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而行————弑爱

恨？曾经是这样想过吧，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只是为了抵抗自己无法减少的爱而已。恨？根本就不曾存在过，因为在心里早就存放了太多的爱，所以连一丝丝空余的位置也无法留给“恨”这种曾经自认为的情感。

从没有恨过，因为从没有放弃过对他的爱，即使有时候强迫着自己去放弃，可到头来却猛然发现这只是一场徒劳的游戏而已。
“肯定是的，要不然小鹰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你根本就不想和我相认，对不对？小鹰根本就是讨厌我这个爸爸！！”
“不是，不是的，羽，我真的没有！！”
“肯定是这样，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去看过你，所以小鹰你一定是恨我的！！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要不然小鹰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样子！！”
不是！我不恨你啊！我爱你！！我对你抱有的只有比天更辽阔的爱还有比海更深广的情，恨？！完全无法存在于我心中，因为我的心底里就光有爱而已。
想要呐喊！想要将所有的情怀都大声地宣扬出来！！想要让他明白其实在你我之间存在的并不只是那么简单的亲情，而是比所谓亲情激烈上几千几万倍的近乎于吞噬灵魂的混乱爱情。

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口呢？是怕一切又好象从前那样吗？是怕得到的信任又再度失去吗？还是惧怕明明清楚一切却又刻意逃避的心呢？
有一份温暖围绕住自己的手指，鹰定了定神，有些感慨地发觉那是羽一直温暖的手掌。
“小鹰，对不起，我忽略了你那么多年……让我们重头开始好吗？这一次我一定会做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父亲的！”
父亲？！如果我告诉你我要的并不是如此呢？！如果我告诉你我要的依然是那个与我颈项缠绵的人呢？！那么你是否又会再一次地远离我？！是否还会用那双充满了悲伤与不信的眼神紧紧地望着我呢？！

羽的眼睛黑亮得有些可怕、清澈地有些可怕，木楞楞地看着过分明亮的双眸，鹰感觉被动地臣服在他如花般璀璨的笑容下。
一切好象回到了最初，现在看来是这样，因为他们的关系又回到最从前单纯的父子之情上。只是在鹰的心里那份渴望依旧没有改变，而那股欲望却是愈来愈汹涌。
“小鹰，我们出去玩吧！”
“啊？”
鹰惊讶地望着羽兴高采烈的表情，对他突如其来的一句感到万分讶异。
出去？！去外面吗？难道你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你真的对外界一无所知？！
“对啊，鹫老是不让我出去！”
“你一直……一直都没出去过？”
“呃，只有一次，就是上次庆典的时候，我偷偷溜出去的，还被鹫逮个正着！”
碎碎念着，羽故意邪恶似地抽抽鼻子，小小的鼻尖皱成一团，映在鹰淡色的眸底，隐藏在他禁不住的笑容里。
原来上一次他是偷溜出去的？没想到误解居然那样深，那一次自己还以为是他选择了和亚门亚迪斯一起去嘲笑人类的失败，还以为他早已选择了永远叛离同族的命运。原来一切只是误会！就象一开始自己对他的误解是一样的，长久以来，一直认为自己是被轻易舍弃掉的那一方，直到回到十二年前的那一天，直到亲眼看见他的泪水，自己才明白其实他所做的只不过是想要保护年幼的儿子那么单纯而已。

“鹫他不让你出去吗？”
其实只是想确定而已，想来应该确是如此，毕竟那个人肯定也明白现在外界对羽的误解究竟有多深！人们对他的仇恨究竟有多么剧烈！
“是啊，鹫老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总是说什么有空的时候会陪我出去的，可他老是那么忙，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陪我嘛！哼，鹫这个大骗子，一天到晚敷衍我，每次我跟他说的时候就给我打哈哈！越想越气！我现在就找他去！！”

羽好象自从失忆以后连性格也有点改变了，亦或是否可以说是因为鹫和亚门把他给宠坏了呢？！谁能想象，三十有余的男子，居然还会象不知事的孩童似拥有天使般轻灵的笑容、还有就是恶魔般耍赖的撒娇呢？

失笑地阻住羽说走就走的脚步，在真切的看清他脸上兴师问罪般的愤慨之后，鹰极力压抑着的笑终于有些失控地爆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小鹰，你取笑我！！”
“对不起嘛！”
轻扣住他不依地捶打在胸前的双手，很温暖的感觉，就象冬天里的太阳一样，暖洋洋地却不烧人。觉察到他皮肤的细腻和嫩滑，无法控制地鹰的指尖就随着这滑爽的肌肤一直抚摩到圆润的肩头。

“小鹰，我这个当爸爸的是不是很没用啊？”
羽大睁着眼睛，黑黑的睫毛盖在同样黑黑的眼眸上，在忽闪忽闪间遮挡住太过光亮的眼神。
“怎么说？”
不再克制自己想拥他入怀的冲动，轻轻的将手臂环上纤细的肩膀，将瘦弱的身躯完全拢入自己渴望呼唤着的怀抱。
“你干嘛突然这样说呢？”
鹰的下颌轻抵在羽柔柔的发丝上，满足的叹息抑制不住地流窜至喉间，欲出偏又止、欲留偏又去。
“因为你好象老是瞧不起我的样子！”
白皙的指尖轻点着鹰的胸膛，隔着衣衫的摩擦，鹰仿佛感觉到了那纤指的温暖触觉。
“我哪有？！”
声音突然变得很干涩，应和着缓缓的微风，春天好象终于来临了，在迟来了那么久的时间之后，春天的温暖似乎终于来了…………
“你就是有啊！你看哪有儿子整天喜欢搂住老爸的！怎么说也应该是反过来才对嘛！！”
拜托，反过来就可以接受了吗？
鹰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动作轻微到让羽无法察觉。有一抹笑荡在他灰色的眼底，如是一朵忽开的夜花，绽放的时间是如此短暂。
“小鹰，我们出去玩吧！”
象是试探性的口吻，但晶亮得宛若寒星似的明眸深处却闪动着令人无法拒绝的期待，象是乞求着的小狗、又恍惚如撒娇中的孩童，沙哑的音色反衬着无邪的眼眸，鹰感到不忍拒绝亦无从拒绝。

“可是————”
可以吗？会不会有危险？
对于未知的处境鹰无法估计，危险是肯定会存在的，只是具体激烈到何等程度、具体自己能够应付多少，这些鹰都无法估计。
“好啦，好啦！”
“那么……好吧。”
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顺从在这双熠熠闪光的黑眸之下，毕竟在他的眼中这期望是如此强烈，强烈到可以让自己忽略到所有可能遇到的危机。
“Okay，Let’s go！！”
明媚的日光照在羽黑得仿如绸缎般的发上，印出一道泛着金光的圆弧，好象是天使头上的那轮光环，明明暗暗间散播着晕眩的光亮。
好美！
鹰贪婪地凝视着摇晃在阳光下的笑颜，他的眸是如此清冽，比世界上所有的钻石都清澈；他的唇是如此红艳，较世界上全部的鲜花都娇俏；他的笑是如此璀璨，刹那间天地万物都降服在他无垢的笑容里。

爱吗？如果想要放弃，那有多难？！
鹰不知道答案，只是知道自己早已坠入了狂爱的深渊，而欲望的沼泽早就将自己的全部吞噬得体无完肤、寸缕不存了。第三十章 将爱
耀眼得有些过分的阳光落在羽黑如暗夜的发丝上，太过强烈的光线挡住了鹰紧凝着的视线，强光反在鹰的眼睛里，原本淡淡的灰色无意间增加了黄金般的光泽。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
耳边传来路人窃窃的私语，鹰微微皱了皱眉，冷傲的灰眼睛放射出锐利地宛如刀锋般的目光。
其实本来并不觉得如何，只是没想到原来仅是徒步而行，和羽在一起，两个人就显得那样招摇。
招摇？好象真的是这样。
也许是因为羽的笑容实在是太灿烂了？也许是因为自己凝视着他的眼神实在太贪婪了？还是也许自己和羽原本就太过自我了？反正现在，似乎所有的行人都在注视着自己和眼前的那个他，而羽好象真的对别人略带仇恨的目光是一无所知。

“难道真的是…………？”
“不太可能吧。”
“应该不是，可是真的长得太像了！”
“对啊，真的好像，就象是同一个人一样！”
“小鹰，好象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我啊？”
轻扯过鹰的袖口，待到宽阔的胸膛靠近之时，羽用低到极度贴近才能听清的声音询问着自己的茫然。
“没有，你多虑了。”
淡淡地避开羽的询问，同时不露痕迹地用双眼余光冷瞥了一下四周，鹰再次加强了心中的肯定。
确实有很多人在盯着他们！而且随着眼光逗留的长久，那种怀疑也在旁人的脸上愈露愈明显。
看来要注意了！可能会有突发状况！！
“可是——我真的有这种感觉嘛！”
撇了撇嘴角，羽一向清澈的眸中染过疑问的杂质，狐疑地察觉到鹰霎时间的冷漠决然，羽的迷惑更是无法舒缓地加重了。
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羽不自觉地有了这份预感，旁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感觉很熟悉，似乎在遥远的过去曾经有过相同的目光，目若茫刺的感觉很强烈，仿佛有种恐惧在伴随着背若针刺的错觉。
鹰的手掌轻轻地包裹住骨感的十指，有些意外地感觉到羽微弱的颤动，于是更加用力地紧握住对方，试图以此来缓解他的害怕。
“没事的，有我在呢。”
“呃？”
彷徨地抬起头，一双坚定的灰眸映入眼帘，淡色的瞳孔反射出太阳的光辉，高大的身躯阻隔住不怀好意的视线，鹰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真真实实地在保护着自己。
“别担心，有我在。”
曾经……似乎有人说过相同的话。
突然飘过这样一个声音，记忆中的那个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而他的落语真的让自己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安。
是真的有过这么一个人吗？
羽觉得是如此，也相信确实是如此，因为只要想起那个声音，不安的心跳就能在瞬间缓和下来，而慌乱的神经亦会在刹时安定下来。
只是那个声音出自谁之口？羽还是想不起来。
是鹫吗？直觉地就否认掉了这个可能。绝对不是鹫，因为鹫的声音自己早已太过熟悉，而那个人的声音却让自己在感觉到熟悉的同时又会有陌生的感觉。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很想去挖掘过去的回忆，可越是努力，忘记的反而更多。这究竟是怎么了呢？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中没有过去的片段？哪怕是一点点关于小鹰和纱织的回忆也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在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过哪些事？

“请问……你是不是羽博士？”
“是——”
不加思索地就回答了，羽根本没时间注意到鹰阻止的眼神，还是在得到他肯定回答后对方突然变得狰狞的目光。
“哦，是吗？那你就去死吧！！”
骤然而出的匕首划过羽的身侧，锋利的刀尖轻擦过裸露在外的肌肤，羽的手臂上被突来的利刀割裂开一道小小的裂口，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着丝丝血迹流泻在轻舞的春风里。

“羽！”
鹰的惊呼引来了更多的注视，只消片刻，那个突袭的人就消失在层层涌来的人群中。
“警察！警察来了！！”
“防卫队来了！！大家快逃啊！！”
四散的人潮宛如退潮时的潮汐，在骤然地惊涛骇浪过后，平静象不曾出现过一般。
羽怔怔地望着如惊兔般退却的人流，在人们恐慌的眼神里，羽不解地看到不及掩饰的蔑视，另外还有深刻到仿佛刻骨仇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楞楞地回望着鹰关切的目光，羽唯一的疑问就这样轻易地脱口而出。
“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鹰！！”
推开环绕着自己的温暖怀抱，羽不想就此沉沦在这温柔的温暖之中，疑惑是真的存在，真的无法解释，所以羽要回答，要别人给予的答复。
“我————”
“告诉我一切，鹰！求你————”
微叹了口气，不能拒绝羽的要求，毕竟这确实是和他息息相关的事情。凝视着羽毅然的眼睛，鹰在心里下了决定。
如果他想知道的话，就说出一切吧！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毁灭了人类社会？！”
在鹰诉说的时间里，羽一直沉默地聆听着，没有插话、没有反问，就一直静静地、仿佛在倾听着别人的故事。最后，他只是淡淡地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在鹰还没有回答的情况下先浅浅地微笑了一下。

“哈，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厉害！怪不得大家都那么恨我呢！”
“羽，不是的，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你别再安慰我了，小鹰，事实就是事实，根本是无法去掩饰和辩解的。”
“我不是安慰你！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不能全部都怪罪在你身上！羽，你相信我。”
“小鹰————”
羽叹息地抚摩着鹰垂落在身侧的发丝，有那么一小撮纠缠在羽的指缝间，金色的发恰似落日的余晖，固执地缠绕在羽白皙的手指上。
“你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一样恨我？”
“没有！羽，我怎么会恨你！！”
“毕竟是我毁灭了人类啊，你怎么能不恨我呢？！”
“我不恨你！！我爱你啊！！我爱你，羽！！”
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大叫大嚷了出来，这一次鹰真的是放纵了自己的情感，在看到羽的怯弱时，在感觉到羽的无助，那份感情就如此放肆地喷涌了出来。
“你……爱……我？也对，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啊，你还是无法象其他人那么来恨我吧。”
羽误解了鹰的告白，自动地套用上了所谓骨肉亲情的那一套理论，同时也忽略到了被误解时鹰眼底的狂乱，还是自己在听到对方示爱时漏跳了一拍的心动。
“不对！！”
该怎么说才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感情？！该怎样做才能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该怎样表达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再也克制不了的冲动？！！！
鹰不知该怎样说、怎样做、怎样表达，只能用最原始的举动来平复心脏的失律，一下子亲吻上羽因自怨而微微发白的嘴唇，在对方惊骇微启的片刻轻易地攻陷城池。
和记忆里的一样！
鹰满足地呢喃着，干渴了太久的欲望就象是晒干的木柴，只需一丁点的火星就能燃烧成燎原的大火。贪婪地吸取着羽口腔内的琼脂，灵活地舌尖轻滑过柔软的腮肉，在掠过上颚的时候有意地来回舔刮着根部的凸起。

奇异地瘙痒跳动在羽的血管里，好象有一把又一把的火在燃烧，血管里的血都快被蒸发里，身体饥渴地索取着对方的体温。在熟悉的爱抚下，羽初时僵硬的身躯渐渐柔缓了下来。
“羽————”
从羽半闭的眼睑间，鹰看见同样沉醉的波动，在白皙的双颊上跳跃着两朵如落霞般的嫣红，小巧的鼻尖下炽热的呼吸愈加急促。
“唔。”
甜蜜的呻吟被困在交缠着舌唇之间，银色的液丝缠绕在彼此激烈摩擦的灵舌上，羽感觉到眼眶里突然而上的湿润，在跳乱的脉搏中似乎有一种情感正在复苏。
鹰的指尖顺着衣服的边襟探入思念的空间里，轻点上熟悉的肌肤，冰凉的温度令羽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还是那么敏感啊！”
唇俯落在羽的耳垂上，慢慢地舔着柔软的耳肉，缓缓上移到单薄的耳廓，鹰用着刻意压低的声音吹气般的在羽耳中言语。
“啊，不要！！”
止不了的呻吟，恍若暴雨前的雷鸣，在意乱情迷的时刻震醒了羽的理智。仿佛烫手般的急推开鹰的双臂，羽汗颜地望着自己留在淡色瞳孔里的倒影。
紧束在裤内的衣摆被乱拉了出来，凌乱地散落在腰际；襟口的纽扣在不知不觉中弹散开来，纤细的锁骨及白皙的胸膛就这样赤裸裸地映在灰色的眸底；颊上火烧般的红晕似是夜晚时分突绽的昙花，美得虚无飘渺；湿润的红唇微张着，在微微下撇的唇畔，一抹醒目的银色正欲垂未垂地悬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