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我宠你,不代表你可以畅所欲言.」
「我懂,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如果王爷只是将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宠物,我情愿王爷将我赶出府中.」
薰的表情太复杂,他无法解读.
他一直以为自己懂很多,但在珏和薰身上,有些事,他真的无法理解.
一向依赖自己的薰,又是为了什麽甘愿即使被自己赶走也在所不昔?
「王爷……」
静软软地叫著自己,但看著薰的脸庞,他疑惑了……
在薰的脸颊上留下轻柔的一吻,他站起转身离去,留下了似乎欲泣的薰一人在房中.
他需要时间好好思考……
当晚,他直到将近三更才回房,薰已经入睡了.
他看著薰熟睡的脸庞,上头有著很明显还未乾的泪痕.
有些心疼,他伸手用手指轻轻地将之拭去,睡梦中的人儿不安地嘤咛了声.
在之前,他的双手不知沾上了多少的鲜血,可他从不曾不安过,满脑子只想著要如何才能得到更多的权势.
为了薰,一向自认无情的自己做了太多的破例与让步.
要是以前的自己,知道薰会对他造成了如此大的影响,是否还会愿意收下薰?
他不知道……
但显而易见的是,他在乎薰这孩子必远比自己想像中的多更多.
这不是个好现像.
在这样下去,薰会成了自己的弱点的.
仍是瞧著薰,脑海中千丝万缕想的,却是自己.
从以前就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男人,但如果不为自己打算,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舍己为人是只有圣人才会做的事,他情愿只当个追逐权势的小人.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不曾再碰过薰.
他相信薰知这代表什麽,没多久,薰就自己收拾行李,搬回了原先自己为他安排的房间.
到那一刻,他都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重新回到原点的.
6
有一天,薰独自外出,却一直到了天黑还未回来.
府中的下人都很势利,见薰不再受宠,也不甚在意,直到天色已黑才发觉不对劲,通报自己.
他派了探子出去,探子回报说曾有人见到薰被兵部尚书府的人强拉走.
听到这消息时,一向冷静的自己竟闪过了一丝慌乱.
这几年来,他几乎掌握了所有的权力,包括总兵权及相权,也就是说,所谓的丞相将军,其实不过是个空壳罢了!
有名无实的兵部尚书想必对自己也是积怨已深.
且兵部尚书好男色早已是公开的秘密,恐怕他根本不会轻易让薰离开.
他简单地整理好衣冠後,即匆匆赶去尚书府.
在那一瞬间,原本打算疏远薰的念头,早已不复存在……
而见到自己的兵部尚书,笑得像是一只老奸巨滑的狐狸.
「没想到七王爷竟然愿意为了区区一个男宠光临舍下呀~!」
他优雅地笑一笑,不在意对方话中的刺,「想必那孩子在府上添了不少麻烦,我这就将他接回,改日定致上薄礼以表谢意.」
相对自己的有礼,兵部尚书似是有些自讨没趣.
论道行,这平日在朝中对自己唯唯诺诺,说一不敢二的兵部尚书岂是自己的对手?
这种人,只要手中一握有别人的把柄,马上得意忘形,典型的奴才幸格.
但眼下毕竟是在他人地盘,他还是选择了压低姿态.
他可不会蠢到现下与人起冲突……
「可是……」兵部尚书别有所图地看著自己,如他所料,兵部尚书根本不打算放人.「我也相当中意那孩子呢……」
「反正听说那孩子在府上也不太受宠,不如就请王爷做个顺水人情,我府上的男宠,王爷任挑一个就是了.」
他皱起了眉.
这段日子来,自己冷落了薰是事实,但却还未到想不要了薰的地步.
可自己不下定决心要割舍了吗?
有薰在,自己的心情势必会受到影响,不如顺水推舟,藉此让薰永远离开自己身边也好.
况且,为了一个男宠和兵部尚书闹翻似乎不太好……
他想了许多,理智不停地叫自己就此对薰放手.
然而……他的头始终点不下去……
脑海中浮现的,是薰在问自己,他的心属於谁时,那泫然欲哭的语调.
他不知道薰以前是否也问过其人主子同样的问题,但那口吻,却还是让他心疼地不舍.
沉默了许久,他无言地叹息.
「我情愿要那孩子……」
也许自己会後悔,但此刻,他是真的想要薰.
即使薰的存在会让自己危险,一如现下,但他还是想将薰留在身边,疼宠著他.
「把他还给我,条件你只管开.」他知道,兵部尚书要的,无非是这句话.
「呵……果然够爽快.」
兵部尚书满意地笑著,他暗自在心底记下了这一笔帐.
眼下就先顺了他的意,但总有一天,这笔帐,他会催讨利息的,
「我要你手中一半的兵权,由你亲自下令诰召,将兵符授予我.」
这要求虽高但他并不意外,於是他点了点头.
一半的兵权已足以让人造反,可在那之前,他是否能持续拥有这权力还是个大问题.
他想,这样就结束了……
但兵部尚书仍不满足.
出乎他意料地,兵部尚书居然走进了自己,进而大胆地抚上自己的脸庞.
下意识地想甩开这恶心的触摸,手腕却反而被握住.
「果然一如我想像地纤细优雅……」兵部尚书赞叹的口吻只让他想作呕.
他只能强忍厌恶,冷冷提醒.「尚书大人,请自重……」
「七王爷不说条件任由在下开?」
兵部尚书拿他的话来堵自己,那一秒,他就知道他要的条件是什麽了……
「七王爷的外貌真是远超越常人出色,骨架又如此修长,想必……」兵部尚书接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却吃疼地痛呼了声,原因是自己颈项上大力的啃咬.
「你太没自知之名了,我对你的兴趣可是远比那男大呢~!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此意了.」
然後,自己就给拉入屏风後压下,他不可能会不知接下来发生的事.
紧握住手,他必须要费十分大的力气才可以压下想立即杀了身上的人的冲动.
他作梦也没想到兵部尚书的条件竟是这个……
他感到胃部一阵翻搅,连和珏交欢时,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为了薰,这真值得吗?
他不晓得,但他还是没有反抗.
纵然那碰触令人作呕……
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正被一件件地脱去,不同於珏的温柔,珏总是很谨慎地对待自己,深怕自己有丝毫的损伤,等他充份适应後,才行进下一步.
闭上眼,他强迫自己忽略自己身上的人,那陌生肌肤相触的恶心感.
只要闭上眼,很多不开心的事很快就会过去了……
这笔帐,他会要兵部尚书用命来还的,一定会的!
他的表情闪过一丝阴狠.
完事後,他虚弱地趴著,兵部尚书已经整理好衣冠,相对自己却还是一丝不挂,但他根本没有多馀的力量起身穿衣.
兵部尚书丝毫不留情的对待深深地伤了不是第一次的身子,就连初尝情欲时,珏都没有给自己这麽大的负担.
全身布满了粗暴的红痕,任何一个部位只要轻轻一动,就会带来一阵阵的酸麻.
尤其是身後的密穴,在不被怜惜的对待中,似乎受了相当严重的裂伤,从内部深处混杂著恶心的黏稠液体一块溢出……
那痛楚深刻屈辱地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勉强支撑起上半身,他恨恨地看著兵部尚书,要他实行承诺.
「你要的我已经做到了,可以将那孩子还给我了吧~!」
如果兵部尚书胆敢反悔,他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当然~!只是没想到王爷的滋味远比想像中美好呢~!」兵部尚书挂著邪淫的笑容,轻浮地想要碰自己,被他厌恶地推开.
碰过自己的男人还有珏,但从未像此刻般觉得男人间的交媾是再恶心不过的一件事.
光是自己身上残留的味道都令他想吐!
幸而兵部尚书没有再为难狼狈的他,很乾脆地放人.
在回程的途中,薰似乎被下了什麽药,一直处在昏睡状态.
坐在马车上,他让薰枕在自己的怀中,看著薰在熟睡中什麽都不知的脸庞,他不禁苦笑了下.
该不该庆幸,他这副惨样不用给薰看到呢?
轻轻抚过薰的脸颊,薰的睡颜很平和,但他的眼神却更深了.
早就知道,留下薰定会给自己带来难以预料的後果,只是没想到竟发生地这麽快……
但即使如此,为什麽自己仍学不到教训?
怀中的身子依旧温热,可心却好冷……
怀中的人儿的长睫毛颤动了一下,似有醒来的迹像,他低头轻吻了下薰.
「王爷……」
张开了眼,薰的神智仍不太清处,连眼神也是一片朦胧.
只见薰眨了几下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凝聚了焦点,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一秒,他在薰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他抱紧了薰,将脸埋入了薰的颈窝中,不愿让薰见到他此刻的表情.
然後,抢在薰开口前,他冷冷地道.
「薰,什麽都别问……」
他感到自己的肩上似乎有了阵湿意.
「王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又是那泫然欲泣的语调,这本该令自己心疼的语气,如今却听来好空洞.
彷佛,他正冷眼地看著自己做著一件停不了的荒唐事.
「对不起……」
他闭上了眼,决定不再听耳边辽绕一句句无义的歉意.
7
当天,珏紧急召自己入宫.
在珏知道自己以怎样的代价换回薰时,珏给了自己狠狠的一巴掌.
那是自幼疼爱自己的珏第一次打他……
但他只是抚著自己泛红的脸颊,没有反抗珏,甚至也没有辩解.
无法原谅自己的,不只珏一人……
「静,你变软弱了……」
珏看著自己,口气淡得如烟,却沉重地让他背负不起.
他不敢看向珏.
自己一向瞧不起珏的软弱,可却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也有软弱的一面.
事实永远胜於雄辩……
「也许吧……」这是他唯一的回答.
而这软弱,是薰造成的.
一旦无情的自己有了弱点,总有一天,这弱点会成了他的死穴.
这道理他懂,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自己找藉口,纵容自己留下薰这祸根.
珏没有再看自己,丢下了他径自离去.
以前的自己,总天真地以为薰的男宠身份不会防碍的交换条件的珏和自己,但事实真如此吗?
他疑惑了……
回到了府,薰站得离自己远远地,怯生生地看著自己.
他朝薰伸手,示意要薰过来,薰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走尽他.
「王爷……」
但他没答话,反手就给了薰响亮地一巴掌.
薰的眼给自己逼出了泪,但他没有心软,手一抬又是一掌.
他不否认自己是在迁怒,把在兵部尚书和珏那受的怨气,及对自己的不满,一口气全发泄到了罪魁祸首的薰身上.
薰被自己甩到墙边,但没有反抗.
那猫咪般的可怜样曾让自己疼惜不已的.
冷冷地看了委屈的薰一眼,他回了卧房,第一件事就是叫下人把所有薰的东西都给扔了.
门外传来了薰的低泣……
那一晚下了大雨,雨中仍是参杂了那低低的啜泣声,想必有伤心人在雨中低泣,可他没有心软.
他绝不允许再因一时的心软种下日後的祸根……
那一夜,他失眠了.
他一直以为,为了得到权势,无论要付出什麽代价,他都不会後悔的.
他以为自己本该无情的……
如果无情,是否就意味著,他可以不用活得这麽辛苦?
这条路走了那麽久,第一次有了身心俱疲的感觉……
雨下了一夜,想必也有人同他一块睡不著.
五更时,窗外的哭泣没了声.
他以为薰终於选择了放弃,不甚在意,只盼自己真能如薰一般死心.
下定了决心,他打定主意,等天一亮就送薰离开,给薰一笔银子,随他爱到哪儿去,从此分道扬镳,生死互不相干.
在出房门的那一刻,他真以为自己舍得下的……
然後,他在自己的房外发现了已失去意识的薰.
薰的全身彻底湿透,想必是在雨中站了一夜.
他慌了手脚,从不曾有过的恐慌袭卷了他,使他错失了冷静的思考,更忘了前一刻自己下的决心……
再一次,他又纵容了自己……
後来,薰发了三天的高烧,病情时好时坏.
因淋了一夜雨的关系,薰似乎并发了肺炎,三天来意识几乎不曾清醒过.
可即使如此,昏迷中的薰似乎仍不安心,时时被梦餍缠身,睡得极不安稳.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三天来,薰就是这麽一直重复著这一句话.
而每当薰发作时,总要他不停地软言安抚著,然後,薰就会下意识地紧紧抓著自己的手,这才安心地带著泪痕静下.
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可他半步也不曾离开病床,亲自照顾薰,喂薰喝药及换毛巾,偶尔还要安抚熏的不安,不假下人之手.
薰病了三天,他也就守了三天.
彷佛心有灵犀似的,每当他起身欲离去时,薰就立刻不安了起,而薰甚至连眼都没张开.
他知道,薰是下意识地想依赖自己.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输了,输给了薰的执著.
好不容易,薰终於睁开了眼,讶异地看著身旁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