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消失在门口,但他出门一刻的话语却如针般深深刺进了轩辕毅的心中,“到底,什
麽样的经历才能使一个人有这种年老失修的心态……他才14岁啊……”
厅中,轩辕毅喃喃自语著……
“咚咚”的脚步声回响在寂寞的走廊上。
望著走廊外的明月,终终於露出他再也忍耐不住的苦笑:
“毅,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的。与其说我不会爱人,还不如说是我没有资格去爱
人。”
他迷茫的看著月亮,那是唯一能使他暂感宁静的光亮:
“双手沾满鲜血的我,怎麽有资格去爱人呢……”
他嘴角微翘,那是连月亮也为之悲鸣的微笑……
24
轩辕兰正在毅王府进行著她的例行晨练。绕著花园跑了一圈又一圈,两眼昏花,四肢
无力,真想就这样躺在地上接触自然与自然聊天得了。
但是她不能。
因为有个比狐狸还狐狸的家夥正坐在园中的石凳上,品著香茗,嘴却嘀嘀咕咕的对著
石桌上的盒子自言自语,且是她从未听过的语言。奇迹的是明明他没看她,却总能在她想偷
懒时逮到她,进而威胁她……
暂停对微型电脑的游记录音,终似笑非笑的盯著被自己自言自语的奇怪行为吸引的轩
辕兰:“我知道自己很有魅力,所以为了奖励你对我魅力的肯定,我不介意再让你加速跑几
圈。当然,如果你现在就加速,可以考虑减少圈数。”他伸出手掌摊平,让轩辕兰看了看他
五个修长的指头:“还有五圈!”
轩辕兰发挥极限潜能瞬间加速──她可不想多跑,会要她命的,自己还想多活几年呢
,即使现在对自己能否活著看见明天的太阳感到非常的疑惑。
自从轩辕毅他们从宫中回来後,终一改之前懒散形象,每天坚持清晨从被窝拎起轩辕
兰──也不管人家的贞操问题,并亲自监督。看似勤劳,实则是为了躲避某人狗皮膏药般的
纠缠。
回府第一天。
金黄的沙滩向远处延伸,到处是遮阳伞,到处是躺椅,到处是来黄金海岸线度假的人
。女人们穿著各式各样的比基尼,显露著美好妖豔的身材;男人们穿著泳裤,举著冲浪板,
向人群显示著自己完好英勇的一面。
终戴好太阳镜,看著青菜萝卜南瓜西瓜茄子黄瓜芹菜……(别怀疑,在终眼里大部分
人都是这样的)从眼前走过又回来。
无聊的喝著冰镇饮料,眼睛搜寻著能自愿帮他埋进沙子让他进行日光浴的人,却同时
忽略了背後渐渐靠近的两条人影。
嘴中的柳橙汁在空中形成一完美的弧线光荣奉献给了金黄灿烂的沙地,为小型降雨作
出又一杰出贡献。终咬牙切齿的回过头望著给他的背以重击的两只手的主人──金黄的短发
,金黄的与终一模一样的眼瞳,以及两张毫无区别与终神似却更为刚毅的脸颊。
“哟,老弟,怎麽脸红的像螃蟹一样?让人给煮了?”相似的调侃磁性的声音从两张
一样的嘴中传出。
握著拳头,转过身,终愤恨地说:“如果你们也试试同时被两股可以毁掉一辆悬浮车
的力量打中,就会知道我为什麽脸红了……”
愕然的望著两位双胞胎哥哥望著自己後面,相同的俊美脸上露出同样惊慌的表情,终
停止发牢骚,转过头。
一只透明的如两层楼高的闪著星星眼的特兰水星特有的巨大章鱼从他身後面露微笑的
向他压来……(别问终怎麽看出章鱼在笑,有特异功能的人不是偶们普通人能理解的)。
一片黑暗……
终喘著粗气,用力的睁开了眼睛,看见头顶古色古香的蓝白床帐後,才大舒一口气,
原来是梦……不过,为什麽自己会被章鱼压……
想著想著,终感觉自己的身体真的越来越沈重,这不是梦,真的有东西压著自己。他
脸色发青,缓缓抬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乌黑的长发纠缠著他和他的身体,他的头枕在他的胸口,睡颜天真,身体压在他的上
面,四肢如章鱼般缠著。如果不是留著口水的嘴角破坏美感的话,终定会为眼前的帅哥入睡
图打满分,当然,前提是他不是那个被压的人。
用力的掰开轩辕毅扣紧自己腰身的爪子,拎起色狼的耳朵大吼一声,在某狼晕乎乎的
状态下毫不怜惜的将他踢出房中。
而王府也在终的河东狮吼中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第二天,仍旧鬼压床。
第三天,终满脸怒容抱著枕头在轩辕毅哀怨的眼神和轩辕无幸灾乐祸的眼神交叉下,
掀起轩辕无的被子与他合睡。
无梦好眠到天亮。
第四天,照例鬼压床──轩辕无在他表弟杀人目光下半夜趁终睡得像猪时把床位让给
了轩辕毅,自己被灰溜溜的赶去睡毅王府的主卧室。
第五天,抱著枕头转移阵地,钻进轩辕兰的被窝,也不管她的尖叫声,倒头就睡。後
怕於表妹对自己过於热情的视线,轩辕毅垂著头乖乖回自己房间睡觉。
清晨,在被捏著鼻子捂著嘴呼吸困难的威胁下,已经忘了有晨练这回事的轩辕兰终於
在终的又一暴力资助下迎著初阳去青春撒汗。
同时,为了避免轩辕毅趁轩辕兰去晨练又来吃他豆腐,终索性再次扛起监视轩辕兰这
一伟大艰巨的任务,起床陪她。
於是,就出现了刚开始的那一幕。
一小厮走进园中,告知终有他的访客。
赞叹此访客早起的优良品德,又惊讶於自己居然有访客,终随著小厮走向议事厅。
一个陌生的美丽高贵的少妇坐在厅旁的椅中,动作优雅礼貌的品著丫鬟端上的香茗。
凭著下人对她那尊敬的态度,终可以推测这定是一位贵客。
“你是……”终踏进议事厅。
贵妇不语,只是放下茶杯,上下打量著终,乌黑发亮的眼睛越来越亮,可疑状液体物
质也越聚越多,嘴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当终以为她是哑巴和聋子,想改用手语和她交流时
,贵妇终於开口:“终,我是秋,秋欧阳。”
终的瞳孔悠的放大:“秋?”他慢慢走近少妇,声音是颤抖的不可置信:“不可能,
她明明已经……,更何况你们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莱克斯……他……没和你说吗?”看见终一头雾水的表情,贵妇一改之前娇小可人
惹人怜爱的形象,露出与之完全相反的恐怖表情:“莱克斯……你这只猪……给我走著瞧!
”低气压回旋在她的上空。
终退後几步,尽量远离风暴区。
贵妇再次恢复和蔼可亲形象,完全看不出刚才那恶魔形象:“终,我就是秋欧阳,你
的未婚妻!”
安全起见,终又後退几步,然後调出脑中的资料库,搜索著有著双重人格的人物的名
单,很不幸,秋欧阳的确在名单中,且与贵妇刚刚表现出来的言行完全符合。终的心有些动
摇,但仍小心翼翼的问:“为什麽……会不一样?”
25
“什麽不一样?”贵妇一脸迷茫。
“你的脸,脸!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别跟我装蒜。”终暴怒,他的耐心快被眼前装傻
的贵妇磨光了。“而且你有证明自己是秋的证据吗?”
“嗯哼……”贵妇特地清了清嗓子,“你六岁时被雷蒂欺骗,咬断一根筷子赔掉一颗
门牙此後闻筷色变;七岁被凯奥斯帝国的王子兰迪斯德奥兰迪的宠物蛇维拉斯巨蟒缠住差点
窒息从此见蛇就昏……”贵妇停了下来,见终听了小时候的臭事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又特意
加了句,“还有,你那厚脸皮得自你们凯斯特勒家族的遗传。”
“记的还真清楚……”终小声嘀咕著。
“你有意见?”贵妇,也就是秋突然凑到终的眼前。
“没……”以前深受他双重人格迫害的终不著痕迹的又後退了几步,“你还没说现在
怎麽会变成这副样子。”
“很简单,转世。”言语言简意赅,语气自然,所以令人怀疑。
终转身就走。
秋拉住他,有点谄媚的笑著:“我知道这对於都是通过基因细胞工程出生的我们来说
是天方夜谭,但这是事实。终,真的有转世!”
终停下脚步,面色阴冷的望著秋,眼里恐吓意味严峻,大有你不说清楚就让你免费再
转世的气势。
“我的确是通过转世来到这个世界的。”秋无畏的望著终的紫眸,“而且我是个特殊
的例子,因为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的前世,记得银河帝国,记得大家。还有……记得自己
是怎样驾驶战机冲到你面前,怎样留给你最後的话语……”
“果然是个奇怪的方法,怪不得莱克斯说要让你亲口告诉我。没想到你们都没死……
”终坐在秋旁边的位置上,神色却没有重见好友的兴奋,只有黯然。
望著终苦笑的脸,秋有点胆怯的问他:“终,你……其实是恨著我们的吧。”见终的
身体抖了一下,秋继续说道:“来到这个世界後,我想了很多,终。当看到这里12岁的孩子
还在抓蛐蛐,踢毽子,斗鸡……我想到了你,终,你12岁就背负了整个帝国。”秋走到终的
跟前,抓起了他的手,“你用6年的时间完成了本是12年的催眠教育,又用3年的时间完成了
本是6年的马尔斯军事学院的课程,你是天才,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人人都对你充满期待
,却也无形中给了你压力。在认为你是大家的希望的同时,却也忽略了你还是个孩子,一个
只能算是儿童的孩子。你有你天生的玩兴,却因大家的希望被你永远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终,你知道麽,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只看到了你眼中深深的落寞……”
“我不恨你们,秋,我不恨。”终将自己的手拿回,只是淡淡的回答,“当莱克斯同
战舰一起沈没时我就不恨了。我只知道,身为权贵,就有权贵不得不接受的义务,不得不放
弃的东西,不得不做的事情。你也是贵族,应该理解,秋。”
“是呀,贵族都有保护帝国参军的义务。”
“既然我们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所以只能尽力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既然帝国是我
们凯斯特勒家族的使命,我的哥哥姐姐们有必要去保护她,我也有必要去保护她。而且,比
起哥哥姐姐们那严谨不羁的军人作风,我在军中已经算是一个任性的小孩,一个每次都要你
用冷水泼才能醒的小孩。如果不是大家的保护,我早就被记过不知多少回了,哪来那麽多优
秀记录,我只是个问题军人罢了。大家都爱著我,我为什麽要恨?”终看著秋含笑放心的眼
眸,低下头,在秋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阳光射进窗户,小小的光粒舞动著围绕在他们的周围,见证著这美好入画的亲吻礼,
感受著两人心中豁然开朗後的喜悦。
秋微笑著,如最纯的清泉,洗尽世间尘嚣。
终忍不住凑向了她的唇……
“你们在干什麽?”低沈的男音夹带丝丝怒气插入画中。
终和秋同时望向门口,一高大的男人冲进厅中,英眉倒吊,英俊的脸上风雨欲来。
轩辕毅黑著脸也踏进了大厅;锺沁寒温温的笑著,眼里充满戏谑;轩辕无一幅旁观者
模样,表明自己看戏的立场。
“他是……”终看著眼前高他十几公分的男人,问秋。
“林飞焰,我的丈夫。”秋望著男人的眼中是深深的迷恋与赞赏。
林飞焰望著胆敢与他对视的妻子的“奸夫”,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终望著林飞焰的虎目,一动不动。
见终彻底忽略自己,反而和林飞焰“含情脉脉”的对视,轩辕毅的脸黑如墨汁。
而秋,终於意识到终不对的地方,终看林飞焰的眼睛太长时间了,这意味著……
“终,你在干什麽?”秋严厉的对终叫道。
终头上的冷汗越冒越多,终於抑制不住的抱住了自己的头,痛苦的呻吟出声,身体也
摇摇欲坠,轩辕毅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向前去,抱住了往地上倒的终。
“他……真的很爱你,……秋……”这是终昏迷前说出的最後的话语。
清风静静的吹著,园中的花香若有若无的飘进房中,花香清淡如风,使人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