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之后,柯缘非又接着说到"这两人我带走了,他们俩你就不用费心了。"
一阵轻柔的琴声在耳边响起,红玉幽幽转醒,干涩的眼睛甫一睁开,白月夜阑那带着焦虑的眼便出现在眼前。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红玉伸手去抚,如手处一片冰凉。
他忍不住问到"你怎么没死--?"自己明明扎了他一刀,而且刀上还喂有巨毒。
没等白月夜阑吱声,旁边却传来一阵浅浅的轻笑,"他当然没死,是我给他解了毒嘛。"
这时才缓过神来的红玉心头一阵眩晕,忍不住又闭了眼,一直没作声的白月夜阑连忙把他抱在怀中"你没事吧。"
"请你放开我。"红玉眼里有着掩饰不了的冷漠。
闻言,白月夜阑的脸色立时变得很难看,便是他还是轻轻的放开了抱着红玉的手。
红玉此时双手早已被纱布给缠上了解,他发现屋子里此时还多了一个人。
一个让人不注目都难的人。素白棉袍下是一付修长挺拔的身材,那就那样庸懒的靠在门旁向这边看来。不见他有丝毫动作,但是却让红玉感觉到一阵莫明的压抑散发了出来。
红玉垂下眼,然后淡淡的问到"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柯缘非,偏着头然后淡淡的笑开了,"怎么回事啊,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差点出人命还玩笑而已,这个玩笑好大啊。
"我不过是让白月夜阑中了一种毒,迷思。一般中了这种毒的人,都会忘掉他原本的一切,只能记得我让他所记得的一切。但是今天你却把他给破了,所以我都把你们都带到这里来了。"轻描淡写的语气不止红玉震惊,就连白月都忍不住的眼里泛着怒火。
当红玉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一把握住白月夜阑的手,对着柯缘非展颜一笑"那我就在这里谢谢公子的手下留情了。"
"好说,好说。我留下你,也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死了未免可惜了。"刚才那初如昙花绽放一般的笑容,让他也忍不住心里一颤。可见对于美色已免疫的他是何等的威力。
可见眼前所救之人,着实厉害,难怪能让白月夜阑如此的眷恋,中了迷思还不能忘情。
待他看到红玉的眼睛时,突然间懒懒的神情不见了,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般幽深的看了红玉一眼之后,对着白月夜阑说到"你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说完转身出了门。
看着那出了门的身影,红玉在心里叹道,真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男人。
南柯一梦
人们都说时间能治愈一切,可是红玉的眼里的暗红却再也治不了,原本墨黑如夜的双眸,却隐隐中泛着暗红色,虽然说对于他的美丽丝毫不减,但是让白月总是忍不住要心疼上几分。
在合柯的这一切都像一场梦一般在眼前似水而过。
虽然红玉和白月夜阑两人都不愿再提起丝毫,但是一种无形的距离却渐渐的生了出来。
红玉不是不在喜欢依恋白月了,因为他在逃避着什么,因为那种可以噬骨的疼痛,让他变了,他躲着白月夜阑的时候变多了起来。
白月夜阑看着他淡漠的疏离时,心头也泛着疼痛,可是对于他的逃避态度却无力改变。
那十六万张羊皮,听说是倾莲在苍林风的帮助下顺利的取了回来,所以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和美好,阳光也是那么的让人温暖。可是红玉知道,他现在很不快乐,他很烦。
留书一封给白月夜阑后,他带上元青,去了花影国。
红玉心里想着,也许待自己散散心之后,才能恢复以往那淡漠的心性吧,否则他现在真的很难受,由其一看到白月那担心的目光时,他就变得更加的难受起来。
桃园闲游
红玉知道自己非常不喜欢合柯,那是因为白月夜阑中了迷思所以才会忘情,而这一切的事情却是在合柯这里发生的,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喜欢合柯。
白月夜阑中了迷思忘情之所以现在又记得他了那是因为他的那一刀偏巧的给解了。
本来,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一切都应该挺好的,可是红玉却忍不住想逃开了。
一边逛着,一边红玉心里也明白,他变了,变得开始在乎了,变得不在像以前的自己了,他再也回不到那个刚来到这个世界上连死都不怕的红玉了。
所以他逃开了,想逃得远远的。
而花影国则是他认为一个比较好的渡假地。
花影国之所以取名为花影,是因为这里四季如春,花影扶疏,美丽异常。
游山玩水,当然是要选择风景好的地方不是。
春风轻轻的吹着,吹走了一身的寒冷,红玉的脸色虽然仍是苍白,但是却不像他在合柯里的那种病态的白。
桃红杏粉,舞清飘,暗香浮动。
元青背上背了个小包袱,跟在红玉后面也被眼前的景色给迷花了眼,平时这个季节,青翔都是在下雪无疑。
所以在这个本该下雪的时节仍能看到这番景致,怎么能不让元青惊奇。
"主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他们常说的春意盎然啊。"
红玉拍了拍他的头到"没有想到你小子还有点文采啊。"
脸微微的红了,元青被红玉说得都不好意思了,"主子,您又笑话元青了。"
回过头看向元青,红玉眼里闪现一抹纵容,"没有,我家元青是越来越贴心了,我怎么会笑话呢。"
眼里仿佛闪着星星的元青小脑袋一伸"主子,是真的吗?"
忍不住笑开了的红玉又拍了他一记到"你呀,走吧。"说完率先朝桃园深处走去,两人漫步到桃园的时候,忍不住被这一番桃红漫天能吸引住了,忍不住想走近瞧瞧。
三转两转下,眼前豁然出现一块空地,空地上居然有两伙人在争斗,红玉和元青走到近前的时候才看到,是一群人把两个人给围到了中间。
隐约可见的是,中间的两人已坚持了很久了。衣服上已划了许多的口子,血迹也沾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这四周围着的人。
红玉迈出去的脚步往回缩了下,拉着元青就要往回走。他最讨厌打架了,因为总是会弄脏衣服,虽然是不用他洗了,但是他还是不喜欢鲜血淋漓的洒一身那种粘腻烦人的感觉。
虽然死在他手中的人可以高到堆满一个屋子,可是他仍是不喜欢。
一道冰冷的声音喝到"拦住他俩。"眨眼间,围着那两个人的人居然分出了几个把红玉和元青围了起来。
红玉思忖着以自己的轻功要跑到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关键是他还带着一个元青,就是大问题了。
看着站在一旁吓得有些抖的元青,红玉轻轻的按在他的肩上,"不要怕,有我在呢。"其实若要真的打起来,他还真没有多少把握,他还不太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本领有多高。
手指轻转,袍袖间的一个小袋暗暗的划到了掌中间。虽然他的武功不好,可是他对使毒的功夫在来之前可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红玉侧着头靠在元青的身旁,抬头向刚才发号司令的人看去,看了等于白看,为什么,因为这四周围着自己和那两个人的人都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一块布,明显的就是不想让人见到自己的真面目才会这么做的。
"我们只是出来游玩的。"由于天气稍稍有些热,红玉和元青都穿着很简单,布料一看也很上乘,说是富家公子出来踏青,一点也不奇怪。但是今天被撞见了,黑衣人才不管那些,他们打算杀人灭口,谁让红玉他们点背看到呢。
黑衣人中领头之人的声音冰冷的很"照杀不误。"
红玉闻言之后,秀眉轻挑到"你确定?"那种语气,实在是不像是一个跟要杀自己的人说话,反而倒是像人家在夸这朵花好漂亮,他有点不太相信的反问到你确定吗?
黑衣人眼色向四外一扫,微一点头之间,围着红玉的四人手中的长剑就划了过来。
就在他们刚一动身之际,红玉手中的香包被指点一划,然后抖袖一扬,只见四人刚跃到空中之后,便硬强强的栽倒在地上,转瞬间口吐白沫,命归西天。
不止黑衣人吓到了,就连刚才被围在场中央的两人也是呆了一呆,然后才看向红玉。实在无法想像就这样一个小孩子居然会这么的厉害。
红玉朝着剩下的人问到"你们也想尝尝吗?我这可有得是。"防身的东西,他向来是不会少的,光是带毒的露空飞刀就着人锻造了十五把。
呼拉,黑衣人仿佛不间出现过的一下子都撤得干干净净的。
红玉一把拉过愣神的元青转身就走。
只见场中央的两人却一下子窜到眼前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人剑向后,双手下抱到"多谢公子援手之恩。"当时没注意,红玉这时才注意到站在眼前的人,一身儒服,面目清雅俊秀,虽然衣服多有伤处,但是并不是很重,只是微微的泛着丝丝血迹,想必是剑气所伤。
而后面的人则是一袭武者装扮,虽不言语,但也感觉得到很是厉害。因为他身上的衣服居然丝毫无伤。
红玉继续朝前迈步,淡然回到"不必谢我,我只是不喜欢自己被人威胁。"一般威胁过他的人都不得好死,今天还算是例外了。红玉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极度的乖张暴戾,一般人没有触到他的底线的时候都会认为他很好说话,可是一但有人威胁到他的生命的时候,他向来都没有手软过。因为在马来西亚,他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手软代表的就是死亡。虽然他想死,但是他决不允许别人来取他的性命。他的命只能自己来掌握。个性极其别扭,极其怪异,让人难以理解。
武者打扮的人不由得驳口到"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们,你就可以这么嚣张,你这冷血的人。"说完一挣俊秀男人拉他的衣袖不服的看着红玉。
红玉闻言,脚步不停,只是声音变得有些淡漠"元青,看来,今天不是踏春的好日子啊。遇上了不懂礼数的野蛮人了。回去洗洗澡,去去晦气。"
元青向来都是主子说一不二的,连忙回到"是啊,主子,是该去去晦气了。"
茗绝惜文一把拉过堪琥的袖子摇了摇头到"赶紧回去吧,晚了怕是要出事。"
转过头的眼里让人看不见一抹深思闪现。
红玉手中摇着一串桃花,走在前面,一边摇着,一边晃着。然后对着身后元青说到"元青,我是不是很冷血。"
元青看不到红玉的表情,但是他听出红玉的声音很低,连忙摇头到"怎么会呢,主子刚才是为了救我啊。要不的话,我们差点被那些人杀死了。"
红玉其实对自己杀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想看看单纯的元青是怎么看的。
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元青啊,不管我作什么,你都是说好,是不是。"既使在他的面前,杀人也是一样的。
元青的眼里泛过一道青焰,他的红玉背后的手,不自主的握了握,然后放开笑着说到"主子做的事,说的话,当然都是对的。"
红玉轻轻的摇了摇头,叹到"你呀,我真拿你没办法啊。"他对自己是盲目的崇拜,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呢。
无名邪火
红玉摸了摸有点响的肚子对元青说到"我有些饿了。"那样子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可爱,让元青有一瞬间的愣神,不过他马上抚了抚背上的包袱回到。"主子,我这里还有一些小点心。你要吃吗?"
一听这话,红玉咬了咬唇,摇了摇头到"不要,好难吃的。"要是好吃的话,他早就吃了,还用这么饿着啊。
元青一抬头,然后朝着红玉说到,"主子,要不,我们不逛了,快走几步,进了城之后,去吃顿好的,如何。"
闻言,红玉手中的桃红一摇到"好,本宫准了,呃不,本少爷准了。我们出发。"
看着越走越近的城墙,元青眼里闪着一抹让人看不明的情思,这里曾经是他的家啊。打从他被送进青翔皇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虽然在这里应该没有什么亲人了,但是儿时的记忆却让他的脚步变得越发的沉了。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不寻常,红玉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说到"你也饿啦,早说嘛。"
然后率先迈步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后,红玉选了一个比较阔气的酒家走了进去。
他决定好好的犒劳下自己的胃,顺便把早上没吃的份也一并补齐了。
让小二上了一些花影的特色菜,然后再要了一壶酒。
虽说是饿了,但是红玉吃的并不是很多,酒倒是没有少喝。
也许是赶巧了,就当红玉和元青两人刚吃上的时候,一个让元青直翻白眼的人上了楼来了,原来正是早些时候,在桃林里遇到的那两个人,不过上来的不光是他们,还多了一个人。
红玉轻举酒杯,仰头又是一杯,然后低下头,代作不见。
三人上楼之后,正寻找空桌的当儿,茗绝惜文就看见了红玉正在那里仰头灌酒,不由得迈走走了过来。
"我们坐这里不介意吧。"
"介意,坐不下。"
红玉没有抬头,仍是自顾自的喝着。一张桌子坐四人正好,自己两人,他们三人。岂不是要多了一个人。
"没事,我们可以挤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茗绝惜文发觉自己总是有一种想要亲近他的冲动。
明知那付柔弱娇美的面容下的心肠可能比毒蛇还要来得毒辣无比,但是就是起了兴趣。
红玉闻言抬头挑眉,泛着暗红色的眼里闪着一抹轻疑,"你好奇怪啊。"
茗绝惜文耸了耸肩到"当时还没有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怎么样,这顿我来请如何。"
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红玉嘴角轻勾,一抹潮讽闪了出来"不必,我想我还不至于连一顿饭都吃不起。"
没有等茗绝惜文说些什么,一旁的堪武就不乐意了,"别以为给我们解了围,我们就得对你低声下气的,我家公子愿意请你,是看得起你。别这么的不识抬举。"
重重的放下酒杯,红玉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脾气暴发了,啪的一拍桌子,"我不识抬举,这位仁兄,你说的话未免好生奇怪啊,我在这里好好的吃着我的饭,是你们一过来就扰了我吃饭的雅兴了,难道还要让我客客气气把桌子让出来给你们,就算是识抬举了不成。"虽说红玉在皇宫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穿越之前也是处在上位者,曾几何时有人如此抵触过他,就算是他来到这里之后,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而且还是一个恶名招著的太子,何时被人如此的说过。而且他的心里自从与白月夜阑出了间隙之后,就一直压着一股邪火,今日里不由得爆了出来。
要说不吓人才奇怪了,至少坐在一旁的元青就立马吓着抖着说到"主子,息怒,主子请息怒。"
他这一发火,就连茗绝惜文和堪武三人也不由得一愣,那是一种气势,一种没有处在高位上绝对不会存在的气势。
举起酒杯又是灌了一口,红玉微眯的凤眼一挑,站起身来。"连吃顿饭,都吃不好。元青,我们走。"说完起身就走。
堪武自认自己从来没有对谁服过软,既使是茗绝惜文,他也是尊重有余,畏惧不足。但是刚才红玉那一番暴怒,却让他打心底里冒出了一股寒气。
走出了酒楼之后,红玉的身子忍不住的晃了一晃,元青连忙伸手去抚,"主子,您没事吧。"