的技巧,也在他父亲谆谆教诲中习得要领,但他却始终无法从父母的恩爱中明白男女间的非友谊之爱。
「我也很希望找到喜欢的人,然后跟她生儿育女,就像您与母亲一样。但就是找不到,我有什么办法。我知道您担心我,可是这种事不是您担心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相信,有一天我会找到我的另一半,然后跟她过着像您跟母亲一样幸福的日子。」萨凯宾斯真挚恳切的看着他父亲,「在那之前,请父亲大人耐心的等待。」
「好吧!」伊修罗亚也不希望儿子娶个他不喜欢的人,「一星期后我帮你举办舞会,到时你说不定就会遇到喜欢的人了。」
「谢谢父亲大人。」又是舞会,萨凯宾斯暗自叫苦。
伊修罗亚拍拍萨凯宾斯的肩膀后离去,留下仍是被爱情困扰的萨凯宾斯。
方才萨凯宾斯虽说得信心十足,但他内心其实十分的迷惘困惑,因为他实在没有信心找到让自己喜爱的公主。
为何爱上公主这么的困难?为何无法与堂兄弟们一样,能在缤纷热闹的舞会中享受与来自各方公主共舞的乐趣?为何无法在轻搂公主纤细的腰时,掀起欲望的火热?萨凯宾斯多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唉!算了,别想了。」看向窗外的蓝天,「出去走走好了。」
诺亚雷带着绿韧鞭与珊瑚剑再度游出海面,并依循八八摩斯奇的资料游到了黎纳伟熙的海岸边。在吞下八八摩斯奇给的药后,诺亚雷金色的鱼身立即化成修长的双腿,他好奇的动动他全新的双脚。
「没想到这药这么好用。」坐在岸边的诺亚雷用脚拍打着海水。
为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诺亚雷特地询问了八八摩斯奇人类的生活习性,并对他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虑。
但没想到过陆地生活的八八摩斯奇根本不了解人类,恐惧诺亚雷的八八摩斯奇也不敢说他什么都不懂,只好看着水晶球胡乱瞎说,这让化成人类的诺亚雷穿上了华丽的公主礼服。毕竟八八摩斯奇并非人类的亲戚呀!他只能从水晶球上分析出人类用衣服包裹自己,至于男着裤、女着裙则一点概念也没有。
不习惯衣物的诺亚雷拉扯着自己的衣裳,「人类干嘛穿衣服呀?难道他们的身体都见不得人。」
诺亚雷试着站起来行走,但海底动物的他,根本不会使用那双腿,于是频频跌倒。
四处游荡的萨凯宾斯恰巧走到了海岸边,瞧见诺亚雷跌跌撞撞的走在沙滩上。自小学习宫廷礼仪的萨凯宾斯立即向前搀扶,「你还好吗?」
诺亚雷抓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双手站起来。「一点都不好。」看来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是畜生,还是有好的人类动物。
「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得上忙?」萨凯宾斯谦逊有礼的询问。
诺亚雷的感激之情在瞧见萨凯宾斯的脸蛋后,化成凶恶、狠毒、怨怼、残暴的凶神恶煞。
「我要杀了你。」诺亚雷挥出去的拳头因为双脚瘫软在沙滩上落空。
萨凯宾斯吓了一跳,随即往后一退,但趴在沙滩上的诺亚雷却紧抓住他移动的双脚,让他无法逃离,「姑娘,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无冤无仇?你以为不认帐就可以了事吗?今天我不强暴你,我就不叫诺亚雷。」诺亚雷攀住萨凯宾斯的腿想往上攀爬。
萨凯宾斯想一脚踹开这疯疯癫癫的女子,但刻入他脑海的『礼仪』让我狠不下心。「姑娘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萨凯宾斯弯下腰想解开那双缠住自己双腿的手,却反而被诺亚雷拉下倒卧在沙滩上。
「你化成珊瑚礁我都不会认错。」诺亚雷压住想爬走的萨凯宾斯。
萨凯宾斯不懂自己怎会惹上这麻烦,「姑娘,我的名字是萨凯宾斯,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认错了。」
对!就是萨凯『冰尸』,先奸,然、后、杀,绝对不让这畜生再有机会危害人间。打定主意后,诺亚雷开始拉扯着萨凯宾斯的腰带。
天呀!这姑娘想干嘛?萨凯宾斯用力的推开坐在自己身上的诺亚雷,「你这无礼的平民。」
诺亚雷再度扑上去,并扯掉了萨凯宾斯的腰带,双手灵巧的在萨凯宾斯赤裸的腰上游动。萨凯宾斯拼命的阻止,却仍无法抓住那双手。
「哈哈哈哈…哈哈…嘻…姑…娘…哈哈…不…嘻嘻嘻嘻……哈哈哈哈……不…哈哈…哈……」这种痒又痒的感觉,让萨凯宾斯全身扭动的狂笑。
诺亚雷经不起身下萨凯宾斯的扭动,倒在沙滩上,于是萨凯宾斯趁机滚开。
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萨凯宾斯坐起身来,「姑娘,你这种行为是很不礼貌的。」
「谁要跟你有礼貌。」原来强暴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情,诺亚雷喘着气。
诺亚雷是用尽全力的想强暴萨凯宾斯,萨凯宾斯也是全力以赴的想逃离他认为认错人的疯女人,此时他们都累瘫了。他们有如两虎对峙般的瞪着对方。
「你有兄弟对吧!」在认真看过诺亚雷的脸蛋后,萨凯宾斯觉得这脸蛋跟那天救他上岸的少年十分神似,而且不但脸蛋相似,连不礼貌的行为举止都十分相似。萨凯宾斯冲向前抓住诺亚雷,「说,你家在哪里?」
诺亚雷往贴向自己的脸蛋的挥一拳,「我家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呜…痛!」摸着自己被打伤的右眼,果然是兄妹,一样没教养、没水准到极点。
压住主动靠近自己的萨凯宾斯,诺亚雷决定继续进行强暴的工作。
「姑娘,我那天是因为太累了才没跟你哥哥计较,今天可不一样,我可不会任你打骂。」话一说完,萨凯宾斯侧转将诺亚雷压在身下。
「说,你那可恶的哥哥现在在哪里?」
「你这畜生,我没有哥哥。」
「你骂我畜生?你这没水准、没教养、没知识、没大脑……呜呜…痛。」萨凯宾斯还没骂完就被揍了一拳。「我今天就先教训你,改天再教训你哥哥。」什么狗屁礼教闪一边去吧!此刻萨凯宾斯决心做个野人。
「教训我?我不教训你,你就要偷笑了。」
萨凯宾斯与诺亚雷两人在沙滩上扭打。诺亚雷的打架经验较丰富,但由于他不习惯使用双脚,因此占不到便宜。萨凯宾斯第一次跟人打架,虽然没有经验可供参考,但压抑在他心中的火气,可把他的战斗力提升到最高点。一阵激战后,他们两人倒在沙滩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种将礼教丢在一旁,痛痛快快打上一架,而且还是跟一位女子打架的行为,让萨凯宾斯觉得自己疯了。
「你笑什么?」看着被自己打得歪七扭八的脸狂笑,诺亚雷十分不爽。
「笑我自己。」闭上眼,任由海风吹抚自己,萨凯宾斯从未如此无拘无束过。「我想我大概疯了。」
萨凯宾斯抬起身子看着诺亚雷。白皙的肌肤因为方才的打斗而青一块、紫一块,金色的长发也凌乱不堪,细沙更是沾附了她的全身,这模样可叫萨凯宾斯良心不安。把她打成这样的真的是我吗?萨凯宾斯看着自己行凶的双手。「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礼,我也不懂我怎会做出这种行为。」
「你以为道歉就可以了事吗?」强暴这种行为可不是一两句对不起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诺亚雷可是不打算放弃强暴萨凯宾斯。
「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当然是…」一阵急促的脚步打断了诺亚雷的话。
希多模哭爹喊娘的冲到萨凯宾斯前面,「王子殿下,你怎会变成这样?是谁这么没天良,把你打成这副德行。」
「轻点,轻一点,我会痛,唉呀呀…痛呀!」希多模上上下下的检查萨凯宾斯的伤口。
王子殿下?王子?这么说来,这只畜生是公的?也就是说我被一只公的畜生给…不!诺亚雷的大脑禁不起这样的冲击,昏倒在沙滩上了。
诺亚雷在萨凯宾斯的城堡中醒过来,思绪也再度连接起来。「可恶,我竟然被一只公的畜生给……」羞耻又愤怒的情绪将诺亚雷的理智烧毁,「我、我、我……一定要奸杀他…不!阉杀他。」
诺亚雷撩裙摆往外冲,打算立即执行阉杀计划。
离开华丽的客房后,诺亚雷他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闯,见人便问:「那只畜生在哪里?」
城堡里的仆人根本不知道诺亚雷口中的畜生,指的就是他们敬爱的萨凯宾斯王子,个个都是一脸困惑与茫然,报仇心切的诺亚雷也没有多做说明就杀气腾腾的离去。见到门就开,看见人就问,诺亚雷依旧找不到萨凯宾斯,原因除了众人不知道诺亚雷口中的畜生是萨凯宾斯,另一个重要的因素是,诺亚雷一直在原地打转,根本没上城堡的二楼。
「可恶!可恶!」诺亚雷愤怒的重击墙壁,整个指关节都因强烈的碰撞而红肿流血。
诺亚雷从来不曾如此被羞辱过,被畜生强暴,而且还是一只公的、不会游泳的畜生,想阉杀他,找了老半天却怎样也找不着,这叫自尊心极强的诺亚雷挫败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诺亚雷想压抑自己的情绪,却无法成功。
此刻希多模正碎碎念的走过来,「真是的,好不容易才康复,又弄得全身是伤,问他是谁弄伤的也不肯说,问他那位公主为何全身是伤也不肯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脑中所有的问号急欲弯曲成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