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真微微睁开眼来,涣散的眼神无意识地扫过镜面。他根本没有去注意那里究竟映出了什么,只是以自己脑中唯一的一丝清明,强自压抑着喉间的呻吟与惊叫。
从高高的云端,猛然间落到地狱,他此刻的感受,大抵与此相同。明明痛苦到了极点,却还能在痛苦之中感觉到快感。
终于,李昭裕又将他翻过来,抱着他站起身,抵在了那堵冰凉的石壁之上。因为突然转换的姿势,身体全部的重量忽然都落到了那一点,夏以真发出一声低呼,眉瞬间蹙得更深。他手臂搭在李昭裕肩膀之上,慢慢环住了他的脖子。
接下来的动作,因为那样的姿势,更加地激烈。夏以真仰起脸来,一边急促地喘息,一边发出无意识的惊呼与低吟,仿佛不这样,便无法吸入空气。
终于,当李昭裕再次射入他身体深处,夏以真才解脱般地发出一声叹息般的低吟。
“这样,你就满意了吗?让我痛苦,你觉得很高兴?”夏以真疲倦地闭上眼睛,连声音都软得没有了力气,仿佛梦里的低喃。
“痛苦?接受我让你觉得痛苦?你说已经心动,其实都是假的吧,我早该知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起码我现在已经得到了你的身体。”李昭裕放开夏以真,让他顺着石壁滑下来,却依然保持着交合的姿势。
“你!”连发怒,对此刻的夏以真而言,都成了一件吃力的事情;他无法聚起半分力气,身体仿佛散了架一般,“好吧,你若是想我死,大可以往死里折腾我。”
“哼,还用死来要胁我,我做都做了,你该不会真要寻死觅活吧......”
“不,我上次确实是骗你,可这一次,我是说真的,我觉得好像快要断气了......”
“还说没有骗我!不过,你上次是真的骗了我吗?我真是蠢,竟真以为你会自尽,还为此傻乎乎地放过了你,错失了那大好机会。”
夏以真已经没有力气发怒,只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了李昭裕的的怒火之中,而体内已再度被撑开,明明已经麻木了的地方,却还能真切地感觉到那样火烫的温度。他张了张口,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是已经如愿了吗?我已经任你摆布了,可你也总该照顾照顾我的感受。”
“任我摆布?不知道是谁不久前还说,明天要让我知道‘后悔’二字到底如何写?”
夏以真抬起眼眸,目光掠过李昭裕的脸,良久,重新闭上眼睛。
“看着我,你看着我!”李昭裕忽然猛地从他身体之中退出,又猛然冲入,仿佛仅仅只是为了发泄。
全身都仿佛被冲散了一般,夏以真半晌才寻回意识,张开眼来,安静地望着李昭裕。
李昭裕脸上露出笑容来,凑过来仔细凝视着夏以真:“国师可知道,你的眼睛有多美吗?似深情,又似无情,好像黑色的宝石,又像清澈的潭水,不,更像美酒,能让人醉死的美酒。可你却总是闭着眼睛,不过,每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一瞬间,连最灿烂的星辰,也将因你而失色......”
“别说了......”夏以真微微蹙眉,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你那些后宫里的妃嫔男宠,不要这样形容我。”
李昭裕一笑:“我还没有说完呢,国师方才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姿态,简直比这双眼睛还要动人心魄。”
“你!”夏以真脸色霎时间青了又红,红了又青。
“其他的人哪里比得上你,再美的人,也不及你的千万分之一。”李昭裕拈起他的一缕发丝,只见那雪白的发在月光下如水光流动:“我以前还不敢碰你,觉得好像亵渎了你。每次明明想要你想得几乎发疯,真到要做的时候又不敢了。今天真是觉得像在做梦呢,我要好好地看清楚今天晚上的你,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夏以真眼里流露出怒色:“你这疯子!......”
“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既然做都做了,我就一定要做到极点。我会对你做最过份最放肆的事,即使你有可能会气得想要杀了我,我也仍旧要做。”李昭裕忽然从他体内退出来,松手放开夏以真。
顿时,大量的精液从后穴流出,从大腿处一直流到足踝,在地面上汇聚。夏以真身体一软,几乎瘫软在地,他微微阖上眼睛:“裕儿,放过我吧......”
可是没有回应,他睁开眼来,只见李昭裕竟将观星台四面的灯一盏盏点亮了。
月色如水,整个观星台都笼罩于月光之下。而李昭裕将四面的灯点亮以后,观星台之上更是亮如白昼,台上两人的身影,也更加清晰地在那道镜壁中呈现出来。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真实地在那里反映出来。
李昭裕回到夏以真身边,深深地凝视着。夏以真转过头去,却猛然间被紧紧地抱住了,只是一个拥抱,却能令他感觉到被如潮水般的热情与火热淹没至顶。夏以真深吸了口气,下一个瞬间,李昭裕已经猛力冲入了他身体深处,紧密地交合,嵌入,再没有距离。
身体与身体相合,气息交融,仿佛藤蔓纠结,交缠。
李昭裕亲吻着他的颈,慢慢将他往观星台上的栏杆处推去,一直到将他抵在冰冷的白石之上。从这里望出去,整个京城都仿佛陷入了沉睡,只有那些秦楼楚馆,独独在黑夜里绽放到极至,旖旎无伦--就如同此刻的李昭裕,所正在经历的一切。
李昭裕脱下自己的衣服,让自己更近地贴近夏以真,逼他将腿分开到极至,用尽自己一切的力气,更深地占有,反复地侵犯。夏以真的头发散落在栏杆之上,如同流水般随着李昭裕的动作,在风里飞掠飘舞。
李昭裕忽然停下所有的动作,凝视着夏以真:“这样似乎还不够,我要怎么做,才能彻底地占有你,得到你的一切呢?”
夏以真几乎无法呼吸,大口地喘息,他仰起脸来,靠在栏杆之上。只是稍稍转眸,便能看见此刻不远处的大理石镜壁中,所映出来的一切。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以怎样不堪的姿势,被李昭裕压在身下,被迫承欢。
这里曾是他占卜的地方,他可以这里窥视天意,改变命运,然而,此刻,他却在这个地方被迫接受如此对待。而且,明明是被迫的,却还能感觉到被强行施加的巨大快感,仿佛急速地从空中落下,却又猛然被拉回云端。所有的感官,都受到了毫无保留的刺激,彻底得没有半分余地。
“那你还想怎样?”夏以真慢慢平静下来,将目光从那堵镜面上移开,凝视着面前的李昭裕。
李昭裕忽然逼近,近乎于憎恨地逼视着夏以真:“我要你的所有情感,你的心,你的一切,全部都属于我一个人。”
“疯子......你需要好好冷静。不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真是被人宠坏了,十几年前,我还可以当你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可如今,你都已经长大了,怎么反而变本加厉?我已经尽我所能去包容你,你不要做得太过份......啊--”
李昭裕忽然恶意地倾身,猛然抽出,又猛烈地往那一点撞去。
“你!”夏以真急促地喘息起来,“你怎会养成如此恶劣的性格......”
“恶劣?你果然还是讨厌我,我更过份的事情都做过呢,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从来没有对谁如此温柔过,我原本可以做得更过份,可是我还是顾及国师的面子,不忍心折辱你。”
夏以真气得全身发抖:“那你认为怎样才算过份,你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对我做这种事情,让我情何以堪!”他喘息着,这番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只是想要你接受我的爱,如果这样算过份的话。”李昭裕收紧双臂,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身体中一般,慢慢将脸贴在他胸口,“等国师有力气了,会怎样处置我呢?你还会原谅我吗?”
夏以真低喘着,微微阖上眼睛,难耐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如果,你还想得到我的原谅,就让这一切快些结束吧......”李昭裕慢慢动作起来,并加大了力度,一次更比一次猛烈。
二人交颈而缠,身体相贴,紧密地交合。夏以真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咬牙承受着每一次猛烈的冲击,然而即便是如此,仍有细碎的低吟声从唇齿间逸出。
李昭裕抚摸着他的身体,触手犹如丝绸一般滑腻。此刻二人紧紧相拥,他只能掰过夏以真的脸,吻上他的嘴唇。
夏以真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难以接近,然而嘴唇却是分外的柔软温润,李昭裕仔细感受着他的唇瓣,细细地描绘,吮吸。
“轻......轻点......”夏以真的手指忽然陷入他后背,抓出几道血痕来。李昭裕猛然深吻下去,更深地进入,更为迅猛地抽插。那柔软的内壁紧紧包裹着他的分身,忽然在他进到极深之处时,剧烈地收缩起来。
夏以真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全身一阵痉挛,尽数泄在了他的腹部。李昭裕猛然放开他,将他推倒在地,顺势猛烈地冲入,夏以真惊呼起来,一股滚烫的热流忽然冲进身体深处。
李昭裕俯下身来,轻轻吻着他眼角的泪水。脑中瞬间的空白以后,夏以真恼怒地又是一个耳光甩过去,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人肆意践踏的小草。
“我还没有做完呢,国师先别急着生气,宫里的秘术,我可是都没有用在国师身上。”
夏以真倒在地上急促地喘息:“你想我骂你禽兽吗?你仔细算算你做过多少荒唐之事,你身为天子,却不务正业,淫乱宫廷,还祸害到民间。”
“我已经不是皇帝了,而且我做这一切,也都是因为你......”
“胡言乱语!”
“我没有,我只是想试验试验。可惜那些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国师你,纵然长得再美,我还是会很快厌倦......”
“不要拿我跟他们比!”
“这是当然,没有人能与国师相提并论。我不过是在他们身上发泄发泄,而且我可不会像对待国师一样,给他们留面子和尊严。”
“......”夏以真脸色发青。
“国师不要生气,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唯恐会伤了你,又怕你没有得到快乐,我刚才做得很好吧?”仿佛想要奖励的孩子,李昭裕将脸凑过来。夏以真恨不得将那张脸狠狠地踩上一番,事实上李昭裕相貌十分英俊,举手投足都有皇家子弟所特有的优雅与气质。而他自十五岁起自登基为帝,除却天生的清贵之气,又另有一种天子威严蕴于面庞之中。
先皇不近女色,勤于政事,一生只得三位皇子。可在其他两位皇子先后夭折以后,身为唯一的皇子,李昭裕受尽了宫廷的宠爱与优待。他五岁时母亲逝世,同年,先皇为了补偿他,便提前封他为太子,如此一来,他更是小小年纪便在宫中呼风唤雨。
那时,夏以真预知到他后来在战乱中,将被乱兵所杀的命运,对他也是十分怜爱,有求必应。而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成长环境,导致他性格十分霸道任性,以自我为中心,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拿到手。
后来先皇驾崩,李昭裕年纪轻轻即做了皇帝,从此以后更加无法无天。他本来聪颖过人,却偏不将聪明用在正途之上。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世间也不过就是多了个纨绔子弟,可偏偏他是皇帝。
夏以真瞪着李昭裕,又是恼怒又是头痛。一棵树长歪了,如果仅仅是幼苗那还好说,偏偏纠正的时候已经太晚。
“国师难道不知道,在这种时候瞪人,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吗?我又忍不住想要兽性大发了,怎么办?”
夏以真气得几乎闭过气去,忽然胸口一窒,竟然气血翻腾。他心里暗暗一惊,连忙掩住了口,强行压下了几乎涌入口中的血腥气。
李昭裕见他脸色微变,冷哼了一声:“还是不能接受吗?难道要你接受我就这样困难?果然,你根本就是在讨厌我,说不定现在还恨上我了,那我可也不会手下留情,否则岂非大大地吃亏?”
夏以真沉默不语,李昭裕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咬牙切齿地恨恨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永远......直到我死......”
夏以真微微蹙眉,无力地靠在了他身上。
没有止境的火呼啸而来,淹没至顶,直到,整个世界彻底昏暗下来。
十六、一线之间
李昭裕醒转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压在夏以真身上,而疲软的分身仍然被温暖柔软的内壁紧紧包裹着。
低头一看,只见夏以真身上遍布了自己所留下的吻痕与指印,仍旧沉睡不醒。他立时便是一阵血液沸腾,情潮如海浪般席卷而来,他忍了又忍,从夏以真体内退出来。
他一退出,夏以真的身下立时流出大量精液,而那些都是他所留下的。他顿时回想起昨晚种种,脑中竟是一阵晕眩,若非夏以真此刻就在他面前,他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李昭裕犹自在那里发呆,夏以真忽然微微睁开眼来,扫了他一眼,眼神瞬间阴冷下来。他撑住地面,刚想爬起来,却皱了皱眉,又瘫软下来,躺在那里轻轻喘息。
李昭裕眉开眼笑:“我就说吧,你今天是不可能爬得起来的。”
夏以真狠狠瞪了他一眼,侧过脸去:“你......”一开口,才发现声音竟已嘶哑,他抬手轻按在喉咙处,微微蹙眉。
“要我扶你起来吗?”
夏以真静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扶我起来吧。”
李昭裕半搂半抱地将他扶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腰际,顿时引得夏以真全身轻颤。下体以及大腿处粘黏的精液,令夏以真感到极度的不适,全身的骨头都仿佛被折过了一遍,稍稍一动便有酸软的感觉传来。
他皱眉拨开李昭裕乱摸的手:“昨天晚上还没有摸够吗?给我老实一点!我的衣服呢,替我穿上!”
李昭裕目光一扫,从镜壁前将那件扔在地上的睡袍捡起来,慢慢帮夏以真穿上。
夏以真手按在腰带之上,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他,咬了牙站起来。然而,一瞬间竟然眼前一黑,踉跄着倒在了起身扶他的李昭裕怀里,他掩住口咳嗽起来,声音嘶哑。因为咳嗽的动作,又连带着牵动了全身的骨骼,他一时两腿发软,全身的重量都倾在了李昭裕身上。
“很难受吗?”李昭裕紧张起来,将他紧紧搂住。夏以真咳嗽了一会儿,喘息着将头靠在了李昭裕肩上。李昭裕此时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裸露的皮肤立时感觉到夏以真额头烫得惊人。
李昭裕抬手一摸他的额头,顿时大惊:“你发烧了!怎么会这样......”
“慌什么,我并无大碍,躺躺也就好了。你也去把衣服穿上吧,光天化日的,万一有人来了......”他抬头看看天色,只见已是日至中天,不禁皱眉,“这整个上午,还不知有谁看见了你我......”他气急之下,又是一番咳嗽,一时竟是声嘶力竭。
“我先扶你坐下来。”李昭裕索性直接将他抱起来,让他靠在那堵石壁之上。
李昭裕迅速将衣服穿上,回头看看夏以真,只见他眼睛微闭,头仰靠在石壁之上,脸色竟是十分苍白。
李昭裕心如刀绞,此时此刻,他倒宁可夏以真能站起来惩戒他,而非如此病怏怏地靠在那里。他走过去将夏以真抱起来:“我送你回房。”
“等等,放我下来,我不想这样走出去。你让我先在这里靠靠,等我有力气了,我再施瞬移之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