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正传(香烟可乐篇·完美版·完)————涂沐

作者:涂沐  录入:10-22

张仲文摸出口袋里的烟。杨立功想去制止他,可是却丧失了勇气,任凭张仲文在他面前开始喷云吐雾。 “
小文,你别乱想,也别钻牛角尖。我这么想也是为你好。 ” 杨立功的话带着几分颤抖。
“ 哼…… ” 张仲文对着诚惶诚恐的杨立功冷笑一声说: “ 现在你说话真有分寸,你在床上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有出息呢? ”
“ 啪! ” 杨立功挥手就是一个大巴掌,打在张仲文右脸上。他一生气手下没有留情,一个大红印子赫然出现在张仲文的脸上。张仲文被打愣了,可是很快回过神来,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哭,把左脸扬到杨立功面前指了指说: “ 还有这里。 ”
“ 张仲文,你无理取闹! ” 杨立功狠狠地说。

对啊,我是无理取闹;因为我不要脸。我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人,是我当初给你下药勾引你上床的,我是个变态,天生就是。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这么和我玩没有意思了
啊?哥,没关系的,你放心去和笑梅姐结婚好了,我反正也和你玩够了,三跳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满大街都是。我不会再缠着你的。我说话算数的。

“ 啪! ”
张仲文的两个脸庞现在取得了平衡,都是一样的红肿了。
“ 杨立功,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怕任何人。不过我现在随便你打随便你骂,因为我爱你。你可以不懂得我的爱也不需要明白我为什么爱你,不过,我要你知道,我要是不爱你,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 ” 张仲文心平气和地说。
“ 小文…… ” 杨立功痛苦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我要去上课了。再见。 ”
张仲文转身想走。可是杨立功抓住了他,一只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杨立功知道自己又失去理智了,一分钟前他还想和小文把话说清楚,一分钟后他看着小文赤红的脸
却压抑不了内心的冲动。在他心里堆积如山的苦恼和烦忧倒塌了,什么才可以暂时麻醉他让他放松解脱呢?
性。
男人欺骗自己的法宝。

仲文当然明白杨立功的想法和心态。他也想。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事实和命运的鬼门关,他这名大仙处于现在只想让自己得过且过,不去想自己和杨立功的明天。
那么只有肉体暂时的欢愉才可以让他在矛盾与恐惧面前稍做喘息。两个人在制造快感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想了。这种事对张仲文来说,和吸烟,打游戏机是一样的。
都是麻醉自己的方式。

 

第八章 流尘记
待到他年春草绿;此身已去伴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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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罗飞鸿跟着丁宁来到屋子里面,他一抬头,竟然见到屋子正中央的墙
壁上挂了一把檀色的松木小提琴,这一来心下尴尬的罗飞鸿真如同猪八戒见了九齿钉耙一般,见到自己吃饭的家伙他自然心中窃喜,表面不露声色但肚子里却打翻了
蜜罐罐,暗叫真是天助我也,此时不博美人一笑更待何时?丁宁见他眉飞色舞,一句话就点破他的心眼儿,说道: “
罗飞鸿,去年听你讲你懂得音乐,善于拉小提琴,我今年特意从家里带来一把,想见识一下你的技术。你现在可不要告诉我你那时候是吹牛
的。 ”
罗飞鸿不好意思地一挠头,很谦虚谨慎地说: “ 我倒是真怕你笑话我,我很久没练了,早就生疏了……就怕拉出来的曲都子不成调,糟蹋了你的琴。 ”

宁一双秋水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他说: “ 你少啰唆,你到底愿不愿意为我拉一首曲子呢? ”
罗飞鸿被他的目光罩住,喜不自胜,心想别说是一首曲子了,就是一百首一千首我也愿意拉给你听;可是我只会拉一首曲子啊。罗飞鸿学了多年小提琴不假,可是他
除了几首练习曲之外唯一能完整体面地拉下来的曲子就是那首《梁祝》。他上大学之后除了那一次圣诞节文艺演出之外几乎再没有参加过任何表演也就是这个原因,
因为他不能总表演一个节目啊!
他自己倒是不嫌烦,可是听众们的口味总是在变化的;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排练一个新曲子,无奈那是需要时间精力
的,罗飞鸿要在学生会里做很多意义重大的事情例如抬宣传板发电影票收集广播稿给老师家里送大米什么的,哪里有空闲来搞艺术?不过他知道丁宁没有听过他拉的
《梁祝》,而且他很有自信用他的艺术气质来征服捕获丁宁的心,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这辈子就指这首曲子活着了。
罗飞鸿没等丁宁示意,自己走上
前去摘下那墙上的提琴,侧脸向默视他的丁宁微微一笑,顿时屋子里香风四起,月满窗棱;就在丁宁心意飘忽之间,那悠悠扬扬如泣如诉的琴声荡涤了花香,随着罗
飞鸿深情款款的目光流溢在房间内;丁宁听着听着,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睛,朱颜玉貌在音乐中渐渐迷醉;罗飞鸿拉得更加起兴,他觉得自己的艺术人生第一次达
到高潮。两个人在音乐与花香中目光相迎,意乱情迷,良久无语。罗飞鸿原本就是个白面书生风流儒雅,再加上乐声造势月色袭人,丁宁看着看着他不禁发呆,提琴
好像真的演奏出一只只彩蝶,在晚春初夏的空灵夜色中在人的身旁乱飞……丁宁顾失神,哪里见到手中铜钱上的红绳已经冒烟,呼呼地燃烧起来,那灼热的火焰是来
自人心里的热量促发的欲望之花,在混合了勾魂摄魄的香气中越来越娇艳,越来越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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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文在电视机前玩了一会儿游戏,点上一枝烟,漫步到窗前,远远望向校园里的丁香花丛,唉声叹气地扶着窗棱,再抬头见那云层中诡异的眼睛般的月亮,轻轻说了一句: “ 劫数…… ”

为在他的床边的窗台上有一排七彩的丝线,其中红色的线已经焚烧起来,冒出艳丽的火花。与送给丁宁一样的一枚钱币,竟然渐渐熔化,上面的字迹模糊,流下大滴
大滴的铜汁。仿佛在天地之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熔铁铄金,在粉身碎骨,在毁灭,也在创造。杨立功推门进来,闻到古怪的味道,他皱眉头说: “
小文,你又在烧什么东西吗? ”
张仲文慌忙拉起窗帘盖住那些铜币与丝线,了无痕迹地说: “ 没有啊。 ”
杨立功站在张仲文面前,把手塞在上衣口袋里,局促不安地说: “ 小文,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 张仲文看他尴尬,瞪了他一眼,苦笑道: “ 你认为你要对我说的事,现在还是秘密吗? ”
“ 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 杨立功惊慌失措地摇着手摆着头。
“ 你要作为互派留学生到德国去了,你不就想对我说这个吗? ” 张仲文一屁股坐在写字台上,不屑一顾地看向窗外。
杨立功见他坦然自若,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可是张仲文接口又说: “ 杨立功,我没看错你,你是个胆小鬼,可是你并不缺心眼儿;你现在想跑了是吧,你跑吧,滚得远远的,你驾你的筋斗云,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逃出你良心的五指山。 ”
杨立功心里一沉,他红着脸说: “ 这次交换实习的机会真的很难得,我和家里人也商量过的,他们都很支持的。 ”
“ 尤其是我笑梅姐对吧。 ”
“ …… ”

行了,你说不出口,就不要说了;你想走,我不拦着你;你打得什么算盘我也不想知道。既然你要走了,我要问你一件事,对我说实话好不好? ”
张仲文猛然一回头,他用人类所不具有的暗蓝色的目光和散发恐怖感的眼神盯住了杨立功,吓了杨立功一大跳,杨立功只能点点头说好。
“ 哥,我问你,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人? ” 张仲文笑笑说。
杨立功低下了头。
“ 你说啊。 ”
“ 你在我心里……是我的好弟弟,一个聪明的,体贴的好弟弟…… ” 杨立功咬咬牙说。
“ 哦。我知道了。 ” 张仲文满意地点头。

小文,你不要多想啊,你知道我不会说话,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我…… ”
杨立功还想补充些什么,可是张仲文似乎已经没有兴趣听了,他毫无表情地又坐到电视前,很乖很有理智地换了一张光盘,拿起了游戏机的手柄。杨立功想讨好他,
来到他身后想趁他玩游戏的时候和他再说几句话;可是当游戏画面出现的时候张仲文就没有再回答他一个字。杨立功只好沉默地看着那电视里的画面。一个蓝制服的
警察手里拿着冲锋枪,楼梯走廊里到处是流着血的皮肉腐烂的行尸,张仲文眼皮都不抬目光呆滞,他微微一笑,电视里的警察就会开火,然后那些还在呻吟的尸体就
炸开满天的血花痛苦地倒下。张仲文冷静地打光了子弹,换上了长管猎枪,他控制的警察很大胆地靠近那些怪物和尸体,尸体张开双臂来拥抱警察,张仲文眯起眼
睛,警察就举起枪管,瞄准尸体的头部,只听 “ 呯 ”
的一声,还在行走的尸体的头就爆炸飞出去好远,剩下一个还在移动的身体跪到在警察面前。张仲文不停地寻找目标,尸体的脑袋不停地爆炸飞落……
杨立功绝望地看了一眼玩得聚精会神的张仲文,没再说话,进了厨房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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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锐,我们回去吧,夜里很凉,你这样会感冒的…… ” 片刻的激动之后,姚乐宇却显得异常的平静老成了。
郭锐抬起布满了血丝的双眼不相信地看着姚乐宇,理智和良心回归后的他张口结舌,把所有惊恐不安噎在了喉咙里。姚乐宇疲惫地看着他说: “ 阿锐,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 ”
“ 你明白什么? ” 郭锐突然很害怕。
“ 我明白你想的,阿锐,我知道你对我好。 ”
“ 小毛……? ”
“ 我们都是大人了,我知道自己再做什么;阿锐,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今天的事情看得很严重,你也不用担心。 ” 姚乐宇说的倒是很坦然。
“ 小毛,到了今天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我很喜欢你,我,我很爱你……真的啊…… ” 郭锐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有些晚,也有些尴尬,可是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机会和时候来让他这样直接坦白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 阿锐,你不要再说了…… ” 姚乐宇的话出奇的冰冷。
“ 小毛,是真的,我…… ”
“ 你不要再说了! ” 姚乐宇突然大喊一声。
黑暗的墙角下一缕冰冷的月光照在姚乐宇脸上,他深深地呼吸,然后很开朗也很快乐地对郭锐说: “ 阿锐,你以后不要对我说这些话了……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可是,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了,好不好? ”
郭锐半蹲半坐在草地上,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 算了,阿锐,你开心点……我们回去吧! ” 姚乐宇来拉他的手。
郭锐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恢复了常态,冷漠地站起身来,淡淡地说: “ 好。 ”
长夜过后,上学的人群不禁指指点点,因为在学校花园里十几年来看起来一尘不染的白色丁香花。竟然在花树中央出现了一片殷红如血的花团。原本洁白的丁香花上竟然出现了红色的花朵,大家都在争论是传染病还是基因突变。早上的第一节

前辅导又来开会,开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宣布新的学生会领导名单,眼圈虽然发黑但却一脸不屑的罗飞鸿听见: “ 新一届学生会主席是我们班的赵宝琳同学

的时候竟然也惊讶地拉起了下巴,眼珠子差一点儿没从眼眶里蹦出来。学院里的普通老百姓们对学生会的政界风云变幻早就习以为常,谁当主席谁当部长对大家基本
上没有大的影响,可是对于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才俊们来说就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了。罗飞鸿一听此信愤愤不平地低声说: “
他奶奶的,这个肥婆真厉害,爬得比飞得还快,她不过是组织了几次文艺演出而已,怎么连部长都没有当就直接提了主席了? ”
“ 小罗,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 一旁的谭群斜着眼说。
“ 怎么? ” 罗飞鸿忙追问。
“ 赵宝琳的爸爸今年在市委里提了书记,她妈妈也做了教育局局长,他们家里的官运昌隆。整个市里都看得清楚……人家赵宝琳平时就积极向上,长袖善舞,咱们院系里的人没有理由放过这个顺水推舟的机会,小罗,在这方面,你还嫩点…… ” 谭裙中肯地告诉他。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原来真人不露相。没想到这个肥婆背景这么强大。哼,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再在他们这帮人里面混了,谁上谁下,都不关我鸟事!

罗飞鸿想着想着,竟然不再烦恼,因为在他心目中,已经有了有更吸引他,更能调动他兴趣的事情了;所谓官场失意,情场得意,他罗飞鸿在心里大肆嗟叹着老天在
冥冥之中原来早有安排。
辅导远宣布的第二个消息更令人难忘。他们这一班的准备接受考察的党员积极分子名单发生了变化,郭锐消失了,姚乐宇浮出
水面。很多人敏感地去观察郭锐的表情,大家发现不知道是郭锐演技好还是他失落得发呆,郭锐整个人看起来都和平时不太一样,他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辅导员宣布的
消息,他一直都在失魂落魄若有所思地在考虑着什么,旁边的人和事物都引不起他的兴趣和注意。可是姚乐宇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幸运所刺激,高兴地一下就拉住了郭
锐的手不停地说: “ 阿锐,阿锐,我有机会入党了!
郭锐回首盯住他的脸,一丝凄凉的笑闪现过他的脸庞,他拍了一下姚乐宇的头满意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只要你努力就有机会的。 “ 姚乐宇贴进他的耳朵说: “ 阿锐,我中午请你吃饭吧! ”

锐最见不得姚乐宇这一副单纯可爱的表情,尤其是他们两个有了肉体的接触之后,每当乐宇再用他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心里强烈的犯罪感就在撕扯他
的良心。可是姚乐宇似乎真的没有把那天夜里的事情放在心上,郭锐感觉到姚乐宇把那天晚上的事看做是他对他的一种补偿,一种报答。郭锐懊悔自己那天为什么会
那样做,因为现在分不清那一夜过去之后,他是得到了他的小毛,还是失去他的小毛。
好在姚乐宇没有因此而疏远他,他只有继续在他的梦想中坚持和跋涉,他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努力和实际行动来让他的小毛知道自己的爱,而且他还始终相信,他的小毛终于会有一天明白他的感情。 “ 只要努力就有机会。 ” 他在也在对自己说。
于是他认真而又开心地点点头说: “ 好呀,小毛。 ”
姚乐宇被政治进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拉着郭锐的胳膊兴高采烈地摇晃起来。背后的蔡丽艳看在眼里,偷偷地笑了起来。
  
53
春天,美丽的春天。
可以改变人心情的奇妙的春天。
所有秘密抽枝发芽的春天。

知道为什么,宿舍里的人都变得越来越奇怪。罗飞鸿晚上基本是不回来住了,郭锐和姚乐宇还是那么亲密无间,孟涛开始看小说开始学着玩任天堂的掌上游戏机开始
学着逃课,以前张仲文一个星期只回来玩几次,后来隔三差五地回来住,再后来几乎天天在寝室里住。现在人人都知道他哥要出国,可是只有张仲文对他哥漠不关
心。他现在几乎是不逃课了,就连和班不点名的公共课他都去上,上课还举手回答问题,和老师大谈世界政治经济局势。
这一天张仲文仰在床上吃饱了没事做,正在幻想自己捡到一万块钱后怎么花。突然罗飞鸿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戏谑嘲弄的神色,一见张仲文马上笑脸相迎,神秘万分地靠上来,兴趣盎然地说: “ 小文啊,小文,独家内幕新闻啊……要不要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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