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小孩之不得不爱 上————艾汐

作者:艾汐  录入:11-09

"什么!哥哥,原来今天你又去相亲去了。哥哥,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啊?一个暑假你都见了有一个排了吧?"小令气疯了,居然连生日也去相亲。
"你也太夸张了,哪有那么多,加上今天胡阿姨介绍的这个,不过六个人,我只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也该有个女朋友了。"
"你今天就是陪着那个女孩子一起过的生日是不是?"小令气得眼睛都红了,看哥哥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更觉得委屈,本来给哥哥过生日是他这个弟弟的专利呢。
"是啊,她叫小雅,是个小学老师,长的很漂亮呢,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又文静又聪明"
"住口,住口,我不想听这些,哥哥你每年生日都是和我一起过的,为什么今年你要丢下我?那女孩真的有那么好吗?好到你第一次见面就跟她一起过生日?哥!你为什么现在这么迫切想找女朋友,你年纪也并不大啊,你不是还想读大学的吗?晚个三四年再结婚也可以的吧,现在男人三十岁才成家的大有人在呢?哥哥你不是还有梦想没实现吗?"
"小令,为什么哥哥要找女朋友你这么激动,你难道不想看到哥哥幸福吗??"元曲忽然露出很不解的神情,看得小令心中一凛,却依然强硬道:"有个女人就一定会幸福吗?哥哥你跟小令在一起不幸福吗?我们这么多年两个人不是也很好吗?"
"可是我和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迟早我们都是要结婚的。男人必须要有了女人日子才圆满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元曲转过头去不看他,只顾着手里的事。
小令慌乱心痛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你用相亲这样匆忙的方式来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值得最好的女人,你不要随随便便的就跟人结婚,好不好?我来帮你找嫂子,我一定找个十全十美的人给你。你不要瞒着我自己和女人偷偷地交往,可不可以?"
"这个世界上有那样的女人么?小令,最近别人也给我介绍过不少女孩子了,我也都带给你看过,你对我的女朋友没有一个满意,第一个你说丑,第二个你说假清高,第三个你说个子太矮,对遗传不利。但是,现在这个小学老师,你见了一定会满意的,连胡阿姨都说我们有夫妻相呢?"
"哥!你住口,你住口啊,我不要听,哥,你是可以找女朋友,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是现在,你再等我几年,等我再长大一点,我不想现在就失去你。"
"你怎么可能会失去我,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啊。小令,你到底在等什么?我不懂!"元曲定定地看着小令。
小令忍不住在心里大叫:"等我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等我有能力报答你,等到我有资格跟你说爱你那一天,你再来做决定啊,否则我不会甘心的。"
他口中却只能说道:"我只是害怕你有了女人就不再爱我这个弟弟。所以,请你等我到大学毕业好不好?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自私,但是我现在真不想和别人分享你,至少你要给我一段时间适应,适应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你不是还想读书吗?我听别人说一旦真的结了婚,就没有心思读书了,所以你不如先完成学业再考虑个人问题。"
"小令!你其实是不愿意有嫂子的吧?"
"哥哥,你说什么呢?"小令一呆,立即强笑道。
"那天晚上其实我是醒着的,我听见你说喜欢我。"元曲忽然低低地说道。
小令全身一僵,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尽是惊恐,竟让元曲有些不忍再说下去,但是他还是任凭自己的声音回响在这窄小的空间里。
"去桥西吹风的那天晚上,你以为我喝醉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醉,大概是因为那天太兴奋了吧,我终于看见你考上大学。"
那天,元曲记得是弟弟把自己背回家的,自己的酒量一向差,坐在夜市里多喝了几杯就不行了, 回来后,是小令给他换的衣服洗的澡。
洗完澡,元曲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发现小令一直没给自己穿衣服,他的眼睛打不开,心里还是明白的,于是暗骂小令糊涂,怎么能够让自己光着身子睡觉,至少裤衩还是该穿一条。
谁知道没多久,小令也洗了澡爬了上来,居然跟他一样一丝不挂。小令明显的也有些醉了,鼻音很重,气息也很粗,他火热的身躯紧紧地贴在自己身后,把自己整个地困在怀里。
浴后清爽的身体紧靠在一起并没有违和感,直到一个热热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元曲才觉得不对劲,脑子里迷糊地想到,小令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小令的吻很轻,犹如羽毛轻轻划过空气,他每吻一下,就会魔魅般的低语一声:"哥,我喜欢你。"
然后元曲感觉屋子空气渐渐升温,周身热得不得了,毕竟那时候已是盛暑。
元曲到现在都不能回忆当时的情景,只怕自己会羞愤至死,小令他不仅反复地吻了他的脸,还吻遍了他的身体,连自己最私密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本来一开始还以为小令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一点怀疑,小令他不正常。
元曲转过头来看着弟弟:"小令,从小你就爱说甜言蜜语。哥哥我喜欢你这句话,你没说过一万次也有八千次,可是从来没有象那天晚上给我的听觉冲击大。小令,你不能那样喜欢我。不能!"
"所以,从那时候起你就准备给我找个嫂子,对不对?哥!"小令脸色惨白,难怪整个暑假哥哥频繁地去相亲,原来是已经发现自己的秘密。
"小令,我不能让你走上歧途,我不想你我的亲身父母死不瞑目。小令,你是我的责任,你变成这样,我真的很痛心。都怪我对你的某些变化太忽视了,你那么大的人了还总让你抱着我撒娇,有时候还让你爬上床跟我一起睡觉,我真是糊涂真是混蛋!"
"哥!兄弟俩在一起睡觉的人很多,可是他们并没有人人都变成同性恋。所以,哥哥!你不要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一切的罪都由我来承担,是我变态,是我脏,跟哥哥你没关系!"小令狂乱地大叫起来,浑身颤抖,好象一碰就会倒下去一样。
元曲从来没见过弟弟这个样子,竟被吓到了,小令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和痛苦沉重得让他心惊,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一伸手抱住了小令:"小令,哥没有怪你。哥知道这是病,这不怪你,哥会帮你的,以后你就会没事的。"
小令一把抱住了哥哥,狠狠地哭了起来:"哥,你不要讨厌我,我以后再不那样了。"
"那就好,我们一起来努力。答应我,你会改!"
"好,我会改。哥,只要你别抛弃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小令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很多道理他都明白,可是他不敢跟哥哥说,至少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他目前还没有那个资格。小令知道哥哥的性子,哥哥倔强起来自己绝对拗不过。他还知道如果现在不答应,哥哥不知道会立即做出多么偏激的事情来。元曲心里完全接受不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是个变态的事实,一定会想方设法让自己走回正途的。
小令在发现自己对哥哥有不同一般的情愫的时候,最开始也是很慌乱害怕的,但是后来他查看了很多资料,才稍微安心了点。
他发现按现代医学的观点,同性恋已经不算是疾病,不能把它归分到精神疾病的一类,因为它几乎是无法根治的。同性恋者在社会上虽然没有得到广泛承认,许多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已经可以认同他们的存在了,不象以往那样人人把他们看做洪水猛兽。现在世界上许多国家甚至还通过了同性恋结婚的法律,为了保证他们的正当权益,可见现代社会对同性恋的宽容度已经大大提高,同性恋不是病也不是罪。
但是这些话他是不能跟哥哥说的,元曲不会明白,他只能暂时顺着哥哥意思来。
小令临走前,元曲吩咐道:"你读大一这一年,哥哥不会去看你,哥哥要和你分开一段时间,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
"哥!我都说了我不会再犯糊涂了,你不要丢下我不管啊。"小令急了。
"哥没有丢下你不管,我只是想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会比较好,哥会每个月给你寄生活费的,而且哥哥自己也要考试呢,需要很多时间看书,你第一学年最好别来打搅我。"元曲决心很坚定。
"哥,那也不用分开那么久吧,要是我想你怎么办?"
"孩子长大后总要离开父母的,你也该离开哥哥了。"
"哥,你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结婚吧。"
"你就安心吧,我都说了你不找到女朋友我也不会结婚,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了,心甘情愿地接受哥哥娶嫂子,我才会考虑这些事。我也不想刺激你,如果真把你逼成了那种人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哥,你对我真好。"
"若真觉得我好,就带给女朋友回来给我看吧。,还有,如果你在学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就不用回来见我这个哥哥了。"
"哥,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小令明白他的意思,是警告自己不能交男朋友,他心想,我怎么可能对别的男人乱来。除了哥哥你,我谁也不要。
小令走了后,坐在两兄弟共同生活了多年的旧房子里,元曲不自觉地回忆起了小令小时候很多丑事。
比如现在他手里拿的这个木头陀螺,还是他送给小令的小学入学礼物呢。
小令小时侯不象现在这样热爱运动,做什么特别笨拙,连爬树都比不过女孩子。
元曲给他买了一个木头陀螺,让他用长鞭抽打,他怎么也不能把陀螺打转起来,后来元曲没耐心了,骂了他两句,他居然把长鞭捆在自己头上,然后一扯,让自己旋转起来,说:"哥哥别生气,把我当陀螺抽一下玩吧。"小令小时候最喜欢搞怪,而且他搞怪的样子十分可爱,相当地具有表演天分。
而他在哥哥面前做怪动作就颇有点彩衣娱亲的意思,纯粹为了哄哥哥开心。
元曲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小孩子可以永远不长大就好了。
(四) 浅草才能没马蹄
小令才走了一天,元曲就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怎么看怎么不习惯,后来,他干脆卷了被子就跑去了网吧,守夜的小丁一听老板要替他,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了。
躺在网吧的临时隔间里,宋元曲想起了自己连弟弟也没告诉过的打算,他本来是想和小令一起去T城的,那里是省会城市,有不少有名的大学,他想有空去听课,好决定以后读哪所大学。
小时候他的梦想是当能言善辩的大律师,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离这个梦想的距离太大,便不再做这个梦了。现在他只要可以读大学就好,至于专业嘛,易学实用一点的可能会比较合适自己,比如计算机。
T城离他们现在的小县城其实很近,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当初他听到弟弟考上了T大很高兴,心想网吧也可以继续开下去,每隔一段时间来看看就是了。如果弟弟考上了远处的大学,他甚至还想结束了网吧生意跟弟弟一起走,在弟弟读书的学校附近租一间房,自己可以半工半读,也可以顺便照应弟弟。
其实,元曲也是舍不得和弟弟分开的,但是现在不分开又不行,元曲十分的难过。
元曲一直觉得小令是因为对自己的过分依恋才会形成错误的性取向,所以现在也有反省自己对小令的教育方法,某种程度上说,他对小令确实有些溺爱,总觉得他是小孩子,总觉得他没了自己就不行,恨不能什么都帮他做好。
其实,说小令依赖哥哥倒不如说元曲同时也在依赖着弟弟,某些时候元曲通过弟弟的需求肯定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所以他一直尽量在做一个好哥哥。
因为一个晚上都在想小令的事,元曲第二天起来没精打采的,他完全没睡好。
他新请的员工小雪第一个到网吧,一看见元曲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立即帮他拧了毛巾来擦脸,还帮他叫了早餐,元曲吃了早饭后才多少恢复了点精神,微笑着对小雪说了声谢谢。
小雪立即脸红了,但是因为脸上的粉太厚,颜色没有透出来。
小雪是个很年轻很时尚的的小女生,因为从小不爱读书,刚刚满18岁就出来打工了,不过做事还满认真的,人比较细心,手脚也还麻利,记帐什么的基本没错过。
她在这里已经上班三个多月了,元曲对她还算照顾,一来是因为她年纪小,跟小令差不多大,犯了些小错也没有责备她。二来小雪来这里上班后,网吧的生意忽然好了很多,因为小雪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有点象某个大明星刚刚出道的时候的模样,如果她不化那么浓的妆的话会更加象。
漂亮的服务生有个时候会成为活招牌,元曲意识到这一点后还给小雪发了点奖金,也是为了留住公关人才。这使得小姑娘越发对宋老板产生好感,只是元曲对她的心思浑然不觉,一直把她当小妹妹看待。
小雪看着元曲在摆弄几台出了问题的机子,越看越觉得心动,她是真没见过比老板更加英俊漂亮的男人,连现在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都让她觉得心脏乱跳。
"宋哥!这几台机子看来要淘汰了,已经修了很多次都没有修好,客人上机后意见很大。"小丁走过来跟元曲汇报工作,元曲检查了那几台机子后发现确实已经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了,便决定去采购一批新机。
小丁说道:"宋哥,不如到T城的数码中心广场去批发吧,这次又不是一台两台要换,去那里买价格便宜得多。"
元曲一听T城两个字立即心动了,心想正好顺便看看小令的学校,虽然他不可以和小令见面,但是偷偷看上一眼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于是,当天他就带着小雪一起去了T城。因为小雪不断地企求他带她去,她说得满可怜的,说她还没有去过大城市,于是小丁就把这个跟老板一起出差的机会让给了她。
元曲拉着小雪上了公共汽车,正好最后一排还有两个位子,两个人便一起坐下了。
小雪第一次来到T城,兴奋得不得了,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连元曲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偶尔还回应几句。元曲想到马上就可以看见弟弟也很高兴,眉梢眼角甚至不自觉地流露出温柔笑意,看得小雪心里小鹿乱撞。
他本来就比一般人皮肤白皙,所以五官特别鲜明,连唇色比别人显得红润,虽然气质清冷淡漠,却让人想起任是无情也动人的话来。
小雪暗想,人们都喜欢用花来形容美女,其实我们老板也是可以用花来形容的类型,只不过这花是朵冰花,一般人攀折不起。
元曲感觉有两道视线不停地往自己这个方向瞟,他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发现是个和小令差不多大的学生模样的少年。
少年有一张非常漂亮的面孔,穿着也很时尚,从头到脚都是名牌,背后背着个大大旅行包。
元曲讨厌少年盯着自己的眼神,故意皱了皱眉,然后偏转了头。
那少年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看向车窗外,过了没多久,他居然又掉过头来偷偷地打量着元曲。
元曲忽然明白了这个少年是什么样的人,心中的厌恶更加地浓重起来,哪有男人用那种惊艳的眼神看男人的,这个少年绝对不正常。
他一想到弟弟小令也是这样的人,心里又悲哀起来,如果小令真的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以后等待他的必然是人们鄙薄和嘲弄的视线,他绝对不要看见那样事情发生。
元曲一办好自己的事情就独自来到了T大,他想起弟弟终于成了这美丽的校园中的一分子,心情很是激动。弟弟已经是大学生了,他也算对得起家里的大人了。
他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时分,天色还早,操场上很多学生都在搞运动。元曲一眼就看见了小令,小令在一群穿着红色运动衣的男生中特别的显眼,他个子最高,动作最猛,赢了球后笑得最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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